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露露終於感覺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氣襲遍全身,那種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她的絕望感深深的籠罩住了阮露露的神經,阮露露忽地抓住阮海的袖子,驚慌失措的顫聲道:“爸……爸你怎麼了,你說話啊,爸……你一定要救我啊……”
也許在平日裡,阮海的確疼愛他這個驕縱的女兒,願意爲她的跋扈來提供渠道,然而這一刻,當方的權勢壓過了他本身的能力,他難以繼續支撐阮露露那任性的脾氣肆意揮發,阮海需要考慮,究竟是自己的前程重要,還是女兒重要……
而這是一個不需要猶豫的選擇。
阮海自然是很果斷的選擇了他的前程。
阮海看了一眼阮露露,視線裡透出平常從來未曾有過的冰涼,淡淡地對阮露露說:“露露,這次是你做錯了。”
“什……麼……”阮露露像是被雷劈一般,呆怔地看着阮海,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親生父親會說出這種話。
不可能的……她怎麼會錯呢?
她不會錯的!
“爸,你怎麼了,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沒做錯,我沒有做錯,爸你不是一直都相信我的麼……”
“露露……”阮海皺着皺眉,見阮露露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心底生出一絲疼意,但爲了他的官途,爲了他的前程,他不能得罪這個葉楚楚,不能得罪姜家……
阮海把手從阮露露的掌心裡抽出來,狠心的把阮露露交給老王:“老王,你幫我看着這個孩子,讓她冷靜下來,我有話和葉小姐說。”
老王見此,心底鬆了一口氣,心想海好歹還沒有老糊塗到那個地步,不然,真的一切無可挽回。
老王拉住阮露露欲要撲去的身體,拉着她往後撤,一邊壓低了聲線警告道:“阮露露,你要繼續胡鬧,連你爸都救不了你!”
“王叔叔……”
“閉嘴巴,乖乖待在邊,讓你爸自己來處理。”老王瞪眼盯着阮露露,阮露露還是頭次看到王叔叔這樣嚴厲的模樣,嚇得一時噤聲。
但令她真正失聲的……是阮海那冷淡的態度。
在阮露露眼裡,阮海一直都是高大而無所不能的,要不然,她也不會一直任性到至今……
她以爲,葉楚楚那種女人,如何能對抗得了父親那樣高大厲害的男人,然而親眼看到卻發現……葉楚楚她想象要厲害得多,這女人身有種很可怕的氣息,在對她的眼睛時,會令阮露露莫名感覺到恐懼在心底滋生蔓延,竄遍了四肢百骸,叫她被凍住了,連動都動不了。
阮露露安靜下來,老王擦擦汗,心底暗罵,要不是這小畜生胡亂招惹了姜家的人,他還能好吃好喝的,現在可好,看這位大人物的模樣,不像是放過他們的樣子……
只能指望阮海低低頭,放下姿態,好歹討還幾分了。
阮海這些年很久不低頭了,頭次遇到如此強勢的人,還是女人,多少顏面有些掛不住,男人的自尊也不允許他太過太過放低姿態,然而,分明一個是坐着,一個是站着,一個是仰視,一個是俯視,卻是坐着仰視的人居高臨下,站着俯視的人小心翼翼。
“阮海,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處理你女兒犯下的事呢?”
葉楚楚盯着阮海,直接問他對阮露露的處理方式。
阮海見她口氣平靜,平靜裡甚至還帶着一絲悠然,但對她那看過來的目光時,忍不住心底輕微一顫,沉默了半晌,才幹笑了一聲,對着葉楚楚說道:“阮露露還小……是我管教不當,她不懂事,這次回去後,我會好好嚴厲的管教她,不再讓她做出這種事……”
“這次回去?”葉楚楚一挑眉,嘴角泛起薄薄的冷意,“你覺得……阮露露做的事,還不夠被關進青少年勞教所嗎?”
“這……葉小姐……”阮海感覺冷汗一滴滴順着額頭流下來,“阮露露是初犯……”
“初犯?”葉楚楚的聲音倏地一沉,似沉入了谷底,帶出一絲冷厲之氣,“需不需要把剛纔那份資料拷貝一份給你親眼看一看,看看這個小畜生是初犯,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繼續犯錯?”
這一口一個小畜生,激得阮海頓時漲紅了臉。
阮海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對葉楚楚那凌厲的目光時,想要狡辯的話一瞬間被湮滅無影。
最終,才懦懦地回了幾個字:“那……那葉小姐,想怎麼做?”
看起來,這個葉楚楚心裡是早有數了,讓他過來,只不過是來下一個通知,讓他知道阮露露被判決的結果,而不是真要商討什麼。
阮海指望還有轉圜的餘地,可惜,葉楚楚不是來他討價還價的,而是讓他這個做父親的,做家長的,理應在這次事件裡起到教導作用的人,好好看看,正是因爲他的管教無方,縱容溺愛,纔會造成阮露露走今天這一步。
“我說了,按照法律來判決。阮露露所犯下的事,足以她好好在勞教所裡面待一段時間了。”
像是阮露露這種跋扈的人,仗着有後臺肆意妄爲,等走出這個社會,自然會有人來管教她這個不懂事的女兒。
而今天是她,等阮露露以後出來後如果還不聽管教,還會有人來制裁她,興許那時候,可不一定是她這種溫和的方式了。
阮海臉色一變,而一邊的阮露露聽到葉楚楚說的,又憋不住了,想要開口,但老王可是一直盯着阮露露,時刻警惕她一衝動做出什麼事,使得事情變得更加惡化。
在阮露露剛剛張開嘴巴的時候,連忙伸出手來捂住阮露露的嘴巴,低聲嚴厲警告:“不都說了讓你閉嘴在旁邊好好待着麼,再多說一句,你王叔叔也不管你了!”
老王真是費勁了心思,要不是看在和阮海同窗那麼多年,又是多年好友的份,哪裡會管這個愛惹事的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