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童兒,還是一副直勾勾的樣子,白芊雪不禁有些替淳于逸恨鐵不成鋼,好在現在淳于逸在馬車裡,不然看到自家童兒這個樣子,肯定覺得面上掛不住。
“行了,回魂啦。”白芊雪實在看不下去,伸手在童兒眼前晃了一下。
童兒這才驚覺自己失態,臉上也蒙上了一層緋紅,連忙對着浮影拱手。
“童兒沒見過大世面,難得見到如此美人,倒是唐突了。敢問,這位姐姐是?”童兒一本正經彬彬有禮的說道。
其實從浮影的服飾上,童兒便能夠斷定出來應該是白芊雪身邊的婢女,故纔敢稱其爲姐姐,否則若是哪位官家小姐,童兒也不敢如此唐突。
“我叫浮影,是大小姐的貼身婢女。”浮影性子直爽,倒也好不拘泥,微微俯身回了一禮,爽朗笑道。
童兒見浮影活潑率真,與那些普通嬌滴滴的小女孩兒不同,不禁又多了一絲好感。
白芊雪看着面前的這兩人,到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算是看對眼了嗎?
童兒那是什麼做派?淳于逸做那些翩翩公子的舉動,自己覺得賞心悅目,可是這童兒一彬彬有禮,白芊雪卻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
算了,浮影雖然愛玩鬧了些,到底也是個又分寸的,就讓他們兩個自己去交流吧!
已經三天沒有見到淳于逸了,也不知道他的風寒好到了什麼程度。
“行了,現在你們兩個就別交流感情了。童兒,浮影這兩日也是要跟我同去的,她我可就交給你安頓了,記住可不能給我怠慢了哦,我就先去找你家王爺敘舊了。”白芊雪指了指馬車簾,對着童兒吩咐道。
“是,郡主放心,童兒,一定照顧好浮影姑娘。”童兒甜甜一笑,對着白芊雪認真保證。
白芊雪瞥了童兒一眼,輸揶一笑,一下子就鑽入了馬車,並且快速把車簾放下,生怕在進了冷風,牽起淳于逸的舊疾。
安樂王一直注意着後方的情況,見白芊雪鑽入了馬車,倒也和白無風道別幾句,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向京城外部駛去。
白芊雪剛一鑽進馬車,入眼便見淳于逸斜靠在座位上,身上還蓋着一層薄毯子,手裡拿着一本禮記靜靜看着,看到白芊雪突然進了馬車,先是一驚,隨後眼中染上了一絲笑意,將禮記放到了一旁的小桌上。
“芊雪來了!”淳于逸含笑看着白芊雪,輕聲說道。
淳于逸的馬車一貫裝修的精緻美觀,裡面更是寬敞,儼然就是個獨立的小屋子,白芊雪認識他這麼久了自然是見怪不怪,倒也不見外,向裡走了幾步,來到淳于逸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也懶懶的靠在了一邊兒,兩人之間正好是方纔淳于逸放禮記的小桌子,桌子上倒也不乏放些水果,糕點,雖然看起來淳于逸似乎對這些吃的興致不大。
“本是想着正巧可以騎着尋霜前去,溜溜馬,但是安樂王說你一個人在後面坐車寂寞,我倒是想着也來陪陪你,可是進來才發現你這過得也挺恬靜愉悅的嘛,怎麼看都像是我多此一舉自作多情了似的。”白芊雪故作不悅的撇了撇嘴,倒是絲毫不外道的,拿起了一塊兒紅豆糕,放到口中抿了一小點兒。
淳于逸看着白芊雪因爲咀嚼紅豆糕而一直微動的朱脣,臉頰微紅,隨後到極其自然的遞了一張帕子過去。
“你且慢着些吃,畢竟行路顛簸,平白弄髒了衣服豈不是不值。”淳于逸淺淺一笑,將帕子遞到白芊雪脣畔。
白芊雪倒也沒有半分尷尬,直接就接了過來擦了擦嘴。瞥了淳于逸一眼,似乎在等着他說些什麼?
“呵呵,你也知我風寒剛好,叔父下了禁令這一路都不准我出去吹風,自是寂寞的。但是,我倒也知道,芊雪與我素來是個知冷熱的交情,來陪我這個寂寞的哥哥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所以自然先找些其他事情,邊做邊等着芊雪過來。你看,這不你一來,我就不看它了。”淳于逸伸手拿起方纔隨手放下的禮記,在白芊雪面前晃了晃,含笑說着。
白芊雪對於淳于逸的示弱一向很受用,當下也沒有咬着不放,一把搶過那本禮記自顧自的翻了幾頁,輕聲呢喃道。
“哼,以前倒是沒看出來,若笙兄還有幾分能掐會算的本事。”
“倒是隨你怎麼說都好,反正出遊圖的不就是心情愉悅,你愉悅了,我自然也是愉悅的。”淳于逸對於白芊雪這類似嘲諷一般的譏誚不以爲意,倒是依舊情深款款的說道。
淳于瑾大婚的事情,他作爲錦王爺胞弟,自然也是早早的得到了消息。本來還擔心着白芊雪知道會心裡是否會難過?沒想到過了沒多久就接到了白芊雪派人送來的願意一同出遊的消息,倒也算是放下了心,總算沒因着淳于瑾的婚事也疏遠了自己。
雖然晚間的時候也有人來回報說,淳于瑾的臉莫名其妙的被弄破相了。
如何破的相,相信知道這其中幾分緣由的都能猜得出來,所以此次出遊,淳于逸的打算一方面是要幫白芊雪改善心情,另一方面倒也覺得不失爲一個拉近與白芊雪之間關係的機會。
白芊雪聞言,鳳眸微擡,瞄了淳于逸一眼,視線回到禮記上未曾言語。
“咳咳。”想來是山路顛簸的原因,淳于逸掩面輕咳了幾聲。
白芊雪聞聲擡頭,將禮記放到一邊,伸手幫淳于逸拍背順氣。
“不是說風寒已經好了嗎?怎麼還會這般咳嗽!這次出遊可有帶着大夫?”白芊雪眉峰微聚,有些擔憂的問道。
淳于逸咳了幾聲,似乎順過了些氣來,臉頰有些不正常的潮紅,白芊雪倒也難得有眼色,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淳于逸喝了茶算是平復了下來。
“我的身體你也知道,總之身子弱病情也總是有反覆的時候,不過風寒已經大好了,不必擔心,想來是許久未曾出遠門,走着山路有些不適應罷了,過一陣子自然就好了,還不至於要叫大夫的地步。叔父一向擔憂我的身體,這次出門帶了三四個大夫,你若是大驚小怪,恐怕他都要打道回府了。”淳于逸略帶歉意一笑,對着白芊雪囑咐道。
“山路?”白芊雪疑惑呢喃,向着窗邊靠過去。
白芊雪小心的掀開窗邊簾子的一角,果然入眼遠方一片層巖疊嶂,近處一片濃墨翠綠,竟不知何時已經出了京城,來到了城郊入山口。
白芊雪放下簾子,歎服的看向淳于逸,這感應也太準了吧。
“既然帶着大夫出來,我也能放心一些,倒是你,若當真身子不舒服可別硬撐着。”白芊雪側過身去,爲淳于逸整理了一下蓋在身上的毯子,囑咐道。
“芊雪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淳于逸聞着涌入鼻中的一陣陣的女兒香,一陣心安,溫聲說道。
白芊雪淡淡一笑,倒也是接受了淳于逸的說辭,看了看被剛纔放在一邊的禮記,似乎沒了再拿起來的興趣,直接趴在桌子上,挨樣的糕點嚐了起來。
“怎麼不看了?”淳于逸支着頭,看着被白芊雪扔在一邊的禮記,帶着些笑意的問道。
白芊雪擡眸看了看一派悠然斜倚着的淳于逸,也不在乎什麼禮節不禮節,也往後一躺歪倒在了後面的靠墊上。反正淳于逸這馬車修建的寬敞,連座位都像是個牀榻一般大,躺兩三個人還真不是問題。
“沒意思,那裡面的東西枯燥刻板,看了幾眼便覺得索然無味,我倒是意外平日裡你是怎麼看的進去的,上次的琴譜也是,根本就看不懂嘛。”白芊雪嘴裡叼着一塊兒桂花點心,隨意說道。
在這一點上,白芊雪和淳于逸還真是難以溝通,一瞬間就會發現,淳于逸玩的都是高雅藝術,自己愛玩的相比之下都略顯粗俗了。
“我整日的不能離開屋子,自然只能以看書爲樂,各種各樣的書看下來,也不覺得那些有意思,哪些沒意思了。至於琴譜樂章,恐怕是因爲芊雪你不通音律纔會看不懂,若是入門了,那倒也是極有趣的書呢。”淳于逸看着白芊雪這隨便的樣子,很是高興,倒也樂呵呵的迴應了起來。
“看的書多了,才應該更加覺得這些正經八百的東西沒趣纔是,對了,若笙兄,你看了那麼多書,可看過話本子。那些正經的文書我看的不多,但是市井之間流傳的話本子,我可知道的不少。”白芊雪似是想到了什麼,翻了個身,支着頭對着淳于逸饒有興趣的問道。
本以爲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共同話題,但是卻不曾想,淳于逸的臉上竟然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看着白芊雪求知慾旺盛。
“話本子?那是什麼東西?”淳于逸對於知識一向有很深的求知慾,這次白芊雪提出了他不知道的書,難免來了興趣,要刨根問底。
白芊雪這次是徹底的無語了,淳于逸這麼個飽覽羣書的人,竟然會不知道話本子爲何物?以前他讀的都是些多麼正經的書啊,長這麼大若是連話本子都不知道,也算是可憐了吧。
白芊雪一瞬間腦中浮現出,淳于揚拿着春宮圖慢慢研究的時候淳于逸卻還是再看四書五經的悲慘場景,這孩子當真是沒有童年啊。
“話本子怎麼說呢,有些類似民間說書人整理的書樣,講的自然比不得那些個學者名人著述的名著,但卻也是風趣幽默,講的也不是四書五經中的那些大道理,不過是家長裡短,兄弟之義,兒女情長的小故事。”白芊雪此時倒像是個學究,倒是教育起了淳于逸。
“這麼說,聽起來也有些意思,芊雪既然聽過不少,不如且給爲兄講講。”淳于逸聽着白芊雪的描述,覺得神石新奇,對着白芊雪興致盎然的說道。
白芊雪難得在“文學”上也有比淳于逸厲害的時候,自然心中多上了些得意,倒也是有樣學樣的裝作說書先生對着淳于逸侃侃而談起來。
一路上,白芊雪講了許多個,京城茶樓裡面耳熟能詳的小故事,江湖俠客快意恩仇的也有,男才女貌兒女情長的也有,聽到了淳于逸的耳裡卻成了難得一聞的奇事。
幾乎整個人都沉浸在了白芊雪說的故事裡,隨着劇情起伏或喜或悲,興奮之處,自然馬車裡也是少不得一片歡聲笑語。
“這大小姐也真是,平日裡這些個段子都是咱們蒐羅來的,如今竟然在逸王爺面前賣弄起來了。也虧着,逸王爺脾氣好,竟然能像第一次聽到似的配合着。”浮影聽着馬車裡的聲音,吐槽說道。
浮影是個閒不住的性子,難得出來玩兒,圖一時新鮮,倒是也和童兒一起坐在了車轅上,此時白芊雪和淳于逸在車廂裡的互動,他們自然能聽的一清二楚,倒是不禁也玩笑了起來。
“呵呵,王爺倒也不是配合,這些個民間的小段子,平日裡王爺倒真是接觸不到,乍一聽來倒也覺得新鮮,不瞞浮影姐姐說,就是方纔郡主說得這些個段子,有些,童兒都沒曾聽過呢。”許是出來玩兒,童兒也放開了不少,對着浮影笑笑說道。 wWW ▪TTKдN ▪co
浮影彷彿受驚一般的睜大了眼睛,隨後纔想到,逸王爺體弱前幾年都是出不得屋子,自然不能沒事兒逛茶樓聽小曲了。
“不曾接觸這些俗段子,倒也是符合逸王爺的高雅修養,倒是你,年紀輕輕的怎麼也知道的這麼少,咱們將軍府的那些小崽子,整日的得了空就去茶樓聽牆角,有的還專愛聽那些風月段子,若是被老將軍知道,免不得一頓好打,但是下次還是會巴巴的去。你們年紀也差不多,怎地會這麼正經?”浮影脣畔染上笑意,對着童兒疑惑問道。
許是在鎮國將軍府待的時間長了,再加上性格外向,這一席話說下來倒也是不覺得害羞。
“童兒,童兒是王爺身邊貼身伺候的人,自然是離開不得。再者,再者,那些風月段子,聽着平白讓人覺得……”童兒沒有想到浮影居然能這麼平淡的講起風月段子的事情,畢竟將軍府的教育方式和逸王府截然不同,此時浮影沒什麼異常,童兒倒是連耳根子都紅了。
浮影看着童兒滿臉通紅的樣子,覺得甚是有趣,這小子竟然只是提提就弄得臉上通紅一片,倒也是個難得的純情小夥。
要知道向童兒這種純情繫,怕是將整個將軍府翻過來也找不到幾個了。
“哈哈,行了,我知道,你不過是覺得害羞罷了。”浮影拍了拍童兒的肩膀,對着童兒略帶笑意說道。
“哎喲,好姐姐,您就行行好,還是別拿童兒取笑了。”童兒雖然覺得浮影率真可愛,但卻終究是抵不過浮影這般輕薄,連忙求饒說道。
“呵呵,童兒,倒是不必害羞,你這個年紀倒也的確該明白明白這些事兒了,改明個有空你來將軍府找我,我讓他們那些小子好好給你講講。”浮影攬過童兒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輕笑說道。
浮影倒是覺得沒什麼,可童兒卻早已臉上發燙,羞得滿臉通紅,一時之間這車裡外面,倒都是好不熱鬧。
“看來這次浮影算找到玩的了,你家童兒可是要受欺負了。”白芊雪講了許久倒也累了,剛停一停就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聲音,對着淳于逸帶着幾分打趣說道。
雖然這浮影平時也有幾分男兒性子,卻沒想到這麼快就和童兒打成一片了。
淳于逸許是也看出來,白芊雪有些疲憊之意,貼心的倒了杯茶遞到白芊雪手邊,卻還在回味方纔白芊雪講得幾個段子,的確是比書上寫的那些有趣多了。
“何必管那麼許多,他們玩鬧他們的,咱們講咱們的。那書生最後究竟是和官家小姐在一起了,還是和被他救了的那隻小狐在一起?”淳于逸儼然變成了好奇寶寶很是好奇事情最後的結果。
白芊雪接過茶杯,將杯中之茶一飲而盡,對着淳于逸微微一挑眉。
“你覺得呢?”白芊雪含笑問道。
淳于逸倒是當真將這隨口一問,當做了什麼難題,仔細的思索了許久。
“書生和小狐畢竟是人妖殊途,在一起定然是要面對許多艱難險阻,按照正常來看,倒是應當同官家小姐在一處。可是若我是書生,便定然是要和小狐同處的。”淳于逸想了想,對着白芊雪認真說道。
“哦?這是爲何?”白芊雪也來了興趣,傾身問道。
皇家之人一貫最是懂得取捨,淳于逸性子溫順,難不成還真有幾分反骨不成?
“既然書生能夠救小狐於危難,自然就是與小狐有緣分,平平凡凡度過一生的人比比皆是,有這等奇緣的卻是鳳毛麟角,自然是要好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情分,至於官家小姐,出身高貴自然家中也定是想讓她嫁給高貴之人的。哪怕書生和官家小姐在一起了,日子也未必會過得更加幸福。”淳于逸看着白芊雪認真說道。
“若笙兄的見解果然獨到。”白芊雪沉默片刻後看着淳于逸,讚賞一笑,輕聲說道。
“獨到?那也就是說,書生最後終究選擇了官家小姐?”淳于逸低頭思索片刻,顯得有些落寞。
“不,書生想來和若笙兄是同樣性格的人,他選擇了小狐。”白芊雪悠悠一笑,恬淡說道。
淳于逸聞言果然一改方纔的落寞,露出笑顏,白芊雪不禁覺得,淳于逸比起其他皇子果然要單純很多啊。
淳于瑾都已經被賜婚了,想來淳于逸這樣無憂無慮的日子也不會遠了。
正胡思亂想起來,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大小姐,王爺,青玄觀到了。”浮影微微掀起一點簾子對着馬車裡大聲說道。
本來這馬車是逸王府的,裡面做的也是淳于逸,按理說應該是童兒來通知纔對,可是現在這童兒被浮影逗得着實是有些吃不消,整個人都不在狀態,浮影倒也是細心替他接下了這個活兒,也知道淳于逸風寒初愈,只掀起了簾子的一個小邊兒,免得讓淳于逸猛地被風撲了。
白芊雪聽到聲音,才反應過來,原來不知不覺,竟然聊了一個上午。
淳于逸對於就這麼結束話本子的話題,似乎有些遺憾,但又好像對青玄觀很是嚮往的樣子。
“喂,該下車了,主子們要出來了。”浮影率先一步跳下車,然後又拉了拉仍舊愣在車轅上的童兒,帶着笑意說道。
童兒這才反應過來,急急的跳下了車,灰突突的去馬車後面準備供人踩踏的小凳子。
但奈何白芊雪是個急性子,童兒剛拿了小凳子過來,白芊雪就已經從車上跳了下來。
“哎喲,郡主啊,您可嚇死童兒了。你何必那麼着急,萬一磕到碰到,童兒可擔待不起啊。”童兒撫了撫胸口,對着白芊雪抱怨說道。
本來先前因爲浮影自己就有些慌神,白芊雪又突然來了這麼一個驚嚇,通紅的臉,登時被嚇得白了三分,童兒不禁覺得這一天過得可真是豐富多彩。
“你就別大驚小怪的了,這算什麼你還沒看過我家大小姐翻牆是多麼英姿颯爽呢。快把凳子擺好吧,逸王爺可不是像我家大小姐這麼不穩重的性子。”浮影湊了過來,拍了童兒一下,吐槽白芊雪說道。
“你這丫頭,在胡說八道,下次我可不帶你出來了。”白芊雪鳳眸微挑,一記眼刀飛了過去,似真似假的說道。
果不其然,浮影連忙湊到白芊雪身邊,拉着白芊雪的胳膊就不放手了。
“大小姐,你別生氣,浮影就是隨便說說,隨便說說。”
說話間,童兒已經將小凳子擺好,淳于逸也從馬車裡面探身出來。
浮影許是第一次見到淳于逸真容,一時之間不由得看得呆了,淳于逸似乎也察覺到浮影再看自己,對着浮影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