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想來,自己的開出的條件,足夠讓欒新傑爲之心動了。
要知道這個工程雖然不大,也是上億的規模,四合最少也能從其中讓出上千萬的盈利。大胡公司,或者乾脆說欒新傑個人,連手指頭都不用動一下,就能“賺”回上千萬,這樣的好事兒還上哪兒找去?
吳天信心滿滿,只瞪着欒新傑沉吟良久,卻給出吳天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吳天,這個工程如果四合那邊真想做,那就讓他們自己做好了。至於讓利潤,那也大可不必,大湖公司這邊絕對不會爲難,更不會多賺一分錢的。”欒新傑說道。
這話聽着順耳,不過吳天心裡卻隱隱泛起一股不滿來——話說得越漂亮,往往事情辦得越絕啊……
果然,欒新傑乾笑一聲,接着又道:“四合公司剛來湘省,這邊的施工隊伍也有限吧?我看有這一個工程,就夠四合忙一段時間了,呵呵……”
吳天暗嘆一聲,這位欒總的心機不可謂不深啊,竟然是在思量着想用這個工程,來換馬上就要開始招標的高速公路工程。
這簡直讓吳天無語,要知道高速公路項目,可是自己起頭的,並且和投資了百分之三十!
也正是因爲這個項目,吳天才把四合引來了湘省的——四合目前的主要精力,其實還在國外,只管下山南接點工程,培養一些熟練工人,再輸出給狗臉彪在非洲幹活兒就足夠了。哪兒需要顛顛的跑來湘省賺錢?
很顯然。爲了工程質量。吳天根本就不可能將高速公路項目放棄,交給欒新傑來做的!
“欒總,這個情況我可當不了家。”吳天淡淡的說道。
欒新傑臉上劃過幾分失望,卻轉而笑道:“呵呵,這個情況的確不是兩三句話就能談好的,我看還是回頭和劉總商量下再說吧。”
吳天也笑着點了點頭——其實雙方心裡都很清楚,這個問題吳天完全做的了主,即便那個四合公司不是吳家的產業。吳家在其中的話語權也絕對不會小得了。
所以,此刻吳天拒絕詳談,其實也就意味着拒絕了欒新傑的提議。只不過顧及雙方的身份,一張麪皮還是要留下的,能不當面撕破臉,自然還是不撕破的好……
“這個吳天不簡單啊……”
欒新傑坐在沙發上,大口的吸了口煙,感嘆的說道。
既然談判失敗,吳天自然不會久留。不過告辭時候待遇,卻是和來的時候截然不同。薛可卿姐妹和欒新傑全體出動,只把吳天送到大門外的小路拐角處。差點就把吳天送到自己家門口了,這才折身回來。
“怎麼?和他談什麼了?”薛文瑜蹙眉道,“他不是想從咱們這裡接工程嗎?”
欒新傑抿嘴搖頭,道:“從咱們這裡接工程?你當吳建國這個副省長是白當的?人家在山南經營那麼多年了,還差個二包、三包的小錢?告訴你吧,知道四合是誰家的嗎?”
“嗯?”薛文瑜一愣,道,“他是幫四合說情來的?”
“四合是什麼啊?姐、姐夫,你們說的什麼啊?”薛可卿急着插嘴道。
“四合是一家山南的建築公司,從咱們手裡包了一段江堤工程……”薛文瑜對妹子解釋了一句,轉頭又朝欒新傑問道,“你沒答應他吧?”
薛可卿聽得暈頭暈腦,當即又插嘴道:“答應他什麼啊?姐,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啊?”
“呵呵,我看你還是先給她說說吧,不然別想談下去了。”欒新傑笑道。
“對,對,姐,快給我說說。”薛可卿抱着大姐的胳膊嚷道。
“好!”薛文瑜有些溺愛的架勢搖了搖頭。
一開始聽聞薛可卿要幫一個男孩子介紹工程,薛文瑜是很有些擔憂的,自己這個妹子從小嬌生慣養,看着聰明伶俐,其實很有些缺心眼的架勢,根本不懂對人防範,生怕她被人坑了。見了吳天,薛文瑜更是心生牴觸,要知道往往外形好的男生,大多心思不好。可聽到吳天竟然是吳副省長的兒子,薛文瑜對吳天的印象可就一下子改觀了——不管怎麼樣,好歹這個吳天算是圈內的人,倒也算和自己家門當戶對,如果他和妹子真的成了,倒也算般配不是?
而剛纔再聽聞四合公司竟然可能是吳家的產業,而吳天又代表四合公司來談判,一下子他的形象又高了許多——年紀輕輕就能幫家裡辦這麼大的事情,顯然吳天並不是一個紈絝子弟啊。好歹也算是有點能耐,將來更不至於讓妹子受了委屈。
只是這小子竟然一直瞞着妹子他的身份,卻不知道是吳天心急太深,還是妹子太缺心眼了。根本就沒想過打問人家的家世底細。就被人拐跑了心?
聽着老姐說了四合公司的情況。以及四合和大湖公司之間的矛盾,薛可卿不禁一個頭變成了兩個大。
今天晚上她的心境實在有點坐過山車一般,從一開始對吳天的憤恨,到不忍心還是幫他聯繫了姐夫,乃至又氣憤吳天的遲到,更爲他的家世震驚了一把,到了此刻,卻忽然發現自己家和他家竟然還有生意上的矛盾!
這一連串下來。實在讓心思單純的薛可卿有些鬧不清狀況,有些承受不起啊。
“你說啊,剛纔答應他了嗎?”薛文瑜匆匆講了一通後,又轉頭對欒新傑問道。
欒新傑苦笑着搖搖頭,道:“我給了他一個提議,這個江堤工程交給四合,也不用他們多分潤利潤過來,不過在這期間,四合不要在湘省接工程了。”
“他怎麼說的?”薛文瑜根本等不及欒新傑暫停抽口煙,忙又追問道。
“他說他不當家。”欒新傑苦笑着搖搖頭。道,“我這個條件提得也的確是有些過火了。呵呵……”
相比起來,高速公路可是近十億的大工程,而這一段江堤修建工程,統共不過一億出點頭,四合還是乾的二包,輕重不言自明。
“他說不當家,又沒直接拒絕,說必定他真得回家問問大人呢。”薛文瑜卻是不以爲然的道。
“他能當得了家的。”欒新傑搖頭道,“你是沒見他說話時候的氣度,那是典型經常發號施令的主兒。所以我說這小子不簡單,談生意那個老成勁兒,八成上學的時候就開始出來幹事業了……”
“照你這麼說,他豈不是成天才了?”薛文瑜撇嘴道。
“那又怎麼樣?”欒新傑說道,“我聽京城的朋友說過,還真有個商業天才,據說十幾歲就幹起了實業,那個美士德快餐,據說就是人家十來歲的時候搞起來的……”
“美士德都開了多少年了?照你這麼說,那神童現在得賺多少錢了?”薛文瑜不信的撇嘴道。
“呵呵,也許有誇大吧,不過這是真事兒,回頭我再問問京城的朋友,看看那神童叫什麼,呵呵……”欒新傑笑道。
欒新傑的這句題外話,卻是沒聽進薛可卿的耳朵了,此刻薛大小姐心裡一陣迷糊了,卻是怎麼也沒辦法把那個喜歡盯着美女看的好色小子,那個動不動就打架,賭起錢來像瘋子的壞蛋,和一個年輕的商業天才,一個副省長的兒子聯繫起來……
“張叔叔,還沒休息吧?”吳天回到家裡,先撥通的張副局長的電話。笑着道。
“還沒呢。你是好問那個郝秘書的事兒吧?”張副局長笑道。“沒什麼大事兒,對方也沒受傷,所裡批評兩句就算了了,估計一會兒所裡就會把他開車送回去了。”
“哦,那太謝謝張叔叔了。”吳天笑道,“不知道張叔叔明天有空沒有,我讓郝雨請吃吃飯,我們兩個得多謝你兩杯啊……”
張副局長自然有空。能和吳副省長的兒子一塊兒喝酒,對於一個市局副局長來說,那可是一個拉進關係攀高枝的好機會,怎麼能錯過?
說不得吳天當即好和張副局長約定了明天晚上長天酒店見,這才掛了電話。
端起範小建顛顛兒泡上來的熱茶,吳天喝了兩口,重新收回心思,從郝雨的問題上,再次轉移到剛剛和欒新傑見面的問題上,對範小建說道:“小建。欒新傑那邊的情況調查的怎麼樣了?”
既然要和欒新傑談判,自然回來的路上吳天就打了電話讓範小建來別墅等着。只等和欒新傑談判過後,再和範小建重新商量應對方案。
“還是老樣子,欒新傑那邊雖然查到點問題,不過沒什麼追查的價值。”範小建說道,“不過他老婆那邊,貌似有些問題。”
“嗯?”吳天皺起了眉頭,道,“薛可卿的大姐?”
“對,薛文瑜現在在市組織部上班,只是個普通的幹事,不過有傳言稱她能幫人升官……”範小建說道。
“嗯?”吳天眉頭再次皺起,範小建雖然說的含糊,不過意思卻明白的很!
如果真如範小建所說,薛文瑜真能幹成那種事情的話,影響可就實在太大了啊——毫無疑問,薛文瑜能幹成這種事情,必然還是指靠着她老爸的背景,如果問題真的牽扯到薛書記的話,那將引發一場何等大的地震啊……
“有沒有證據?”吳天正色問道。
“有線索了,還沒查到實證。”範小建說道。
“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聽風是雨,明白嗎?”吳天正色的說道。
“明白,這種事兒我自然會小心的。”範小建應道。
“嘖,看你累不累!”
談完正事兒,吳天不由頭痛的捏着腦袋,一直在旁邊旁聽的賈亮卻是撇嘴說道。
“累,真累,可累也得幹啊……”吳天嘆息一聲,道。
話說自己重生之初,一直想的都是如何賺足了錢,然後胡吃海塞的混吃等死罷了,卻哪兒想到錢是賺夠了。當初的享受願望卻是已經早丟得沒了影子……
“呵呵。就算累也得幹啊。好歹再混兩年再說。”吳天笑道,“倒是你小子,就準備這樣混吃等死一輩子呢?沒想着一展抱負,好好成就一番大事業,讓老班長瞅瞅,也跟着你好好風光風光?”
文琴一撇嘴,說道:“就他,除了會玩。正事兒一點不會,能幹個屁事業了!”
“切,那是哥們懶得幹!”範小建不忿的說道,“現在這日子多好?有吃有喝有老婆,還想那麼多幹嘛?”
“就你這樣不思進取,混吃等死的架勢,搞不好明天老班長就把你給踢了。”吳天笑罵道。
“對,吳天,我就相中你了,我和他分手。咱們過怎麼樣?”文琴笑嚷道。
“我看行,哈哈哈哈……”吳
天也咧嘴笑道。
“你們兩個當我死了啊?當着我的面勾勾搭搭。是可忍孰不可忍!吳天,給我找個生意乾乾,我就不信了,哥們這水平能幹不起一番事業!”賈亮嚷道。
“呵呵,這就對了嘛,讓你過來,就是給你安排活兒呢!”吳天微笑道。
“嘿,我就知道你小子沒安好心,讓我來就是爲了剝削我這勞苦大衆呢!”賈亮笑嚷道,“說吧,準備讓我跟着你幹什麼?”
“給我當秘書怎麼樣?”吳天笑道。
“嘖,我可不是伺候人的料。”賈亮嚷道,“換一個換一個。”
吳天微笑着點了點頭,這個的情況已經在吳天的預料之內,賈亮這小子雖然有點不成才,不過卻很有些自視甚高,並不願意給自己端茶倒水的。
“那就給我當助理吧,一些我不方便出面的事兒,就交給你處理。”吳天說道,“嗯,給你掛個……華天副總的名頭好了,直接和你哥平起平坐,怎麼樣?”
“華天副總?”賈亮頓時眼睛一亮,道,“這個好,就這個了,哈哈……”
賈亮也知道,自己這個所謂的華天副總,自然是比不過老哥那個華天副總的。
老哥那是直接管控整個華天食品,而自己則還是給吳天跑跑腿,幫幫忙罷了。
不過按照老哥的話,能跟在天少身邊,那比到什麼公司當老總都要好得多,多少人哭着喊着,人家天少也不見得想看他一眼呢!而一旦跟上天少了,那就意味着必然要飛黃騰達了,就好比當初給天少當過秘書的楊曉雅,如今幹出了多大的身家?再後來的範小建,如今也是走到哪兒都被各地蜂擁追捧的大財神。林秋兒如今還沒離開天少,可誰都知道,林家的天元飲料,將來的發展也必然不可限量。
所以,賈亮雖然介意“秘書”這個名頭,卻並不真的介意幫吳天干活兒。
例如此刻,賈亮可是豁出命的幫吳天勸酒,饒是久經考驗的的張局長,也很有些被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賈助理給灌得暈頭轉向。
“張叔叔,你在市局也幹了好幾年了吧?”吳天等張副局長放下酒杯,笑着問道。
“八年了。”張副局長伸出手指頭,比劃道。“來市局就幹副局長。已經幹了八年了啊。”
“呃。那可真不短了。”吳天說道,“照你這資歷,早就應該升一升了,就算不直接上局長,總也得掛個常務的名嘛。”
“我倒是想,”張局長苦笑一聲,道。
“嗯,對了。殷書記還兼着局長的位子呢,估計總要等到他不再兼任局長了,你這邊也就升上去了。”吳天一副不經意的架勢說道,眼角餘光卻是瞄着張副局長的表情。
果然張副局長一雙醉眼閃閃發亮了一下。上次吳天大鬧嶽山分局的情況,張副局長可是相當清楚的,現在還兼着調查組的工作,自然知道這次的事情調查結束,就算殷書記不會被立刻按進去,最起碼這個市局局長的兼職是絕對保不住了。而那也就意味着是一次機遇,幾乎也是他仕途最後的一次機遇了——以他這個職務。過了五十歲就不太容易再搶到手了,而他也已經早過四旬了啊。
張副局長剛興奮了一下。卻接着又嘆了口氣,道:“就算那樣,估計也輪不到我……”
張副局長一邊說着,一邊偷眼望着吳天的表情。此刻他其實最想聽到的一句話就是吳天開口表下態,回去求吳副省長青睞自己一回,那就真的心願滿足了啊。
不過吳天顯然沒給出張副局長最想要的答案,只笑着說道:“張叔叔,其實要想有把握,最好還是能找個最有把握的渠道好好疏通疏通,說不定真會有點意外驚喜啊。”
“嗯?”張副局長聞言一愣,卻是猜測吳天這話不是想讓我晚上去給他老爸送禮吧?不過吳副省長素來拒絕收禮的風格早已經盡人皆知了,而金海忠金副廳長還特別告誡過自己,千萬不要在無副市長面前玩那些俗套花樣的啊。
那麼吳天這話指的又是什麼什麼呢?
其實吳天心裡相當糾結。
薛可卿雖然表面上對自己充滿了厭惡,不過吳天卻也感覺得到那丫頭冰冷的面容下,隱藏着的那顆火熱的心。
所以從內心來講,吳天實在不願意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來——對付她的親人,只怕比欺負她本人更讓她受傷,那樣毫無疑問實在是太殘忍了一點啊。
不過,如果薛文瑜真的在幹那種嚴重危害組織的事情,吳天是堅決不能袖手的。
這不能說吳天對組織如何忠誠,只能說如果真出現那類問題,所造成的影響並不僅僅是在體制內。能夠花錢去求得升遷的傢伙們,如果上臺,又豈能幹得出一點利民的好事兒?最終受到影響的必然還是百姓!
吳天雖然不敢說自己是一個憂國憂民的聖人,但在老爸的轄域之內,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能夠做一點,就是一點——不以善小而莫爲嘛。
所以,吳天並不介意去好好調查一番薛文瑜乾的究竟是什麼勾當,傳言是否屬實。
沒有證據證明,那就創造證據!
吳天趁着酒興,很是向張副局長灌輸了一通能夠便捷升遷的概念後,又幹脆安排張副局長在長天開了房間休息——饒是張副局長久經考驗,也終究抵不住賈亮年輕。外加身體素質更強悍得多的郝雨在一旁幫襯。三瓶瓶杜康下肚。就已經撐不下去了。
接下來,只要等明天酒醒後,再趁熱打鐵的忽悠一通張副局長,讓他同意配合,去找薛文瑜談一談價錢問題,就抓住對方的證據了。
“天少,這樣行嗎?”
張副局長隔壁房間裡,範小建有些擔心的問道。
剛纔酒桌上範小建並沒有參加。畢竟範總身份非同一般,再說宴請張副局長又和生意項目無關,純粹是個人答謝,範小建自然不適合出面。
“應該沒問題。”吳天說道,“張副局長升遷心切,更急於能靠上我爸這條大船,做一點稍微出格的事兒,也完全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關鍵是那邊會不會接納他纔是關鍵。”
毫無疑問,幹這種事情,對方必然會相當小心。更怕勾當被相對一方抓住把柄,所以根本就不可能不小心。往往會在同一個圈子內纔會搞,像張副局長這樣的非本派系人員貿然跑來,只怕人家根本就不予理會。
所以,怎麼才能讓張副廳長被對方相信並接納,那才能將計劃繼續進行下去……
“吳總,剛纔接到林秘書的電話,她問你什麼時候能去米國,那邊的入學手續、住所等問題都安排好了……”
文琴一本正經的抱着一個文件夾,向吳天報告道。
賈亮跟了吳天當助理,文琴自然也不能隨便扔個單位,把人家小兩口生生拆散。所以吳天也顧不得老班長是不是在給沈雅麗充當間諜,暫時只能安排她給自己當臨時秘書了。
“呃,等會兒我給她回電話吧。”吳天晃着昏沉沉的腦袋,道。
昨天晚上雖然吳天沒喝醉,不過卻也喝的不少,半醉不醉的再被賈亮的醉鼾聲朝着,反倒沒了睡意,早上起牀後頭腦更是昏沉,卻又強撐着和張副局長探討了一番問題,最終說服了張副局長拼上一把,不過這點錢可是要以後出事,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小事兒了啊。
“還有,”文琴翻過一頁報告,又道,“剛此劉總打電話問,天少什麼時候有空,他有事兒向你彙報。”
“老鱉找我?估計是欒新傑和他聯繫了。”吳天笑着對賈亮說道,卻發現那小子坐在沙發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架勢,根本沒注意聽自己的話。
賈亮雖然聯合着郝雨大敗張副局長,不過自己也傷得不輕,昨天晚上在長天打了一夜的鼾,震得吳天都睡不安穩,天亮了還沒回過勁兒來,那架勢彷彿丟了半條命似的。
反倒是郝雨一點事兒都沒有,昨天晚上他可沒喝多,酒量大是其一,關鍵還是做保鏢的警惕性,讓他根本就放不開量。
“讓他中午過來吧,這會兒沒精神搭理他。”吳天說着打了個哈欠,準備結束聽彙報,上樓上補個覺去。卻不想文琴又翻過一張紙來,再次彙報道:“還有,早上薛可卿小姐來找你,聽說你晚上沒回來,就又走了,我問她找你幹什麼,她也沒說……”
“呃?”剛站起身子準備上樓的吳天又頓住了腳步,道,“她有沒有說回頭再過來,還是讓我去找她?”
文琴表情帶了顏色,也不看吳天的道:“沒有。不過她聽說你昨天晚上沒回來後,有些很不高興的樣子。”
“嘖。”吳天撓撓頭,這事兒鬧的,八成那丫頭又當自己不幹好事兒去了吧?
不過自己的確是沒幹好事兒,使勁的忽悠着張副局長去釣魚挖證據,真要這事兒成了,那可是嚴重威脅着薛家的安危的啊……
“喂,薛姐姐,你早上找我了?”
吳天躺在樓上臥室的大牀上,撥通了薛可卿的電話。
“對啊,鄰居串門不行啊?”薛可卿不緊不慢的悠悠說道。
“呃,找我有事兒吧?要不我去你家,咱們見面再聊?”吳天笑呵呵的說道。
“我在學校上課呢。”薛可卿說道。
“哦,在那個教室?我去找你去,怎麼樣?”吳天笑嘻嘻的說道。
“不用,電話裡說就行。”薛可卿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姐夫說他和四合的劉總談過了,四合那邊不同意你們那個提議,他讓我給你說一聲抱歉。”
“哦,意料之中,呵呵。”吳天笑道,“不過道歉也沒必要,生意不成人情在嘛,呵呵。”
“嗯,那好,就這樣吧。”薛可卿說道。
“好。”吳天笑着應道,卻並不忙掛電話。
等了幾秒鐘,吳天卻又笑道:“你怎麼不掛電話?”
“哼!”薛可卿哼了一聲,這才把電話掛掉。
吳天笑了起來,接着笑容轉爲苦笑,搖了搖頭。
可以說吳天重生後東征西殺,遇到的爲難事情早不是一件兩件了,可糾結到這個程度的,這卻是第一次。
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爲了維持湘省秩序,卻偏偏碰到了薛可卿,究竟是要“江山”還是美人,無疑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相當難以抉擇的……
可問題是,在當前這個問題下,吳天也實在想不出任何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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