“安小姐,你好,好久不見。”唐靈思沒有先向傅邵勳打招呼,而是落落大方,優雅對着安欣然伸出手。
安欣然微愣,受寵若驚,面不動聲色,伸出手迴應,“好久不見。”
快速握上,快速放開,若不是在她的眼底看到一閃而過的厭惡,她會認爲唐靈思很“友好”。
這麼好的演戲,不當演後,挺可惜的,假惺惺的作態,安欣然是最瞧不起。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何必自找不痛快。
“傅先生和安小姐纔剛來就要離開嗎?”唐靈思裝作沒聽到安欣然和傅邵勳的談話,明知故問。
傅邵勳做事隨心所欲,對於礙眼的人,從不會理會。
拉住安欣然手臂,繞過唐靈思,離開,一個眼神也沒給唐靈思。
唐靈思完美緊緻的妝容僵硬,她沒想到傅邵勳竟然一點面子也不給她,垂在腿邊的手指,微蜷縮,眼眸猙獰,努力可追自己的怒氣。
安欣然覺得唐靈思有點可憐,回頭看了一眼,隨即邁大步子跟上傅邵勳。
走到會場中央,安欣然和傅邵勳又被人擋住了去路。
以後參加酒會,她一定要事先查下日曆,適不適合參加。
“我的好妹妹,見到孃家人也不打個招呼,自己幸福了,就把養育之恩給忘了嗎?”安時悅搖晃着酒杯,冷嘲熱諷道,好妹妹三個字咬得很重。
她敢當着傅邵勳的面說,是因爲她篤定,傅邵勳是被安欣然清純的模樣給騙了,在大庭廣衆之下,傅邵勳也不會對她怎麼樣,因爲名義上她畢竟也算是他的姐姐。
安欣然,就算逼不死你,我也不會讓你自在。安時悅眼眸的狠毒不下於唐靈思。
安時悅沒有認清一個事實,唐靈思,唐家的小姐,唐家的地位不知道甩安家多少倍,傅邵勳都能冷漠,何況她一個正在走下坡路安家的小姐。
傅邵勳寒眸冷冽,撇了一眼安時悅,安時悅微側頭,對上,心一顫,手輕抖,端着酒杯不穩,酒劇烈的晃了晃,背部嚇出一聲冷汗。
好嚇人,她的腦海中只有這個念頭,是她見過最嚇人的眼神,好像能把她給凌遲一樣。
“安時悅,我已經跟安家沒有任何關係,請你認清楚這個事實,這些年,安家和你待我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清楚,別逼我把你的醜事爆出來,對你沒有一點好處。”安欣然凌厲喝道。
傅邵勳含笑看着安欣然冷厲的模樣,真像只裝睡的貓漸漸甦醒,隨時能伸出利爪,刺向敵人。
他知道他的小丫頭長大了。
“你……安欣然,你姓安,你以爲你能輕易跟安家的撇清關係嗎?你說我有醜事,我能有什麼醜事,到是你……”
“啊”安時悅的話沒說話,給人從背後用力催了一下,沒有防備,徑直往前衝,撞上眼前的長長的餐桌上。
又一聲慘叫“啊”安時悅的膝蓋重重碰上桌角。
“嘩嘩”餐桌上擺好的酒杯,經歷劇烈撞擊,搖搖晃晃,怦然一塌,紛紛揚揚摔落地面,碎片如天女散花四處擴散。
傅邵勳摟緊安欣然腰,不慌不忙連連往後退幾步,直到安全地方止步,半片碎片未沾。
安時悅就沒有那麼幸運,膝蓋撞傷後,腳一軟,跌落在地面上,飛揚的碎片,刮破她的白皙肌膚,鮮紅的血珠不斷冒出,頭髮上,白裙上,是濺出的紅酒,果盤的水果,水,狼藉不堪。
安欣然看着眼前一幕,沒有半點同情,這些都是安時悅在她的身上上演過的,相比今天,安時悅的處境比她好。
惡有惡報,自己做過的錯事,傷害在別人身上的,終有一天都會一一還回來的。
那一次,她的身上的禮服突然脫落,要不是她保守,加上禮服的偏大,她在裡面加了一套衣服,纔沒有走光。
正當她接受所有人的嘲笑的時候,她也是被一個人往後催了一把,撞上桌子上,所有的酒杯都重重的砸在她的身上,手無暇顧及緊抓着禮服,禮服脫落於身,周邊的笑聲更大,竊竊私語聲更多。
回去時,她給安父關在房間裡反思,三天不吃不喝,加上受到驚嚇發起高燒,現在想想那個時候她的命挺強的,傷痕累累,也沒死,扛了過來。
“對不起啊,美女,我不是故意的,我可是在你的後面叫了半天讓你快點讓開,你就是不讓開,擋在我前面,我腳滑剎不住,就催上你了,你的氣質這麼好,應該不會跟我一般見識吧。”印康笑嘻嘻道,沒有絲毫對不起的感覺。
誰讓你當年那樣對嫂子,我還算仁慈的了。印康嫉惡如仇的眼神看着安時悅。
“你……你明明就是故意的,你是想看我出醜……”安時悅心還沒定下來,眼神慌亂,手指怒指印康,猙獰面部道。
原本還想厚着臉皮攔住傅邵勳的唐靈思,看着安時悅的慘狀,就想到上次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暗鬆口氣,後怕。
印康給安欣然遞了個嘚瑟的眼色,被安時悅看在眼裡,矛頭立馬轉向安欣然,妝容脫落,慘不忍睹,兇狠眼神直射安欣然,眼神能殺人,安時悅一定會殺上千百次。
“安欣然,他一定是你找來,你個狐媚子,就會勾引男人,傅總裁,你看我說的沒錯吧,你就是給她清純的外表給騙了,我跟你說她早就……”
“啊,你幹什麼?”安時悅驚叫的聲音迴盪在酒店。
安欣然和傅邵勳沒有說話,印康忍不住,拿起一旁服務員手中盤子上的酒,往安時悅頭上到。
安時悅雙手抵擋着頭頂,頭不斷地甩,緊閉着眼睛大叫,想躲開,沒地方躲。
酒精染溼傷口,疼痛麻痹神經,安時悅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苦,眼眶浸滿眼淚,不斷涌出,周圍的人看着都不忍。
“你的嘴巴真臭,空氣都被你污染,這瓶水算是我送給你漱口,不用謝。”印康嘴角勾起,冷朝道。
安欣然看着安時悅,心裡也不是滋味,她知道安時悅是自己在自作自受,起初她還能冷着心,現在看不下,乾脆撇過頭,不看。
印康看到安欣然的動作,心裡咯噔一下,嫂子不會是認爲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了吧,完了,他還想抱大腿呢。
“老大,我是不是做過分了。”印康委屈的低下頭。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印康,你也知道,又因爲印康故意的動作,一陣惡寒,一個帥氣的男生,做這個動作……
安欣然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不自然往傅邵勳身後退了一步。
“沒有錯。”出所有人的意外,傅邵勳竟會一本正經的附和印康。
“嫂子,你認爲呢。”印康轉向安欣然。
安欣然滿頭黑線,這不是給她拉仇恨嗎?狐疑的眼光在傅邵勳和印康兩個人臉上停留幾秒,她怎麼覺得眼前的一幕是他們兩故意安排的。
三個人完全把還在躺在地上的安時悅忽略的乾乾淨淨。
上廁所的安母回來,看到自己女兒的慘狀,大驚失色,跑上前,急急問:“時悅,你怎麼了,誰給你弄成這樣的!!”
安母的分貝比安時悅的更高,更尖銳,不少人忍不住皺起眉,礙於形象纔沒有伸手捂住耳朵。
安時悅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抓住安母的手臂,喊得哭天動地,“媽,救救我,我是不是毀容了,都是安欣然,她讓別人來對付我,都是她把我害成這樣……”
安時悅還沒受到教訓,手怒指着安欣然,雙眸絲絲死死瞪着安欣然。
出於母親對女兒的保護,她忘記是在會場,忘記傅邵勳還在,安母站起身衝到安欣然面前,習慣性伸手,要一巴掌呼上去。
看這戲劇化的一幕,所有人都明白了,不僅僅是搶男人的戲碼,還是家裡一樁醜事。
安欣然一手拉着傅邵勳,不讓他幫忙,一隻手精準抓住安母呼下來的手。
“死丫頭,放開我的手,一天不打你的皮就癢了,竟然還欺負我的女兒,你跟你媽一樣,心機重,就知道到處禍害人。”安母像潑婦一樣破口大罵。
安欣然想到安母對母親做的那些事,她知道母親的身體狀況嚴重到差點死掉,都是安母做的。
“以前,你拿着我媽來威脅我,對做的我所有的一切我都忍了,包括你在背後陷害我的事,我也承受,我只不過求的是我媽能平平安安,結果呢,我媽現在一次又一次在生死線上徘徊,這就是你們當年答應我的嗎?”安欣然氣打不一處來,用力全部甩開安母的手。
安母瞪大眼睛,踉蹌摔落地上,她知道她以前的事!!!
“你不要亂說,不要把你自己的髒水往我身上潑……”安母驚慌大喊。
酒會上的記者紛紛圍上來,拿着相機拍照,安欣然不喜歡這些閃光燈,伸手遮住臉,傅邵勳緊緊將安欣然摟入懷中,冷冷掃視一圈所有人。
“安欣然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她的照片名字出現在任何地方。”
“印康,你處理乾淨。”
傅邵勳如帝王般警告完,帶着安欣然離開。
“你都不要拍,都給我走開,都給我滾。”安時悅亂揮手,遮擋住自己的臉,她不要這樣出境,她不要她狼狽的樣子,出現在大家面前,“媽,媽,你在哪裡?爸,快來救我啊!!”
安父起初就看出失態不對,一早就逃離酒會。安母被另外一堆記者圍堵,脫不開身。
第二天,所有的頭條新聞都是,安家太太和安家大小姐如何的使用手段陷害一個可伶的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