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胡鬧嘛，他們想怎麼來就得怎麼來？那咱們公司的正常運轉還要不要了？”
白潔很是不滿的嚷嚷道。
也難怪白總生氣，實在是市裡的做法有些過分了。當初風雲公司主動要收購電器二廠的時候，市裡卻堅決不同意，這邊風雲公司剛向外下了訂單，電器二廠的工人鬧騰起來，市裡又立馬又跑來要求風雲公司將電器二廠給收購了——確切的說是合營，由風雲公司注資電器二廠聯合經營，同時還想讓風雲公司中斷和蘇南那邊工廠的合作，將訂單全部交給電器二廠來生產。
合營倒還罷了，當初吳天就考慮過宋書記的觀念問題，只怕不會同意電器二廠徹底破產，倒也答應過如果實在不行，可以投資參股的方式，加入電器二廠的經營，不過一定要保證風雲公司佔有控股權罷了。
雖然這次市裡提出的合營方案中，並沒有讓風雲公司佔據控股權，不過這點問題還有得商量，只是他們要求將蘇南的訂單取消，轉而將生產任務全部交給電器二廠來負責，這可是白總如何也不能答應的。
且不說風雲公司的信譽問題，只說要知道這眼看已經四月底了，已經滯後了原計劃十多天了，如果這時候再去中斷已經開始量產的蘇南訂單，再回頭來組織已經停產半年多，連設備都放得快鏽死了的電器二廠恢復生產，再加上新產品試產什麼的，亂七八糟下來，沒半個月根本沒辦法形成量產！
那樣一來，耽誤的時間可全都是錢啊！晚半個月上市，得損失多少錢？按照吳天的估算。少說也得少賺回來一個踮起二廠的總資產也不止！
“白阿姨，這個要求是誰提出來的？”吳天聽完白潔的抱怨，也不生氣，只平靜的問道。
“聽說是宋書記的意見。”白潔氣哼哼的道。
“嗯？這個宋老頭……嗯。這樣吧。白阿姨，你直接給宋書記打電話。向他解釋一下這個情況好了。”吳天沉吟的說道。
“給宋書記打電話？這樣行嗎？”白潔有些遲疑的道。
要知道宋書記一向都不是太待見風雲公司的——雖然風雲公司如今在商城，絕對的舉足輕重，爲商城貢獻的利稅是最高的，即便那些國營大廠。也沒一個比得上的。可問題是宋書記卻並不像如今其他領導一樣對這種財神級別的大公司巴結不已，甚至還可以說，如果不是風雲公司背後隱隱有柳書記撐腰，只怕宋書記都有心好好查查風雲公司的老底兒呢！
吳天卻笑道：“呵呵，放心吧，宋書記已經不是原來的宋書記了。”
宋書記是真的變了。
這次電器二廠圍堵事件後，宋書記向柳文成表達了思想轉變後。當即就組織書記辦公會，迅速通過了電器二廠的解決方案——再次和風雲公司啓動談判，儘量達成合營方案。另外，會後宋書記再次感到市政府大門口。向電器二廠的職工傳達了這一決定，這才終於將幾百號工人將信將疑的哄得離開了現場。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吳天通過白亞平等人，聽聞到了賀書記身體並沒有出問題，並且宋書記的這個決定傳到京城後，賀書記大發雷霆，再加上京城鄭家又跳出來嚷嚷了一通，宋書記在派系裡幾乎已經沒有容身之地了……
宋書記的情況讓吳天很是感嘆不已——改革的大勢真的是不可阻擋啊。
要知道經過去年的亂子，加上今年東歐動盪，國內對於改革正是畏之如虎，保守派的聲勢空前旺盛。可就在這種局面下，卻依然阻擋不住地方上改革的步伐，甚至於很有不少有主見的領導，原本的保守思想反倒還在慢慢開放起來，甚至敢冒大不韙的頂風硬上！因爲前幾年的改革已經漸漸深入社會、深入人心，大家都看得明白改革所帶來的好處，這扇門一旦打開，再想關上，基本上已經不可能了……
四月底，已經轟轟烈烈的鬧騰了半個多月的港島女富豪鉅額獎金徵集安全風扇方案的事情已經到了尾聲，同時也是即將到達最高潮，因爲五月初，將要進行最終評選，十萬美金的獎金花落誰家，不禁引來多方關注。
隨之而來的，自然是多方報刊、電視臺的集中轟炸。
其實從四月中旬開始，世界各地電視臺都趕製播出了一些廣告性質的“紀錄片”，最開始的主題大多都是關於老式風扇造成的一些危險，自然最常見的問題就是小孩子淘氣，將手指頭塞進了扇葉上，打得紅腫、甚至血肉模糊。
而到了四月底，宣傳重點則變成了聚焦港島安全風扇大賽，甚至米國某著名頻道，更是專門組建了一個技術小組，專門就各個參賽創意展開了實驗，按照上面的創意，直接造出樣貌簡單醜陋的樣機來，然後進行實用性能的評比，很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更是引發了一股研發熱潮，以至於讓港島的評選小組在最後幾天裡，反倒收到了數量更爲龐大的參賽作品。
五月一日，評選小組在報刊上登載了項目終止消息，並宣佈評選小組正在緊急篩選收到的參賽作品，首先是由專業工程師對參賽方案進行篩選，然後挑選出最有可行性以及實用價值的方案，最後針對篩選出的最佳方案製作樣品，並將於五月七日邀請米國某頻道以及港島。乃至其他一些地區電視臺現場錄製最終的評比大賽……
“老蔡，央視那邊有沒有興趣參與？”吳天向蔡縉文問道。
“央視那邊答應了派人過去，只要咱們包食宿，他們無所謂派兩個人出去。只是將來播不播。估計還不好說……”蔡縉文一臉無奈的說道。
這也是實情，要知道自從四年前的事情後。國內對於輿論系統的控制越來越嚴格，去年後更是對這方面嚴苛至極，只要是涉外的，一律都嚴加審查。即便能播出，只怕這個審覈過程也相當長，根本就跟不上海外市場的宣傳規劃進程。
吳天點點頭，道：“先讓他們去錄製好了，能不能播也無所謂，咱們不差那幾個機票錢。”
蔡縉文笑着點頭應了下來，剛要再討論一下港島那邊大賽的問題呢。卻聽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了，蔡縉文當即正襟危坐起來，叫了一聲進來。
“蔡總好，嗯……吳。吳總好……”林絮見到吳天，不禁遲疑了一下，終究不倫不類的叫了一聲“吳總”。
吳天卻絲毫不覺彆扭的點了點頭，不禁又讓林絮彆扭了一把，剛此“吳總”兩個字叫出口她就有點後悔了，雖然她不能確定吳天的真實年齡，不過他也大不哪兒去，還是個“孩子”啊，自己這麼叫實在有點不合適。可誰曾想這傢伙竟然一點都不遲疑的應承?...
了下來？他還真當自己是個“總”了？
“呵呵，林總來了，請坐……”蔡縉文趕緊熱情的讓座道。
“謝謝……”林絮坐了下來，滿懷忐忑的咬了咬嘴脣，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
“林總來是有什麼事兒吧？”蔡縉文眼見吳天又成了閉口菩薩，說不得主動問道。
“嗯，是這樣的，那個廣告播放後，我聽說反應不是太好，所以這個……”林絮有些愧疚的說道。
“嗯？反應不好？”蔡縉文和吳天交換了個眼神，然後呵呵笑道，“林總，你這個消息是聽誰說的？”
“是我的朋友說的，還有我自己也問過一些人……”林絮說道。
“他們具體是怎麼說的？”蔡縉文笑道。
“他們都說這個廣告有問題，什麼產品都沒說清楚，純粹只有一個小旗子在飄，完全不知所謂…………”林絮咬咬牙說道，語氣中很是帶了點不平衡，畢竟在她看來，她可是完全將劇本意圖表現出來了，最後出現這個後果，純粹應該將責任算在創意人員頭上去，跟她可沒關係。
不過畢竟這個片子是她拍出來的，而天雷公司又是她的“老闆”，說不得思來想去，林絮還是決定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責任，都要來道個歉的……
“呵呵，那就對了！”蔡縉文卻依舊笑容滿面的說道，“林總，那你問的人中，有多少個是對這個廣告毫無印象的嗎？”
林絮滿懷困惑的蹙眉思忖了一下，道：“好像沒有……看過這個廣告的人，都有印象，不過印象都不是很……正面。”
“哈哈……”蔡縉文不禁再次大笑起來，一臉欽佩的眼神望向了吳天。
林絮也好奇的隨着蔡縉文的目光望過去，卻見吳天也一臉微笑，很有些矜持的意思，說道：“林姐姐，嗯，這麼跟你說吧，其實你拍的這個廣告只有三分之一……”
同樣的場景裡，兩側是潔白的牆壁，對面有一扇大大的窗戶，窗戶緊閉，不過可以偷過明亮的玻璃看到外面有一棵連樹梢都靜止着的大樹。
而房間內，只擺放了一張桌子，一張透明的“水晶”桌子，桌子上面，只有一面小小的旗子在飛舞着，旗子的方向正朝着窗戶那邊。
不過和上一次鏡頭是從頭到尾五秒鐘內一動不動相比。這次的鏡頭有了一些活動，焦點開始從旗子上面拉回，近景緩緩變成遠景，不過五秒鐘結束。依舊沒有其他物品如今視線。而飛舞的旗子模糊了許多，屏幕最終定格的同時。一行五個字打了出來——風從哪裡來？
五個字，一個比一個大，最後的“？”號更是碩大無比！
“呵呵，不錯。鏡頭運用的很好，呵呵。”吳天笑着讚道。
可是，聽到稱讚的林絮卻並沒有表現出高興的樣子來，依舊一臉因爲困惑而不滿的表情——這個傢伙實在太氣人了，上次說第一個廣告只是整個廣告項目的三分之一，然後又給自己安排了第二段廣告的要求。
說起這第二段廣告的要求，卻是讓林絮更加困惑了。因爲吳天交給她一個鋼筋鍋蓋大的塑料圓環，要求拍攝的鏡頭一定要通過這個圈去拍，而畫面中又絕對不能將這個圈露出來！
這個叫個什麼要求？
好吧，要求奇怪也就罷了。可關鍵是廣告拍到第二段了，可林絮還是不清楚他們究竟要推廣的是什麼產品！
“老蔡，片子交上去，別耽誤計劃。”吳天轉頭朝蔡縉文說道。
“放心吧，林總他們效率很高，本來計劃後天能拿到樣品就不錯了，耽誤不了，呵呵。”蔡縉文笑道。
“那就行，國內的計劃雖然不和海外同步，不過也不能耽誤進程。”吳天笑呵呵點頭道。
林絮終於忍不住插口說道：“蔡總、吳總，第三段廣告可以拍了嗎？”
蔡縉文笑着扭頭望向吳天，吳天便笑道：“還不行，等這一段播了之後再拍，不能提前泄露了秘密……”
“哦……”林絮有些失落的應了一聲，要知道現在連她自己都徹底被勾引起了好奇心，風從哪裡來？當然是從電風扇上吹來的——他們拍攝的時候，就是用一臺電風扇在下面吹風的嘛。
可電風扇並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啊，他們這樣神秘兮兮的拍這個片子，總不會是在賣電風扇吧？
林絮也想到了空調，可空調的話，又怎麼解釋吳天使用的那個塑料圓環？
總之林絮這幾天很是爲這個廣告秘密苦惱着，同時，同樣神秘的吳天也無時無刻不在她眼前晃悠，讓她又是好奇，又是氣憤——這個傢伙太不信任人了，自己可是他們天雷公司的合作伙伴啊，難道他們還怕自己出賣他們的秘密不成？
“廣告暫時先不拍，不過這個秘密倒是可以先給你分享一下……”吳天笑眯眯的說道。
“啊？真的？”林絮頓時驚喜的叫道，卻又不禁臉紅的慌忙掩住小口，那一番風情，一時間讓吳天都有些陶醉了……
五月七日，港島電視臺現場轉播了一場盛大的特殊的比賽。
港島是一個愛搞比賽的地方，每年的港姐評選就不說了，各種大大小小的比賽多不勝數，可這種科技產品的評比，卻實在不多見，更何況聲勢還造得這麼大的，更是少見的很。
要知道這次的評選活動發起人乃是港島著名的女大亨楊曉雅，而活動的目的，也是處於對小朋友安全的考慮而發起的安全風扇創意，根據最近國外電視臺的衆多報道，這個問題簡直已經成了世界難題！楊女士爲了解決這個難題而發起的活動，自然大受關注了。
而對於港島人來說，更重要的是這次評選活動，這幾天早已經炒作得成人盡皆知，今天報紙登出某爵士將成爲評選嘉賓，明天又是某明星將要捧場現場獻唱——且不說楊總本人在港島的影響力，只說這次評選活動可是有米國以及歐洲各大電視臺親臨錄製，並將要在世界播出，誰不搶着來露露臉？甚至於幾乎所有的港島大亨都表示了已經受邀現場觀禮，這麼多大人物出場，自然吸引了無數媒體蜂擁而至，吸引了所有港島民衆的眼球。
不過吳天卻沒?...
有跑去湊熱鬧，那邊的活動已經安排了範小建和宋竹義親自負責，讓汪胖子全力支持，應該問題不大，倒也不用太過操心——因爲整個評選過程，本就是可以保證絕對不會出現意外結果的！
吳天只管樂得躲在京城四合院裡喝喝茶，陪姥爺聊聊天、練練書法，白天抽空了去蔡縉文辦公室裡轉一圈，只管靜等着港島那邊出了結果，然後再投入下一步的宣傳計劃。
“風從哪裡來？”
五月七日，港島評選活動開始，央視的無葉風扇廣告也更換成了第二部廣告片，一夜之間，這一句廣告詞就傳遍了大江南北，幾乎所有人都在互相問着這句話，紛紛猜測着“風從哪裡來”？
有人說是攝像機鏡頭下有風扇，卻毫無疑問的引來一片嗤之以鼻——如果真是風扇那麼簡單，人家至於上央視廣告？你不知道明珠那邊的庫存積壓貨有多少？誰還爲那玩兒打廣告啊？
有人說是空調，這倒是有一些人認同，因爲大家都知道風雲電器就有空調的，不過奇怪的是，這個廣告播放的同時，風雲空調的廣告也在播放着啊，難不成風雲空調同時播了兩個廣告？
困惑着更包括着林絮的製作團隊，不過他們的困惑並沒有堅持多久，就被解開了，因爲林絮接到了第三段的廣告拍攝的通知，一臺神秘的產品，也正是他們正在拍攝的廣告推廣的那件物品，終於出現在了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