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然咳嗽起來。
元政桓俊眉微皺,開口道:“聖上還是歇息吧,政桓的事,讓您爲難了。”
皇帝咳嗽了一陣,擡眸看着他,半晌,終是道:“這樁婚事,就此作罷吧。”
“聖上……”
皇帝打斷了他的話,笑言:“你是朕的皇弟,朕知道該怎麼做。”他霸佔他的東西已經夠多了,而如今,他命不久矣,他還想爲他的兒子積點德。
元政桓淡笑着開口:“那,政桓先謝過聖上。”他頓了下,終於問及門外的尚妝,“對了,那外頭跪着的宮女,犯了什麼事?”
皇帝低嗤一聲道:“意/欲/勾/引太子。”
不知爲何,聽聞這句話,元政桓不免又想起那一日,元聿燁在他面前的話。亦是說,她勾/引了他。
呵,他不覺笑了。
“笑何?”皇帝皺眉看着他。
他沒有驚慌,只淺聲道:“聖上既只是罰她跪在外頭,看來也不是什麼大事。”縱然是大事,他也要將其說小了。
皇帝的目光,朝門口看了一眼。
與元政桓說了一番話,他早已經將之前的事情淡忘。此刻提及,也沒有如之前般盛怒了,畢竟,太子還是他最喜歡的兒子,否則,這儲君的位置,他也不會給他。
面前之人沒有說話,不過從他的呼吸聲終,元政桓已經感覺出了,那種憤怒之意,此刻已經淡去。
“不過是一個宮女而已,聖上沒有必要爲她氣壞了龍體。”他淡淡地說着。
不過是一個宮女而已。
皇帝細細咀嚼着他的話,擡手,輕撫上額角,是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女,竟讓他如此在意。是因爲自己老了麼?
所以,要擔心的事情,變得多了?
頹然笑一聲,聽元政桓又道:“聖上既然不殺她,若是還擔心太子,不如,給了她名分。如此,身份有別,太子自會有所覺悟。”說這話的時候,他不覺心頭一緊。
那是一種莫名的情愫,他也說不出來是爲何。
他知道皇帝不會應,他要留給自己,不會等到今日。可,倘若他真的聽取了自己的話,給了她名分,那麼……
手,不自覺地撫上胸口,有些,難過。
皇帝注意到了他的異樣,開口問:“怎麼了?”
他微驚,搪塞道:“昨夜着了涼,有些不舒服。”
皇帝咳嗽一聲,才道:“那便回府吧,朕,也要歇息了。”
元政桓遲疑了下,終是點了頭,喚了莫尋進來。
皇帝看着他出去,隔了會兒,叫了陳忠進來,傳話道:“傳安陵雩進來。”
尚妝進來了,規矩地在他面前跪下。
她不知道桓王和他說了什麼,他在她身邊走過的時候,她沒有擡頭。她單只是聽見了那輪椅滾過的聲音。
皇帝盯着她看了良久良久,不可否認,面前的女子,很聰明。
元政桓的話,只是在告訴他,用一個卑微的宮女,使他和太子關係破裂,那不值得。而他在意的,卻是這個女子的聰慧。
她的膽識,確也是他所欣賞的。
“安陵雩。”他低聲叫着。
尚妝的身子一顫,俯首應聲:“奴婢在。”
皇帝又咳嗽幾聲,纔開口:“從今日起,你過乾承宮來伺候。”
作者題外話:哈哈,這下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