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元旦。
吳天回到國內，選擇的降落地地點依舊是明珠市。
這也實在是因爲國內的國際機場數量實在有限，從舊金山回國內，除去京上廣，還真沒有太多的選擇餘地。
不過吳天相信，等下一步裕南機場建設完畢後，自己可選擇的機會就會多起來，要知道咱那機場的規劃設計，目前在國內來說，可是屬於比較先進的大型機場，到時候走走關係，規劃進國際機場行列，問題也不是很大，到時候自己再想飛米國，可就不用先去京上廣轉機了。
到達明珠市，吳天準備休息一晚上，倒倒時差，就回商城呢——根據消息，周家父子的處理方案馬上就要下來了，自己還得趕回去處理一下掃尾工作，卻不想汪胖子的報喜電話又打了過來。
週末過後，《賭神》的票房不但突破了港島票房記錄，並且還輕鬆的突破了四千萬大關，目前收益已經高達四千六百多萬！
當然了，票房的最高高峰也已經過去了，雖然電影還沒有完全下線，不過上映院線已經開始大幅縮減，預計後續票房突破五千萬大關問題不大，可所需要的週期也會很長。
港島的上映期基本上等於初步結束了，可海外播映日期卻遠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下一步緊接着將要登陸臺島新年檔，接下來東南亞以及日島、棒子國都要跟着上映，那纔是重頭戲。
不過汪胖子卻是忐忑不已。港島的好成績已經保證了這部絕額投資的電影可以收回成本了，可問題是類似在港島火爆。而在海外市場上一敗塗地的片子也並不少見，汪胖子很擔心這部片子出現類似問題——要知道當初天少交代的清楚，這部片子轉不賺錢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要受到海外觀衆的歡迎，能將港島文化傳播出去！
“老汪，前期宣傳已經跟進的差不多了，不用太擔心，只管等着聽好消息就行了。”吳天對汪胖子勸慰道。
其實關於這部片子的宣傳造勢。早在幾個月前樣片出爐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吳天當時一方面通過汪胖子接洽的東南亞市場發行合作方，讓他們展開傳統的宣傳方式，一方面則通過天雷廣告公司，接洽了相關國家和地區的廣告公司，開展起軟廣告攻勢，無非是在報刊上發表一些影評、影訊之類的文章。宣揚港島的這部在東南亞市場來說屬於相當大投資的電影。
特別是在港島上映這段時間，其他地區的報刊上對於《賭神》的曝光率再次加大，特別是報道港島上映盛況，以至於港島甚至有些萬人空巷，乃至有些觀衆連着看幾次，甚至連聖誕節平安夜都不過。專門跑來再看一遍的消息，幾乎是鋪天蓋地。
不過別看這些宣傳攻勢凌厲，不過實際上的開銷並不是很大。雖然軟廣告方案這年頭已經有人在用了，不過畢竟用的人還不是特別多，傳媒公司對於這種廣告的收費並不高。甚至有些報刊還不認爲這是廣告，天雷以及合作伙伴們只用搞定記者花點小錢就把事情辦了……
周家父子的結局算不上太悲慘。因爲吳天的高擡貴手，周部長最終遞交了一份因爲身體問題，請求退休的報告，經過上級批覆，周部長的身體情況無法再承受繁重的一線工作，不過上級還是希望他繼續發揮餘熱，於是安排他去了政協當了個排名相當靠後的副主席，算是級別待遇不變，只交出了實權。
而周公子卻沒那麼好的待遇了，雖然他前些年的問題沒有被身就細查，不過鑑於他在花城和時宏森勾結的問題，卻還是被追究了一番，最終結果是被要求退還所佔的利益，並處以罰金，外加判處勞教兩年。雖然相比於被同樣沒收贓款，並被判刑二十年的時宏森來說，他這也算輕的多了，可對於周公子來說，這個結果實在讓他有些難以接受——因爲被判罰的資金數目，剛好是他目前僅剩的最後一點家底，甚至還不夠啊！
國內對於經濟犯罪的處罰，很重要的一個判罰標準就是能不能退還贓款，補償損失。這也就意味着，如果時宏森不將判罰的資金上繳上去的話，那麼勞教的年限肯定會改變！
可問題是，周公子如今又上哪兒去找那麼多錢去？
要知道周公子這數年來積蓄的資金，前不久可剛剛變成了一架賣不出去的飛機，而剩餘的幾百萬全都在項目裡砸着，如今就算是變賣資產，將那幾個項目也全都低價轉手讓出去，所能籌措的資金也根本達不到上面開的上千萬的處罰數字——真不知道上面究竟是怎麼想的，要知道周公子在花城書院項目上所佔的便宜，頂天也不過百十萬罷了，可他們竟然能開出一千多萬的賠償和罰款來，這純粹就是要讓周公子將吞掉的錢財吐幹吐淨啊！
眼看着兒子很可能需要多坐好多年的牢房，周部長憂心忡忡，頭大不已——要知道如今的他在別人眼裡早已經從當初那個手握官員前程的大佬，變成了一坨臭狗屎一般的不祥之物，別人躲還來不及呢，誰又會來幫自己一把，願意拆借上千萬的資金來救出自己的兒子？
周部長哀嘆不已。卻不想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登門拜訪。自稱是什麼天翔航空公司的總經理，想要和周部長商談一下關於周公子公司裡的那架飛機的問題。
毫無疑問，這所謂的天翔航空公司，正是吳天旗下的產業，只不過現在天翔航空還只是個空殼罷了，整個公司目前連一架飛機都沒有，甚至連辦公場地，也僅僅是在裕南隨便租了小院子湊合着——畢竟機場的建設纔剛剛啓動。航空公司的總部本就計劃設在機場附近的。
更重要的是航空公司目前的人員配備實在寒酸，除去總負責人楊曉輝之外，公司上下只有從機場項目小組抽調了幾個人兼職充當臨時員工罷了。更甚至於說，連楊曉輝都是臨時兼職的。
楊曉輝曾經給吳天當過幾天司機，後來賈明實在忙不過來，又把這傢伙調回去負責養殖場和飼料廠的項目，後來楊曉雅的秘書被吳天發配到了米國協助陳家華負責投資項目。魏大軍也被吳天發配到了北極熊那邊，楊曉雅就又把大哥叫去了港島幫忙，如今楊總剛在港島開了眼界，卻又被吳天給叫了回來，讓他負責航空公司的項目來。好在前期航空公司事情不多，只掛了個牌子罷了。楊曉輝主要時間還是遠程協助楊曉雅處理一些港島那邊的問題。
楊總經過一番見識，如今也很是有些派頭，以至於落難的周部長一見之下，絲毫不對楊曉輝產生懷疑，乃至連天翔航空究竟什麼來頭都不問一聲。相當熱心的推銷起他兒子的那架飛機來……
因爲妥協，周部長的問題是不能被扒出來的。所以周公子旗下所掌控的多家公司，也就被沒有遭到曝光，唯一牽涉進此事的，只僅僅是周公子用來控制花城項目的那一家公司罷了。所以執行飛機交易的那家公司，並沒有被暴露出來，飛機在名義上依舊屬於周公子的資產。
不過這筆資產卻大縮水了。
楊曉輝張口就開出一個讓周部長差點罵孃的價格——八百萬！
欺人太甚！
要知道這架飛機，當初的估價可是高達六千萬左右的，即便因爲特殊來源，最終能賣出的價錢也絕對不應該低於四千多萬。即便不說賣價，只說周公子當初買來的時候，就是抵價了兩千多萬的貨款，另外又支付了整整一千萬，纔將這架飛機給拿到手的啊！
整體成本高達三千多萬的飛機，你竟然想花兩千萬就拿走？你得失心瘋了吧！
周部長氣得臉色絳紅，楊曉輝卻是好整以暇，一點都不擔心周部長會拒絕自己的這個開價。因爲來之前，吳天說的明白，如今周家已經山窮水盡，無路可走了，如果周部長在意他兒子的話，肯定只能咬牙答應下這筆生意的，因爲自己開出的這個價錢，再加上週公子手裡的其他幾個項目的價值，剛剛夠他們繳上處罰金額。如果周部長要錢不要兒子的話，那等待周公子的，估計少說也得多坐個十幾年！
所以憋了半天，周部長最終還是咬牙答應下了楊曉輝的開價，用八百萬的價格，賣掉了那架飛機，可憐的是，這八百萬也依舊落不到周部長的手裡，他還得再去變賣這麼多年的所有積累，才能把兒子扒出來，最終只能落個一窮二白……
“爬上去容易，跌下來難啊，周部長這會兒估計不太好受吧？”吳天向凱旋而歸的楊曉輝笑道。
這是實話，就例如炒股的，當初多少本來窮光蛋一夜暴富，貌似風光，可一夜赤貧後，卻會選擇跳樓，他卻不曾想想，即便大跌之後，他手裡所殘餘的資金也遠比當初暴富之前的窮光蛋生活要風光得多！
如今的周家，只怕也是這樣的情況。雖然周部長還享受着副部級待遇，可比起大權在握。兒子也大錢在握時候來說，今後的生活絕對是一種煎熬，甚至比直接殺了他們還要難受得多。
“八百萬就拿下一架飛機，到現在我還有點不信呢……”楊曉輝苦笑着搖頭道。
“這種事情，偶爾搞一次也就罷了，天天這樣搞可不行。”吳天哈哈笑道，“不說這個了，現在飛機也有了。航空公司也該正是搞起來了，說說你下一步的計劃吧。”
按照吳天原本的計劃，航空公司的主要業務應該以貨運爲主，兼營小型客機包機業務，對於大型客運，卻不去涉及，原因一方面是因爲大型客運風險太高。再一個問題，則是國家不對。
雖然隨着今後的改革程度越來越大，可特殊的社會結構，造成國家壟斷經營的思維非常嚴重，只要具備規模化操作的產業，幾乎都涉及到壟斷經營的問題。航空行業同樣如此。
其實在此時，國內的航空公司雖然不至於說是多如牛毛，不過數量也相當不少，不過隨着九十年代國內規模化經營的模式大行其道，各種兼併組合多不勝數。航空公司也最終形成“四大”格局，其他小航空公司只能落得在夾縫中生存的窘境。
吳天可不希望自己好容易發展起來的空中客運。最終引起上面的重視，而將其吞併了事——這種情況在九十年代和兩千年初實在是太司空見慣了，至於其中的緣由，卻是不足爲外人道……雖然吳天也有相當的關係背景，不過吳天很清楚，自己目前這些背景關係，在那個時期是很難和那邊抗衡的……
而貨運就比較低調一些，小型客機包機業務雖然相當高調，不過這個市場規模也並不大，想來也不會引起那些人的重視，應該問題不大。
可這兩點小業務未來的發展空間，卻是相當龐大的，市場份額相當不小。
“小天，要我說，乾脆咱們成立一個貨運公司好了，用咱們自己的飛機承擔貨運業務，比起聯絡其他貨運公司幫他們運貨要好乾得多，最少沒那麼多扯皮事兒。”楊曉輝說道。
“嗯，這個想法不錯，貨運公司的發展前途還是不錯的。”吳天笑着點頭道。
貨運公司的發展前途究竟有多大，吳天可是相當有感觸的，特別是在兩千後，隨着網絡購物的興起，貨運公司的另一種形態——快遞公司的崛起，更是將這個行業徹底擴大到極致，大名鼎鼎的順風快遞，更是自己購置飛機，搞起了國際業務來！
楊曉輝不愧是曾經跑運輸的，也算是物流領域，讓他負責這家航空公司，看來也算是選對了人。
“現在咱們只有一架飛機，我看咱們可以先搞一個航線，從沿海地區飛內地，專門運海鮮、水產，生意應該不錯……”楊曉輝興沖沖的說道。
吳天一聽這話更覺滿意，看來楊曉輝是真的將這件事情當回事兒了，真的思考過問題的，現在來具體航線的問題都考慮到了！
九十年代，國內最流行的豪華宴席，無過於海鮮大餐了，一桌鮑魚、魚翅的海鮮大餐，那可是暴發戶的象徵，是宴請尊貴客人的必備佳餚，以此引發的海鮮水產市場相當活躍，可由於公路運輸不發達，鐵路的老綠皮車更是效率低下，所以活體水產十分緊張，價格自然成了天價。
使用航空運輸水產品，絕對是一個相當不錯的主意，只要能保證鮮活，水產販子絕對捨得掏高價！
“嗯，這個主意不錯，可以馬上準備實行。”吳天點頭說道。
“誒，嘿嘿……”楊曉輝一臉興奮。顯然吳天認同了他的建議，對他來說很有成就感。
這也實屬正常。以前楊曉輝不知道吳天究竟有多大能耐也就罷了，可跟着妹妹在港島呆了一段時間後，楊曉輝聽妹妹親口說了港島公司的實際情況，卻是對這個小傢伙再也生不出一點輕慢之心。如果說原來他對吳天純粹是因爲吳天幫助他們家，救了楊曉雅，而抱以感恩之情的話，那現在可完全是發自內心的尊敬了，吳天的一句認同和肯定。對他就如同莫大的獎勵一般。
九零年春節前夕，吳天趕到京城。
這次吳天進京，是帶着老媽和老姐一塊兒去的，因爲方老已經決定要去明珠過春節，而作爲方老首席智囊的楚寧河也要隨行，所以少不得老媽和老姐要去陪外婆過節。
臘月二十八，吳天抵達京城。一出機場立馬又是一大幫人趕來接機——劉昕羽代表方誌遠，柳小青代表天正影視，蔡縉文代表天雷廣告，還有方俊生和高陽代表白亞平——白公子如今也算是頂級公子了，輕易可不敢再像原來那麼隨便了。
諾大一羣人，車隊浩浩蕩蕩的直奔四合院大宅子。免不了衆人又紛紛向楚老爺子問候一番新年好，很是鬧騰了一通。
不過吳天也看得出來，這幫人一個個似乎都有話想和自己單獨說說，可吳天可沒功夫跟他們一個個閒扯，反正他們那些問題自己心裡都有數——無非是劉昕羽和柳小青關心着影視城項目。馬上《三國》就要開拍了，不免有些問題想和自己好好交流一下。而蔡縉文的天雷廣告最近正謀劃着想將目前掛靠在公司的宋竹義負責的那個部門擴大一下。承接一些外部業務。而方俊生和高陽，顯然是在憂心着小鬼子的金融市場大跌，想詢問一下要不要開始停止地皮收購，而轉頭拋售了……
好容易將一幫人全都轟走了，吳天則關起門來還姥爺說起正事兒來。
聽聞姥爺將要在春節陪同方老去明珠過年，吳天當即就決定了先來京城一趟，先和姥爺聊一聊這次明珠之行的注意事項。
毫無疑問，這次明珠之行，方老也是出於多方面考慮的結果。
首先，自從當今上任之後，受到那邊的壓力頗大，以至於縛手縛腳，不敢作爲，改革很有些停滯不前。方老此行，視察當今的“龍興之地”，毫無疑問是帶着一些對當今的支持意味的。
毫無疑問的是，方老此行定然是要推動明珠的開放和改革的，那同樣是向外面表態，他對改革的決心沒有變，改革的大勢不可阻擋，明珠這樣的重要城市都改革了，其他地方也就不要怕！
當然了，明珠本身的問題，也是方老所關心的重點，這樣一個曾經的國際大都市，曾經全國的金融中心，如今只淪落成了一個人口多，輕工業發達一些的大城市而已，甚至都有被鵬城趕超的危險，又如何不被方老擔憂？
方老更擔憂的卻是，當前明珠的遲滯不前，正是當今的表現，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明珠這邊不破局，當今也會繼續保持當前的狀態而不敢作爲？一個明珠倒也罷了，當今的態度不明，卻是影響整個國勢大局的問題啊。
不過吳天分析來分析去，卻忘了分析一個問題——那就是他自己！
“今天方老問起你了，聽說你年前要到京城，便說要我帶着你一塊兒，跟他去明珠轉一轉。”楚寧河說道。
“呃……”吳天一愣，半晌回不過神來。
話說自己雖然算是方老帳下編外的金融小顧問，可自己這分量，實在當不起陪同方老視察的重任吧？
“姥爺，你幫我拒絕了吧？”吳天趕緊問道。
“拒絕？幹嘛要拒絕？”楚寧河道。
“呃。這個，我去算什麼啊？你們談論國家大事。攪合我這個小屁孩幹什麼？”吳天苦着臉說道。
“你攪合的國家大事兒還少嗎？”楚寧河笑道，“再說了，這次方老去明珠，也並不是正式的視察工作，純粹就是趁着過年，去那邊隨便走一走，看一看罷了。”
吳天苦笑，到了他這個層級的人物。哪兒還有“隨便”這一說？再不正式的視察，那也是足以改變大局的動作啊，他隨便說出一句話，就足以影響到國家政策的啊！
“好了，就去幾天時間罷了，你只當是順便照顧照顧我這把老骨頭好了，呵呵……”楚寧河笑道。
方老要吳天跟着一塊兒去明珠。是有原因的，吳天猜到了，並且事實也證明了吳天的猜測！
“明珠曾經是我們國家的金融中心，這幾十年來停滯了下來，不過以後明珠市還要重新成爲金融中心！”
“金融是個好東西，一點活。全盤活，我們要搞金融，還要搞好金融。”
“明珠將來要成爲全世界的金融中心，那需要幾十年之後了，不過我們現在就要搞起來……”
方老在明珠視察的過程中。所關注的問題，一方面是關於江東區的開發。一方面則是關於金融！
正如上一次方誌高以及鐵三少、洪老總他們一塊兒找吳天討論過的話題一樣，明珠要搞金融市場了！顯然這次方老發話，這件事情是真的可以開始實行了……
根據吳天的記憶，明珠市的整卷交易所，也的確是在今年年底的時候正式成立的。
而吳天也毫無疑問的成爲了方老的金融小顧問，特意在私下裡徵詢洪老總關於金融問題的時候，讓吳天也參與了進來，很是問了吳天一些問題，卻和朱老總的說法相印證。
可憐吳天對此很是爲難了一番，因爲他可相當清楚一點，自己面對的這位朱老總，可是公認的最懂金融的大家，自己無非是仗着多了些先知先覺，竟然在人家面前班門弄斧，甚至還要被方老當做參考意見，不得不說“鴨梨山大”啊……
好在吳天也並不是只懂得吃重生前的老本，自從在港島搞起中天公司後，對於金融的學習也一直都沒放下過，特別是很有機會搞一些實戰，倒也應對的還算得體，至少沒有抹殺朱老總在方老心目中經濟強人的印象。
“小天，你要好好學習，快點長大。你朱伯伯將明珠的金融中心搞起來，可要把明珠建設成國際金融中心的任務，卻要交給你這一代身上了。”方老說道。
吳天頓時又是一個趔趄，話說方老爺子你這叫綁架志願好不好？咱可沒考慮過去做新時代的紅旗手，黨和國家事業的接班人啊……
“洪XX，你們明珠的膽子要大一點，爲什麼不向上報告？先報上去，中.央會考慮實際情況進行批覆的！明珠的發展已經晚了，但現在開始還不算太遲，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方老又朝洪老總叮囑道。
不得不說，方老這是向洪老總亮明瞭態度。
而更不得不說的是，這次洪老總主動提出邀請方老來明珠過春節，就已經引來方老的極大好感，不然他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這等於是在向洪老總表示，他會給予明珠的開發申請報告給予支持的！
同時，也不得不說這也是對洪老總的一個考驗，要知道從大環境上而言。改革進程已經有了很大程度上的停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明珠，或者乾脆說洪老總能不能頂住壓力，要求開發，那就是一種立場的選擇……
好在洪老總的選擇是正確的。
方老回到京城之後，果然發出聲音，支持明珠市的開發。緊隨其後，明珠市報告遞上去，只用了十幾天時間。中央便對明珠市的開發報告批覆了下來……而在此過程中，當今的表現令方老失望……
吳天這次明珠之行，卻是頭痛不已，因爲他一不小心成了名人。
某報的一張照片上，方老在洪老總的陪同下視察明珠，隨行人員中夾帶着他這個小屁孩，很是有些惹眼。不認識吳天的也就罷了，可認識吳天的卻無不赫然而驚，一時間吳天很是接了不少詢問電話。
“我就是陪着我姥爺去玩兒的，真沒什麼……”吳天這句解釋，也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很有些口乾舌燥的感覺。
“呵呵。我說你小子，跟你姨夫還打馬虎眼？你姥爺都說了，是方老點名讓你去的！”張志興不滿的朝吳天質問道。
大過年的，雖然因爲這次跑了一趟明珠，吳天回到京城後。還是少不了要再趕去給京城各方大佬們拜一圈年，然後馬不停蹄的回到商城。卻已經過了正月初十了，卻不想大姨夫還留着幾天前的報紙呢。
“唉，姨夫，別出去亂說啊……”吳天只得承認下來。不是吳天不實誠，實在是這個風頭出的太大了一點，真要在山南傳開了，對於老爸來說可不見得是好事兒，沒得就會被上面認爲老爸是憑着關係背景才爬那麼快的——雖然也存在這個二原因，可畢竟不適合說出去不是？
“這個我懂，呵呵。”張志興笑道，“你小子行啊，真是越大越厲害，現在連方老都忽悠住了？”
“嘖，姨夫，我可是你親外甥啊，有你這樣說話的嗎？什麼叫忽悠啊，搞得我跟個小騙子似的……”吳天相當不滿的說道。
“你不是小騙子，你是大騙子！”張志興卻根本不理會吳天那一套，只管說道，“你跟我說說，電器二廠的問題怎麼解決吧。”
“呃……”吳天不禁有些頭大了。
所謂的電器二廠的問題，卻是由來已久。早在幾年前，電風扇生意就已經開始不景氣起來，雖然鬧騰幾場之後，風雲公司答應了電器二廠可以使用風雲品牌去開發除去三大省份之外的市場，可電器二廠的生意卻依舊比不得原來紅火了，只有在旺季還算湊合，其他時間基本上就只能處於半停工，乃至停工狀態。
可是去年問題更加嚴重了起來，因爲正題經濟開始疲軟起來，產品積壓日漸嚴重，別說電器二廠了，即使是明珠市那邊的大牌廠商，都賣不出去貨。
可在旺季的時候，電器二廠因爲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依舊不顧接不到風雲公司的訂單，而獨自開工生產，一時間造成了嚴重的產品積壓，廠裡的資金全部變成了賣不出去的產品，工人工資發佈出來，於是便開始鬧騰了起來。
這個問題已經鬧騰了半年多了，春節前還大鬧了一場，不過鬧也沒用，工人鬧廠裡，廠裡也沒轍，總不能再將問題歸咎到人家風雲公司頭上吧？人家風雲公司可不是下了訂單不要貨，是廠裡自己決定開工的啊。
可終究說起來，風雲公司是和電器二廠有合作關係的，當初也是風雲公司參與進來，才讓生產電機的電器二廠轉頭生產起了風扇，你們風雲公司憑藉着風雲風扇發展到了這麼大的規模。總不能不顧當初幫你們打江山的電器二廠的死活吧？
可憐這個問題終究還是牽扯到了風雲公司頭上，只不過這種莫須有的責任。風雲公司自然不會去承擔，無奈之下，一些老工人跑來找到了張志興，希望老廠長能幫廠裡一把……
“這個問題我知道不是你們的責任，可你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幾百號工人生活不下去吧？”張志興說道，“你知道今年過年，有的職工家裡一點肉都沒割，吃的是淨蘿蔔的素餃子嗎？”
吳天不禁吧咂吧咂嘴。真是無話可說。
“你腦子靈，想想辦法，幫電器二廠重新找個項目不就行了？”張志興再次說道。
這個難題的確讓吳天有些難以推辭，好歹當初咱發家致富，電器二廠可是貢獻了頗多貢獻的，人不能忘本啊。
可要讓吳天去無條件的幫助電器二廠，卻也難能。當初廠裡可是眼看着生意紅火，背後給咱下刀子，想要自立門戶呢，甚至還想連咱的風雲品牌都給搶走，這又如何能夠容忍？
所以，吳天吧咂半天嘴。說道：“姨夫，幫他們重新搞一個項目也不是不行，不過這個合作方案得改一改……”
“怎麼搞，你先說出來聽聽。”張志興當即說道。
“很簡單，電器二廠破產清算。然後賣掉，徹底成爲風雲公司的子公司！”吳天說道。
“嗯？這怎麼行？”張志興當即嚷道。“電器二廠還不至於需要破產吧？市裡是不會答應的！”
“那我就沒辦法了，”吳天兩手一攤，說道，“因爲我手裡還有一個項目，是能賺大錢的項目，我可不想將來剛一搞出來，那邊有見利忘義的背後捅一刀了，電風扇項目也就罷了，這個項目要是被他們搶走了，那我才心痛呢！”
“嘖，什麼項目？先給你姨夫說一下唄……”張志興心癢的說道，他可是深知吳天嘴裡的賺大錢的項目，肯定不會差得了。
“不能告訴你。”吳天搖頭說道。
“稍微說一下，哪一方面的？”張志興不甘心的說道。
吳天一撇嘴，乾脆不理他。
不是吳天藏私，實在是這個項目一旦說出來就一錢不值了，這玩意兒搞起來，技術含量實在不高，耐不住一點就破啊。
“哼……”張志興不滿的哼了一聲，然後說道，“電器二廠破產肯定不可能，市裡肯定是不會答應的。不過我回頭去和宋書記好好說說，讓市裡出面下保證，絕對按照合同辦事兒，不再搞那種小動作總可以了吧？”
“那也不行。”吳天搖搖頭，說道，“我跟你說了，這個項目一旦上馬，賺的可是大錢，還是外匯，我可不想被外人分利潤。”
“嘖，你這小子，有沒有一點大局觀？”張志興氣道。
“姨夫，你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啊！”吳天也絲毫不讓步的說道。
張志興不禁呼呼喘粗氣，真拿這小子沒辦法。
“姨夫，其實你仔細分析下情況，你就知道，電器二廠破產是早晚的事兒。”吳天說道，“現在國內電風扇市場嚴重飽和，小廠遍地，大廠產品嚴重積壓，市場必然要經過一次重新洗牌，以電器二廠的實力和規模，能不能堅持到洗牌之後？再一個問題，即便我不和電器二廠合作，我重新自己建設一個新廠，又需要花多少錢？我那個項目可是上億的大項目，投資個幾百萬建個新廠完全不算個事兒吧？並且建新廠還不用負擔電器二廠那樣大堆的退休人員，運轉起來成本可低得多！我這也是爲了幫市裡一把。幫那些工人有口飯吃，才提出收購電器二廠的建議的。你不領情就算了！”
“嘿，你……”張志興憤憤的吧咂吧咂嘴，終究還是沒話可說，頓了半天，說道，“那行，我回頭去市裡幫你說一說，看看市裡是什麼意見吧。不過你總得說一下。你這個項目究竟是幹什麼的吧？也好讓市裡有點信心不是？”
“嗯，具體項目內容不便透露，不過這個項目同樣是和風扇相關的，市場份額至少上億，利潤回報也相當高，更重要的是主要銷售市場是在國外，賺的都是外匯……”吳天笑嘻嘻的說道。
和風扇相關。有上億市場份額，還賺的是外匯，這樣的項目必然是會引起市裡的極大興趣的。
不過卻沒人知道，吳天嘴裡的這個項目，其實連個影子都沒有，所謂的產品。還根本就沒有被吳天下達研發任務呢！
“無葉風扇？”
研究中心電氣部門的負責人聽了吳天的話，不禁一頭霧水。
其實這位部門主管原本就是從電器二廠出來的，當初研製風雲牌電風扇的時候，他可是負責公關的主要負責人，後來改進牛角扇葉的時候。也是他負責的。和風扇打了以半輩子交道，卻不想吳天竟然拋給他一個不可思議的難題——沒有扇葉。那還叫風扇嗎？
吳天微微一笑，很有些得意的意思，要知道上輩子自己第一次聽到無葉風扇的時候，也很是一頭霧水了好半天。
可這個玩意兒實際上真的不值一提，一點就破啊。
“嗯，這樣……”吳天干脆拿起筆來，在草紙上畫了幾下，只不過這丫實在沒有美術天賦，畫的圓不圓，直線大彎，好歹倒是能看出來個大致形狀罷了。
“這下面放一個渦輪電機，將風壓進這個管道中，然後通過在這個管道上開非常細的縫隙，就將風給吹出來了……”吳天說道。
其實無葉風扇並不是沒有扇葉，只是外面看不到扇葉罷了，扇葉被隱藏在底座的箱子而已。從外觀上看，外面只有一個風圈，而沒有旋轉的扇葉。
可就這一個逆轉思維的創意，卻創造了一個價值上億美元的產業！在十幾年後，無葉風扇大行其道，通過專利控制，在國外賺取的資金令人眼紅，只不過到了山寨橫行的國內，這玩意兒可就沒什麼身價了，原本正版價格上千元的新奇產品，在國內竟然只能淪爲幾十塊的地攤貨……
“呃……”那位老師傅一尋思，頓時對吳天的崇敬油然而生，當初的牛角扇葉也就罷了，那次他純粹就是認爲吳天想省材料，才小孩子突發奇想的產物，可這次的無葉風扇，那簡直是天才的創意，才能設計得出來啊——雖然吳天同樣只是給了個構思，具體的研究工作還得自己來組織施行……
“嘿嘿，你先研究個試試，不過要注意保密條例啊，這個玩意兒咱們是要申請全球專利的，可不能被人搶跑了。”吳天笑嘻嘻的說道。
其實早在研究牛角扇葉的時候，吳天就考慮過直接開發無葉風扇了。只不過當時風雲公司的規模，去搞全球專利的話，實在還有些吃力，鋪設全球銷售網絡更是苦難無比，說不得就將這個好項目給藏私了下來。
而此時不論風雲公司的規模，還是中天那邊的全球影響力，以及天華投資在米國的關係，都毫無疑問可以輕鬆支持進行全球專利的申請，以及產品的銷售渠道鋪設了，所以吳天也不介意花個幾百萬將電器二廠給拿下來，然後再去全球市場瘋狂攝取暴利玩玩了……
只不過吳天卻沒想到的是，收購電器二廠的麻煩，可遠比干脆重新建個新廠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