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一開始的確是偶遇。”趙雨欣這麼說,“我和李雯看到了你和她們在一塊,之後,想要過去了解更多的信息,纔會裝成是偶遇。”
“不管你們是不是偶遇,但是,你們想要調查我的事情,是真的吧?”陳正直接切入正題,他並不想和趙雨欣說這些廢話。
趙雨欣見陳正開門見山,口氣裡有着步步緊逼的味道,心裡面緊了一下,沉默一晌後,她才道:“是……但這件事是我提議的,和雯雯無關。”
李雯的心裡情況已經不太好了,要是這個時候,陳正以爲是李雯攛掇她來一起跟蹤調查,把這件事都怪罪在李雯身上,李雯得知後,恐怕會崩潰的。
好不容易纔調理過來,說實話,趙雨欣已經有些後悔爲什麼自己會產生這種念頭。
她就不該去跟蹤陳正。
恐怕,以後也沒機會了。
只是,這次還得先渡過。
趙雨欣一顆心很緊繃,而坐在對面的李雯就更別提了,她攥緊了手,抓住了裙子,幾乎要揉爛了。
她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趙雨欣這邊,像是整個魂兒都記掛在這上頭了。
趙雨欣察覺到李雯的異常,她這時輕咳一聲,又道:“陳正,你打算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們?”
“原諒?”
趙雨欣一副做賊心虛的口氣,說起來,陳正和趙雨欣沒仇沒怨,頂多因爲李雯的事情牽扯上一絲,趙雨欣對他埋怨,埋怨他對李雯不好,但陳正和李雯不是男女朋友關係,陳正原本並不需要去照顧一個同自己毫無干系的女生。
可是,陳正想到他還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心裡隱約明白了,正是因爲自己這種態度,纔會招致這樣的麻煩事。
陳正口氣還是很平靜,聲音聽上去,似乎一點都不生氣。
“談不上什麼原諒不過原諒,不過,你和李雯……已經別做這種事了。”
趙雨欣聽到陳正這樣平淡的口氣,心裡忽地感到一絲詫異,眼神都微微睜大,她心想,陳正他……不生氣嗎?
趙雨欣以爲陳正會暴怒。
但沒想到,他不但沒有,口氣還顯得異常的平和,聽上去,像是在很認真的勸說她。
趙雨欣這回可是真有點蒙圈了。
這和她想象中的陳正……太不一樣了吧?
趙雨欣沒感受到陳正的冷淡和毒舌,一時間,在心裡醞釀許久,準備好的說辭一個字都冒不出來。
她一時沉默下來。
“我……我本來就打算,不再那麼做了的。”趙雨欣憋了半天,就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是嗎?”陳正這麼說着,似乎在思考,趙雨欣說的是真是假,會不會,是當面一套,背後又是一套呢?
因爲不想糾纏不清,陳正覺得,他一方面要讓她們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一方面,也得顧慮到兩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陳正和葉楚楚相處這幾天來,還有和陳珂,嶽佳怡,她們都給他展現出了各有不同的女生模樣。
這世界上,本來就有些很多人,本性是不壞的。
之前,興許是他態度上過分的決絕,讓她們產生逆反心理。
陳正對自己的定義,就不是那種幼稚的高中生。
因此,陳正在處理事情上面,就不能執着於拒絕這一塊,也得多方面考慮,把事情妥善完美的解決。
不能再留下後遺症。
趙雨欣見陳正似乎是真的沒怎麼計較的樣子,不過,趙雨欣也不會因爲陳正這種好態度而想多了,以爲能夠繼續做那種事。
他都說了,讓她們不要繼續了。
趙雨欣本身也在打退堂鼓,自然就順着陳正給的這個臺階往下跳。
“是的……我確定。”
“你讓李雯和我說吧。”
趙雨欣這邊,陳正其實倒是放心下來。
但,他不放心的是李雯。
李雯對他的執念,陳正感受的到。
趙雨欣聽陳正說讓她把電話給李雯,擡頭看了眼李雯,李雯臉色蒼白,精神極度緊張,看樣子,好像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就會隨時倒下去一樣。
趙雨欣懷疑,李雯如果得知陳正說要她來接聽,會是怎麼一個反應。
趙雨欣猶豫着,滿面的擔心。
李雯見趙雨欣看向自己,心裡咯噔一聲,是不是阿正說她什麼了?
陳正見趙雨欣沉默下來,沒有回答自己,也沒有讓李雯來接聽。
他很有耐心。
這一個下午的時間,陳正願意用這點耐心,換來以後的太平和安寧。
陳正等了良久,趙雨欣也在心裡躊躇不定,考慮良久。
終於,趙雨欣擡起頭來,一隻手捂住了手機,一邊看向李雯,道:“陳正說,要雯雯你接聽電話。”
“要我?”
李雯一聽,果然是臉色大變,她的手,神經質般的抽搐了一下,臉上瞬間就露出那種驚恐的樣子來。
“不……不……我不行……”
“雯雯,他口氣聽上去挺正常的,也不生氣,你和他說吧,不用害怕。”
趙雨欣勸說着李雯,而李雯卻一直拼命的搖頭。
她害怕,害怕噩夢會重現,害怕每天晚上那張冷漠的臉孔,害怕那個殘酷的聲音,害怕那樣的場景會再度出現,讓她再也無法擺脫這種生不如死的折磨。
她第一次那麼深愛一個人,愛到連自尊都不要了,愛到連作爲一個女人的臉面都不要了。
可是,阿正沒有憐惜過她。
阿正自始至終,都是把她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擺件一般。
太殘酷了,阿正對她太殘酷了。
李雯這才這樣膽怯,無法面對陳正。
趙雨欣見李雯這般,覺得一時間也沒辦法勸好李雯,這麼逼她於事無補。
她鬆開了手,對電話那頭的陳正說道:“雯雯……她可能一時間接不了。我是雯雯最好的朋友,陳正,我說的話也是準的。你不用擔心雯雯還會做傻事,而且,我說過了,這次決定是我做出的,和雯雯無關。”
“我相信你不會再繼續,但,我不相信李雯。你讓李雯和我談,如果電話不行,當面談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