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虹“唉”了一聲,感覺自己好像找不着魂的天使。
黃虹突然腳步一頓,煞筆的站在那兒看一隻癩蛤蟆從她面前慢悠悠的走了過去,像極了綠豆蛙路過打醬油那個表情。
說實話,她很想踹它一腳!草!上天戲弄我,下雨淋溼我。你一隻癩蛤蟆,也有資格笑話我?只是她勸自己,莫生氣莫生氣,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我若氣死誰如意?
通俗點說,那就是跟一隻蛤蟆計較,自己也這是吃飽了撐得!
說不生氣,又怎麼能不生氣呢?人要是能做到不生氣,那也成神了。所以黃虹目送蛤蟆一下一下跳遠,心中鬱結。她突然覺得蛤蟆也比她好,至少這個時候還有雨衣,皮的,防雨!還有那蝸牛,身上揹着房子,到哪裡都方便,永遠淋不着。唉!
世上沒有比自己更可悲的了,自己就是一杯具!
沉悶的黃虹突然聽到一些微聲,“吱呀、吱呀、吱呀”,心中有幾分開心。不是幾分開心,而是十分開心,面上全是喜色。身體直接轉了個圈,她迫切的需要確定這聲音的發源處。
一個轉身,看到一輛馬車從自己身後駛來。在泥濘的道路上急匆匆地行駛,豆大的雨點打在車廂上發出“噼啪”的響聲。黃虹笑了,這是命不該絕呀!
馬車看上去也不是普通人家所有,哦,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家有的了。這個時代的牛車相當於二十一世紀的代步車,也就是小轎車,三五萬塊錢那種,普通的馬車也就這樣。但眼前這兩匹,一看就不一般,速度很快,車還很穩,一點不像要散架的樣子。要是普通的馬車,車的結構不好不說,採用的木頭也都是普通的木頭,又沒有什麼鋼的結構,所以不能疾走要不然很容易出現散架的情況,不過普通馬匹一般也不跑不快的。
這輛車,很超速!絕對是可以跟現代越野車相比的!
不容她多想,馬車已經近在眼前了。在這緊要關頭,黃虹連忙衝上前去,大聲疾呼:“停車!”
車伕大驚,用力的扯住繮繩。馬蹄高高揚起,一聲嘶鳴,黃虹與死神擦肩而過。那馬蹄要是踹到了人,可真是不輕。是非常不輕,輕則骨折,重則見閻王!
黃虹擦了一把額上混着雨水的汗水,心中空捏了一把。聽着車伕大罵指責,黃虹只能無奈受着,這可是要求人的!車走的快,人兩條腿慢的不行。
“怎麼回事?”一男聲想起,黃虹從語氣中可以聽出,他很煩躁!
訕訕的笑了笑,心中祈禱,哥啊!你可一定得帶我,我要是真的走去,腿要廢掉了。
那車伕應道:“少爺,有人擋道。”
“誰敢當小爺的路?”那少爺玉手撩開簾子,睨着看了眼黃虹,黃虹一身不堪狼狽全部入眼,他的眼神充滿鄙視。
黃虹汗,我招人惹誰了?你這就瞧不起我了?告訴你啊!我身價金貴着呢!十萬啊!
黃虹也以鄙視的眼神回敬,雖然人在馬車下,個頭比人矮,情況也比人狼狽。但是她還是昂起臉來斜眼看那少爺,滿眼的鄙視。
嚴皓儀一愣,
自小他就沒被人這樣看過。從小到大,他都是人羣中的焦點,他想要的一切,似乎只是想一下便可立即被送到面前。從來只有他瞧不起別人的份,什麼時候也有人瞧不起他了?而且還是這麼狼狽的跟流民一樣的人物
眼前這個人看自己的眼神竟充滿責怪和鄙視,他不禁意外了。當然也有憤怒,他的威信被人挑戰了。
於是他用充滿憤怒、厭惡和鄙視的瞪回黃虹,黃虹不甘示弱,上下的打量嚴皓儀,其實也算不上是真正的打量他,就是來回瞟。最後轉過臉,不看他,這是黃虹自以爲最鄙視人的眼神與表情。
果然,完勝!
嚴皓儀氣得臉色青紫,連連喘不過氣來。氣哼了一聲,甩下簾子。由始至終,黃虹都沒有說過一個字,嚴皓儀就被氣得找不着北了。
車伕看到嚴皓儀放下了簾子,連忙催黃虹讓路:“讓讓,趕緊讓讓,我們要過去!”
黃虹嘴巴張了張,天哪!我都做了什麼?我不是來求坐車的嗎?怎麼還沒張嘴說話,就得罪人了呢?
呆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天!我還有機會麼?
車伕又催一次,嚴皓儀又出聲了:“不讓就給小爺撞過去,反正也值不了幾個錢!”
黃虹可以聽出嚴皓儀話裡的氣憤,一臉的苦笑。爺,我真心不是故意的!
遇到黃虹這樣的,車伕也是無語。叫他真的撞過去,還真的不可能。
眼瞅着黃虹是不準備讓路了,車伕也不願意與黃虹過多計較,惹火了魔王。控制了下馬兒,稍微轉了點頭,準備錯黃虹而過。
黃虹可憐巴巴的盯着馬車,終於她還是忍不了了,一下子撲上了馬車。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了,
才特麼走四五里路, 再走下去腿都要廢掉了,怎麼繼續?被打死也比累死好!
車伕“哇哇”大叫:“你幹啥?”
“求帶走。”黃虹弱弱擡頭。
車伕愣住,啥玩意?
黃虹可憐兮兮的,假裝抽噎。其實是真的抽噎啦,只是不帶眼淚的。天哪,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殘廢到福永鎮,本來溼透了已經夠狼狽了,現在還要拖着兩條快斷的腿去,不叫人笑話死?
車伕傻眼了。
嚴皓儀卻狂妄的笑着撩開簾子,一臉戲虐的盯着黃虹,顯然,不懷好意。可是黃虹現在那就是案板上的魚,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讓求着人了呢?
嚴皓儀發話了:“小子,本少爺還沒見過你這麼狂妄的窮鬼,想搭車還敢那麼傲?呵!”
黃虹弱弱嘀咕:“到底是誰傲?到底是誰狂妄?咱倆還指不定誰比誰窮呢!”
“你說什麼?”嚴皓儀只能看到黃虹嘴脣動動,卻聽不到黃虹說話的音。
識時務者爲俊傑,黃虹馬上堆起一臉狗腿的笑容:“爺,您說的哪裡話?小人一個不入眼的流民,哪裡能敢跟您傲?雨水太大,您瞧錯了。”
話嘛?嚴皓儀倒是頗爲受用,不過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道黃虹剛剛說的話,顯然口不由心。一聲哼曉:“你這話裡的意思
是本少爺眼神不好?”
黃虹汗,怎麼惹了這麼麻煩的人?男人不都是大度的嗎?草!心裡畫一萬遍圈圈詛咒嚴皓儀,嘴上卻也只能反其道而行:“哪敢啊?爺您就是天上的太陽,光芒萬丈!我就一螢火蟲,憑什麼跟您傲?您的眼神超好的,是我的錯,您放過我這一回吧!求您了。”黃虹抱拳討饒。
“太陽?”嚴皓儀重複一句,呵呵笑了起來。
黃虹心裡暗自嘀咕:是啊!太陽!缺點多的跟天上星星一般多!
“本少爺真有那麼好?”嚴皓儀抱着好笑的態度問黃虹。
黃虹如算珠一樣,很乖的點頭。
本以爲嚴皓儀會就此放過她,哪裡知道這個小氣的傢伙,實在是不能用一般人的思維來考慮。
嚴皓儀說:“你小子自己也說了,你卑賤的就跟螢火蟲一樣,你覺得螢火蟲配和太陽同乘一輛馬車嗎?所以,趕快給小爺滾蛋!”
黃虹小眼一斜:“你真不帶我?”
嚴皓儀好笑:“你這是在威脅小爺?那你倒是說說小爺爲什麼要帶你這個窮鬼?你能給小爺什麼利益?”
黃虹一聽利益二字,心裡馬上有了計較,清了清嗓子:“利益,那還不好說?本公子嬌妾數十,到時候讓他們好好陪陪你,補償一下你就是了。”男人好色,這個黃虹還是知道的。再說這臭小子長得也還湊合,能看的入眼,相信那些姐妹都是會同意的。
嚴皓儀和車伕一愣之後,都笑了起來。不同的是,車伕笑的內斂,嚴皓儀笑的就肆無忌憚,乃至抽風!
黃虹一臉黑線,有什麼好笑的?我好像沒說什麼吧?至於笑成這樣嗎?
哈哈大笑貫徹人耳,黃虹煎熬的忍着。說真的,黃虹很想把嚴皓儀的舌頭割下來,叫你在笑!賤貨!
好久之後,嚴皓儀道:“就你這小身板,還數十嬌妾?你真要笑死爺了!窮逼,你吹牛都不打草稿的嗎?”
黃虹可以想象自己此時的表情,一定和那兩個月大的哈士奇一樣,無語透頂,一臉的無奈。
“窮逼,爺跟你說,爺才三個妾室,你要是真有十個女人圍着轉,爺輸你一萬兩。”嚴皓儀說着又笑了,他實在不敢想象黃虹這樣的小身板在十個女人的圍繞下如何大戰?笑死他了。
黃虹白了一眼嚴皓儀:“成交,走吧!帶你去看爺的小妾!”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混到鎮上再說。
嚴皓儀笑的肚子痛,黃虹實在不能理解,真的有那麼好笑嗎?然而,嚴皓儀就是覺得那麼好笑,臉上肌肉都笑硬了。聽得黃虹說成交,他自然也能想到黃虹混車“哎”了一聲便道:“窮逼,那你要是沒有十個小妾,你輸我什麼?”
黃虹氣惱:“輸我這個人!”
嚴皓儀接了話道:“一言爲定,倘若本少見不到你十個小妾,你就跟本少爺做一輩子奴隸!”
黃虹有氣無力的應聲:“好。”
嚴皓儀笑了,他覺得自己贏定了。怎麼都不能想象,黃虹這樣在雨水裡淋雨,連把傘都沒有的窮逼,能有十個小妾?逗他呢?哈哈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