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十二月,秦天便給遠在京城的宋裴清寫了一封很長很長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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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很長很長,這封信她足足花了三天的時間寫成,信紙達二十頁之多。莊信彥在一旁看到笑話她:“你這是寫信了,還是寫話本了?”
秦天笑嘻嘻地回道:“總覺得有寫不完的事,這也重要,那也重要,好多事都想告訴宋伯伯知道,不知不覺的就寫了這麼多了!”
所有對她好的人,她都會格外的珍惜,恨不得爲對方掏心掏肺。宋裴清雖然和她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他對她的關懷卻是顯而易見的,也正因爲有他的支持,纔能有今天她在莊家乃至於在商場的穩定地位。於是,在她的心中,宋裴清便是她的親人一般,忍不住地想要和他分享她生活中的點滴。
“你看,有之前五大茶行的事,還有後來的大漠之行,牛肉乾的事。”秦天面帶笑容一件件的數着:“只是我們遇馬賊的事情就不說了,免得他爲我們擔心!”
看着她嬌俏可愛的笑顏,莊信彥心中柔情似水,他將自己手上鎏金的福字紋暖爐遞到她手上,說:“暖暖手。”
秦天接過,放在手中暖了一會,擡頭見到莊信彥俊美的容顏,心中只覺無限滿足。
暖融融的幸福啊……
忽然一陣寒風衝開了窗戶,捲了進來,吹得一地的紙張,兩人忙彎腰去揀信紙。撿起擡頭一看,這才發現,外面已經飄起了鵝毛大雪。
秦天歡叫一聲,興致勃勃地衝到窗戶邊,
窗外薄雪料峭,連綿不斷的鵝毛大雪幾乎將天地染白,“撲簌”聲中,大雪悄然掩蓋一切,晶瑩的雪映着日光,分明是薄雪的景色,卻彷彿流轉着一種清晰旖旎的瑰麗,彷彿永不甦醒的夢境。
莊信彥走到秦天身邊,將一件白色的貂皮披風披在她身上,她順勢依偎進他溫暖寬闊的懷抱裡。
他微微一笑,擁緊了她,下巴摩挲着她的頭頂,她雙手環住他結實的腰身,只覺有一種溫暖悄無聲息地傳遞到自己的身上,瞬間驅散了身上的寒冷。
秦天微微一笑,更緊地抱住了他,兩人就這麼親親熱熱甜甜蜜蜜地依偎在一起,靜悄悄地欣賞着窗外美麗的雪景。
將信寫好的第二天,秦天便讓人將信送去京城。同時送去的還有特意爲宋裴清留下的碧螺春茶葉,她做的牛肉乾,以及她在漠北買的狼皮長袍。她細細叮囑了送信人一番,便讓他上路了。
這封信在除夕之前便到了宋裴清的手上。宋裴清花了足足兩個時辰的時間纔將這封長長的信看完,從頭至尾他都面帶微笑,顯得非常的愉悅。
景仁帝見到便笑道:“還從沒有見過這麼長的信了,這丫頭是不是將每天吃了什麼,穿了什麼都寫進去了?”
宋裴清笑道:“那倒是沒有,只是將這段時間的見聞都寫了上來,還有……”接着,他獻寶似的,將秦天給他帶的東西一一拿給景仁帝看。
“這是她親手做的牛肉乾,圍繞着這牛肉乾還有一段有趣的故事,如果皇上有興趣,待會裴清與你細細道來!還有……”說着,宋裴清將一件狼皮長袍呈獻給景仁帝,“這是那丫頭從漠北給皇上帶回的狼皮袍子,丫頭在信上說,如果皇上不嫌棄的話,就收下它,說這東西雖然看着不怎麼好看,可穿在身上卻很暖和!”
“朕也有?”景仁帝驚喜地接過來,他每年不知收多少禮物,不管多珍貴的都有,相比起來,這狼皮長袍實在是寒酸,可是不知怎麼的,景仁帝竟然很高興,因爲他有種感覺,這丫頭不是在討好一個皇上,而是因爲給自己伯伯買了長袍,順便也給他帶了一件,純粹是晚輩對長輩的孝敬。這比任何金銀珍寶都讓他受用。
景仁帝接過來,立即招來太監,興致勃勃地試穿,他在穿衣鏡前左右照,笑道:“還蠻合身。”
兩人互相看着,哈哈笑了起來。
話說回來。
因爲臨近年底,宗族就會有人來對賬,拿屬於他們這一年的分紅,這也是宗族之人最爲高興的時刻。
二姨太太自從得了媳婦劉碧君的提醒後,就打算利用宗族來的時候讓秦天好看。
有些事情,你江華英鬼縮在家中可以不在意,不當一回事,難道宗族的人也會這麼糊塗?這麼不顧及顏面?
於是,二姨太太懷着一顆熱切的心情,興致勃勃地計劃了一番。
她的這番計劃自然不會瞞着冰雪聰明的女兒莊明喜,她還需要莊明喜的意見。莊明喜收了謝霆君幾千兩的銀子,拿人手短,自然要爲他做事。見母親的計劃與自己的目的不謀而合,便打起精神參與了她這次的圖謀。言行間只是引導,卻不拿任何主意。
如果成功,大太太他們即便不會休了秦天,秦天在莊家的地位也會大不如前,只要秦天地位不穩,他們二房纔會有機可趁!她莊明喜纔有可趁之機,那個草包哥哥,哪裡是她的對手!
如果失敗,也自有母親在前面擋着,於自己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
十二月中旬,族長莊成志帶着族中幾個人以及賬目管事來到莊家。
族長親來,大太太自然好飯好菜地招呼着,酒酣耳熱之際,族長莊成志順便提起了這段時間關於他們莊家,以及秦天的傳言。
“聽說,侄孫媳婦與別的男人在外邊單獨相處了幾天幾夜?四侄媳婦,到底有沒有這回事?”莊成志耷拉着雙眼問道。
莊家向來沒多大的規矩,逢年過節,家人團聚,都是一家三房,不分嫡庶地坐在一起吃飯,以顯示家族的興旺。
這會兒,聽到莊成志的質問,二姨太太,三姨太太,以及劉碧君莊明喜莊信川等人的眼睛都“刷”的一下亮起來,滴溜溜的轉動着,一會看看大太太,一會又看看秦天,見這兩人都是從容不迫的模樣,不禁都有些失望。
大太太笑道:“不過是傳言而已,當不得真。”說完,又輕描淡寫地轉過話題:“這一次,秦天在漠北做成了一筆大生意,以後,我們盛世會成爲漠北最大的茶商,估計從明年開始,我們的生意會擴大不少,到時候,給宗家的分紅最起碼會比今年翻上一番!”
銀子利誘下,莊成志一時忘記了傳言的事,一直渾濁的小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真的?”見大太太點頭,轉頭看向秦天,笑道:“早就看出侄孫媳婦是個能幹的,果然不錯!來來,喝酒,喝酒!”
那“傳言”之事便這樣輕巧地帶過去了。
一旁的二姨太太斜睨着莊成志,心中冷笑:利慾薰心的死老頭,有了銀子,就裝糊塗!我倒要看看,明天你還能不能裝得下去!
當晚,秦天安排了宗族的人在莊家歇下,伺候周到。第二天,這些宗家老爺們就和秦天,莊信彥一起去到茶行察看。
一行五輛馬車在茶行大門口依次停下。
秦天和莊信彥從第一輛馬車上下來後,連忙走到第二輛朱輪華蓋車旁,將族長莊成志迎了下來。
徐掌櫃早已帶着茶行裡的工人們迎在大門口,見莊成志下來後,齊齊彎腰作揖,整齊劃一地稱了一聲“莊老爺!”
這般的陣仗,讓莊成志很是滿意,他撫着頜下的山羊鬍須,看着盛世茶行的燙金招牌哈哈大笑起來,就好像這盛世茶行是他家開的一般,說不出的得意。
秦天和莊信彥一左一右地攙扶着莊成志,秦天笑道:“三叔公,這裡冷,裡面已經燒好了暖暖的炭爐,我們還是進去吧!”
莊成志點點頭,三人裝準備擡腳進去,忽然不知從哪裡傳來一道尖利的聲音:“這便是那與男人單獨相處了幾天幾夜,清白盡毀的女人?原來竟是莊家的人,真奇怪莊家這樣的大家族怎麼還會允許這不潔的人存在,換成是我們家,早休出門了!”
這個節骨眼兒,是誰在這裡搗亂?秦天眉頭一皺,順着聲音發出的方向看過去。
這個時候,茶行大門口圍了不少看熱鬧的羣衆,而出聲的是其中一位穿着土黃色棉襖,衣着樸素的婦人!
這種閒話每天都有,秦天本不欲理會他們,總不能這個時候將此事鬧大吧。見莊成志臉色沉了下來,連忙扶着他往裡走,“三叔公,小心階梯。”
一旁的莊信彥已經從秦天的神色中發覺了有些不對勁,可是一時還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可很明顯,雖然秦天不想計較,可是對方並不打算放過她,見他們依然往裡面走,那道尖利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大了
“相處了幾天幾夜,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這種不貞不潔的女人竟然還會是盛世的當家,可見盛世的家風也不怎樣啊,這樣的茶行又能賣出什麼好茶葉出來!”
八卦本是人的天性,特別是在這種娛樂還不發達的時代,八卦似乎已經成爲人們打發時間的一種途徑。
見那婦人說得膽大,周圍看熱鬧的人像是受到了鼓舞般,也一人一句地說起來。
“這位嫂子,盛世的茶葉還是好的,當家不貞與茶葉又有什麼關係了,簡直就是胡扯嘛!‘
“我聽說不止是如此啊,莊家大公子毀了謝家小姐的清白,本欲與謝家結親,便是這位大少奶奶善妒死攔着不讓對方進門了!”
聽到這裡,莊成志再也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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