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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的皇城,格外的熱鬧。
皇上的壽寧節,王宮貴胄,得臉的臣子,先後入宮爲皇上賀壽。
“這一早晨車水馬龍的,迎來送往,簡直沒有一刻安寧。”左清清依靠在軟榻上,逗弄着自己的孩子,微微嘆氣。“本宮聽見那些冠冕堂皇的奉承之言就頭疼。給皇上掰過壽,就趕緊回來了。由着皇后在那邊笑靨如花的去應酬好了。”
“娘娘的話也對,但是奴婢總覺得……”櫻桃咬了下脣瓣,道:“您被冊封爲惠妃,是這宮裡除了皇后最顯貴的妃嬪了。若這個時候少了您在,旁人恐怕會心生疑竇,還當是這宮裡又有什麼變數。”
左清清饒是一笑:“我從前也很在意這些,覺得不能輸給皇后分毫。哪怕她是正宮娘娘,有皇上的恩寵,我也能與她比肩。只是歷經生死,試過這麼一回,我就不想這些事了。我風光無限如何?能成爲與皇后分庭抗禮的人又如何?你且看着吧,府裡很快就會送新人進來,不知道又是族中的哪位妹妹。”
“主子別這麼說啊。”櫻桃瞟了門外一眼,此低低的說:“如今主子有了皇上的第二位皇子,府中……也會顧及到這些的。”
“他們只會顧及到我要照顧子珺,未必能有功夫繼續把持聖寵。而且他們也很明白,我生下這個孩子,傷了身子,此生都不會再有孩子。”想到這裡,左清清不免有些難過:“而我的孩子畢竟是早產的孩子,如若有什麼閃失,他們這些年的用心不就都白費了麼。所以,萬全之策,就是趁着皇上還肯來我這裡看看,趁我的恩寵還沒有完全消退之前,培養出一個能取代我的人來,替我繼續完成他們的心願。”
櫻桃聽了這話,特別的傷心,卻不敢顯露出來。“奴婢自幼就在主子身邊伺候,入宮後,雖然被皇后娘娘調教過數月,可從來就只認您這一位主子。府裡的事情,奴婢不能多嘴,但奴婢願意竭盡所能爲主子分憂。”
說到這裡,櫻桃的眼底閃過一絲涼意:“如若主子不喜歡,無論府裡送進來的人是誰,奴婢都會做的乾淨利落。”
“不必。”左清清深吸一口氣,沉眸看着櫻桃:“如若是從前,我會點頭,可是現在不想這麼做。”
“主子……”櫻桃心疼的不行,有些話到了嘴邊,卻不敢說。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怕我失去鬥志,會毀了自己的前程。”左清清溫眸道:“也怕左家還有更出色的女子,能取代我的位置,而我則會淪爲棄子,秋扇見捐被他們遺忘在這樣的深宮之中。”
“主子美豔絕倫,秀外慧中,根本就是左家女兒裡的翹楚,就算是這深宮之中,也沒有誰能比肩。府裡怎麼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櫻桃替她寒了心,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
“你看你呀,我都不難過,你怎麼還掉淚了。”左清清拿了絲絹遞給她:“趕緊擦去,今兒可是皇上壽寧節,若叫人看見,生出些許是非就不好了。”
“是。”櫻桃趕緊接過絹子,抹去了眼淚,佯裝無所謂的笑了下。
“可還記得溪夫人麼?”左清清抿脣:“本宮聽聞,她離開的當晚,溪思淼曾經入宮。”
“主子的意思是溪思淼瞭解了自己的女兒?”櫻桃之前沒想過這個,忽然聽左惠妃提及,心突突跳。“他怎麼可以這樣狠心,就算溪夫人這幾年沒有得到皇上多少恩寵,可入宮之前的十數年,溪夫人總是在他身邊殷勤孝道的侍奉過吧。骨肉血親,怎麼可以如此狠毒……”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本宮聽聞,溪夫人的臉上有些淤青的痕跡,像是被人掐着灌下毒藥一樣。”左清清長嘆一聲:“若我有如此之日,你說父親會不會特意深夜入宮,也送我一程?”
“呸呸呸!”櫻桃只覺得晦氣:“主子您趕緊吐出來,拍木頭,奴婢不許你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我不過是假設而已。”左清清看她的眼淚又掉下來,只好連連點頭:“好好好,我都聽你的還不行嗎。呸呸呸,拍木頭了。這樣總行了吧?”
櫻桃背過臉去,還是淚落如雨。
“傻丫頭,你別擔心。我不爲我自己,我不爲左家,我也會爲我的孩子着想。爲了子珺,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左清清看着孩子的眼睛,輕輕的湊過去。自己的脣瓣輕輕貼在孩子小巧的鼻尖上,那透亮的眼睛仍然睜着。
左清清看的心酥軟了:“子珺,娘有了你,什麼都足夠了。”
櫻桃聽着她柔軟的聲音,默默的走出了廂房,淚水再一次涌出眼眶。
午膳安排在九鑾宮的正殿。能親來爲皇上賀壽的,自然是皇上看重的妃嬪,以及爲數不多的皇室宗親。
騰芽和楊嬪早早就過來了,不爲別的,只爲看着作繭自縛的人如何露出猙獰的面目。
“這是臣妾入宮之後,第三回爲爲皇上賀壽。”宛心最先起身,朝皇帝道:“臣妾恭祝皇上龍體安泰,宜安百益,萬歲萬福。臣妾先乾爲敬。”
“好。”凌燁辰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妃嬪們自然也都端起了酒杯,個個笑逐顏開。
“旁人也罷了,倒是毛貴人,你身子重,可不能沾酒。”宛心的目光落在毛凝身上:“你自己可要當心。”
毛凝連忙就着雪花的手起身,溫眸道:“臣妾多謝皇后娘娘關懷,臣妾杯子裡的,只梅子汁。”
“那就好。”宛心溫眸道:“算算日子,再有三四個月,你的孩子就要出生了。這天是漸漸冷起來,你要好好保重。快坐下吧。”
“謝皇后娘娘眷顧。”毛凝隨即坐好。
凌燁辰凝眸道:“皇后事事盡心,實乃朕的福氣。”
聞聽此言,宛心一臉欣喜的說:“臣妾能爲皇上分憂,是臣妾的福氣。”
其餘的妃嬪也開始向皇上敬酒,倒是左清清有些不在狀態,心裡總惦記着子珺,根本無心歌舞。
騰芽也顯得與這熱鬧格格不入,沉靜在自己的喜樂之中。
“微臣也敬皇上一杯。”齊王端起了酒杯,朝凌燁辰行禮:“微臣剛從封地返回鄰國,一路上見鄰國百姓安居樂業,便知是皇上勵精圖治的緣故。臣恭祝皇上萬歲萬福。”
“皇叔有心了。”凌燁辰端起了酒杯:“皇叔在封練兵帶將,固守一方安寧,朕十分欣慰,也敬皇叔一杯,謝皇上。”
楊嬪坐在騰妃身邊,凝眸道:“騰妃娘娘在想什麼,好似一晚上都心不在焉。”
“也沒什麼,不過是惦記一些事。”
“齊王妃這身衣裳倒是好看。”皇上和齊王聊的熱絡,宛心自然要趁機籠絡齊王妃。
“多謝皇后娘娘讚譽。”齊王妃笑容可掬:“妾身倒是覺得皇后娘娘的妝容格外精緻,看着也是賞心悅目的。”
“齊王妃真會說話。”宛心笑的合不攏嘴:“碧桃,把本宮吩咐人準備的糕點端去給諸位王爺和王妃嚐嚐。對了,聽說左惠妃也準備了幾道小菜,不如一併奉上。”
左清清這纔回過神來:“虧得是皇后娘娘提醒,不然臣妾都忘了。櫻桃、楊桃,快去。”
“是。”兩個婢子乖巧的走上前去,將預先準備好的小菜一併端了上來。
櫻桃剛走到齊王妃面前,還沒來得及把小菜放下,就看見齊王妃一臉的詫異。她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便道:“王妃請慢用。”
“且慢。”齊王妃的目光落在櫻桃的裙襬上,蹙眉道:“你的裙子……”
“怎麼了?”一旁的穆王妃疑惑的看着她:“這婢子的裙子是有什麼不對嗎?怎的齊王妃這樣好奇?”
“八嫂仔細看看。莫不是我喝多了酒,有些眼花。”齊王妃沒敢直截了當的宣之於口。
“你過來。”穆王妃對櫻桃道:“讓我瞧一瞧。”
“是。”櫻桃的心裡尤溪不安,不時的掃了左惠妃一眼。
騰芽猶如不覺,自顧自吃着面前的菜。
“你這裙子的料子是哪裡來的?”穆王妃看過之後,頓時臉色大變。
“這是內務局送來綠水宮的衣料,因爲主子不喜歡這個顏色,就賜予奴婢……”櫻桃有些心慌。
“內務府怎麼可以出這樣的紕漏!”穆王妃頓時就不高興了。“這麼喜慶的日子,怎麼可以用這樣的料子做成衣裳,簡直豈有此理。”
“怎麼了?”穆王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王妃:“什麼事情小題大做?皇上面前,也不怕失禮嗎?”
“王爺,您看看這婢子的衣裳用的是什麼料子!”穆王妃氣鼓鼓的說:“那可是當年先帝特意千金購置的最軟絲綢,就是爲了贈予凌夫人,可絲綢才運到鄰國當日,先帝就……”
“閉嘴。”穆王臉色一沉:“不要在這樣的時候說起這事。”
“是。”穆王妃趕緊閉嘴。
宛心已經膽戰心驚的從自己的位置上走下來:“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櫻桃,你的料子是哪來的?”
“是內務局送來綠水宮的,本是送給惠妃娘娘,可是娘娘不喜歡,就賞賜了奴婢。”櫻桃紅着眼睛,十分擔憂自己會害了自家主子。可若不說實話,她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衝着誰去的。
凌燁辰這時候的臉色已經很不好了。縱然沒有做聲,可想起當年的事情,他還是滿心的痛楚。如果不是父皇忽然駕崩,他可以和母妃一直在父皇的庇護下,過簡單舒心的日子。他可以陪伴在父皇身側,替他研磨,爲他讀大臣的摺子,還可以讓父皇手把手的教他寫字……
“去傳內務局的管事公公過來,本宮要查問清楚這件事。”宛心直接了當的將矛頭指向內務局的宮人,就是爲了在皇上面前顯出端惠來,撇清自己,讓皇上不會產生她懷疑騰妃揭發騰妃的顧慮。
“我看就不必了吧。”左清清凝眸道:“今日家宴,且先讓櫻桃退下就是。這件事情容後,臣妾會向內務局查問清楚的。”
“左惠妃的意思本宮明白,可這件事情怕是不這麼簡單。先皇遺留下來的,贈予凌夫人也就是太后的綢緞,居然穿在一個宮婢的身上。這明明應該是封存之物,怎麼會輕易就在宮中出現,這不是太奇怪了麼!內務局的宮人,難道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處理不好?”宛心氣的不輕,臉色大變,伴隨着說話,還不時輕輕咳嗽起來:“請皇上恕罪,都是臣妾無能……只是還請皇上恩准臣妾徹查此事!”
原本家醜不可外揚,可是凌燁辰此時,心情頗爲不好,便隨意頷首。
齊王一言不發的喝着酒,倒是穆王,眉目之間透出疑惑的樣子。兩位王妃則一臉的正經,卻都等着看好戲。
“傳內務局的管事公公。”頌豐趕緊着人去辦。
隨後,宛心將多餘的宮人都打發了去,可戍衛卻一名都沒有撤。內殿上,多事身上帶着武器的羽林衛,叫人看着心裡十分不安。
“幾位王爺、王妃請見諒,都是本宮馭下無方,纔會鬧出這樣的事端,容後事情處理好,本宮再向諸位賠禮致歉。”宛心一臉誠懇的樣子,叫人挑不出毛病。
“無妨。”穆王沉眉道:“都是一家人,事關先皇兄長,本王也想弄清楚究竟。”
“多謝穆王體諒。”宛心這安心落座。
不多時,內務局的總管就顫巍巍的走了進來。“奴才給皇上請安,給各位……”
“好了。”凌燁辰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直接了當的對宛心道:“不是要問麼?”
“是。”宛心心裡暗暗高興,皇上越生氣,某人只怕就越要倒黴了。“你且看看櫻桃身上的衣料,這是怎麼一回事?”
內務局總管一臉迷茫的看了櫻桃一眼,卻沒發現有什麼不妥。“奴才愚鈍,還請皇后娘娘明示。”
“怨不得會出這樣的差錯呢。”齊王妃嘖嘖道:“這個奴才,居然連先皇預備禦賜凌夫人價值千金的綢緞都不認得,怨不得會隨意的送去左惠妃娘娘宮裡。”
一聽這話,管事太監嚇得腿肚子轉筋,五體投地的跪了下去:“皇后娘娘明鑑啊,奴才冤枉啊。奴才縱然有豹子膽,也不敢動封存在庫中的先皇御賜之物。何況這段日子,內務局送什麼樣的東西去各宮,都要經過騰妃娘娘的安排,奴才謹慎的幫襯着去辦,可不敢擅自做主啊。”
他這番話,算是把騰妃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左清清心頭一凜,蹙眉看着皇后。好高明的手段,用自己的婢子,去陷害騰妃。若陷害的成,除去一個眼中釘極好,若陷害不成,也能順便的挑撥自己和騰妃的關係。
想到這裡,左清清自然是坐不住了。她皺眉起身,恭敬的朝皇帝行禮:“皇上,皇后娘娘命騰妃想出爲皇上籌措銀子的辦法,騰妃這才希望能將內務局經年不用的東西利用起來,達到撙節用度,減少宮中開支的目的。可是臣妾是瞭解騰妃的,她辦事一向謹慎周到,就算要省銀子,什麼改動什麼不能動,她一定心中有數。這次的事情,想必是其中哪個環節疏漏了,臣妾並不相信是騰妃故意開啓了先帝朝封存的東西,還請皇上明察,切莫讓妹妹受屈。”
宛心見左清清如此殷勤,自然也不甘落後,她也起身,走到凌燁辰面前,端正行禮。“皇上,左惠妃說的不錯,騰妃辦事一向謹慎細緻,斷然是不會這樣不知輕重的。臣妾以爲,楊嬪一直在內務局替騰妃盯着這些事情的安排,倒不如問問楊嬪看是不是有什麼疏忽的地方。”
楊嬪一聽皇后見風使舵,把責任往她身上推,頓時一臉的委屈。“請皇上皇后明鑑,臣妾在內務局打點的這些日子,每一筆東西的進出,都有詳細的記錄,何時何地何人送到哪一宮,是宮中的何人接手,騰妃娘娘都吩咐臣妾逐一記錄,絕對不會有疏漏。這些內容,騰妃娘娘都是要過目的,如果臣妾有所疏忽,騰妃娘娘會及時指出,讓臣妾馬上更正。且臣妾從未開啓過先帝朝封存之物,記錄冊上也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記錄,臣妾也從未聽騰妃娘娘說過關於封存之物的開啓,和分發,這些,臣妾記錄的冊子都可以驗證。”
“這就怪了。”齊妃詫異的不行:“既然騰妃沒有過這樣的命令,下面的人也沒做過,那封存的東西怎麼會跑出來,還穿在一個婢子身上,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穆王妃連連點頭:“說的是呢。這料子總不會自己長腿跑出來吧?”
宛心深吸了一口氣,恭敬道:“請皇上恕罪,臣妾怕是要向騰妃查問一二了。”
凌燁辰的目光雖然冷,可是看着騰芽的時候,他眼底並沒有疑色。“騰妃,你便說說罷。”
“是。”騰芽這時候纔不慌不忙的起身,走上前去行禮道:“啓稟皇上,臣妾從未下令開啓封存之物,作爲撙節裁剪所用。臣妾能用的,都是一些尋常的東西。要緊的東西,都在庫裡存着,別說拿出來送去綠水宮了,那貼着皇家御印,被封存的箱子,臣妾連打開的膽子都沒有,這裡面想必是有些誤會的。”
“說的是呢。”左清清忙不迭順着往下說:“既然是貼着封存御印,那就表明東西不能擅自動用。何況這綢緞對皇上有特別的意義,騰妃一向最看重與皇上的情分,有怎麼會在今天做這樣的事情。還請皇上徹查,還騰妃一個公道。”
“皇后有什麼話說?”凌燁辰的目光,落在宛心臉上。
“回皇上的話,臣妾也不相信騰妃會這麼做。”宛心愁眉不展:“騰妃入宮雖然不久,但與皇上最知心,她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看着情形,好似沒什麼意思,穆王妃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少不得插道:“騰妃娘娘入宮並不久,會不會不知道這料子的來歷呢?箱子用御印封着是不假,但是畢竟也十來年……那御印會不會掉落,又或者是被什麼人剮蹭掉了也未可知。騰妃該不會是一個不留神,就把料子送去了綠水宮了。左惠妃娘娘又不愛那個顏色,順手就給了下人用,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穆王有些不滿的睨了穆王妃一眼:“這是皇宮,沒有證據的事情不可胡說。”
穆王妃少不得閉上了嘴。
“穆王妃所言也不是沒有道理。”騰芽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櫻桃穿的裙子,眉目裡充滿了擔憂:“說不定真的是臣妾一時糊塗,纔會犯這樣的錯。可是這料子……櫻桃,你過來,讓本宮瞧一下是否見過這料子。”
“是。”櫻桃早就嚇得不輕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該跪着過來,還是站着過來。走着過來,怕不尊重,可跪着過來,又怕弄髒了這樣名貴的料子。
“你過來啊。”騰芽向她招了招手。
“是。”櫻桃這才硬着頭皮走了過去。
騰芽蹙眉往她身上抹了一把,頓時臉色就不好了。“這料子,好像還真是臣妾讓楊嬪分發出去的。”
“什麼?”宛心臉色大變:“騰妃,你怎麼可以如此糊塗?”
“臣妾當時覺得這料子極好,又輕又軟,就想着宮裡位分高的妃嬪用着合適,所以就叫人送去了皇后娘娘宮裡和左惠妃娘娘宮裡。”
“什麼?”宛心驟然一驚:“本宮宮裡豈會有這樣的料子?騰妃,你怎麼可以……”
“皇后娘娘。”騰芽咬了咬脣瓣,臉色特別的難看:“你穿的鞋子,就是臣妾吩咐人用這樣的料子做的。”
“騰妃你……”宛心頓時覺得無地自容:“怎麼會這樣?”
看着她緊張的樣子,騰芽心裡只覺得好笑。可是表面上,還得努力的裝出不知者不罪的委屈樣:“都是奴婢不好,好心辦壞事,還攪擾了皇上您的壽寧宴。求皇上賜罪,以抵償臣妾的愧疚之心。”
“皇上,騰妃她不是故意的。”左清清一臉哀婉道:“不知者不罪,臣妾懇求您原諒騰妃吧。”
“你過來。”凌燁辰蹙眉看了櫻桃一眼。
櫻桃顫巍巍的走上前去:“皇上……”
“過來。”凌燁辰示意她再進一些,伸手摸了摸她的衣襬。“這料子……”
眉心一簇,凌燁辰瞬間端起了手邊的酒杯朝櫻桃潑過去!
“啊!皇上饒命。”櫻桃嚇得面無人色,一下子跪在地上。
凌燁辰凜眸道:“看來,你們是存心不想讓朕好好的過這個壽寧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