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雲浮生慘敗
“西越帝,是否太過分了?!”雲浮生盯着容瑾沉聲道。兩次交鋒,他們這邊就損失了七八位高手,剩下的那些臉色也不好看,甚至隱隱有些退縮之意。不管今晚的結局如何,此時在氣勢上他們就已經輸了一大截了。
容瑾挑眉,淡淡道:“不是靖安侯想要比武的麼?怎麼現在又變成咱們過分了?比武這種事情本就是難免會有意外,自然是生死自負。”
雲浮生猛地起身,冷笑道:“生死是自負?”容瑾有些慵懶地換了個姿勢,淡淡道:“自然是生死自負,難道靖安侯不是這個意思麼?還是說...如果莫問情和開陽輸了,你們打算放過他?”
雲浮生冷冷地盯着容瑾,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他現在在想得是,容瑾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他今晚設宴的目的。但是從容瑾那張俊美無儔的容顏上卻看不清半分真實的情緒,反倒是那雙暗紅的眼眸讓他心中隱隱有些不自在。好半晌雲浮生突然放聲大笑起來,連連道:“很好,好一個生死自負。既然如此,西越帝自己的生死也是有你自負麼?”
容瑾不屑地勾脣,淡淡道:“難不成...本公子的生死還要由你來負責?”
“很好!”雲浮生臉上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手中酒杯猛地往地上砸去,清脆的碎裂聲在大帳中響起。帳外,突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以容瑾等人的耳力自然能夠聽出,整個大帳已經被人給團團圍住了。
雲浮生笑道:“西越帝竟然自恃武功高強,那麼就讓本侯看看你到底有多厲害。”
容瑾擡眼,淡淡道:“多此一舉。如果你能殺得了我,無論有沒有藉口都是一樣的。但是,如果你殺不了我...死的就是你雲門上下滿門。明白麼?”
雲浮生居高臨下打量着容瑾,笑道:“容瑾,你身受重傷以爲本侯不知道麼?別說是現在,你就是完好無損也不是本侯的對手,何況...外面還有幾千精兵。受死吧!”
“憑你?!”容瑾冷笑一聲,身影一閃化作一道暗影衝向雲浮生。
“侯爺小心!”
“師傅小心!”
雲浮生飛身讓開,隨手拔出手中長劍射向容瑾。容瑾暗紅的雙眸微微一顫,眼底閃爍着暗色的光芒。看到雲浮生的長劍,容瑾不閃不必,毫不猶豫地正面迎了上去。旁邊,魏無忌等人也跟着起身,“動手吧。”魏公子廣袖一展,如一隻驚鴻翩然落入對面的江湖中人之間。手中鐵骨折扇一揮,便帶起了一片血光。
這帳子本就不算寬大,擠了二三十個人已經有些擁擠了,一動起手來更是束手束腳。容瑾輕嘯一聲,修羅刀劃破了頭頂的帳篷便衝了出去。雲浮生自然也不甘落後,追着容瑾衝了出去。外面,北漢的兵馬已經跟容瑾等人帶來的西越侍衛動起手來。只是更多的人卻是圍着四周,顯然是爲了預防容瑾等人逃離。
有魏無忌和莫問情聯手,雲浮生手下那些所謂的江湖高手自然沒什麼用,不一會兒魏無忌和莫問情等人就從帳篷裡走了出來。而帳篷裡那些江湖中人卻一個也沒有動靜。
站在帳篷外面,魏無忌抱着胳膊望着打鬥中的兩個人笑眯眯道:“可以啊,容九的武功又進步了。”開陽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望着魏無忌道:“魏公子,現在不是看打架得時候。”
魏無忌挑眉,“還有什麼事情麼?”
開陽指了指周圍虎視眈眈的北漢士兵,道:“那些人怎麼辦?”好幾千人啊,憑他們這幾個人就算是殺也要殺到手軟吧。”魏無忌笑道:“那些人不是你們負責麼?難道你打算讓我跟莫兄上戰場?”魏公子自認是江湖中人,不幹戰場上那粗魯血腥又沒有技巧的事情。開陽語塞,魏無忌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說。圍觀的北漢士兵沒有云浮生的命令,也沒有衝上前來動手的意思。畢竟西越這幫人一個比一個厲害不說,那位白衣如雪的冷漠公子一出手可是就要倒下一大片的。這世上誰不顧惜自己的命?
開陽皺眉道:“沐相那邊不會有問題吧?”
魏無忌淡笑不語。
西越的營地裡,另一邊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這邊自然不會聽不到。何況,就在方纔北漢的士兵突然將整個西越營地團團圍住了。沐清漪披着厚厚的披風走出帳篷,站在寒風中望着眼前的一幕微微蹙眉道:“天樞,怎麼回事?”
天樞沉聲道:“驚擾了沐相,還請恕罪。”
沐清漪擺擺手道:“怎麼回事?”
天樞道:“北漢靖安侯邀請陛下和魏公子等人赴宴,然後派兵將我們圍住了。北漢大營那邊...好像也打起來了。”沐清漪皺眉,“明知道雲浮生不懷好意,無忌他們怎麼還會同意去赴宴?”下山以後沐清漪懷孕的症狀就越加明顯的,以至於越來越嗜睡,就連容瑾等人去赴宴的事情她事先也並不知道。
天樞道:“魏公子和陛下都同意了的。魏公子說如果沐相問起就請沐相不要擔心,他們心中有數不會有事的。”
沐清漪沉吟了片刻,點點頭道:“我自是相信無忌的。那麼現在應該如何是好?”天樞笑道:“沐相不必擔心,我們早有準備。霍姝,你陪着沐相回去歇息吧。”
霍姝點點頭,扶着沐清漪笑道:“小姐不用擔心,咱們回去吧。”沐清漪點頭,環望了一眼四周問道:“韓老前輩也去赴宴了麼?”
“韓老前輩?”天樞二人一怔,這纔想起來沐清漪說得是跟着他們一起回來的那個老頭兒,道:“沒有,那位...老前輩...”雖然他們都不知道那奇怪的老頭兒的真實身份,但是就連魏公子和沐相都要尊稱一聲韓老前輩,天樞等人自然也不敢怠慢。只是那個老頭行蹤飄忽不定,就算是在大營中也不一定能夠找得到他,所以這會兒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哪兒了。
“終於有人想起我這個老頭子了麼?”不遠處的帳篷頂上,老頭兒輕飄飄的坐在帳篷上,朝着沐清漪擠眉弄眼。沐清漪不由莞爾一笑道:“前輩,容瑾他們......”
老頭兒揪着鬍鬚道:“老夫知道,你不用擔心。丫頭,你還是趕緊進去休息吧。別嚇着我的寶貝徒兒。”
沐清漪淺淺一笑,“那就有勞老前輩了。”任由霍姝扶着自己進了帳篷坐下來,霍姝輕聲勸道:“小姐不用擔心,魏公子和莫谷主他們都不是衝動的人。既然敢去必然是有所準備的。何況,憑着陛下和魏公子的武功,這世上有幾個能夠抵擋得住?”
沐清漪笑道:“我不擔心,天闕城的人來了沒有?”
霍姝眼睛一亮,“小姐,你怎麼知道?”
“咱們被幾千兵馬圍着,西越大軍也不可能這麼快趕到北漢,除了天闕城的兵馬和寒雪樓,還能有誰?”沐清漪淺笑道。霍姝忍不住讚道:“小姐真厲害。天闕城的人幾天前就已經到附近了,還有寒雪樓,寒雪樓的人...陛下吩咐他們去辦點事。”
“辦事?”沐清漪挑眉。
“抓人。”
“蕭廷。”沐清漪肯定的道。霍姝有些無奈,“不管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小姐。”雖然小姐這兩天身體不適什麼都沒管,但是隻要說上兩句小姐立刻就能夠猜到後面的事情。霍姝覺得自己恐怕一輩子也不會有小姐這樣的本事。
沐清漪輕輕嘆了口氣,道:“罷了,既然你們都安排好了,我就不再多管了。這兩天總覺得好累。”霍姝扶着沐清漪到牀上躺下,一邊拉過被子替她蓋上,一邊笑道:“小姐儘管放心便是。”
北漢大營裡,容瑾和雲浮生的打鬥依然在繼續。論實力容瑾與雲浮生還是有些差距的,但是容瑾如今的狀態卻比雲浮生強上十倍不止。一往無前,不計生死這樣的勇氣或許雲浮生從來就沒有擁有過,否則他也不會明知道增強功力的要存在隱藏的危險,依然還鋌而走險的用藥提升自己的功力,因爲他從來都對自己沒有必勝的信心。
在場的人們目瞪口呆的望着半空中兩個快地彷彿殘影一般的聲音,還有刀劍相擊是綻出璀璨的火光。雲浮生到底內力更勝一籌,趁着空隙一掌拍向容瑾,容瑾閃避不及捱了一張,卻也毫不猶豫地一刀破空而至,劃破了雲浮生胸前的衣襟,只差一點就能在雲浮生斬上一刀了。雲浮生飛快地後退,低頭看着胸口破了一個洞的衣襟臉色陰沉。
容瑾往後退了兩步,隨意擡手抹去脣邊溢出的血跡,勾起一絲冷酷地笑意手中刀光一閃又衝了上去。
“容瑾不是雲浮生的對手。”夏修竹抱劍而立,沉聲道。
魏無忌也不在意,淡淡道:“這不是原本就預料到的麼。無妨。”就算容瑾不是雲浮生的對手,雲浮生想要殺了容瑾也不是一件易事,他們只要等到適當時候接手就可以了,“莫谷主,到時候就麻煩你了。”
莫問情沉默地點了點頭並不說話。
一場兩個人得廝殺一直持續了兩個時辰,從傍晚一直打到了夜晚。雲浮生握劍的手心已經被汗水浸溼,額邊也有一滴滴汗珠順着臉龐落下。神色凝重的盯着對面一臉陰鬱的紅眸男子,“容瑾,你打不過本侯,還想要送死麼?”
“送死?!”容瑾一身黑衣看不出來什麼傷勢,但是比剛纔更加蒼白的臉色和渾身上下的血腥氣讓人知道他身上已經受了不少傷了。但是那俊美的容顏卻沒有半分虛弱,反倒是更加桀驁,烏黑的長髮在夜色中飛舞,容瑾低低的笑道:“你不就是想要殺我麼?我不來送死靖安侯的盤算豈不是白費了?還是...你怕了?別白費心力,今晚這裡只有一個結果,你死,我活。”
“大言不慚!”雲浮生怒道,卻並沒有出手的意思。容瑾說的沒錯,他確實是怕了。不是怕容瑾的武功,他很清楚容瑾的武功比起他依然還要略遜一籌。他怕的是容瑾的意志和戰意,一次又一次,每一次無論他傷到了容瑾哪兒或者是見他打出去多遠。下一刻容瑾就依然會站回來,依然桀驁,依然張揚,依然殺意滿滿彷彿不知道疼痛一般。
如果不是肯定了自己的劍刺進了他身體裡,如果不是自己劍鋒上的血跡尚未拭去,雲浮生幾乎都要以爲方纔以爲傷到了容瑾的只是自己的幻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居然會有如此堅韌的意志,而容瑾,纔不過剛剛弱冠而已啊。
容瑾冷冷一笑,修羅刀殺氣沖天,“廢話少說了。怕不怕,你都得死!”
雲浮生氣得渾身發抖,“好,老夫就成全你!”長劍猛然往前一揮,劍氣縱橫,一股澎湃的殺氣朝着容瑾鋪天蓋地而來。容瑾縱身一躍而去,揮刀朝着雲浮生斬了過去,“去死!”
這一場世間難得一見的比試吸引了周圍所有的目光,北漢的士兵們幾乎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只是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兩人目醉神迷。突然,容瑾長嘯一聲,暗紅地眼眸中血光更甚,凶氣畢現,“去死!”
“動手!”一直在一邊觀戰的魏無忌突然朗聲叫道。同時魏無忌和夏修竹一左一右朝着雲浮生撲了過去,莫問情跟在兩人身後也跟着撲了出去。而同時,幾路兵馬飛快地從暗夜中殺出,騎兵疾馳而至在轉眼間就已經將北漢士兵的包圍圈衝得七零八落。開陽眼前一亮,飛身一躍而起高聲道:“聽我號令!殺!”
天闕城的人都認識開陽,一看到開陽揮出的令旗立刻順着他指引的方向奔去,同時整個大營裡響起了一片砍殺聲。
另一邊,魏無忌和夏修竹掠過容瑾身邊的時候一左一右飛快地一掌拍向容瑾,兩個絕頂高手的實力生生的將原本想要衝上前去的容瑾拍了回去。然後兩人同時衝向對面的雲浮生,“靖安侯,還是我和夏兄來陪你玩玩吧。”
莫問情一把接住容瑾,容瑾卻彷彿根本沒認出是自己人一般,拔刀就砍。莫問情毫不猶豫的往他頸後刺入了一針,容瑾不管不顧的跟雲浮生大了幾個時辰,內力早已經耗得不足一成,莫問情一針下去立刻便昏死了過去。莫問情淡淡地看了衆人一眼,拎起容瑾飛身往大營外而去。
“魏無忌,你這是什麼意思?”雲浮生臉色難看的道。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魏無忌和沉默不語的夏修竹,雲浮生怒道:“你們想要打車輪戰?卑鄙!”
魏無忌笑道:“靖安侯,難道北漢帝就沒有告訴過你,朝堂之上甚至是兩國之爭,勝者爲王,沒有卑不卑鄙的?既然靖安侯如此有江湖道義,又何必涉足朝堂?”
雲浮生緊緊地握着手中的長劍,一絲血痕從手下順着劍柄流了下來。雲浮生心中暗暗懊惱,他太小看容瑾了,以爲他受了重傷,但是容瑾的實力卻比上一次見到的時候分明高出了不止一成。雖然他將容瑾傷得不輕,但是事實上他自己也同樣已經是強弩之末。如果再打下去的話,憑着容瑾的意志最後誰輸誰贏猶未可知。
“靖安侯,咱們就別浪費時間了,速戰速決吧。”魏無忌朗聲道,同時手中摺扇已經飛快的揮了過來,同時夏修竹手中長劍也跟着一劍刺出。兩個絕頂高手左右夾擊,雲浮生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
“看來內力並不代表真是的實力。”魏無忌挑眉笑道。雲浮生的內力雖然比他們強,但是論打鬥的經驗和招式的磨礪卻未必比他們強。之前憑着高深的內力壓制着他們,現在雲浮生自己受傷了實力大打折扣,一時間招式在魏無忌和夏修竹眼裡就變得破洞百出了。
雲浮生一邊應付着魏無忌和夏修竹,一邊發現北漢士兵被突然出現的兵馬打得節節敗退,心中更是亂成一團,出手也就更加的沒有了章法。不過三五百招,夏修竹的長劍便已經刺穿了他的肩頭。魏無忌冷笑一聲,趁着雲浮生受傷隨手甩出摺扇,鐵骨折扇狠狠地撞在了雲浮生的背脊上,雲浮生只覺得一陣專心的疼痛幾乎吐出一口血來。連忙揮手拍向夏修竹,夏修竹飛快的抽回了長劍,再次出手一劍掃向雲浮生握劍的手。
哐噹一聲,雲浮生的劍頹然落地,魏無忌一掌打在了雲浮生的胸前,雲浮生終於再也忍不住噴出了一口鮮血,跌落在地上撞出七八丈遠。
魏無忌和夏修竹雙雙落地,卻並沒有在上前。魏無忌平靜地看着雲浮生,淡笑道:“天下第一?也不過如此。”
“卑鄙!”雲浮生坐在地上,惡狠狠地等着魏無忌氣得雙眸充血。
對此,魏無忌並不在意,笑道:“卑鄙?靖安侯誘咱們來赴宴,卻兵分兩路想要圍殺我們,難道不卑鄙麼?”雲浮生連連咳血,他之前受的所有傷加起來也不及最後魏無忌打得這一掌重。魏無忌這一掌徹底震傷了他的心脈,就算是逃過了這一劫,沒有一兩年功夫也別想恢復。
彷彿看出了雲浮生所想,魏無忌笑道:“雲門主,你還想要恢復?難道藥王谷的人沒有告訴你,你用的那個藥一旦傷及心脈,很快便會經脈逆行,武功全失,全身經脈盡斷最後吐血瘋癲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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