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只有四間房,莊信彥和秦天只能分開來。這樣,秦天和謝婉君帶着丫鬟們一間,莊信彥和謝霆君與小廝們一間。徐掌櫃和謝文雋以及謝家的一個掌櫃一間,最後範天和馬管事以及謝家的兩個管事一間。其餘的護衛馬伕什麼的,便只能擠在客棧的通鋪了。
進房間前,謝婉君被謝霆君叫到一邊,謝霆君很嚴厲地責備她:“你的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爲了一個男人,連謝家的顏面都不顧了嗎?”56書庫不跳字。
此話極重,謝婉君沒受得住,一下就紅了眼眶。
這次謝霆君卻是動了真怒,他只有這麼一個嫡親的妹妹,若是行事不慎,壞了名聲,想要嫁得好人家便難了。是以見了妹妹的眼淚也不心軟。他硬起心腸拂袖而去。
當晚,秦天和謝婉君睡在一張牀上,兩人的丫鬟都在地上打地鋪。等到丫鬟們收拾下睡着,秦天似睡非睡的的時候,耳邊響起謝婉君細小的聲音:“姐姐,姐姐。”
秦天本是背對着她而睡,聽到她的聲音,立時清醒了過來。卻不想與她多話,當下又閉上眼睛裝成沒聽見。
“姐姐,睡了嗎?”56書庫不跳字。
秦天動也不動。
身後傳來謝婉君輕聲地嘆息。
“姐姐,婉君真羨慕你,竟然能嫁得這麼好的夫君。不但有讓人見之難忘的容貌,最重要的是,還如此的愛護妻子……”
謝婉君的聲音輕輕的,就像是一種由衷的感嘆。
“如果婉君也能嫁得如此夫君,便此生無憾了……”
秦天忽的睜開了眼睛,抿了抿嘴脣。
這邊,謝婉君柔腸百結,難以入眠。她轉過身,平躺着,看着盯上的白紗帳出神,不由地想起這幾天,莊信彥夫婦在船上的恩愛場面。
下船前的那兩天,除了與叔叔哥哥談公事的時候,兩人幾乎都在一起。
白天,他們站在船頭迎風觀景,他怕她着涼,將披風小心地爲她繫上,就連結帶也是他爲她打好,動作笨拙,卻又是那麼專注。他看着她笑,神情是那麼的溫柔,那種目光便是自己這個旁觀者心都要爲之融化。她笑得那麼開心,那麼燦爛。那麼甜蜜的幸福,讓她抓心撓肝般的羨慕。
晚上,他們會躲在船尾,他環抱着她,她依偎在他懷中,兩人手握住手,靠在一起看月亮,她站在二樓的欄杆處偷瞧着他們,還能看到他們耳鬢廝磨,悄悄地親吻。那一刻,她真希望他身邊的人能是她……
她以後也會遇到這麼好的夫君嗎?
不會的了,她所見過所聽過的男子中,沒有誰能比得上他……
那個如月亮一般清遠明亮的男子啊……
謝婉君長長地嘆息一聲,
第二天一早,衆人早早起身。秦天和謝婉君在丫鬟們的伺候下也妝扮梳洗。
“姐姐,聽說莊公子還會製茶,盛世的碧螺春就是出自他之手,是不是?”
趁着丫鬟給兩人梳頭的時候,謝婉君又似不經意地問起了莊信彥的事。她也知道這樣不合禮數,可就是忍不住想要知道莊信彥多一些的事情。盼望着聽人說起他的點滴,心中就有無限歡喜。
剛將髮髻梳好的秦天聞言心生不悅,她不動聲色,轉身向着兩人的丫鬟揮了揮手。謝婉君的丫鬟見此詢問主子的意見,謝婉君知道秦天有話和自己說,連忙示意丫鬟們出去。
等丫鬟下去後,秦天看着謝婉君淡淡笑道:“謝小.姐,你既然叫我姐姐,有些話我就不好不說了。”
“姐姐有話儘管直說就是。”下意識的,謝婉君不想得罪秦天,只希望她能喜歡自己,接受自己。
“謝小.姐,”秦天笑着說:“你畢竟還是未出閣的小.姐,如果太過關注一個男人,讓別人知道了,會被說閒話的。當然了,我知道謝小.姐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有些事還是注意些好。”
謝婉君臉色一紅,低下頭來。
秦天也不再說什麼,站起身,離開了房間。
走出房門,秦天^H小說?四下張望,尋找着莊信彥的身影,身後卻響起一道渾厚的聲音:“秦當家可是在找莊公子?”
秦天回過頭,卻見謝霆君帶着林永從三樓下來。想起信彥和他一個房間,秦天連忙向他身後看去。
“秦當家不用找了。”謝霆君走到她身邊,高大雄偉的身軀帶着一種壓迫性,秦天不由地後退兩步。
謝霆君饒有興味地看着她,笑道:“莊公子一夜未回房,不知秦當家知道他去了哪裡?”
見秦天露出茫然驚訝的神色,謝霆君輕笑:“原來秦當家也不知道,我還以爲他什麼事情都不會瞞着你了。”
說完施施然從她身邊越過,下樓去了。
隨即,秦天也下了樓,心中在想,信彥一晚上不睡覺去哪裡了?
去到一樓大廳,便見到莊信彥已經坐在桌旁,清俊的身姿讓整個大廳都似乎亮堂了起來。秦天坐到他身邊去,問起昨晚他去了哪裡,他在紙上寫下:“不習慣和別人睡,昨晚和海富睡在馬車裡。”海富在一旁連連點頭,表示確有其事。
“馬車?那該多冷?”秦天連忙摸了摸他的手,只覺他的手冰涼冰涼,又見他眼下有青暈,顯然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心中一陣心疼。
“出門在外你就不能收斂一下你的大少爺脾氣啊……”秦天看着他小聲怨怪:“要是凍着了怎麼辦?豈不是更受罪?”說完,猶自不放心,轉頭叫來小二,讓他上兩碗熱騰騰的薑湯,給兩人驅寒。
秦天從小便是在大伯家寄居長大的,最會爲別人着想,也最會照顧人,何況莊信彥又是她放在心上的人,自然所有都爲他設想周到。
換作在現代都市,秦天這一點或許還會被人嫌煩,嫌她太婆媽,可是對於從小到大很少得到別人真心關懷的莊信彥來說,卻是讓他最感動,最窩心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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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責備着,可是看着秦天的目光卻越來越溫柔。秦天回頭撞見莊信彥溫柔的微笑,心頭一甜,卻暗中在他腿上輕擰了一下,無聲地說:“這裡還有人看着了。”
莊信彥低下頭,卻在桌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握緊又握緊,握緊又握緊,手心慢慢熱起來。
弄得秦天只好用左手喝粥,雖然麻煩,卻不捨得掙脫他的手。
只覺今天的白粥格外的香甜,如同蜜糖一般。
坐在另外一桌的謝霆君兄妹看着他們兩,一個臉色陰沉,一個臉色悽然。兩人用勺子攪動着碗中的白粥,只覺那白粥就如同藥湯一般,難以下嚥。吃完了早飯便動身上路。長興行的司馬昊很熱情地表示既然都是去歸化,不如一起上路。路上彼此還能有個照應。
即使不答應他,也是要同路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得罪人?作爲老生意人的謝文雋自然不會推脫。
兩家的馬車隊歸到一起,雙方的隨從都湊到一起故作親熱相互打探情況,雙方都是有備而來,只看哪邊的手段更高超。而秦天早已將對方看穿莊信彥身份的事情告訴謝文雋知道。謝文雋面色凝重,眉頭深鎖。
中午打尖用飯的時候,秦天將範天招到馬車裡來。詢問他可有打探到什麼消息。
範天笑道:“大少奶奶交代我的事,小的自然盡心盡力!”
“你這張嘴是越來越貧了,囉嗦什麼,還不快道來!”秦天笑罵。莊信彥坐在一邊,面帶微笑靜靜地看着。
範天這才收斂了笑,正兒八經地說了起來。
長興行的情況和謝家所說的大致相同。而漠北的地理位置風俗民情和前世的蒙古有些相似。姜人也崇尚佛教,現今的大喇嘛哈依喇嘛在姜人以及整個大草原中都有着崇高的地位。
“還有就是長興行……”範天靈活的雙眼轉了轉,繼續道:“我昨兒發現他們神神秘秘地看守着兩間房,我使了銀子扮作店56書庫不跳字。
瘦馬?秦天的目光閃了閃,回頭看了莊信彥一眼,後者目光清明,如有實質。
秦天點頭,正要叫範天先下去,海富卻掀開簾子送了兩份飯菜進來。
大花瓷碗熱氣騰騰,肉香四溢,卻是牛肉的香味。
“哪來的牛肉?”秦天奇道。
海富答:“走時在永和鎮買的,是漠北姜人的風乾醃牛肉,幹着吃不好吃,水裡煮一煮還行。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先湊合着吃吧,到了前面的鎮子便能吃到好的了。”接着又搖頭,“可是就這樣的東西,賣得還貴了!”
“這是這裡賣得貴!我聽說,商人從姜人手中換這些肉乾十斤肉乾還只給換半匹棉布!”
海富吐舌:“這多黑啊!”
“所以這些跟大漠做生意的商人哪個不是富得流油,都是這麼壓榨回來的!”範天道。
在楊城,十斤牛肉的錢足夠換一匹棉布,何況這裡是十斤牛肉乾!
怪不得姜人百姓生活艱苦,這麼盤剝法,哪裡富得起來?
不過無商不奸,身爲商人的她也不可能去聲張正義,得罪所有的漠北商人。
秦天揮手叫範天下去。
“那二十個瘦馬估計便是籠絡漠北權貴的手段!”等範天和海富走後,莊信彥在紙上寫下。
秦天也猜到這一層,說起來,這一次他們雖然帶了些財物珍寶作爲公關費用,可是秦天卻從未想過用送女人這一招。長興行如此花心思,財力方面也不弱。雖然莊家和謝家的財力加起來一定能勝過他們,可用如此手段來籠絡姜人貴族,只會助長他們的貪心。於長遠來說並不利。也不划算。
秦天喝了一口牛肉湯,忽然心中一動。
飯後,秦天和莊信彥找到謝文雋叔侄悄悄商議此事,他們的人也剛剛打探到這個消息。本想通知秦天他們。卻未料到他們悄無聲息間已經掌握了一切,心中很是驚奇。
下週開始恢復雙更,謝謝親們這段時間的追文和支持~~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