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你沒事兒吧?”一個跟着那老師過來的女同學壯着膽子走到林秋兒的身邊,小聲問道。
“我沒事兒,萌萌,謝謝你。”林秋握住那個女孩的手說道。剛纔她被曹明波等人拉走的時候,正是這個萌萌去叫了老師。
吳天見林秋有同學陪着,平靜了不少,便轉過頭去,對崔陽說道:“錘子,剛纔表現不錯,回頭請你喝酒。”
“呃,我也是早就看姓曹的不順眼了,呵呵。”崔陽乾笑一聲,說道。包子雖然沒說吳天的身份,不過他也看得出來,包子對這小子的態度,表明吳天絕對不是包子的表弟那麼簡單,加上當初他也是跟着孫玉龍當小弟的,聽說過包子等人和吳天交好的消息,以及剛纔吳天敢直說揍的就是縣長兒子的話,吳天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嗯,等會兒縣局的人來了,你知道怎麼說吧?”吳天又道。
“見義勇爲,咱這是制止了一起惡劣的犯罪行爲。”崔陽腰桿一挺,當即說道。
吳天不禁笑了,這小子倒是挺機靈的嘛。
吳天便不再理會崔陽去和他的兩個小弟兌口供,轉過頭來看着被一幫同學圍着的林秋,等着縣局的人到來,不過縣局的人還沒到,學校的領導卻是先趕了過來。先是初中的校長帶着一幫老師,緊跟着高中的校長也帶了幾個人全都趕到,陸續更有大批的學生聽到消息也跑來看熱鬧。現場一時間亂糟糟一團。幾位老師忙着查曹明波等人的傷勢,急着叫車送人去醫院,又嚷嚷着不能讓打人兇手跑了,讓幾個老師把吳天等人圍了起來,卻哪兒管林秋的班主任嚷着他們是“見義勇爲”,要知道被打的可是縣長的兒子!
曹明波一時間又來了力氣,被兩個老師攙扶起來後,掙扎着又要向吳天衝過來。那兩個攙扶他的老師竟然也不說攔着,乾脆一左一右的攙着曹明波的腋下,護着他衝到了吳天的跟前。
曹明波雙眼怨毒的瞪着吳天,擡起巴掌就朝吳天甩了過來,吳天哪兒會讓他打到?一個側踹,直接踢在曹明波的肚子上,可憐那小子頓時嘴裡又“呃呃”連聲,連痛叫都叫不出聲來。
“你還敢打人!”那兩個扶着曹明波的老師頓時大怒的嚷道,其中一個還撒手放開曹明波。要朝吳天衝過來。
吳天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說道:“警察到了!”
那老師一愣,對着吳天舉起的巴掌頓了下來。因爲果真一陣陣警笛聲正從前面的校園裡傳來。很快一輛警用吉普帶着幾輛偏三輪衝進了操場,一大幫警察腳步極快的衝了過來,當先一個精幹草瘦的警察衝到近前,一腳就把那個傻愣着還對着吳天舉着巴掌的老師踢得滾開幾步遠。
“天少,你沒事兒吧?”侯小勇一臉緊張的朝吳天問道。
“後背上捱了一巴掌,問題不大。”吳天說着又瞥了一眼那個被自己揍得都爬不起來的大塊頭。說道,“先把人帶走,回局裡再說吧。”
侯小勇當即遵照執行,擡手一招呼,嚷道:“都帶回去!”
一幫警察二話不說就去拉人。初中校長趕緊跑過去護着曹明波,嚷道:“侯隊。你們幹嘛,他們是捱打的,你們不能抓!”
“你是警察我是警察?”侯小勇哪兒會給這校長面子,冷聲說道,“雙方都帶回去調查!”
校長頓時急了,壓低聲音對侯小勇說道:“他爸是曹縣長!”
侯小勇眉頭一皺,瞥了一眼吳天,眼見得吳天面無表情,目光深凝,顯然是不打算讓此事不了了之的,當即大聲嚷道:“縣長的兒子就可以隨便打架了?縣長的兒子就不歸公安局管了?都帶走!”
卻不想侯隊長這麼一吆喝,立馬引得圍觀的學生們一片叫好,這些學生們正處於叛逆的年齡,最反感的就是特權主義,對於侯隊長的鐵面大感痛快,就憑現場那幾位老師如何壓制得住?
“他們都受傷了,還是先送醫院看看傷吧……”那校長眼見得攔阻不得,又退而求其次的說道。
侯小勇瞥了他一眼,卻不再搭理他,只朝手下嚷道:“看看有重傷的送醫院,別的都帶回去!”
警察自有一套評判重傷輕傷的標準,經過檢查,除去那個打了吳天一巴掌的傢伙可能斷了兩根肋骨,其他的都不算重傷——只要沒有生命危險,那就不算重傷。當然了,這個標準放在吳天身上又自不同,吳天小朋友因爲“內臟嚴重震傷”,也是可以直接去醫院的……
“你不是說了不打架嗎?看看你……”楊曉雅看着躺在病牀上的吳天,又氣又擔心的竟然一汪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
“唉,本來我是真沒打算打架啊,可誰讓剛好撞了現行,不打也不行了。”吳天笑着說道,“不過沒事兒,我就是後背上被拍了一巴掌,已經不疼了……”
“還說沒事兒,這都住院了!”楊曉雅急道。
吳天笑笑,卻不解釋,自己住院的原因可不是因爲受傷。
“明子,那邊怎麼樣了?”吳天轉頭朝和楊曉雅一塊兒跑來看望自己的賈明問道。
“正錄口供呢,侯隊說。曹縣長已經給局裡打過了電話,楊局頂住了,不過錄完口供大概會讓曹明波來住院檢查,那小子傷的也不輕。”賈明說道。
“嗯,只要拿下口供就成。”吳天點點頭,倒是並不擔心楊長安能不能頂住曹華偉施壓,畢竟楊長安現在兼着縣政法委書記,又是老爸的鐵桿親信。以曹華偉現在的威信,還壓不住楊長安。只拖延一點時間,拿到曹明波認罪的口供完全不是問題。
吳天所擔心的是林秋兒,小丫頭作爲事件的當事人,也去了縣局做筆錄,吳天只怕小丫頭沒經歷過這種事情,會被驚嚇住……
“小兔崽子,你又給我打架?”
隨着一聲怒吼,楚玉梅急匆匆的衝進了病房。
吳天頓時臉色一陣扭曲。馬上變得正在忍受疼痛一般,顫着聲音叫道:“媽……”
“呃?真傷着了?”楚玉梅見到兒子那表情,不禁一愣。臉上的氣怒頓時變成了擔憂心痛。跑到病牀前緊着問道,“小天,哪兒傷着了?痛不痛?”
“痛……”吳天虛弱的說道。
“嘖,醫生呢……賈明,小天傷到哪兒了?醫生怎麼說的?”楚玉梅扭頭朝賈明問道。
“呃,內傷……可能是震到了內臟……”賈明硬着頭皮說道。
“啊?傷到內臟了?那還得了?醫生。醫生……”楚玉梅急得嚷道。
“楚姨,沒事兒,醫生說了,傷的不算嚴重,沒有生命危險。多休息幾天就行了……”賈明趕緊說道。
“那他會痛得這麼厲害?”楚玉梅哪兒會聽賈明的解釋?
好在楚玉梅的叫聲已經驚動了醫生——吳天住的本身就是特護病房,醫生辦公室就在對門。醫生過來好一通解釋。才讓楚玉梅相信兒子沒有生命危險,至於吳天這會兒爲什麼會痛得厲害,醫生也一臉納悶呢,虧得剛纔已經讓古建德和醫生打過招呼,要對吳天的傷情鑑定做些手腳,又有賈明在一旁擠眼,醫生倒也醒悟了過來,只說是暫時現象,過一會兒就會沒事兒了。
楚玉梅眼見得吳天過了一會兒就不喊痛了,這才放下心來,說不得又指着吳天的鼻子一通埋怨,小兔崽子就不會讓她省心。
好容易等到古建德也從縣局趕了過來,楚玉梅才停止了對吳天的教訓,緊着問古建德具體情況來。
“縣局那邊已經查明瞭情況,是曹明波和幾個學校的壞學生一起,試圖將女同學拉去學校後操場實施猥瑣,剛好被吳天等人碰到,出手制止了這一起嚴重的犯罪行爲……”古建德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縣局的調查結果。
“你才幾歲,搞什麼見義勇爲?”楚玉梅卻不但沒誇吳天一句,反倒又教訓上了,“被人打了,舒服了吧?”
吳天苦笑着摸摸鼻子,不能說老媽沒有正義感,只能說她太在乎自己的安全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建德,這個曹明波是曹縣長的兒子?他怎麼教育子女的?竟然幹出這種事兒來?”楚玉梅又轉頭朝古建德說道,“你有沒有給老吳打電話?趕快跟他聯繫一下,這事兒得他來處理才行!”
楚玉梅倒也不是一般的家庭主婦,對於這次事情看得也是很清楚的,兒子再是見義勇爲,打的也是縣長的兒子,參加打鬥的還差不多都是縣裡一些局辦領導家的小子們,此事必然要掀起一場大風波,指望她肯定是搞不定的,必須要有吳建國出面才行。
“已經給吳書記打過電話了,他下午就會請假回縣裡來。”古建德說道。
“嗯,那就行!這次無論如何得給姓曹的一點顏色!”楚玉梅狠狠的說道。對於曹縣長壓迫吳家村賣掉飲料廠股份的事情,楚玉梅也是聽說過的,早就對這個老公剛去學習幾天,就將尾巴翹上天的曹華偉也早有不滿了。
卻不想楚玉梅話音剛落,曹華偉竟然就在門外走廊上站住了腳步,一臉怨毒的朝屋裡瞥了一眼,然後擡腳繼續走了過去,身後則跟着幾個護士,推着一張病牀,上面正躺着哼哼唧唧的曹明波。
“他……聽到了吧?”楚玉梅有些糾結的說道。
“他聽到又怎麼樣?就是當着他的面。你這樣罵他他也不敢放個屁!”吳天大大咧咧的說道。
經過醫院鑑定,曹明波身上有輕微挫傷——其實是大面積挫傷,下體出現腫脹——吳天那一腳可着實用勁不小,虧得曹明波那玩意兒太小,纔沒被踢爆掉,最終被鑑定爲輕微傷。
曹華偉對着這個結果大發雷霆,逮着縣醫院的院長以及縣局法醫科的人劈頭蓋臉的一通臭罵,兒子都被打得快不成人形了。竟然才被鑑定個輕微傷?
院長被罵得急了,張嘴一句:“流氓捱打,還用得着鑑定傷情?”
頓時曹縣長啞口無言,接着又勃然大怒,抓着茶杯摔了個粉碎。
可憐曹縣長那個氣啊,他總算看清楚了商東縣並沒有因爲吳建國離開了一兩個月,就變成他的天下,縣裡從上到下,竟然處處和他作對。兒子被打成了那樣,縣局竟然不說先送醫院救治,而是直接拉去搞起了審訊。也不知道兒子那一身傷有多少是縣局毆打逼供造成的。反正最後兒子承認了他是意圖對女同學實施猥瑣,而被人撞破阻止了他的犯罪實施——這口供不但有筆錄,甚至還被縣局錄了音!
問題是從兒子被抓去縣局,到自己親自去縣局施壓,將兒子撈出來送進醫院,統共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錄音卻只有不到二十分鐘,要說審訊過程中沒有問題,曹華偉說什麼也不會信的。
而根據兒子的說法,縣局的人倒是沒有怎麼打他,只是擺出了要對他動手的架勢。嚇得他實在不輕。而在他看來,強拉着林秋兒去後操場“親個嘴”。以確定下他和林秋兒的男女朋友關係,實在算不得什麼罪行,實在犯不着去嘴硬,便自動承認了下來,只是不想在口供上“親個嘴”變成了“意圖猥瑣”,意思相同,性質卻變得重了無數倍!
曹華偉氣得牙都差點咬碎了,想起在縣局的時候,楊長安等人對待自己的態度,更是咽不下這口氣,可氣又能如何?商東縣誰不知道楊長安是吳建國的鐵桿親信?當初吳建國剛到商東縣的時候,就是要來了楊長安,掌握了縣局後才站穩腳跟的。
兒子這件事情,到現在爲止,幾乎已經板上釘釘了,一個意圖犯罪的罪名是跑不掉了,除非能改掉縣局掌握的口供……
而一旦事情徹底定性下來,後果可不僅僅是兒子被判刑那麼簡單,對自己的影響只怕也會非常嚴重。一個連兒子都管教不好,連兒子出了事都罩不住,自己這個縣長還有什麼臉繼續當下去?
不過曹華偉也並沒有絕望,他知道自己縣長對於陳市長來說,還有很大的價值,商城市飲料廠的合股協議一天沒有簽訂下來,自己就有繼續留在商東縣的必要,陳市長想來也不會希望咱縣長就出事的……
“唉,怎麼會在這時候出這種事情!”陳慶元接到曹華偉的電話的時候,卻已經通過其他渠道瞭解到了商東縣的發生的事情,滿嘴的不滿語氣,對曹華偉說道。
“陳市長,這件事情的實際情況,並不是這樣的!”曹華偉說道,“我已經問過我兒子了,他根本就不是想對那女同學怎麼樣,只是約那女同學去後操場複習功課,被另一個想和那位女同學搞朋友的壞學生看到了,找了人故意找茬打了我兒子的……縣局的筆錄是他們對我兒子刑訊逼供的結果,商東縣的某些人仗着手中的權利,無法無天,爲所欲爲……陳市長,你一定要幫幫我,救救哦兒子啊,他可是個好孩子……”
“嗯,這事兒比較棘手啊。我試試吧……”陳慶元說着,徑直掛了電話。
曹華偉暗暗攥攥拳頭,只要陳慶元鬆口,這事兒倒也不是沒有翻盤的可能。
要知道陳市長在市裡的情況要好得多,一方面因爲袁辰陽是直接去了京城,對商城的掌控力就要低得多,另一方面因爲機械廠的事情,很有幾位市裡領導和陳慶元達成了同盟。陳市長在市裡的話語權很是不小。
再一點,曹華偉清楚那位被兒子欺負的女學生竟然是飲料廠廠長林君銘的女兒,而這次入股飲料廠的林家,和陳市長的關係非常親近,陳市長出面,大概可以讓林家給個面子,讓那個女學生改口吧。只要從最根本上推翻兒子的罪名,那還有什麼好怕的?到時候說不得還能反手倒打一耙,將縣局楊長安那幫人拉下馬來。就是吳建國,指不定也能給他點難受!
“老二,那可是曹縣長的兒子。你得想清楚了!”
林家客廳裡。林君廷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對二弟說道,“秋兒不是也沒受什麼委屈嘛,何必和曹縣長撕破臉?以後你想在縣裡發展,還不得指望着人家?聽我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曹縣長已經表示了,只要秋兒去改一下口供,回頭給你安排個政協常委的名頭。”
林君銘陰沉着臉,直直的盯着大哥。一言不發。
林君廷也被林君銘盯得渾身不自在,卻還是硬着頭皮繼續勸道:“老二。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畢竟秋兒是你女兒,這事兒曹家那混小子乾的也確實過分了點,可畢竟是小孩子胡鬧,他又不是真要對秋兒做出多麼壞的事情,他也只是想和秋兒交朋友嘛,小孩子家的鬧點矛盾,咱們當大人的,也沒必要因爲這揪着不放,非要鬧得滿城風雨不是?”
林君銘依舊一言不發,目光卻電不再那麼鋒銳,而是似乎失去了焦點一般,漸漸渙散起來。
林君廷眼見二弟的態度似乎有些鬆動了,頓時一喜,口氣卻更加重了幾分,說道:“這事兒真要這樣鬧下去,雖然會對曹縣長造成一些影響,可曹縣長上面有人,也傷不了人家多厲害。可是老二,你想過事後曹縣長會怎麼看待你嗎?到時候人家隨便使點手段,飲料廠怎麼辦?就是你自己,還能繼續在商東縣立足嗎?”
“大哥,你侄女難道就白被人欺負了嗎?”林君銘垂下頭去,望着自己的腳面,說道。
“那怎麼會?”林君廷趕緊說道,看來二弟已經被自己說動了啊,這事兒應該算是成了!林君廷放鬆了心情,繼續說道,“回頭肯定是要曹家那小子給秋兒好好賠禮道歉的,秋兒不滿意,咱就不答應,保準要讓秋兒滿意纔算完!其實吧,要說曹家那小子也算是個很不錯的孩子呢,長得好,家裡也不算差,他爸雖然只是個縣長,可年紀輕,將來指定還要往上走呢……”
“什麼意思?”林君銘低着頭說道。
林君廷笑道:“呵呵,老二啊,當父母的,還不就是圖個讓女兒找個好人家嘛,我看秋兒和曹家小子就挺般配的,嗯,現在他們還小,不過將來還是可以發展發展嘛,呵呵……”
“你!”林君銘猛然擡起頭來,雙目欲裂的盯着林君廷,怒聲喝道,“你把秋兒當你侄女了嗎?你把我當你親弟了嗎?你給我走!我不想看到你!”
“老二,你,你這是……”林君廷愕然相對,他還正自得的以爲已經說動了老二,事情可以圓滿解決了呢,誰知道林君銘竟然突然爆發?
“走!”林君銘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來。
“老二,你這是幹什麼!”林君廷也板起了臉,擺出大哥的架勢來,嚷道,“你給我發哪門子脾氣?我這是爲了你好,是爲了咱們林家好,才勸你這麼辦的!”
“是你們林家!”林君銘大聲喝道,“我們父女當初窮的吃不起飯的時候,你們林家在哪兒?這次你們林家跑來找我,是爲了我這個林家人,還是爲了飲料廠?你侄女受了委屈,你不護着她也就罷了,竟然還要幫他們?你當我是林家人了嘛!”
林君廷面如豬肝一般,喘着粗氣指着林君銘嚷道:“你,你瘋了!”
林秋兒聽到父親的怒罵,也從樓上跑了下來,衝到近前,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林君廷丟了過去,嘴裡嚷道:“你走,我們家不歡迎你!”
林君廷趕忙躲閃,躲過了茶杯,卻是躲不過茶杯裡飛出的水漬,西服上頓時溼了一片,不禁惱怒的瞪了林秋兒一眼,跺腳說道:“好,你們父女厲害,有骨氣!不過老二,你最好再好好想個明白,你真準備一條路走到黑?你想清楚了,再給我打電話!”
林君廷說完,扭頭氣沖沖的走了,只餘下林家父女抱頭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