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大哥?”鳳寧覺得這哥哥很丟人啊,見了薛嘉跟看怪獸一樣看人的目光,他還是有點兒不好意思的。

太子的心裡,這點兒小事兒算什麼呢?毛毛雨罷了。

薛嘉又不是他的誰誰誰,哪怕鳳寧對她心裡有什麼想法呢,對於鳳騰來說,都不過是陌生人,此時在太子的眼裡,只有姑姑跟表弟最重要。

看了看兩個抻着小腿兒咿咿呀呀叫喚的小表弟,太子就見這兩個小東西白白胖胖,肥嫩可愛,不由默默地抹了一下嘴角的口水。

真的很招人喜歡吶……

偷偷地把手指戳在弟弟們的小肚皮上,鳳騰就覺得軟乎乎的,特別有手感,又想到自己也要做爹,頓時喜笑顏開,坐在仰天哼哼的阿元的身邊,接過了兩個弟弟,笨拙地晃了晃,微微遲疑了一下,就見身上的一對兒小白玉葫蘆取了下來,放在了弟弟們的小被子裡。

兩個小東西頓時精神抖擻,方纔還在不樂意地叫喚,這時候就已經開始張着小爪子抱住了這太子表哥的手臂,做狗腿狀。

不是這兩個死小鬼還尿牀愚蠢,阿元都差點兒以爲這是又穿過來的了。

“弟弟可愛!”感覺到弟弟們的心意了,鳳騰頓時喜笑顏開,轉頭與捂臉,一臉不忍直視的阿元笑道。

“我兒子,那必須地。”阿元沒臉見人了一會兒,覺得得輸人不輸陣,只擡頭挺胸地說道。

兩個小東西覺得親孃這是給自己鼓勁兒呢,越發地抱住了太子的粗……胳膊。

“也只在姑姑處,有點兒空閒笑一笑了。”太子到底恐弟弟們不懂事兒,把東西塞嘴裡吃了,只在弟弟們哽咽的聲音裡拿出了那兩個小葫蘆,命一旁的宮女捧着,這才轉頭與阿元訴苦道,“父皇不知是怎麼了,不知多少的摺子送到我的宮中來,平日裡還要我去跟着見一些老大人,決斷朝中事,煩得很。”

作爲太子,不是應該老實兒地窩在太子宮,不主動伸爪,不主動攬權,不主動跟老大人們一起玩耍麼?怎麼到了他這兒,就不一樣了呢?

他真的只想做個安靜的美太子好吧?

被親爹累成了狗的太子在姑姑的面前熱淚盈眶了,只抓着姑姑的小手哭道,“姑姑,我苦哇!”

他太子妃有孕了,卻不能陪着守着,每每見太子妃挺着個大肚子對着他笑,鳳騰都覺得很愧疚。

妻子有孕,他作死的還在批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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摺子!

“既命你批,你就批,哪兒來這麼多廢話!”親爹還康健,就這麼願意放權給太子的,已經很不多見了好吧,鳳騰竟然還抱怨,簡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就應該叫他知道知道上輩子過得是啥苦逼的日子。

想到鳳騰的上輩子,阿元就默默地摸了摸下巴。

這個……上輩子鳳騰他媳婦兒,還是不是馮姝呢?

“我累點兒自然不算什麼。”鳳騰素知阿元心軟,只在弟弟的唉聲嘆氣裡嬉皮笑臉地說道,“只太子妃,身子沉,我又不在身邊陪着她,竟孤單的不行,況還有賤……”見阿元瞪着眼睛看過來,他自知口誤,只飛快地看了還在敬陪末座的薛嘉,目中閃過一絲刀鋒一般的光芒,只叫薛嘉心中一顫,這才收了回去,笑嘻嘻地對着阿元拱手討好道,“反正,她如今心情不好,您幫幫侄兒,侄兒不想睡書房啊。”

“竟混到去睡書房?!”阿元詫異道。

壞阿容那麼壞,公主殿下也只叫他睡在自己身側的小榻上呢,覺得這侄兒真是夫綱不朕,公主殿下只苦口婆心地教導道,“叫你去睡書房,這太不像話了!”

“侄兒也這麼覺得。”鳳騰可算聽見安慰了,頓時含淚微笑。

“下一次,再叫你去睡書房,”阿元慢悠悠地說道,“你就得求你媳婦兒原諒你!”見鳳騰呆住了,做姑姑的傲然一笑,特別有經驗地說道,“不知道怎麼招惹了你媳婦兒的話,就什麼都不說,抱住大腿求就是了。撒潑打滾兒的,甭管怎麼着,哪怕睡在小榻上呢,只別那麼丟臉,至少別叫人笑話呀!”說完,搖頭嘆息,深深地覺得這侄兒愚蠢了。

“您,您,您,侄兒怎麼就覺得您說得有點兒道理呢?”鳳騰可算找着了人生的真諦,頓時一臉熱切地說道。

公主殿下露出了一個一切盡在不言中的高深微笑,偷偷探着頭往外看了看,見壞阿容不在,這才提高了嗓門兒得意地說道,“這都是你們姑父,對姑姑我請罪時的模樣呀!”

真是一點兒都不怕天打雷劈,睜着眼睛說瞎話,說到這個的時候,兩個還在踢腿兒的肥糰子卻覺出了巨大的危機,哼哼了兩聲,歪了歪小腦袋,閉眼裝死,拒絕承認方纔小哥倆兒聽見了這麼大逆不道的厥詞。

“姑父真的這麼……”鳳寧忍不住嘶地一聲。

在他的心裡,阿容那可是神仙一樣的人物來着。

“他啊……”阿元繼續嘚瑟,搖頭晃腦地說道,“他人老珠黃,可怕被我休了,且討好我呢。”小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薛嘉正笑眯眯地聽着這屋裡姑侄們說話,眼見這輩子這樣和氣的皇家子弟,她正覺得心情放鬆,端了茶繼續看戲,冷不丁就見門口衣角一閃,一名秀美青年的臉露出了半邊,雖然飛快地消失,然而那張臉上的叫人骨頭疼的笑容,還是叫薛嘉噗嗤一聲噴了茶,轉頭看了看還在胡說八道,表示自己是能做主的人的公主殿下,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沒有告訴公主殿下這麼一個巨大的悲劇。

您駙馬在外頭聽了個全套兒的。

薛姑娘覺得吧,還是叫公主殿下死到臨頭前一直這麼快樂,方纔是自己的一片忠心了。

眼瞅着阿容並沒有要進來的意思,薛嘉只咳了一聲,與正胡吹的阿元輕聲道,“殿下,兩位小爺,該餵奶了。”

阿元頓時停住了,低頭摸了摸兒子們的小肚皮,還鼓鼓的,不由對薛嘉笑道,“你不知道,還該有一個時辰呢。”

薛嘉一笑,只在一旁靜靜地聽着。

鳳騰也低頭看了看弟弟們,叫小肚皮一動一動的,不由小聲笑道,“一會兒,我求姑姑帶着弟弟們去見見太子妃,給她見了歡喜歡喜,沒準兒日後,還能生出與弟弟們一樣兒的可愛的孩子來。”到時候他都能三個一起養,從小兒一起長大,那纔是最好的情分呢。

阿元複雜地看着這侄兒。

“真隨了這兩個小子,你還是快去上吊來得快些。”幽幽一嘆,阿元終於明白肅王妃帶着當年的自己往來宮中,看着自己貪財的心情了,不由深深地給兒子們鼓勁兒。

家底兒都是一兩銀子一兩銀子積攢起來的,要想富,就得到處騙吃騙喝呀。

“原來你這回,是想我帶着他們去見見太子妃。”這並不是什麼不能做的事情,況阿元自回京,還未看望過太子妃,此時心中也惦記,又聽說八公主作祟,也多少憐惜她,況也更喜太子對太子妃的看重,想了想,便起身笑道,“咱們往你宮裡走着。”見太子大喜,已經彎着腰兒過來攙扶她,還得意洋洋地抱着兩個弟弟,就跟老佛爺身邊的那李某某一樣得意,就覺得心裡爽了。

天底下,多少公主被太子這麼服侍過呢?

“太子妃知道您過來,一定歡喜。”鳳騰在阿元的身邊亦步亦趨地笑道。

這話兒倒是真的。

太子妃馮姝與阿元年紀相仿,況阿元本就性情和氣,從前還有勸說鳳騰不要納妾的舉止,對於這些,本着叫馮姝一起對阿元尊敬起來的鳳騰並未隱瞞,因此馮姝一直對這位從來不多事兒的姑姑極有好感。兩人走動頗爲頻繁,因此感情也很要好,雖不及阿元與五公主,卻也十分不錯,此時有阿元在面前說話,馮姝自然心情愉快。

特別是經歷了討人厭的八公主後,馮姝迫切地希望趕緊來個和善人解救一下自己要掀桌兒的心情。

聽了鳳騰的話,阿元就微微笑起來,薛嘉很有眼色,口中只告退回府,鳳寧眼巴巴地看着心上人就要走了,頓時流下了心酸的眼淚。

鳳騰見薛嘉沒有不知禮數地跟着要往太子宮,便在心中微微頷首,覺得這姑娘還算是進退有禮,不似有些女子那樣急迫。

只是不知爲何,這姑娘似乎對自己頗爲躲閃,就叫鳳騰心裡奇怪了。

“你不往太子宮中去?”阿元只命太子推着哭哭啼啼,覺得自己被牛郎織女的寧王走了,這才問道。

“不了。”薛嘉眉眼平和地說道,“一介臣女,怎麼隨意入太子宮中?”

她的眉目間有一種奇異的釋然,阿元不知她是否解開了心中的心結,然而這種心結,旁人是無權置喙的,她不會指手畫腳地打着爲薛嘉好的旗號如何,此時只含笑道,“南陽與你母親的侮辱,本宮記在心裡了。”

見薛嘉的臉上這一次帶上了真切的笑意,她只看着遠遠地抽打弟弟的鳳騰,突然問道,“上輩子,他的後宮……”她不願意經歷過那麼多苦難的侄兒,身邊連個知心人都沒有。她也知道,若是身邊的女子多了,固然滿園□□,可是真正能貼近真心的那個,卻也未必存在了。

“上輩子,唯一叫天下女子羨慕的,就是皇后馮姝了。”薛嘉沒有想到,阿元竟然會問這個問題,竟呆了呆,這才帶着意味不明的表情嘆息道。

上輩子的皇后馮姝,她只在後宅的女子的談論中知道一些,只知道這位皇后是鳳騰的青梅竹馬,從十五歲嫁入太子宮,無論是多麼困苦的情況,都一直仰着自己高傲的頭,在還在位的如今的聖人的後宮那些心懷叵測的宮妃的面前,守住了太子宮與鳳騰的威嚴,不離不棄,一直都站在鳳騰的身邊扶持他。鳳騰雖然瘋狂,然而唯獨一件事,卻叫薛嘉不得不生出敬佩來。

這位帝王,彷彿全部的感情都投注在了自己的妻子的身上,哪怕是成爲皇帝,後宮之中,卻只獨獨的一位皇后,並未有其他的妃嬪。

多少年後的事兒,薛嘉管不着,可是在她死前,馮姝獨寵後宮。

“若是如此,這就該是他心愛的人了。”阿元眉目釋然地說道。

不管是哪一輩子的鳳騰,到頭來總是她認得的模樣。

哪怕他一生都在失去,都在痛苦,可是有一個人一直守在他的身邊,從不曾離開,這就足夠了。

他也從來沒有背叛他的妻子。

“我知道的,也只這些。”薛嘉歉意地說道。

其實她的上輩子真的很簡單。

守在後院兒裡,每天等着自己的夫君回家,或是跟家裡的通房侍妾鬥一鬥,外頭的事兒,不是叫人驚奇之事,她又能知道多少呢?

可是看着秦國公主滿足的臉,薛嘉卻又覺得,如果自己知道得再多一些,就好了。

“你告訴我的,已經很多,多謝你。”阿元溫和地看着有些不安的薛嘉,微笑着輕聲道,“這輩子許多的事,英王的,太子的,駙馬的,我都要多謝你。日後,”她頓了頓,這才繼續道,“不管你日後如何,只要你需要我,我就願意爲你出手。這不是我對你的報答,而是……”她抓了抓頭,覺得不知該說什麼來表達自己的心情,只笑道,“而是我願意幫助你,願意,你懂麼?”

“多謝殿下。”薛嘉只覺得眼裡酸澀,對着阿元微微拜下。

“瞧我,竟與你謝來謝去的了。”

薛嘉也笑起來,再次對阿元深深一拜,這一次徑直地去了。

阿元目送她走了,這才走到正惦着腳尖兒的寧王的面前,踢了他一腳,很不耐地說道,“還看!還想被削是吧!”

鳳寧動了動嘴兒,到底低着大腦袋不吭聲了,只是過了會兒,寧王殿下自己滿血復活,只與阿元笑道,“福慧與皇嫂特別的要好,這段日子,常來往太子宮。”

“她還常往城陽伯府來呢。”阿元一臉木然地說道。

作爲一個內定了自家駙馬的公主殿下,小福慧那對小小的駙馬錶弟真的是全身心地照顧愛惜,恨不能給駙馬一天吃八遍兒,趕緊叫駙馬長大,駕着姑姑說過的七彩祥雲來娶她,到時候一起玩耍,一起聽故事,一起跟姑姑打滾兒,多快活呀。

鳳騰只含笑看着阿元折騰弟弟,自己卻只抱着兩隻肥仔兒表弟幸福,一點兒都不把弟弟的苦逼放在心上,特別地冷酷無情。

寧王的求饒聲裡,車架便到了太子宮。

阿元下車之後,就見這宮中有些肅靜,側頭看了鳳騰一眼,見他也彷彿有些不對,便只問迎過來的宮人道,“怎麼這麼安靜?”

“南陽公主來了,正在宮中等候。”這宮人有些驚恐地說道。

南陽公主來太子宮中,那就沒幹過好事兒,從前是,這次自然也是。

這是特意送了一位徐家的小姐來太子宮的,南陽公主也不說什麼給太子做妾的話了,只說是她心疼太子妃,送了這本家的女孩兒替她照顧太子妃的起居,這是做姑姑的一片心,太子妃總不該再不知好歹了吧?

馮姝壓根兒就沒見這位八姑姑。

只喊着肚子疼,太子妃就“遺憾”地使人透出話兒來,不能陪姑姑說話了。八公主想要搶進去瞧瞧,一羣宮人都在勸裡頭氣味兒不好,不好叫公主千金之軀進去遭罪,將八公主晾在了外頭的花廳裡,除了好茶好水的,竟沒有個人來招待,就叫八公主越發氣惱,如今也倔起來,只等着鳳騰回宮,要問問他,莫非是做了太子,就能不將長輩放在眼裡?

眼下的鳳騰,聽見裡頭是八公主,面上就閃過一絲陰鬱,把兩個表弟放在身後的弟弟的懷裡,卷着袖子就要進去抽這姑姑。

誰的忍耐都是有限的,這姑姑還真當他太子宮是公主府後花園兒呢!

鳳騰才踏出去一步,就叫阿元給攔住了。

八公主敢這樣兒,還是因太上皇還在,聖人對這妹妹再冷淡呵斥,卻不至於要她的命,因此有恃無恐,日日作祟,不過阿元不準備慣着她的毛病了。

“打在江南,我就想抽她很久了。”阿元只拉着鳳騰冷笑道,“不給她點兒厲害瞧瞧,真以爲我是軟柿子,由着旁人拿捏呢!”又皺眉與鳳騰道,“她是長輩,你今日要碰她一根兒手指頭,就等着京裡的流言蜚語吧!”

“那也不能叫她得意!”鳳騰咬着牙說道,“阿姝有孕,她連番生事,我恨不能要她死!”他與馮姝從小一同長大,從成親就一直琴瑟和鳴,如今馮姝還有他的骨肉,卻叫八公主這樣折騰,誰能高興呢?皇后曾下懿旨不準八公主隨意走動,不過人若是不要臉了,那還真能做出點兒瘋狂的事兒。

叫阿元說,八公主就是瘋了。

得罪未來的皇帝皇后,這是個什麼節奏?

什麼都不想說了,阿元甩了侄子的手直奔後頭的花廳而去,一路叫人引路,就見花廳中,果然八公主安坐,一側立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女,面上帶着羞澀嫵媚地四處環顧太子宮的擺設,見了這個,阿元就想起這賤人特意送到江南的女人,大步入了花廳,就見見了自己的八公主正一臉陰沉詫異地起身,走過來有些挑釁地說道,“喲,我還以爲是誰,原來是……”

纔剛想說是秦國公主駕臨太子宮呢,迎面就捱了一個大耳瓜子,只抽的八公主一個沒穩住倒在了地上,眼前直冒金星,口中竟泛起了腥甜,此時捂住了臉,震驚地向着阿元看去。

“賤人!覺得沒人治得了你了是吧?!”阿元唾了一口,只潑婦了起來,想到駙馬竟叫人惦記,眼角就發紅,大步上前一把就抓住了悶哼一聲的八公主的頭髮,聽她疼的叫罵,反手就又是一個耳光,見八公主那張白嫩嫩的小臉兒上鼓起了血紅的凜子,只冷笑了一聲,抓着她的頭髮拖着她到了一側,抓起桌上的茶壺將裡頭還微微發燙的茶水劈頭蓋臉地潑在了這皇妹的臉上,這纔在那徐家少女的尖叫裡,迎着八公主狼狽的目光,用這個茶壺磕了磕她的臉。

“你竟然敢!”八公主從未受過這樣大的屈辱,只尖聲叫道。

“閉嘴!”阿元一茶壺砸在了她的眼角,就見那眼角頓時青腫了起來,這才冷冷地說道,“宮裡頭,皇祖母皇嫂,瞧在你是皇伯父的血脈,一直容忍你,叫你竟不知分寸!”

“你只公報私仇,何必冠冕堂皇!”八公主冷笑道。

“我沒說這是爲了別人呀。”阿元只惡意地一笑,低頭小聲說道,“難道只我想要給你沒臉,想抽你,還要拿別人的名號撐腰?我的八皇妹,你還做夢呢!”

若是從前,阿元說不出這樣惡毒的話,然而見識過八公主真正的惡意,她心裡就一直憋着一股火兒難以釋懷,此時見了八公主怨毒的目光,她竟覺得好生愉快,目光有些惡毒地輕聲道,“瞧瞧你,拿什麼與我比呢?南陽公主,你混到連長公主都被抹了,竟還不知自己縮着頭過日子,可見是想死想的很了。”

“你!”

“如今,我說一句要你的命,你信不信,誰都要奉承我一句幹得好?”阿元死死地抓着八公主的頭髮,任她疼痛叫罵,含笑說道,“你以爲,我只知道與人玩笑呢!”

沒有觸及她的底線的,她從來都喜歡擡擡手放過,從不苛待。可是若是觸及她的底線,如八公主,如死鬼英王,阿元只好做不同的手段來。

“今日在太子宮,太子妃正有孕,不宜見血,且饒了你。”

阿元一把將八公主推倒在地,看着她掙扎半天,也沒有起身,這才淡淡地說道,“從今日起,這京裡都要知道,有我在的地方,決不能有你!反之亦然。”見八公主顫抖了一下,她便慢悠悠地說道,“就叫本宮瞧瞧,這京裡頭啊,是選叫你得意呢,還是叫我開心!”以德報怨的事兒,她做的太多不想再做了,八公主既然不想好好兒過日子,她只好成全她。

“至於你……”阿元擡手指了指那徐家的少女,眉頭都不動地說道,“趕緊地,給本宮滾蛋!再叫我在太子宮裡見着你……”她笑眯眯地說道,“你可不是公主,到時候,怎麼死就是本宮說了算,嗯?!”

“你心腸狠毒,竟要害我徐家人!”八公主今日驚怒交加,此時見阿元竟然還敢威脅徐家女,只覺得自己的體面沒了,竟生出了一股子勇氣來,向着阿元撲來。

阿元見她仿若瘋狂,正向後退了幾步,卻見一側,冷不丁地就大步過來了一個身影,一把將八公主搡到了另一側,撞倒了桌案等物,嘩啦啦的響聲中,阿元就見不知多少的器皿摔碎在八公主的身上,一側的鳳騰,已經指着八公主厲聲道,“你再敢在太子宮放肆,我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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