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皇普景抱着盧依依,仰天長嘯,訴說着無盡的悽苦。
竟是沒想到失去一個人,竟然是這般悲痛,像是此生不復再見一般。
皇普景抱起盧依依,對着侍衛說道:“快去找御醫!快去!”
在侍衛面前一直保持着冷峻的皇普景,並未因爲什麼事而焦灼過,此刻表現的如野獸一般的狂吠,這是侍衛們未曾見過的。
侍衛被這樣的皇普景嚇得趕緊奔跑離開,甚至一個膽小的竟是嚇得摔倒在地,顧不得疼痛趕緊爬起來,跟着人羣離開。
皇普景將盧依依緊緊的摟在懷裡,朝着雨欣樓走去。
曹妃已經快到達雨欣樓,可是她心中竟是止不住的有些不安,她很清楚這種不安的來源是什麼。
這入了宮後,誰的手上不握有幾條人命,又有誰能沒有絲毫畏懼的發誓自己心裡坦坦蕩蕩。
這些曹妃有,其他的妃子不見得沒有。
可是內心中有些揣揣不安,曹妃強制性的壓了下來。
嘴角浮現一絲冷笑。這個盧依依還沒受寵就把她扼殺在搖籃中,這今後便是沒有人能夠威脅到她的地位了。
想到這裡額前的陰雲一掃而去。
碧玉看出了曹妃心中的陰鬱,倒也不便說些什麼,這麼多年她同曹妃一路走來,雖說所有的事都是由紅玉經手,但是她也無法做到毫無牽連。
剛扶着曹妃走上臺階時,竟是聽到門口有吵嚷的聲音。
曹妃下意識的轉身,竟是看見了這輩子都無法再忘卻的眼神。
一種猶如野獸,嗜血的眼神,這個眼神出自於在這宮中她唯一依仗的人的臉上。
看着皇普景懷中昏迷不醒的盧依依,曹妃竟是有一種病態的除去盧依依後的滿足感,想仰天長嘯。
可是直到發現跟在身後的紅玉,有些心虛的朝着曹妃搖了搖頭。
如果說這足夠的讓曹妃心中發冷,卻遠遠不及皇普景說出口的話。
“若是夕答應出了什麼事,朕定讓你陪葬。”這個聲音並未太過憤怒,而是出其的平淡。
只有曹妃知道這句話象徵了什麼,象徵了一個沉睡的巨龍突然睜眼,泯滅萬生的眼神此刻卻佈滿血絲的盯着自己。
這一次的入世,第一個開刀的就是自己。
皇普景未曾看曹妃一眼,他根本就是忽略了這個人的存在。
曹妃一下子跌坐在了臺階上,爲了美麗,身穿的華貴卻不保暖的衣服此刻讓人周身上下無一地方溫暖。
特別是胸口處,隱隱覺得這顆心冰冷的不願在這個身軀中呆下去,總覺得有種勢必要跳出來的趨勢。
就像是盧依依臨死前要抓住救命草一般,曹妃也不願眼睜睜的看着結果變成這樣。
眼看皇普景的身後跟着緩熙,這可是皇普景面前的紅人,求他的話,在皇普景面前多美言自己幾句,相信依着平日裡對自己的寵愛,這件事一定會安穩的度過的。
曹妃這樣想到,便趕緊坐起了身,把身後扶着她的碧玉一把推向一邊。
緊緊的抓着緩熙的衣袖,眼淚奪眶而出,這般較弱動人的模樣,真是誰見猶憐。
可是緩熙確實無動於衷,他知道面前的女人的心根本不復這表面上的光潔透亮,而是十足的黑心腸。
蛇蠍女子也不過如此。
許多時候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以爲這樣便是帝王的寵愛,其實不是,而是如同抓魚一般的放網,等到收網的時候,怕是迎接她的,不是蒸炸,就是煮燉。
結局都是一死。
“公公,求您在皇上面前爲本宮美言幾句,本宮一定重謝。”說完曹妃便是把從母家一直隨身帶着的,冰種,晶瑩剔透的翡翠手鐲取了下來,強塞到了緩熙的手中。
緩熙輕巧的拂過,左手不着痕跡的把曹妃的手去下,略顯輕視的說道:“曹妃娘娘,這點力氣您還是多爲夕答應祈福吧。若是夕答應沒事,曹妃娘娘自然也沒事。”
說完便是繞過曹妃徑直的跟着皇普景的方向離開。
曹妃呆愣了,眼瞳大卻無神,難道自己做錯了嗎?
任曹妃怎麼思考就是無法明白,她只是想爭取自己想要的一切,難道錯了嗎?
可是曹妃的人性太過自私,她只考慮到了自己,無法容忍別人欺在她頭上。正因爲上天給了她一切,卻沒有給她最爲純潔的心靈。
這種缺失,造成了她對於一切美好事物的掠奪,自幼便認爲一切好的通通就是
自己的,沒有人再見過她之後還會在愛上別人。
她從小在錦衣玉食,嬌縱下習慣了這種姿態。
便是踩着她人,不住的爬向最高處。
高處不勝寒,卻總有一些人,迷戀這種高處的景色。
曹妃心知自己一定不能坐以待斃,一定要化被動爲主動。她不甘願爲這個什麼都不如自己的小蹄子償命。
直到這個時刻曹妃都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她的心中只有一條,便是:只有她才能享受到同皇上一起並肩的殊榮,其他人都沒有資格。
曹妃眼底餘光從自己的宮女身上一一撇過,直到落入了紅玉的身上。心中一條妙計頓時升起。
現在最好的結局便是先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紅玉低垂着頭,竟是突然感覺一道冷寒的視線襲來,讓她喘不過氣來,卻不知面前這個她爲之辛苦操勞,甚至不惜做了太過惡事的人,竟是把主意打在了她的身上。
曹妃邁腿進了宮中,摒退了身邊其他的人,就剩下紅玉一人在身邊。
紅玉擡起頭看了一眼曹妃,心道不好,看來曹妃已經盯上她了。
這件事總需要一個人來扛,曹妃自然不會愚蠢到自己來扛。
那麼現在曹妃來找自己的原因早已呼之欲出。
曹妃坐在梨木雕花座椅上,手中拿着玉器的杯盞,伸出芊芊玉手,揭起茶蓋,有一下沒一下的吹着熱氣騰騰的茶水。
紅玉感覺自己的心像是放在那炭火之上,上下左右通通烤着,聞着還有一股肉香味。
“紅玉,你在本宮身邊有幾年了?”終究還是開了口。
“有十五年零四個月了。”紅玉還在妄想,曹妃顧念舊情,一時心軟便是放過她。
紅玉卻不知,若是放過了她,那死的便是曹妃。
這種虧本買賣,曹妃自然不會去做。
她本就無心,又怎會心軟。
“是啊,都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曹妃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心中也有些不捨,畢竟這個丫頭在母家時就同碧玉一起帶在身邊。
兩人是自己的左右手,長時間培養出來也不容易,曹妃自然有些捨不得。
可是卻無關感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