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瀰漫、震盪不休,此地必然有大變動,前次魔氣變化,也是在這裡。如我所料不錯,這裡有人已經掌握了動用魔氣之法。韓崗何在?讓他速來見我!”
天運帝國都城之中,鎮魔軍大殿之內,毛鎮魔的身影不知何時再次出現,看着大殿中翻滾不休的魔氣,語氣有些不太好。
片刻之後,長袍着身、一身學者風範的韓崗來到大殿之內,躬身施禮到:“將軍,您找我?!”
“之前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將軍說的,是聯繫政務系統,建造外海飛土的那件事嗎?屬下正在與政務院聯繫。”雖然作爲鎮魔軍的智囊,韓崗這段時間被毛鎮魔安排了很多事,但是現在既然是在這大殿之中,又有魔氣翻滾,他自然能知道,將軍所說的事情是什麼。
“怎麼?政務院那些人,不願意出手嗎?!”
韓崗沉默片刻,臉色有些難看道:“他們心有顧慮,總是害怕這人是我軍方安排,擔心建造飛土之後,此地將有軍方掌控,不復歸政務院所有。他們說,要安排人去查實。”
毛鎮魔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一揮手,將大殿重新恢復原樣,剛纔還是魔氣劇烈翻滾的場面,轉眼間再次恢復了平靜的樣子,只不過韓崗還是能看見,在魔氣最東方,有一處很小的地方,魔氣正不停的向上翻涌,就像是有人在用針尖,不停地挑動一樣,翻涌的範圍雖然不大,但是知道這代表了什麼的韓崗,卻是心裡面感覺到一陣陣心驚。
“政務、軍務、道院,三方互相忌憚,總是碰上這種扯皮的事情,明知道魔氣翻涌,還在這裡推三阻四,這些人該殺!”
韓崗不語,自家將軍對魔族恨之入骨,但有魔族出現必是血腥絞殺,讓魔族對其非常忌憚,若非如此,魔族當年也不會耗費那麼大的代價,硬生生的將將軍刺傷,差一點就隕落。
自從那次刺殺之後,將軍雖然再也不能親臨戰場,但是在後方居中調度,對魔族的絞殺力度,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有增強的趨勢。
現在魔氣動盪不休,不管與魔族有沒有關係,將軍都要在第一時間知道那裡的情況,可偏偏那裡是政務系統的禁臠,牽扯到政務系統與鎮東軍之間極大地恩怨,他們鎮魔軍也不好隨意插手。
將軍的心意,他明白,他相信政務系統也明白,只要牽涉到魔族,將軍絕對不會在這上面耍心眼,這是整個帝國高層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壞就壞在他們是軍方,而對方是政務院。
就算是知道毛鎮魔的心意,他們也不會乖乖的建造飛土,哪怕這個投入由鎮魔軍出,然後所有的好處都讓他們得到,也不行。這不是多少錢的問題,而是態度的問題:憑什麼你鎮魔軍說一句話,我政務系統就必須要聽從?!
在這種無關大局上的事情,彼此給對方找麻煩、添堵,已經成了雙方的習慣性做法,說不上從誰最先開始,也說不上這種習慣性做法流傳了多少年,更說不上是先有這個傳統、後有雙方之間的矛盾,還是先有了雙方之間的矛盾、後有了這種傳統:帝國的歷史實在是太過於漫長,這其中的事情紛紛雜雜,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毛鎮魔當然也知道這些事情,想了想開口道:“你帶我令牌去農政院,對張道一老兒說,當年欠我的人情,現在到了該還的時候了,馬上讓農政院自行建造飛土,將此地置於掌控之中。”
韓崗神色一震,自家將軍與農政院之主張道一,本身都出於鎮魔軍事學院,張道一本是將軍學弟,只不過後來歸入政務系統,期間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就像很多政務系統的人也會因爲各種原因,歸入到軍方一樣:天運帝國的各方勢力,本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複雜局面,又怎麼可能真的有涇渭分明之說!
只不過,他還從來不知道,張道一竟然還欠着毛鎮魔一個這麼大的人情,竟然可以大到,讓張道一直接去開闢一片飛土:那可是極大的消耗,不論是現實意義還是代表意義,都非同一般。
但是這時候不是多想的時候,韓崗恭恭敬敬的接過毛鎮魔遞過來的一枚令牌道:“是,我知道了,這就去找張院長。”
“嗯,既然我動用了令牌,這事情就不能順了他們的心意,你告訴他,這片飛土不允許政務系統插手,當然軍方也絕對不會插手,要建造的只能是一片自由的飛土。”
韓崗聽到這種吩咐,手中的令牌差點沒拿穩掉下去:一片自由飛土,就意味着一座多向傳送陣,那不是單向用戰痕臨時組建的傳送陣,也不是壽命有限的雙向傳送陣,而是可以連接多個傳送陣、材料不壞就能無限用、材料壞了也能修補的多向傳送陣。
多向傳送陣,就算是鎮魔軍想要建造,也得好好的規劃一番,誰知道自己拿着一個令牌,就能直接命令農政院建造一個,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事情?!
韓崗這時候起了些探究的心思,但是他也知道,這些事情自己沒有必要知道,於是將這心思壓下去,直接拿着令牌走了,離去的方向,正式農政院所在。
韓崗離去,毛鎮魔看着大殿中平靜的魔氣,自語道:“竟然多次引動魔氣變化,這究竟是什麼人?或者是外海的妖族嗎?妖族之內,倒是也有能運用魔氣之妖,難道是他們之中有生靈衝出來了?要真是如此倒也沒有什麼稀奇,只是將其驅逐就可以。但如果是外海之外的那些宗門,事情就有些麻煩了,鎮東軍與政務系統的人,在外海那裡弄得不可開交,我要是因爲這點事插足其中,只會讓情況更復雜。”
正在他說話的時候,那一點點的魔氣變化,突然間變得劇烈起來,原來不過是向上凸起一點點,就好像是在平面上凸起了大概橫放一根頭髮絲的高度,可現在竟然一下子變成了寸許高,前後變化之劇烈,實在是太明顯,讓毛鎮魔的眼睛,一下子緊緊地盯在上面,再也挪不開。
“這絕對不是外海的妖族,妖族能用魔氣,但是卻不能控制魔氣。這種魔氣的控制,就算是魔族也不過如此,外海那些宗門也斷然不能做到這一點,否則的話鎮東軍也好,政務系統也好,不會一點消息都沒有。這樣一來,事情就有趣了,到底是誰?難道真的是魔族最近潛入了?如果真的那樣,我鎮魔軍可就弄笑話了!不過,如果不是魔族入侵的話,那這掌握了魔氣運用之法的,到底是誰?!”
他這裡在觀察魔氣的變化,韓崗那邊,已經來到了農政院之內,憑藉他的身份,還是很容易就見到了張道一本人。
作爲農政院的院長,張道一倒也不愧他的身份,一眼看上去就如同一個老農一樣,土土的毫不起眼,一點也不像掌握帝國全部農事的頭領、權傾一方的大豪。
“韓崗是吧?鎮魔軍頭號智囊,不知道你不在軍中籌劃剿滅魔族,來到我農政院有什麼事情?!”
“回張院長。”韓崗按照規矩躬身施禮,也沒有廢話直接拿出令牌道:“這令牌是我家將軍給我的。”
一看到這令牌,張道一神色就是一動,彷彿在緬懷什麼,但是這神色片刻之後就被掩去,一伸手將令牌攝入手中,開口說道:“毛鎮魔有什麼事情讓我做?你直接說,我自然會辦到。”
手中摩挲着令牌,他口中用別人聽不到的聲音呢喃到:“真沒有想到,你竟然真有用到它的一天,過往的情分,徹底斷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