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牝雞司晨?
三天後的殿試可謂是朝野上下萬衆矚目的大事,畢竟科舉三年一次,而這不僅僅代表着朝堂將要有新血輸入,更代表着朝堂上的局勢可能會出現轉變。三年前的那兩次科舉,讓整個西越朝堂新人換了舊人,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又將會帶來什麼樣的變化?
清和殿外面,一羣穿着整潔努力讓自己顯得神采奕奕的上榜進士正在等待着皇帝的宣召。等到他們踏入大殿,經過了最後一道殿試,十年寒窗就算是有了一個真正的結果,而他們也要開始正式的步入仕途了。就在衆人忐忑卻又強忍着表現出鎮定模樣的時候,一個穿着淺藍色衣衫的清秀少女漫步走了過來。原本衆人並不以爲意,畢竟當朝丞相就是女子,沐相身邊自然少不了女官和侍女等等。見這女子容貌氣度不凡只當是沐相身邊的女官。直到這女子走到這羣準備殿試的讀書人身邊站定,儼然一副跟着他們一起等着的時候衆人才有些回過神來。只是,依然有些不太確定。
本着不想得罪人的想法,雖然自己的隊伍中插入了一個女子,這些讀書人還是很有幾分禮貌的。這種時候,敢這副模樣站在這個地方,不是膽大包天活的不耐煩了,就是背景了得,不是他們這些十年寒窗苦的讀書人能夠惹得起的。也有幾個京城貴勳子弟曾經遠遠地見過姜雨嫣幾次,覺得有些面熟卻也不敢貿然上前,認錯了人可就是得罪人的事情了。
“這位…姑娘?你這是……”距離姜雨嫣最近的一個舉子終於忍不住試探着問道。眼看着殿試就要開始了,隊伍中站着一個姑娘算怎麼回事啊。
姜雨嫣淡淡一笑,拱手爲禮,“在下姜惠,金榜第五十八名。”
那年輕人當場愣住了,臉上半天沒有絲毫表情。只是誰能理解他如此淡定的外表下的狂暴:尼瑪這是什麼世道?光天化日之下女人跑出來參加科舉也就算了,居然還讓她上榜了,上榜了也就算了,居然還在勞資前面!這讓辛辛苦苦讀書二十年,最後卻險險的吊了個尾車,排名一百二十八的他情何以堪?!
姜雨嫣鎮定地望着眼前一臉平靜的年輕人,心中稍定。說不緊張是假的,她很清楚從她選擇站到這裡開始就註定是要踏入一場風風雨雨之中。雖然從她踏出第一步選擇參見科舉開始,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她甚至想過自己身份暴露被打入大牢的場景,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這幾天,除了努力勸說祖父祖母和父親母親,大哥也替她惡補了不少官場上的一些事情以及上殿以後如何應對,畢竟當初姜家大公子也是規規矩矩的科舉出身的。但是饒是如此,真正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姜雨嫣心中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此時看到眼前的年輕人並沒有如她以爲的一般激動,姜雨嫣心中也跟着安定了一下。她哪裡知道,眼前的人並非不激動,而是已經被嚇呆了。
聽到姜雨嫣的話並不知被嚇呆的那位一人,不過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兒去,衆人齊刷刷地望着眼前的藍衣少女半晌也沒有人說話。不少人心中齊刷刷地想起了一個問題:難道…這就是今年皇帝陛下替他們出的考驗替?
話說自從皇帝陛下登基,一次恩科,一次科舉,他們的前輩們總是格外倒黴。名次靠後的還無所謂,只是一些在你不知道的時候的例行考覈罷了。至於名次在前的,恩科狀元如今被放到窮鄉僻壤剿匪去了,恩科榜樣雲月封曾經被塞進奉天府做了大半年的芝麻小官,恩科探花倒是沒事,被扔進軍中當軍師去了。三年前科舉出來的幾位也都差不多,到如今還有好幾位奮鬥在不知名的犄角旮旯或者窮山惡水的地方跟未開化的百姓溝通感情。這些姑且當成是皇帝陛下對臣子的歷練,但是現在,殿試未過,扔個女人來算什麼考驗呢?
在衆人想破腦袋的沉思中,大殿門口傳來了高亢尖銳的聲音,“宣今科舉子覲見!”
一行人恭恭敬敬地跟着引路的內侍走進大殿中。清和殿的大殿格外的寬敞,放着一百多位上榜的舉子和十幾位監考或者有資格旁觀殿試的官員也半點不顯擁擠。一跨入大殿,就看到高高的大殿之上年輕俊美的皇帝一身黑衣,神色淡漠的俯視這下方的臣子。對上皇帝陛下冷峻英挺不怒自威的容顏,心性稍弱一些的當場就雙腿發軟想要往下跪了。坐在皇帝陛下旁邊的是一身白衣,面帶微笑的美麗女子。比起皇帝陛下的冷漠強勢,這一位卻是宛如春風令人忍不住心中一鬆。雖然民間對這位女相還是多有詬病,但是這會兒幾乎所有的舉子都忍不住在心中感謝沐相了。如果沒有這位緩和氣氛,他們真的還有勇氣拿起筆參加殿試麼?
容瑾也不愛囉嗦,淡淡地掃了衆人一眼,彷彿完全沒有看到底下的臣子的震驚和蠢蠢欲動,淡淡道:“既然都到了,就開始吧。今年的策論題目是……”
“陛下且慢!”一個聲音飛快地打算了容瑾的話,容瑾不悅地橫眉掃了過去,就見到站在一邊旁觀殿試的官員中一人越衆而出,沉聲道:“陛下,科舉殿試,怎麼會有女子?!”
就知道不會這麼順利!姜雨嫣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啓稟大人,學生薑惠,名列今科皇榜第五十八名。”
“這…這是怎麼回事?!大膽姜惠,你身爲女子不守閨訓,竟敢擾亂科舉!簡直、簡直罪無可恕!”
姜惠朗聲道:“請問大人,我西越律法哪一條明文規定女子不能參加科舉?”
“你放肆!這種事情需要規定麼?”那位大人氣得渾身發抖,自古以來只有男子參加科舉這本是從科舉產生以來就形成的定例。即使是律法也只會規定科舉之人的出身,戶籍,是否有個犯罪記錄等等,絕對不可能專門去替參加科舉的性別。
姜惠道:“王法大如天,既然律法沒有規定那就代表學生所爲所謂並不觸犯西越律法,爲何不可?”
“胡說!自古男主外女主內,你身爲女子不守閨訓,不安於室。還妄圖擾亂科舉,入朝爲官。如此行爲…牝雞司晨,有違天道,其心可誅!”
嘶——衆人吸氣,這傢伙是不是被氣瘋了?
“放肆!”大殿之上,容瑾神色陰沉,冷冷地盯着地下的大臣,沉聲道:“把你剛剛的話再給朕說一遍!”
那爲被氣昏了頭的大臣頓時清醒過來,心中不由得一顫。他剛剛那些話,說得哪裡是眼前這個姜惠,現在聽起來倒更像是在暗指沐相了!其實在容九公子的高壓之下,這兩年西越的大臣們已經很少在昏頭了,今天實在是被突然出現的姜惠驚得不輕,纔沒頭沒腦的說出了這種話。
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陛下恕罪!沐相恕罪。老臣…老臣一時失言,老臣,老臣絕無暗指沐相之心。”自從容瑾登基沐清漪爲相之後,這幾年沐清漪輔佐朝政,治理天下,整頓吏治,西越的國力蒸蒸日上。從丞相這個位置來說,沐清漪做的無可挑剔,即便是民間依然有對她不滿的酸儒,能揪着說得也只是她是個女子這一點而已。在朝爲官的人自然更清楚這位女相的本事,說真的對她不敬心中認爲她沒資格做丞相的人除了那些鬱郁不得志整天怨天尤人的以外還真不多。
在沐清漪的安撫下,容瑾輕哼一聲算是放過了此事,“你們,怎麼說?”
被他盯上的衆臣一時間左右爲難,女子參加科舉確實是從未有過,就算是沐相也沒有參加過科舉。看陛下的意思似乎並不在意,做臣子的自然不能忤逆皇帝的意思,但是一旦開了先例,將來……
容瑾冷笑一聲,道:“看來是都有意見了。那麼…姜惠是五十八名?”
姜雨嫣垂眸,恭敬地道:“回陛下,正是。”
容瑾道:“包括姜惠在內,五十七名以後的全部退下。剩下的人開始考試。”
如此神來一筆,打得滿殿的人頭暈目眩。一口氣砍掉了大半上榜的名次,這…大臣們還沒反應過來,等着殿試的舉子們先受不了了,“陛下開恩!”衆人齊齊跪下求情,十年寒窗苦啊,好不容易已經站到金殿上了再被刷下去,許多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容瑾冷漠地道:“既然女人不能參加科舉,連女人都不如的自然也不能入朝爲官。從下一屆科舉起,每一次朕會選一名女子入場考試,所有名次在女子之下的,無論上榜與否,全部視爲落榜。”
這下連一直在旁邊旁觀的姜太傅都傻眼了,因爲姜雨嫣的關係他一直不好開口說話,卻也沒想到陛下居然會如此力挺自家孫女。但是這個…如果姜雨嫣的身份傳了出去,姜家可要得罪不少人了。魏公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魏公子俊美爾雅,一襲紫衣富貴天成,此時突然一笑也引得衆人側目。只是魏公子說出來的話就不那麼悅耳了,“那如果有女子考了透明怎麼辦?”
容瑾俯視着下面一干人,惡意地一笑,“那就…全部落榜!連女子都比不過,朕也不少意思用這樣的人。想必…各位成功也絕對不願受此羞辱與他們同朝爲臣是不是?萬一到時候有人覺得受辱要殉國如何是好,朕也是爲了各位大人的身心健康着想。”
是?還是不是?他們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不解決,簡直比今年的殿試直接取消還要麻煩。是讓陛下每年安插一個女子來擾亂科舉,還是說不定三五十年,一兩百年偶爾出現一位來震驚世人更加讓人覺得頭痛?許多人心中漸漸地偏向後者,這世上能有幾個沐清漪?又能有幾個姜惠?從前幾千年沒有出過,這兩個過後就算過不了幾千年總要個幾百年吧?現世誰還管後世的事?何況,女子就算才學出衆,能力還有身體條件都比男子差得多。官場上更是舉步維艱,就算讓姜惠考上了,做官了又能如何?最多也就是個五六品沒有實權的小官,說不定過上兩個月就自己哭着請辭了。這樣的話更好,一個半途而廢,閨譽全毀的女子,才能給後面的閨秀們做個前車之鑑!
只是這些人並不知道,女子柔弱是環境使然。事實上女子比男子更加堅韌也更能適應環境。一旦有了一個表率,漸漸地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也許這需要很長的時間,但是總會有不一樣的女子會勇敢的走出來。
“啓稟…陛下,既然西越律法沒有女子不可參加科舉。臣等…不敢有異議。”
容九公子摸摸下巴,笑眯眯地望着衆人,“哦?這可是各位大人一致的決定?”
“是。”這難道不是陛下您逼得麼?
容九公子滿意地點頭,“很好,清清,開始考試。清清,你宣佈考題吧。”一直坐在一邊一言不發的沐清漪淡淡一笑。有些憐憫地望着底下的衆臣,又被容瑾耍了啊。其實也不算被耍了,實在是皇帝陛下爲人太惡劣,對衆臣留下的心理陰影。這世上人心就是這樣,你軟他就強,你強他自然就軟了。皇帝軟弱無能的時候必出權臣,但是當皇帝強勢霸氣的時候,臣子們自然也就服服帖帖的了。
沐清漪淡淡一笑,點了點頭,望着底下的衆人道:“今年的策論考題是…安民,靖邊。各位自選一題作答吧。”
大殿中早就準備好了座椅和筆墨紙硯,衆考生謝過之後便紛紛落座了。只是臉上的神色都不輕鬆。安民,靖邊,都只有兩個字,意思也是簡單明瞭。但是越是如此寬泛的反倒是越不好寫。有人醞釀了一會兒便開始動筆了,有人卻依然還在思考中。殿試上上榜的考生是由一個時辰的時間來寫這邊策論的,容瑾自然不會在這裡坐着等他們一個時辰,只是吩咐了幾個副考官監考便帶着沐清漪轉身回後殿裡去了。
後殿裡,魏無忌饒有興致地看着兩人笑道:“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真的對姜雨嫣入朝爲官如此支持?”
容瑾輕哼一聲道:“朕才懶得管她是男是女,沒本事她自然會自己滾蛋,如果她比別的男人強,朕爲什麼還要容忍那些廢物?”魏無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沐清漪道:“話雖如此,不過…也還是有清漪的原因吧?有了女子參加科舉入朝爲官,將來說清漪閒話的人也會少很多。”無論如何,魏無忌都不相信姜雨嫣能做的比沐清漪更好。所以無論她最後成功與否在容瑾看來對清漪都是一件好事。至少可惜吸引很大一部分人的攻擊,比起後臺強硬的,本身又厲害的沐相,那些欺軟怕硬的人,自然更樂意去攻擊姜雨嫣。
見沐清漪皺眉,魏無忌笑道:“清漪不用擔心,既然皇帝陛下想要用姜雨嫣,就不會讓她那麼快倒下去。何況,姜家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姜家在華國文人中威望極高,姜老太傅更是位極人臣,姜家第二代雖然沒有什麼太出彩的人物,卻也大都是實缺,第三代的姜譽更是一枝獨秀。如今年輕一代的文官中就要以南宮翼和姜譽,步玉堂爲首,如雲月封,容泱這些人都還要往後靠一些。這樣的姜家,在皇帝有意偏袒的情況下豈會護不住一個女子。
沐清漪搖了搖頭,淡然一笑並不多話。心中卻已經打定了主意等到殿試結束之後,如果不將姜雨嫣放進做編修的話就外放到遠一些的地方。她同意姜雨嫣去考科舉並不是想要爲自己弄一個擋箭牌。
“父皇,孃親……”圓滾滾的小包子顛顛兒地跑了進來,直直的朝着沐清漪衝了過去。
不料半途卻被人截住一把抱了起來。小包子掙扎了幾下纔看清楚來人,眨眨眼睛便乖順的任由對方抱住了,“大伯。”
魏公子滿足地抱着小包子,笑道:“滄兒怎麼回來了?”
“滄兒想大伯。”小包子笑眯眯地道。
莫問情跟在身後走了進來,依舊是一身雪衣的藥王谷主即使過了兩年多容貌氣度依然絲毫不變,彷彿當真是冰雕出來的人兒一般。莫問情淡淡道:“我要出一趟遠門。”所以才把小包子送回來。沐清漪驚訝,“可是藥王谷出什麼事了?”
莫問情搖頭道:“沒有,只是剛剛收到消息,變成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病症,底下的大夫素手無策,我過去看看。”
“原來如此,子淵一路小心。”莫問情每年總有半年會外出各地纔要或者醫治一些罕見的病例,沐清漪倒也不算以外。
莫問情淡淡點頭。小包子坐在魏無忌懷中,揮揮小胖手道:“義父一路小心,早點回來。”
莫谷主眼神微暖,淡淡地點了點頭。纔跟三人告辭,轉身走了出去。
“滄兒這麼喜歡莫問情?”魏公子有點酸溜溜地問道。容九公子不屑的輕嗤了一聲,他早就喜歡這小子的吃裡扒外了,一點兒也不稀奇。小包子睜大了天真的大眼睛,眼裡閃爍着崇拜的光芒,“義父最厲害了!”
義父最厲害了?!難道莫問情會比本公子厲害?魏公子顯然不能理解小孩子評價厲害的標準。在小包子眼裡,父皇最厲害的就是一揮手讓人拉出去砍頭,大伯最厲害的就是好多錢砸死你,或者扇子刷刷扇死你,但是義父就不一樣了,什麼也不用說,瀟灑的一揮袖敵人就倒下了。當然,小包子尚且還不能理解瀟灑這個詞,但是這並不妨礙小盆友直覺的崇拜在他眼裡更加厲害的人。
“大伯也很厲害。”魏公子道。
“滄兒也喜歡大伯。”小包子道。魏公子頓時覺得圓滿了,揉揉小包子的小臉蛋道:“好孩子,大伯也喜歡你。”
旁邊,沐清漪靠着容瑾的肩膀暗暗發笑。在外人面前總是精明的嚇人的魏公子總是這麼容易被個孩子忽悠真的好麼?
殿試的策論試卷最後是由四位副考官一起批閱的,然後選出其中覺得最好的前幾名的試卷送到御前,由皇帝親自絕頂誰是狀元,榜樣,探花。讓衆人鬆了口氣地是姜雨嫣的考卷總算沒有闖入前幾名之列,若是弄個女狀元,女榜樣,女探花什麼的,那他們的臉可就丟大了。雖然接受了女子科舉的事情,但是她們暫時還沒有勇氣接受一個女狀元。歷屆科舉,也不是沒有最後殿試上突然發揮朝堂,名次前進的。所以在看到最後成績的時候衆人齊齊的鬆了口氣。雖然姜雨嫣的成績確實比之前會試要好不好,策論雖然也有不足之處但是在這次殿試中也能算得上二等上上了。足可見這女子趕來參加科舉也確實是有幾分定力和能耐的。沒見之前還是幫上第五的那位,一臉慘白的直接掉到了第七八十位麼?不過,殿試除了前三名,一般是不公佈具體成績的,所以也不算丟臉。只是在最後授予職位的時候會有一定的差別罷了。
容瑾將送到眼前的試卷一一過目,原本皇帝是隻需要看前幾張的,不過既然有沐清漪,魏無忌,和姜太傅在,容瑾自然也不介意都過一遍,面得遺漏了什麼有想法的人才。沐清漪看了看姜雨嫣的試卷,姜雨嫣選的提是安民,這也是大多數考生的選擇,畢竟,靖邊是關係到武將的事情,大多數讀書人其實是不熟悉的。雖然算不得驚採絕豔,但是確實是不錯。女子的細心讓她將許多事情都考慮到了,想必從小跟着姜譽讀書見聞也頗爲廣博,至於弱點,養在深閨的女子環境所限也是無可奈何。不過那些閉門讀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讀書人也不會比她好太多。所以,姜雨嫣這份答卷也爲評了個二等,也算公道。
“太傅,你瞧瞧?”沐清漪含笑叫試卷遞過去。姜太傅看了看,一直有些繃着的臉也多了幾分溫暖,只是道:“紙上談兵。”
沐清漪淡淡一笑,知道姜太傅其實對孫女的答卷還是有些滿意的。
回到殿上,容瑾當場欽點了這一屆科舉的狀元,榜樣,和探花。狀元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書生,榜樣和曇花都還算年輕,看上去倒是還不滿三十的模樣。衆臣也都沒什麼意義,大家都習慣了皇帝陛下素來比較偏向那些年輕一些的人,何況前幾名選出來的差別其實並不太大,誰是狀元誰是探花榜眼,端看皇帝的喜好和心情罷了。
容瑾做這些沐清漪只是含笑在一邊看着並不參與。欽點前三甲是皇帝的職責,她身爲丞相和主考官就該盡到自己的職責而不是當衆去攙和皇帝的事情顯示自己的特殊。衆人齊聲拜謝,要經過瓊林宴之後上榜的進士們纔會被授予官職,然後就標誌着這一屆的科舉圓滿的結束。
“多謝陛下!”
容瑾心情也不錯,他看到好幾章不錯的策論,狀元榜眼探花也都還算言之有物,正好又都年輕可以下放出去好好歷練一番將來可堪大用。要是弄一羣老頭子,放出去做官還要擔心他們沒到目的地就先掛了,只能弄個好看的閒缺養着。既然如此,還不如把好名次讓給年輕人用。
“平身,三日後朕和沐相在設宴,今天都回去休息吧。”容瑾道。
“臣等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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