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後座離開何宅,何君慕從來沒覺得自己的情緒這麼劇烈起伏過,而且還是集中在一天之內。
深吸了一口氣,何君慕緩緩地嘆了口氣,甚至還發出了聲音:“唉……”
“少爺,您這是跟小姐吵架了嗎?”司機勾起嘴角笑了笑,今天的何君慕也是他從來沒見過的,他以前一直以爲何總是不會嘆氣的!
畢竟就算是大敵當前,何君慕都能做到靜而處之。
今天這麼反常,不用說了,肯定是感情問題!
“額,不算吧。”何君慕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迴應。
司機臉上的笑意更盛,低聲說道:“何總,先前我女朋友也跟我吵過架,哎呀,這兩個人都在一起了,也沒有不吵架的啦!咱們男人嘛,總要大度一點。有時候女朋友跟你吵架,可能只是因爲你撒撒嬌啦,你想想最近是不是陪她的時間少了?”
“也不算……”何君慕對司機突如其來的“戀愛教學”覺得有些茫然,印象中自己的司機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怎麼今天話還有點多……
司機緩緩的轉動着方向盤,低聲說道:“別說是女朋友了,就是普通的女性朋友啊,也得好好說的啦!”
何君慕眨眨眼,還沒等他迴應司機的話,自己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三個大字,何君慕本身好了一些的臉色又變得有些難看,還是無奈的接了起來:“喂?”
“君慕,你在哪?”何豔淑直接問了何君慕的下落,看來是有事情要找何君慕當面聊。
伸手緩緩地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何君慕低聲說道:“你有什麼事嗎?”
“我是你媽,我來看看你也是應該的吧?”何豔淑有些不滿,不過今天這件事,她肯定得當面問何君慕才放心。
何君慕深吸了一口氣,就憑他對何豔淑的瞭解,如果他這個時候不肯說自己在哪,何豔淑也會想辦法找到他,或許是堵到何宅,也或許是堵到公司。
“你定個地方,我過來。”何君慕蹙了蹙眉頭,低聲說道。
何豔淑定了一個咖啡廳,發了地址給何君慕。
何君慕乘車抵達約定的地方,有些不耐煩的撓了撓自己的頭髮,緩步走了進去。
“君慕,過來坐。“何豔淑露出一個微笑來,朝着何君慕招了招手。
何君慕走到何豔淑對面,拉開椅子,還沒坐下便說道:“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我趕時間,還有工作。”
“這麼晚了,還有工作啊?平時還是要保重身體,注意休息……”何豔淑抿了抿嘴,低聲開口說道。
聽着何豔淑嘴裡說出關心自己的話,何君慕冷笑了一聲:“您這關心也的確是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
“君慕!”何豔淑皺緊了眉頭,何君慕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自己是他的母親,把自己放在該放的位置上?
何君慕悶哼一聲,雙手合十放在面前,坐在椅子上:“你到底有什麼事。”
“今天的新聞我看過了。”何豔淑臉色難看,想起自己在新聞上看到的東西,就覺得有些氣惱。
何君慕點點頭:“嗯,是想捐款給南美,還是援助東南亞志願者?你也不該來找我啊,該找國際志願者協會。”
聽着何君慕有些嘲諷的話,何豔淑眉頭微微皺起,低聲說道:“我知道你把那家現在還算是口碑不錯的珠寶設計公司百分五十的股份給了夏晴……”
“怎麼?也想要這部分的股份?那行,六千萬,我讓你百分之二十。”何君慕雙手抱在胸前,有些戲謔的說道。
何豔淑知道,何君慕刻意提起六千萬和百分之二十,是他在嘲諷自己當年動用了何君慕父親公款,導致那時候何君慕父親的公司陷入了一定的困境,可那時候她也是爲了整個何家啊!
“我沒跟你說別的,你現在的一分一毫都是基於你父親的遺產,自己雙手掙出來的。夏晴這個人,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嗎?她就想着飛上枝頭變鳳凰,你把那部分的股份轉讓給她,完全是有去無回的。”何豔淑屈起手指關節來敲了敲桌面,臉上的神情帶上一點憤怒。
何君慕一聽到何豔淑嘴裡說起自己的父親,情緒稍稍有些失控:“你還知道我現在的一分一毫都是自己掙得?你也知道要是沒有我父親當時給我的遺產,我活不下去嗎?”
何豔淑有些難耐的抿了抿脣,剛纔一時激動,忘記了組織語言,看來是又踩在何君慕的底線上了。
擺了擺手,何豔淑低聲說道:“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但是你現在把自己手裡的真金白銀送到夏晴手裡,這算是什麼?”
“算是什麼?”何君慕瞪大了雙眼,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道:“這算是我給她的聘禮,她現在是我的女人,我就是把我所有的東西都給她,我都無怨無悔。”
何豔淑看着何君慕有些激動的神情,她記憶裡的何君慕是從來沒有因爲任何一個女人而說出這樣的話的。
“君慕,你難道還對夏晴動真情了?”何豔淑現在感覺夏晴簡直可恥,到底是給何君慕下了什麼藥?先前葉瑾風也是對夏晴死心塌地,現在何君慕又對夏晴投入這麼大的真心,甚至還說出這樣的話。
夏晴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手段!?
何君慕微微挑眉,臉上忽然露出一個微笑來,稍稍眯起眼來:“你猜?”
“君慕,我跟你說了,夏晴不是什麼好人,你當初爲了要跟我作對而收留了她,也算是你一片好心,但是我很明確的告訴你,你的好心會被她利用的!”何豔淑有些無奈,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本身還有些迷茫的何君慕,被何豔淑剛纔的那番話倒是給點醒了:“可夏晴現在就是我名正言順的夫人。我爲了她,作什麼也都不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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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君慕,你這次要聽我的一句勸,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可是價值四千多萬,你這是想什麼呢?”何豔淑有些着急了起來,伸手敲了敲桌子,帶着些疑問。
何君慕嘴角的笑意更盛:“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我也不覺得,夏晴是你口中說的那種人。反而,我覺得你說的那種人,是你自己。”
伸手撐着桌面站起身來,想起什麼似的,何君慕伸手拍了兩張人民幣在桌面上,低聲說道:“今天還得感謝你,這頓點心,算我請你的。”
說完,何君慕便離開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