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皇后卻來了。
尚妝有些本能地觸及懷中的瓶子,她的心裡,隱隱地染起一絲不安。
皇后扶了宮女的手進來。
屋內衆人忙朝她行禮。
元聿灃上前道:“母后怎的來了?”
皇后未答,目光瞧了一眼房中的尚妝,微微露出驚訝,她是見過她的,那時候,她還覺得,會喜歡這個女子。
林奉儀心下有些得意,纔要上前告狀,皇后突然朝她看來,面色一冷,開口道:“沒事還不下去?”
林奉儀吃了一驚,委屈地看了元聿灃一眼,見他並不曾看向自己,此刻也不敢造次,不甘地福了身子下去。
外頭的秦良娣遠遠地瞧見林奉儀紅着眼睛出來,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她不過叫宮女在林奉儀的面前煽風點火一下,這個頭腦簡單的女人竟真的來太子這邊鬧。
“良娣。”她身邊的宮女小聲喚她。
她笑着回身:“回寢宮。”
她秦姿語可沒有那麼傻,要動手,也不會親自去做。如今,她纔是東宮的良娣,她的身後,還有皇后撐腰不是麼?想到此,她愈發地解恨,她倒是要看看那區區浣衣局的宮女能有什麼能耐,想入住東宮?呵,想都別想。
她想着,不免又朝林奉儀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若不是那林奉儀傻得可以,她也不會讓她入東宮來。不過現在看來,留着她,也挺好的。緊急的時候,還能推她出來用用。
*
皇后走上前,她不叫起,尚妝依舊跪着。
片刻,她才轉身向元聿灃,開口道:“本宮還真是來對了時候。”
元聿灃臉色未變,只上前問:“這麼晚了,秦良娣還真是閒不住,饒了母后歇息,是兒臣管教不嚴。”
皇后哼了聲道:“太子別把什麼事都推到她身上,今日是本宮自己來的。本宮倒是好奇,能被你主動帶回東宮的宮女,究竟是何等的有能耐!”
自從那件事後,他從未主動接近過任何女人。秦良娣和林奉儀那都是她和聖上賜的,爲的,自然是增添元家的子嗣。
而他今日獨獨異常地對待一個宮女,便是她不得不管的。他是太子,是這西周的儲君,不能在皇帝病重的時候還和一個低下的宮女糾纏不清。傳出去,有損太子的名聲。
“擡起頭來。”
尚妝聽見皇后的聲音冰冷地傳來。
她遲疑了下,終是緩緩擡頭。
皇后的眸子微微撐大,脫口道:“真的是你。”她不會忘,這是被皇帝貶去浣衣局的秀女,似乎是叫……安陵雩。
尚妝吃了一驚,這一句“是你”道出了太多的震驚,和那之後意味深長的思索。
皇后不覺又朝前走了幾步,她離得她愈發地近了。
空氣裡那種幽幽的香飄曳起來。
她瞧見皇后的臉色驟然變了,不過片刻,猛地轉向元聿灃,脫口道:“灃兒想做什麼?”
尚妝震驚地看着面前二人。
元聿灃淺笑着,無所畏懼地看着自己的母后,啓脣:“兒臣還能作何?不過是留一個宮女在身邊伺候着。怎麼兒臣身爲太子,連要一個宮女的資格都沒有?”他說着,行至尚妝面前,伸手扶了她起來。
尚妝欲開口,卻聽皇后開口:“你要宮女,明日本宮親自去挑了給你。這個宮女,本宮喜歡她,就隨了本宮去關雎宮。”她說話的時候,目光落在尚妝的臉上。
犀利如刀。
尚妝已經倏然心驚。
她身上的那抹玫瑰香,在此刻,彷彿愈發地濃郁起來……
作者題外話:今天晚晚好早,馬上要出去辦事……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