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醒來後已是大中午,一路的顛簸將他驚醒,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馬車上,一旁的陸雪苒在照顧着自己。
期間陸曉東,陸承都來看望自己。陸承更是直言,“你可不知道,那把飛刀距離你的心臟不過微毫,刀上更是淬有着毒。好在義父即時幫你處理好了傷口。”
陸曉東也是感慨,“雖說這毒不是很強,但我們還是要去太原休整,找個好大夫,幫我們這羣人治傷。”
可是陸曉東完全不知,葉楓有神功護體,尋常的毒已傷不了葉楓,當年迦葉便是仗着這神功硬抗劇毒,與霍青相鬥。
聽着陸曉東這無奈的話語,葉楓倍感自責,倘若自己在強一點,也不會被歹徒得逞。
看出葉楓神情沒落。陸曉東猜到一二,便開口說,“你先好好休息,不用多想,常年走鏢,哪有什麼絕對安全。”說完便拉着陸承下了馬車。
葉楓沉思望向窗外,看着出神的葉楓,陸雪苒下了決心,開口道,“那個,葉··葉楓,謝謝你救了我。”
葉楓回神笑了笑,“該感謝的是我,陸師傅那些天悉心指導我武藝,這份大恩無以爲報。”
隨後二人更是交談了起來,尤其是從陸雪苒口中得知,那位白髮男子是位拳術大家。可惜,他被打敗了,據說那一戰他被打的血肉模糊,身上更是打了幾個窟窿,葉楓聽後唏噓不已。
陸曉東和離蕩的大戰,二人的滔天拳意,在追趕端木峰時,葉楓便感覺到過,很難想像那是什麼樣的戰鬥。
然而葉楓不知道的是。陸曉東是勝了,但是他也不好受,體內五臟俱焚,又好似刀子在體內亂竄,並且受自身拳法反噬,離蕩拳意也在體內,甚至不能運氣調息,否則壓制住的拳意會瞬間爆發。
也就在那一刻,看着躍躍欲試的離蕩,陸曉**然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活下去,回家。
更是想起師父的一句話:今後若是遇到心存必死之意不可退縮,當盡全功。
這場戰鬥只能存活一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因爲這是一場突破瓶頸,以武證己的證道之戰!
朝聞道,夕死可矣
夕陽西落
車隊終於抵達太原,太原富貴無比,反正葉楓是第一次見過這麼大的城池。其當地百姓面色紅潤,鮮衣怒馬。往來商賈更是讓這座大城經濟發達。
在原本的計劃中,葉楓是打算一路南下的,這些北方都市不會經過。可誰知天意弄人,自己重傷,只能選擇在此調養。
在一間客棧房間內,陸曉東看着已能下地行走的葉楓,說道,“你真的不在考慮和我們一起走嗎。”葉楓活動了下身子,雖然傷口還未癒合,但已無大礙,“陸師傅,等我找到人以後我會去拜訪您的。”
陸曉東看了眼屋外的人影,嘆道,“好吧,你執意如此,我也不能多加干擾,你且在太原好好休養,過些時日我們就要返程回涿郡了。”
葉楓再次愧疚,“陸師傅,那羊皮包裹被我弄丟了,會對鏢行有影響嗎。”陸曉東哈哈笑道,“放心,不過是賠點錢而已。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了。”
說完站起身,示意葉楓不用相送。待關上屋門,走至百步開外,對着那身影道,“你也聽見了。”陸雪苒哭紅的雙眼,“這一別,不知何時再見。”
陸曉東搖了搖頭,女兒的心思他知道,他也欣賞葉楓,可惜啊,少年郎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意思。
緣分二字,說不清啊。
幾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葉楓陪着陸雪苒走了一段路。二人一路,未說一句話。
眼看車隊已經整裝待發,陸雪苒回頭笑着對葉楓說道,“我走了,記得來看我呀。”這幾天陸雪苒早已不像當時的傲嬌大小姐那般,女孩特有的溫柔一面顯露無疑,葉楓也報以笑容,迴應道,“好,路途遙遠,珍重。”
陸雪苒走了,隨着車隊一起返程。葉楓眺望着,回想起這幾天的事情,當真是驚險萬分,而這!便是江湖!
峰迴路轉,江湖上依舊廝殺不止,且說那常俞自那日從陸曉東一行人那裡取得寶物之後,不知何故走漏了消息,《幽冥鑑》在他的身上。
數百年前統一黑道勢力,天冥教的神功秘典再現江湖。
聽聞此事的高手們紛紛前來想要截殺常俞獨佔寶鑑,這一路上,躲躲藏藏,歷經千難終於回到了大興城,常俞身形邋遢,多處傷痕,這副摸樣差點被自己人趕出去,好說歹說才讓熟人辨識出自己。
一位中年男子笑眯眯的看着常俞,“常統領,一別半月,沒想到竟然落得如此落魄。”
常俞隱晦的試探道,“馬公公呢。”男子搖了搖頭,“哎,現在宮裡情況複雜,呵呵,這世道啊,變了。”說完還看了下常俞,打探着他。
常俞點點頭,似是下定決心,“哎,馬統領在下有一事,還請馬統領能夠答應。”
馬建疑惑,“常統領,客氣,你我一起共事許久,何須如此客氣。”
常俞心裡冷哼一聲,但還是奉承道,“馬統領可和屬下不一樣,再說您和公公的關係。”
馬建呵斥道,“哎,打住啊,我和公公可沒啥關係啊。”說完還特意看了看身後。
常俞見此越是看不起此人,於是拋出驚言,取出寶物,“還請統領收下,轉交給公公。”
馬建拿着此物,心中驚喜,看了又看,“嘖嘖嘖,這就是那《幽冥鑑》!你就這麼給我了。”
常俞故意嘆氣,“馬統領有所不知,常某被這東西拖累慘了,而且這次損失慘重,就算我取得寶鑑也難逃責罰,我想就此離去,還望馬兄放我一條去路如何,這寶鑑之功就歸您了。”
馬建內心暗喜,最早跟隨公公的他當然知道這對公公有多麼重要,不管損失多大隻要找到就是天大的功勞。這常俞雖然年輕有能力,不過這好處可要歸我了。
馬建扶着常俞,“你我兄弟,我當然爲兄弟着想,什麼也別說了,兄弟且去好好洗漱,療傷。”
說完一改常態,親自帶着常俞進了府門。兜兜轉轉,讓下人服侍常俞。馬建看着去洗漱的常俞,回頭對着一位親信,“派個生人好好盯着,在我回來之前不要驚了他。”“諾!”
常俞一身華服,又變回了當初的姿態,眼神犀利且自信。看了眼馬建派過來盯着他的手下。笑着對他招了招手。
護衛疑惑的上前,“常統領?”常俞笑道,“小兄弟叫什麼名字,眼生啊。”護衛說道,“屬下李巖,奉命保護常統領。”
常俞內心嗤笑一聲,保護,就憑一個小小的護衛。看來馬建還是不放心自己,但還是裝作滿意,“有勞了,小兄弟可否去幫我取一件東西。”
李巖皺眉,雖然知道上面的意思是讓自己看住常俞,但是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李巖是拒絕的。誰知道哪一天眼前之人就飛黃騰達,得罪了他。
常俞見他猶豫,故意傷感道,“在我的房間裡牀下有個暗格,裡面藏着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待公公回來,降罪於我,這等寶物可就難見天日了。”
李巖一聽,心中甚是羨慕,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在如今的世道,足以富貴一生。至於在這當差,呵,能有幾個錢。不如···
李巖嚥了幾下口水,“那,那大人稍座,等屬下去取來。”說完也不等常俞開口,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睛微眯,“我也該去拿點利息了。”說完,哼着小曲輕門熟路的繞開暗衛,在府中逛了一遍。
待常俞剛從府中出去。
馬建也從宮中回來,然而卻發現早已沒有那常俞身影。氣得一把提起親信,“人呢!老子不是讓你看住他嗎,廢物!”一巴掌把人都打的在空中轉了一圈。
親信顫顫驚驚地爬着跪倒在馬建面前,“大人,屬下讓李巖看着他了,大人不是說不要讓他發現嗎,所以就沒有再安排更多的人去盯他。”
馬建俯身,看着那人,“你在我身邊這麼久,就只會這點小心思?我讓你看住咯,你結果告訴我,人!跑了。”說完站直身子,搖了搖頭,一掌從上而下打在了那人的天靈蓋上,護衛當場死亡。
擦了擦手,“拖下去。”其餘護衛上前把屍體拖走。“這下子,功勞就歸我一個人咯,哈哈哈。”
一位下人,從大門外直接跑進宅院,“老爺,老爺。”馬建看了眼老管家,皺眉,“阿福,緊緊張張的成何體統!”管家阿福擦了擦汗,“回老爺的話,太爺傳話,讓您去村子莊院見面。車子已經備好了。”馬建點頭,“好,立刻出發。”
在郊外的一座大宅院子中,一位花甲老人目光空靈,身子隨風擺動,好似隨時會摔倒。
但是無人能夠小覷於他,這位老人跟隨先帝多年,深得帝心更是賜下名字。不但如此,他又是久經沙場,資歷見識堪比國公,要不是老者一心都撲在武學之上,拒絕先帝高官厚爵,不然歷史上就該多出這麼一號人物了。
馬建來到院子旁不敢吱聲,深怕自己驚動了老者。馬天安睜開雙眼,“來了。”
馬建這才走上前靠進,“叔公,侄兒來了。”馬天安做了幾個動作,體內發出陣陣悶聲。外家功夫練外至內,顴骨突出,太陽飽滿。再從內而外,神情收斂,返璞歸真。並千錘百煉,一身橫骨方可大成。由此可見馬天安外家功夫已經爐火純青,已略有小成。
馬建雙手奉上寶典,馬天安眼中滿是貪戀。
天見可憐,數十年前得到一本殘卷,其作者更是用大幅的文字表明世上的兩大奇書《天卷》、《靈鑑》。
更是記載其中《靈鑑》被天冥教得到改爲《幽冥鑑》。
而自己就憑着練習殘卷上面的功法,就能有如此功夫,被其推崇的兩大書那必定驚天動地。
到那時莫說那東行先生,就算寰宇天師也未必是我對手,稱霸武林,指日可待!
就在滿心歡喜拿到寶鑑時,一股驚天殺氣從四周而來,竟然連周圍的空氣都冷了下來,馬建更是打了個寒顫。
馬天安收回手,呼出一口氣,“哼,咱家早就發現今天的風有點堵,不知是哪位高人來了。”
一襲黑衣,頭戴紫金面具,只露出雙眼的人影出現在馬天安背後,一道磁性的聲音傳來,“釣出來的只是一條小魚。”
馬天安瞪大雙眼,反身雙掌朝身後轟去。豈料,雙掌好似打在棉花之上,縱有千鈞之力也無濟於事。
再看,背後又哪有什麼人,但是細看卻又多出了數道身影,這時的聲音更是從四面八方傳來,“本座,沒時間和你浪費!”
馬天安四周竟然出現了數個黑衣人,無數鋒利的氣流撕開了馬天安的衣物肉身。馬天安大驚,這人好快的身法,好霸道的內力。
黑衣人見到馬天安居然還能撐住,故此也不猶豫,內力匯聚餘掌心,像水波一樣的波紋在掌中竟然不散,“彼岸花開,手掌生死!”一掌打進了馬天安的身體。
馬天安甚至還沒有做出反應,但痛苦的表情說明一切,眼中滿是不甘。
馬建身下的褲襠全溼了,驚愕的忘記了逃跑,因爲這一切太快了,從黑衣人的出現到擊殺馬天安用了不到幾句話的時間,要知道馬天安可是位高手啊,“你...你是誰。”
黑衣人一步步的走向馬建,過程中伸出一隻手,朝馬建而去。馬建大叫,“不要啊!!!”
天色昏暗,黑衣人拿着寶鑑,無視着滿院的屍體,自言自語道,“就連《靈鑑》都不能引你出來。看來賭注還不夠大,沒有時間了,那就讓這天下再亂起來吧!”
說完就消失在黑夜中,此刻,此地一片死寂。
遠在北方的竹林軒中,一位老者注視着夜空,無奈的嘆了口氣。晚上上茅房的童子正好撞見,迷糊着眼,狠狠的揉了揉眼。問道,“先生,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覺啊。”
東行先生披了披上衣,“《靈鑑》一出,《天卷》難安,殺劫又起,這條路啊何時纔是個頭。”童子聽完滿臉迷茫,先生越來越神神叨叨了。
東行先生說完搖了搖頭,獨自回了屋,將手中拿着的一本書放回了書桌上,隨後就去休息了。
恰在此時一道微弱的月光照了進來,正好照在了書上,那赫然寫着兩個大字:
《天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