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那個聲音的剎那,楚思思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僵住了。
她轉頭,就看見林秀蘭和楚月兒。
林秀蘭穿着黑色的天鵝絨禮裙,帶着珍珠項鍊,梳着優雅的髮髻,看起來雍容華貴,而她身邊的楚月兒一身淡粉色的小裙子,看起來活潑可愛。
此時這倆母女臉上,都是得意的神色,幸災樂禍的看着楚思思。
楚思思看見林秀蘭出現的剎那,就明白過來。
胸腔裡燃起冰冷的火焰,她面無表情道:“林秀蘭,是你把我外婆的遺體捐出去的?”
林秀蘭沒有回答,倒是旁邊的楚月兒朝着楚思思走過去,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真誠道:“姐姐,你不要那麼激動呀,要知道捐贈遺體可是做善事呢,有什麼不好的?”
這話,就是承認了她們母女倆的所作所爲。
楚思思頓時氣得渾身發抖。
她當然知道遺體捐贈是做善事。如果是她自己的身體,她很願意在死後捐贈出去。
可是外婆的,不可以!
外婆是一個很虔誠的佛教徒,她希望自己死後能安安靜靜的入土爲安,如果讓外婆知道自己死後身體還要被大卸八塊,她一定會崩潰的!
而且,說實話,外婆的年紀在那兒了,她身體的大部分器官根本都是不能用的,不可能真的捐贈出去。
所以說,林秀蘭她們將外婆的身體捐出去,根本不是想要做什麼好事,只是單純的想要折磨她!
這是她們母女倆對她的報復!
她氣得渾身發抖,但也懶得理會林秀蘭和楚月兒,只是冷冷看向後面那個紅十字會的負責人,“張主席,我不知道你們紅十字會到底是怎麼做事的,我是我外婆的直系親屬,我都沒有同意將她的遺體捐贈,你們的手續到底是怎麼通過的!”
張主席長得胖,笑的乍一看很和藹,但一雙小眼睛裡卻是透出讓人不舒服的精光,“楚小姐,雖然你沒同意,但因爲你纔剛滿十八歲,所以楚夫人作爲你法律上的合法監護人,是有權替你做決定的。”
話落,這個張主席根本不理會楚思思,只是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來,挪着肥胖的身軀到林秀蘭面前,一臉巴結討好的說道:“楚夫人,上一次您和楚先生的捐款真的太謝謝你了,我們紅十字會就是因爲有您和您丈夫這樣的好心人,才能夠幫助更多的無辜病人啊。”
“張主席,您真是太客氣了。”林秀蘭露出虛僞的笑容,還不忘高傲得意的掃了楚思思一眼。
聽見林秀蘭和張主席的對話,楚思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很顯然,林秀蘭是用捐款打動了張主席,逼迫着張主席通過她外婆的遺體捐贈。不然紅十字會肯定是不會想要外婆這樣老人的捐贈的,也不會這樣不顧她這個直系親屬的反抗。
楚思思氣得臉色發白。
她知道,跟張主席說是沒用了,這種老人精,肯定有辦法讓外婆的捐贈在法律上滴水不漏。
所以,她只能冷冷的看向旁邊的林秀蘭。
“林秀蘭,你想過你那麼做的後果嗎?”
聽見楚思思的話,林秀蘭露出好笑的表情,反問:“什麼後果?”
“你是不是想要逼我去跟陸家恢復婚約?”
和陸家的婚約,是楚思思手裡威脅林秀蘭她們的王牌。
但沒想到,這一次林秀蘭聽見她的威脅,不僅沒有露出慌亂的表情,反而直接大笑起來。
“楚思思啊,你還真是有夠天真的。”笑完,林秀蘭譏諷的看着楚思思,“你以爲,你和陸家的這個婚約就是你的尚方寶劍了?我告訴你,我家月兒現在加入陸家已經是鐵釘上的事了,你別想再來威脅我們!”
看着林秀蘭一臉信誓旦旦的樣子,楚思思微微皺眉。
在她不在的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林秀蘭突然對於陸家的婚姻那麼信誓旦旦了?
看着楚思思不解的神色,林秀蘭“好心”解釋了一句。
“你看看網上的新聞。”
楚思思狐疑的拿出手機,隨便搜了一下,果然看見了林秀蘭想讓她看的東西——
【陸家發出聲明:陸家的準媳婦,永遠都是楚月兒】
楚思思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沒想到,林秀蘭和陸家人的動作那麼快。
她退婚不過是昨天的事,陸家就已經發出了新聞,確定了楚月兒準陸家媳婦的地位。
因爲之前“蘇晴小三”的新聞熱度,陸家這一次宣佈兒媳婦也得到了不少人的關注。所以說,陸家現在根本不可能再反悔,就算楚思思現在改了注意去求陸老爺子,陸老爺子也不可能再幫着她了。
所以說,林秀蘭才這樣有恃無恐。
林秀蘭看着楚思思緊皺的眉頭,眼底是按捺不住的得意。
上一次被楚思思威脅着幫蘇晴洗白,就讓林秀蘭窩着一肚子的火,她怎麼可能還讓楚思思繼續威脅自己第二次?
所以這一次,她徹底斷了楚思思的後路,看這個小賤人還怎麼嘚瑟!
楚思思很快明白自己的威脅已經沒用,可就算如此,她也絕不會眼睜睜看着這羣人對外婆的身體下手!
想到這,她的臉色更冷,驀地擡腳,一把衝過去抓住林秀蘭的領子!
林秀蘭原本還站在那兒得意洋洋的想看楚思思哭鼻子呢,但沒想到楚思思突然衝過來,她尖叫一聲,背重重的撞上了牆壁,優美的髮髻立刻就亂了。
“楚思思你幹嘛!”林秀蘭氣的大叫。
可楚思思只是抓着她的領子將她給抵在牆上,眼神一片冰冷。
“林秀蘭,把我外婆的遺體送去活化,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來。”
楚思思的聲音此時不帶一絲溫度,林秀蘭看着她的臉色,止不住發抖起來。
太可怕了……
這個小賤人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眼神……
“我就不送!”心裡雖然害怕,但林秀蘭嘴巴上還是嘴硬,“你能拿我怎麼辦!”
楚思思手上更加用力,冷笑一聲,“怎麼辦麼?我也是不知道。要不破罐子破摔,我們一起從這樓上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