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爲盧依依心性純善,看到她就會想起之前血腥的一幕,從而對她聽之任之。卻沒想到她竟然這樣的絕然。
敏貴人咬緊牙關憤恨的一步一步的朝着盧依依逼近:“我再叫你一聲姐姐。姐姐可不知道,那天妹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孩子從身體中抽離出來,我瞧着自己滿身的鮮血就知道他已經離我而去。姐姐恐怕不知道那份痛苦。”
語氣哀怨,面帶悽然,故意營造出當時的氛圍,將盧依依逼向絕境。
盧依依下意識的摸着肚子,像是被敏貴人的話語帶入進去。若是自己的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一定會因此痛苦不堪,甚至一輩子都活在痛失他的陰影中。
兩隻眼突然間炯炯有神的看着敏貴人說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動我的孩子。”
在敏貴人猶疑的一瞬,從旁邊側步回到了小碧的身邊。
敏貴人不可置信的看向盧依依,又看了看她還未隆起的小腹,當下仰天大笑。怪不得皇上會頃刻之間的原諒她,讓她回到喜得宮。
不只是生病這麼容易,若非這肚裡的孩子,她估計此時此刻還在那冷宮呆着。
敏貴人撫摸着自己扁平的肚子,想起曾幾時這裡也孕育了一個生命。若不是曹嬪,若不是夕嬪,這個孩子還好好的生長在這裡,到時候會健康成長,成爲自己的依仗。
可這樣的夢已經化作泡沫,一個一個的在眼前破碎,早已掌控不住。
敏貴人顫抖着舉起右手指着盧依依,腳步虛發卻不斷超前走着,嘴裡喃喃道:“都是你,都是因爲你,我才變成現在這樣,我要你賠我的孩子,賠我的孩子。”
嘴脣發抖,像是發了魔怔,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皇普景從門外進來擋在了盧依依的面前,狠狠的推了敏貴人一把。
敏貴人重重的跌坐在地上,髮絲散亂。而她卻看到來人是皇普景之後,在地上拖着爬到了皇普景的騰雲金紋靴子前,抓住不放。
“皇上,臣妾終於見到您了。皇上您爲什麼不去看臣妾,臣妾好可憐,沒了孩子,連您都不再去了。”
帶着哭腔,緊抓着皇普景不放。皇普景臉上閃現出厭惡反感,伸出腳大力的一踹
,敏貴人接連摔了兩個跟頭,頭磕在了地上,出來了一個大青包。
皇普景吩咐小碧將盧依依攙扶着,對着敏貴人說道:“着一些都是你咎由自取的。難道你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朕不知道?而是朕看你可憐,給你留一條活路,可這是你自己不要的。”
知琴聽到此話趕緊將敏貴人扶起來坐好,敏貴人卻將知琴推開,冷笑一聲:“皇上,縱使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錯。可皇上難道真的一點情分都不顧嗎?”
“哼!朕不過是想看看你到底要耍什麼花樣。情分?朕從未跟你有絲毫的情分,看你還是死了這個心。今日敢來大鬧喜得宮,朕勸你還是去內務府服罪吧,朕留你一條全屍。”
敏貴人看情勢逼迫,她不得不從頭上拔出臨行前曹嬪給她的金絲嵌寶釵子對準了白皙的脖子威脅道:“看來皇上不願給臣妾一個說法。那臣妾只好一死了之。”
盧依依看到這個情景,祈求似的看向皇普景,搖了搖頭。
可皇普景卻未放在心上,這樣的女人繼續留下只會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爆炸。
相反一死便不會再有任何的牽扯,也可讓他不再擔心盧依依的安危。
皇普景扶着面帶擔心的盧依依,安撫她坐下,好似沒有敏貴人這個人。
而敏貴人卻狠下心重重的將釵子劃破了脖子,血液順着細長的脖子流到衣襟上,讓人一看就我見猶憐。
但意外之外,沒有人來救她,在她臨死之前都未合上眼睛。
敏貴人不知道的是這個金絲嵌寶釵子早就被曹嬪塗上了劇毒,見血封喉,無藥可醫。
曹嬪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在她看來只有死人才不會告密。
盧依依看着侍衛將敏貴人的屍體擡出去,地上還灑着兩三滴的鮮血,心情別樣的複雜。
“回稟皇上,看樣子她這次來就做足了準備,這個釵子上有毒。”太醫也姍姍來了,仔細檢查後稟告皇普景。
“你下去吧,傳揚敏貴人因傷心過度而死,中毒之事不能切勿傳揚出去。”
“是,皇上。老臣先行告退。”
皇普景轉過頭,看盧依依情緒低落,
趕緊伸出手想扶她到牀上歇息,誰知卻得到了盧依依的拒絕。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雖然盧依依恨敏貴人,卻從未想過讓她去死。
可這件事就真實的發生在自己的眼前,忽略不得。只能眼睜睜看着,無法救贖。
可這一切根源莫不是眼前的男子,這個男子像天神一般俊朗明媚,卻手布鮮血,雖未直接殺人,卻也是因他而死。
對於這樣的一個人,盧依依猶豫了,若是他們的幸福註定要建立在衆多人的性命之上,那試問她還能否接受這樣的感情。
皇普景不願離開,他不想兩人的感情剛有所緩解,就再一次的陷入乾涸。
“心裡有什麼話不要蒙在心裡,告訴我,或許我能幫你解答。”
含情脈脈的看着盧依依,將她臉上的細微表情都收入瞳孔中。明顯感覺到了她的排斥,牢牢的扣着她的腰身,不給她分毫躲避的機會。
盧依依複雜的看着皇普景,嘆了一口氣說道:“爲什麼你是皇上?”
皇普景的手緩緩的放下,隨後確是更加瘋狂的將盧依依抱緊,他能感覺出盧依依語氣的鬆懈,以及對他的排斥和漠視。
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依依,不管你相不相信,不過我是什麼,我志願你陪伴在我的身邊,若沒了你,這個皇帝我寧可不要。”
一滴晶瑩從閉合的眼眸中落下,滾燙如火。
深深的把頭埋在盧依依的髮絲間,嗅着頭髮的清香:“我知道你善良,可有些事是無法避免的。就像有些人心就是黑的,你無法使得變白,你根本不能讓她從善。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想爬的更高,甚至將你踩在腳下。不知你聽沒聽過農夫和蛇的故事。”
盧依依想起了這則故事,農婦救了被凍僵的蛇,而蛇卻不知好歹反咬一口。的確她剛纔雖然同敏貴人爭辯,心卻硬不下來,她從內心深處認爲也有自己的原因。
若真的被她發現,加以利用,恐怕農婦最後的結局也就是自己的結局。
現實就是這般殘酷,讓矇蔽雙眼,捂着耳朵的你試圖看清現狀,沒人逼着你,可現實卻不斷鞭撻着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