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皇長孫臉皮厚起來的時候,公主殿下也是很難招架的。

特別是厚臉皮的皇長孫還特別會拍馬屁,此時殷勤地說道,“侄兒早就知道,姑姑最是個熱心腸的好人!您的心靈,跟天上的月亮一樣明亮,您的容顏,跟您的心靈一樣的美麗!侄兒見過的諸多的女子,風華無限,卻都沒有姑姑您的十分之一二……您……”宮車滾滾行走中,皇長孫舌燦蓮花,順手還拍了一隻正在啃點心的肥仔兒的馬屁道,“瞧瞧皇叔這豪邁的吃相!多麼引人注目!您那叫人難以忘懷的身影,就算在暗夜之中,也能叫侄兒眼前一亮。人羣之中,一眼就能分辨出皇叔與衆不同的模樣!”

這話,倒是真的。

這麼肥嘟嘟的小崽兒,在哪兒都不多見吶。

姑姑與皇叔被侄兒的大實話取悅了,頓時仰頭挺胸。

阿元在車裡發出了高亢的笑聲來,讚道,“還是騰哥兒有眼光!本宮隱藏的這麼深,都竟然被你發現了!”

皇叔也在咯咯地叫道,“騰哥兒在,點心都特別香甜。”

“那是因爲,侄兒的心裡,一直都有姑姑與皇叔在。”皇長孫越發地討好起來。

這年頭兒,爲了蹭了車,還必須得先不要臉。不是皇長孫久經考驗,未必能這麼嫺熟。

阿元看着這上道的侄兒,微微點頭,嘆氣道,“雖然姑姑與皇叔的光芒連這日月都遮掩不住,可是爲了不叫人慚愧,咱們還是要謙虛,要低調,要與塵同光呀。”

“姑姑的訓導,侄兒記住了。”鳳騰笑得見牙不見眼,見阿元心情不錯,便與阿元笑道,“你那侄兒媳婦兒,也想念您的很,常常與我念叨要與姑姑親近一二。只我說,姑姑您忙碌的很,想要見您,不如往城陽伯府去,您也知道,城陽伯府二奶奶那也算是她的表姐了,正好在一處說笑。”說這些,就是隱晦地表達一下自己與城陽伯府的親近了,不說旁人,就說城陽伯與阿容,在鳳騰的心裡都很有分量。

“阿慧的大哥兒如今正是可愛的時候,若是她願意,就常來常往。”阿元明白鳳騰的意思,卻只斂目道,“只是,要記得別太親近了。”城陽伯如今還管着宮中禁衛,作爲皇長孫,還是不大親近的好。

“她回來說過,那孩子可愛,我心裡也想着,日後若是有個兒子,也這麼討喜就好了。”鳳騰就笑着說道。

“急什麼呢?”阿元微微皺眉,側身避過了能吃能喝的肥仔兒,與鳳騰頭碰頭地說道,“你瞧瞧老三那兒子,精血不足,如今是不是身子弱得跟小貓兒似的?”見鳳騰微微一怔,她便斂目勸道,“要我說,非要掙個什麼名頭,有什麼意思呢?你若是不急,便再等兩年,調理好了身子,年紀大些,再想要兒子不遲。”

鳳騰如今也不過十五,這樣的年紀,就算是有兒子,只怕也不會那樣康健。

“只是皇祖父的意思,我沒有兒子,弟弟們就不能娶正妻。”鳳騰低聲道。

“兩三年後,你弟弟們纔多大?”阿元一訕道,“不是因你母親難以照料太子宮,又不想側妃分權,我也不覺得媳婦兒娶得要這麼早。”頓了頓,卻皺眉道,“莫非宮中有人催?”

“不是,只是她急迫些。”鳳騰口中的她,就是他的妻子馮姝了,因是皇長孫的妻子,因此對兒子這件事十分放在心上。

“不要急,兒女都是緣法。況,”阿元戳了鳳騰的大腦袋一記,笑嘻嘻地問道,“你的氣量,就這麼小?幾個還不知以後如何的小娃娃,就能叫你擔心成這樣?你要記得,這都是你的侄兒。”

將目光只着眼在兒子身上的皇子皇孫,叫阿元看來,目光太短淺了。

“侄兒明白。”鳳騰的眼睛亮了,低聲道,“這些話,我也只與姑姑說。”除了與他一同長大的阿元,太子有嚴父的威儀,太子妃鳳騰又捨不得她再爲自己掛心,弟弟有點兒傻,只阿元才能叫鳳騰說這些心中的不安與黑暗,見阿元只笑嘻嘻地點他的腦袋,鳳騰看了看阿元,又看了看吃飽了在一旁打滾兒的五皇子,目中帶着幾分柔和,輕聲道,“只這樣,我纔有安心的時候。”

萬衆矚目的皇長孫,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這些,日後與你媳婦兒說。”阿元就慢悠悠地說道,“夫妻之間,本就該彼此扶持。”

“不這樣兒,你侄兒媳婦會這樣爲忠靖侯府張目?”鳳騰笑眯眯地說完,又與阿元抱怨道,“二弟這傢伙實在叫人頭疼!前兒糾結的什麼似的,這不知叫陳平那小子灌了什麼迷湯,那天我還聽見他偷偷管陳平叫姑父!”見阿元猛地噴了,鳳騰也很無奈道,“我大怒,只問他爲何這麼蠢,這蠢小子還跟我說什麼眼下就是練練,以後纔好叫得心安理得。”特別是陳平那很有心機的小子,鳳騰真的擔心弟弟被他賣了還在幫他數錢。

阿元緩了緩,拍着桌子笑得起不來。

陳平,她見過幾次,觀其言行,都不單是有心機了,這小子的心裡特別陰暗詭異,又有一種不要命的感覺,很叫阿元能記住。

不過瞧瞧九公主與二皇孫鳳寧,阿元就發現,陳平很喜歡心思單純的人,且與這兩個打交道的時候,容忍度特別高,就連渾身的氣息也變得與平日那陰陽怪氣不同。

“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我瞧着阿寧還樂在其中,你不必擔心。”阿元笑了一場,這才揉着眼睛說道。

鳳騰唏噓了一下,默默地打量身邊的宮車,就見寬敞的大車裡端的是奢侈華麗,頂上還懸着明珠,地上還是厚厚的波斯國進上的地毯,由着五皇子毫無壓力地打滾兒,不由羨慕道,“姑姑這車真好看。”別的的是還很舒適軟和。

阿元用警惕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堅決地表示,這車是以後她嫁人後要帶走的嫁妝,不可覬覦。

鳳騰梗了一下,灰敗地看了對於要嫁人特別得意的姑姑一眼,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這一路並不遠,等到了忠靖侯府外,阿元遲疑了片刻,還是認命地帶着五皇子下了車。

若是不到門口也就罷了,這都到了門口,還過門不入,不是不把太子妃她親爹放在眼裡麼,見了鳳騰奸笑的模樣,阿元就很沒有好氣。

瞧着這模樣,不單是還給皇長孫接媳婦兒,還得“護送”皇長孫賢伉儷返回太子宮的節奏!

把拿公主當車伕的皇長孫在心裡抽打了一回,阿元就見忠靖侯府突然中門大開,裡頭簇擁着走出了一位老者來,這老頭兒正是太子妃之父忠靖侯,後頭還有侯府的女眷。長輩面前,阿元也不好失禮,只含笑與忠靖侯應酬了幾句,叫衆人迎入了侯府之中。

因五皇子與皇長孫都在,衆人就在正堂的花廳中坐下,才坐下阿元就覺得這衆人的氣息不對,面上有陰鬱之色,只是到底與自己關係不大,只做不見,側身與忠靖侯笑道,“這次來,不過是幫阿騰接媳婦兒來了,不請上門,侯爺不要怪我失禮。”

她話音剛落,與鳳騰坐在一處的一個美貌端莊,十分親近的少女就笑起來,雖然已是婦人打扮,卻還帶着幾分稚氣。

這就是皇長孫的媳婦兒了。

“殿下駕臨,府上蓬蓽生輝,咱們歡喜還來不及,何來見怪之說?”忠靖侯是個很精明的人,不過精明的人今兒也陰溝翻船,臉上帶着幾分怒意,卻還是對阿元溫和地說道。

“阿慧還與我說,殿下如今越發和氣了。”說這話的,就是城陽伯府二奶奶阿慧的母親了。

“瞧您說的,我與阿慧什麼交情呢?”阿元笑了,頓了頓,衝着鳳騰使了一個眼色。

鳳騰本就是爲了佔佔阿元的便宜,眼下就與忠靖侯笑道,“外公若是無事,我們先走?”

“茶還沒喝一口,就這麼急?”忠靖侯哼了一聲,頗有外祖父的威嚴,使人上了茶水點心,這才笑道,“這可不是貴客上門時的規矩。”說完了,就起身與阿元及五皇子笑道,“二位殿下稍坐,前頭臣還有些家務事,待了了,再與二位殿下說話。”說完,見女眷們臉上都有些不安,目中微微發沉地走了。

他這一走,阿慧的母親,忠靖侯府的世子夫人就嘆了一聲。

“外公想要如何呢?”鳳騰點着桌面,不動聲色地問道。

他究竟在問些什麼,世子夫人心裡有數,爲難地看了鳳騰一眼,她便低聲道,“父親說了,既然已經娶妻,不管是私奔還是如何,總是做下了事情來,自然應該承擔。”她頓了頓,又道,“尚書府上的這門親不錯,不過可惜了,成不了了,父親的意思是,既然不過是彼此有意,沒有定準,哪一日便親上門去,給閔尚書賠罪,說說這經過,說一句無緣也就罷了。”

若是還想着隱瞞着成親什麼的,那就真是在結仇了。

能混到直隸總督,回京又混入內閣的存在,那能是善主?別看笑眯眯的挺二,吃人只怕都不吐骨頭。

說起了這個,世子夫人也有些抱怨,與鳳騰訴苦道,“咱們府裡頭,邀天之幸,出了殿下與太子妃,何等戰戰兢兢,不敢叫兩位殿下在宮中難做,這旁支卻這樣敗壞,簡直叫人心冷。”忠靖侯府這些年越發地低調了,蓋因太子妃與皇長孫的前程,後頭有這樣的人扯後腿,還振振有詞,怎能不叫人心中怨恨?

“外公處置得極公道。”鳳騰忖思了片刻,便微微頷首。

此時將罪狀都攬在自己的身上,雖然有些不好看,可是卻也會叫尚書府不致怨恨,也能再與定國公府有了聯絡,這也算是一樁不錯的姻緣了。

“只是我瞧着嬸子是不願意的。”世子夫人就爲難地說道。

她口中的嬸子,只怕就是渣男的親孃了,阿元心中有了些想法,卻並不多開口,果然就見鳳騰面上有了怒氣,拍案道,“停妻另娶,難道她還有功了麼?!”

“不都說奔者爲妾,”世子夫人就嘆氣道,“嬸子的意思,商戶出身的女子,做個妾很有體面了,怎麼能做妻子?”

“定國公府世子夫人也是商戶女!”鳳騰氣得眼珠子都紅了,拍着桌子恨道,“那小子呢?怎麼說?!”他嘴裡的那小子年紀也不小了,按理說鳳騰還得管他叫一聲表舅,不過這表舅實在噁心,鳳騰叫一聲都覺得髒了自己的嘴,此時只冷笑道,“無情無義的東西!他不會打着娥皇女英的主意吧?!”

不過這回還真看錯渣男了。

“堂弟的意思,”世子夫人看着氣得不輕的皇長孫,低聲道,“從前那個,出身低微,見識淺薄,眼皮子也淺,看着就是個商戶出身的低賤女子,如今沒有什麼情分了,是不想要的了。”況這堂弟曾遠遠地見過閔尚書的外甥女兒一回,立時就被那婀娜的姿態迷住了,竟有些失魂落魄的,只說這纔是自己理想中的妻子,哪裡記得舊人呢?方纔還在女眷面前嚷嚷什麼“年輕不懂事,被迷惑了什麼的呢。”

“私奔的時候,他怎麼沒看出這麼多的毛病來?”阿元就忍不住譏諷了一句。

這次的事兒一出,忠靖侯府算是丟了大人,世子夫人臉上通紅,低聲道,“是家教不嚴之過。”

話音未落,卻聽見外頭又有客上門,待有人出去詢問,竟就是閔尚書親自前來。

想到逗兒尚書,阿元低頭默默地給這府上點了一根蠟。

別看閔尚書看着二,這樣能屈能伸的人,本身就不該是善主。看着和氣,那是被叫人戳在底線上,不然試試!不咬死你纔怪!

前頭震怒的忠靖侯知道這傢伙上門,也覺得微微一怔,見到自己的腳下,還有個年紀不小的婦人抱着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哭得什麼似的,只覺得厭惡透了,上前就把這青年踢起來了,罵道,“你做的好事!”

“大哥!”這婦人就哭道,“不管如何,您要給你侄兒做主啊!”

“這樣的人,我就應該看着他去死!”見這青年一臉灰敗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忠靖侯什麼都不想說了,冷冷地說道,“我告訴你,尚書府確實強勢,可是國公府也不是好惹的!你伯父我也纔是個侯!”見這青年哆哆嗦嗦一臉不堪,他一指那婦人,冷笑道,“忠靖侯府之中,怎麼出了你們這樣的東西!家中的名聲都被你敗壞了!別跟我說別的,若是你還想結尚書府這門親……”

“大哥,這孩子好容易喜歡上一個姑娘……”這婦人見忠靖侯的語氣有鬆動,眼睛頓時就亮了,口中還說道,“定國公府又如何?他們家那世子夫人就是個商戶女,定國公夫人竟當成寶貝滿京城帶着走動,這在京中都成了大笑話!難道,咱們府中也要受這樣侮辱麼?!”

“早你們做什麼去了!”

“情不自禁……”這青年小聲說道。

忠靖侯一口唾在他的臉上,罵道,“禁你老母!”見這母子都驚呆了,這纔是侯爺本來面目的老頭兒也懶得再裝什麼文雅,唾沫星子直噴道,“兩條路!要麼娶了你之前的女人,要麼,你還跟尚書府連親,只是日後,你再也不是忠靖侯府一脈!”言下之意,就是要將這母子兩個從族譜上劃去,從此萬事,都與忠靖侯府無關了。

這般決絕,已叫這方纔哭了又哭,就爲了叫忠靖侯可憐的母子驚呆了。

忠靖侯向來說到做到,說叫誰滾蛋,那真的是要除名的。

見這兩個十分躊躇,竟不知該如何是好,忠靖侯也懶得理睬,出門去迎閔尚書,待得知這尚書往後頭去給皇子皇孫請安後,忠靖侯心中就緩了一口氣,整理了心思往正房去。

一進屋,就聽見閔尚書特別有特點的笑聲,這廝正趴在五皇子的面前,眨巴着一雙老眼兒故作可愛地問道,“殿下還記得微臣麼?”

五皇子偏頭想了想,眼睛亮了,指着這尚書叫道,“驢打滾兒!”

阿元噗嗤一聲,不是世子夫人扶了她一把,差點兒從椅子上滑下去。

“驢,驢打滾兒?”公主殿下的臉皮抽搐了。

尚書大人含蓄微笑,一臉和氣。

作爲一個能有機會入閣的強人,閔尚書一直都是個有研究,有準備的人。當初入京,京中有點兒能耐的宗室都被他打探得很明白了,榮壽公主愛財,五皇子好吃,這二位還是宮中的大紅人,一句話比別人一百句還頂用,尚書大人怎麼能不全心侍奉呢?因此當日花了大價錢給榮壽公主預備了圓溜溜的珍珠,對上了肥仔兒的時候,新鮮的驢打滾兒果然俘虜了皇子大人那顆全是點心的小心。

可惜的是肥仔兒沒記住尚書,只記住了驢打滾兒。

尚書大人成功得到了一個很有特點的稱號。

肥仔兒用充滿了期待的目光看着這個驢打滾兒。

“來日,微臣請殿下吃點兒好的。”今日,閔尚書是上來來討公道的,不過是討好了一下五皇子,這才轉身,對着進來後沉默的忠靖侯頷首道,“在下,可是做了惡客了。”這話說起來,就帶着點兒刀光劍影了。見忠靖侯臉上露出了慚愧的模樣,閔尚書就很和氣地問道,“如今,侯爺預備怎麼做呢?”當日他同意將外甥女兒嫁給忠靖侯府的旁支,其實就是看重了太子妃與皇長孫的未來,沒想到竟然叫他知道了這麼氣人的事兒。

“是我的侄兒做錯了事,這一次,閔大人想要如何,忠靖侯府都認了。”

“這婚事……”

“是忠靖侯府無德,不敢耽誤貴府的小姐。”忠靖侯沉聲道。

閔尚書微微頷首。

今日,他就是上門退親的,反正旁人都還不知道,換個人,他外甥女兒也嫁的出去。

不過,閔尚書卻還是要賣個好的,故作姿態地說道,“不是瞧在這屋裡幾位殿下的薄面上,在下必然是不能這樣善罷甘休的。”

“被”賣好的阿元憋屈地,怨恨地看了自家侄兒一眼,捏着鼻子認了。

跟她沒有一銅錢關係的破事兒,竟然還叫她欠了閔尚書一個人情。

鳳騰也覺得這尚書特別會順杆爬,忍了忍,還是沉聲道,“此事,確實是忠靖侯府的過錯。”

“能叫我見見貴府的那位少爺麼?”閔尚書和氣地問道。

他這樣沒有爲難人,爽快地就退了親,忠靖侯也是鬆了一口氣的。畢竟,真要他舍了老臉往尚書府去登門賠罪,還叫他的面子往哪兒放呢?尚書明理,他頓了頓,便吩咐道,“叫人過來。”

果然不大一會兒,就有丫頭帶着那畏畏縮縮的青年過來,閔尚書含笑走到了這青年的面前,打量了一下,回頭與忠靖侯笑道,“真是個少年英才。”見忠靖侯臊得老臉通紅,只笑了一聲,突然臉色一變,回身就一個大耳瓜子抽到了這青年的臉上!清脆的巴掌聲中,尚書大人擡腳就踹到了青年的肚子上,看着這青年飛了出去,操起手邊的椅子就砸到了青年的身上,就聽見一聲怒喝,還要動手,卻叫後頭忠靖侯攔住。

“大人這是在做什麼?!”這番暴打,實在出人意料,女眷們都震驚起身,忠靖侯反應過來,頓時大怒。

“侯爺覺得在下這是在做什麼?”閔尚書冷笑道,“天底下,可沒有這麼便宜的事兒!”他叫囂道,“看在忠靖侯府,這口氣在下忍了,可是這小子,難道我也要忍?!”又與那爬不起來,只在地上翻滾的青年罵道,“日後再叫我在京中看見你,打斷你的腿!”這樣囂張,卻叫忠靖侯說不出話來。

畢竟,這是苦主來着,就是當場打死了這侄兒,也是理所當然。

“拖下去吧。”忠靖侯是真感到疲憊了,目中露出了淡淡的倦意,鬆開了閔尚書的手,再次躬身道,“還望大人海涵。”

“這樣的小人,竟然還好意思禍害別人家的姑娘!”叫閔尚書最氣的,就是這小子竟然藏得這麼深,不是他聽到了風聲,就要賠個外甥女兒進去,此時就與忠靖侯冷冷地說道,“既然侯爺和氣,我自然投桃報李,此時,是太子側妃的母家傳出的話給我,想要的是什麼,想必侯爺有數!”說完,淡淡地說道,“我也實話與侯爺說,今日不是貴府還算誠心,日後有個什麼,誰都不能保證。”

“一個無情無義的家族,我是不能承認的。”閔尚書認真地說道。

阿元用一種重新認識的眼神看着這個尚書,心說原來這纔是這人的真面目麼?

媽蛋!外甥女兒可真難嫁呀!

頂着許多的另眼相看,肅然起敬的目光,閔尚書面上威嚴,心裡嚶嚶嚶地哭泣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逗兒尚書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來了咳咳……

phagocyte親的地雷哇,感謝一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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