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澤柔驟然遲疑地大喊起來,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水中浮萍。
“新野,是你嗎?”
黎新野素來是一個菸灰系男子,以前煙酒不沾,後來香菸不離手。
身上長期充斥着一股香菸的味道。
“季澤柔,你可知罪?”
屋內光線極暗,只留了一盞白晝的小燈,將黎新野的身影拖得細長無比,強烈的壓迫感讓季澤柔心中害怕不已。
冰冷的話砸在了她的心窩,分不清到底是身上疼還胸口更疼。
“新野,我不該跑出去的,但是我哥哥...”
強烈的求生欲讓季澤柔下意識地咬了一下嘴脣,她怯生生地回覆黎新野的話。
現在她的意識早已清醒,自然記得自己之前做了些什麼事情。
私自逃出黎府,光是這一點就狠狠踩中了黎新野的雷區。
她所承受的後果,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
原本她以爲自己這樣委屈求全是能夠讓黎新野消一消心中的怒氣,然而她還是太天真。
這個男人就像是從地獄迴歸一般,渾身充滿了戾氣,一雙丹鳳眼中匿着怒意,簡直要把她給碎屍萬段。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迴應她的,是黎新野手中握着的無情長鞭。
每一鞭的力度都要強上三分,痛得季澤柔恨不得立刻去死!
她痛不欲生,只覺得頭皮發麻,然而卻無法抵抗黎新野的肆意報復。
“呵,季澤柔,請記住你的身份,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討價還價?”
不知道扌由打了多久,黎新野放下了手中的長鞭,漠然地盯着季澤柔看。
就像是在看一隻可憐之極的流浪狗。
“新野,我求你告訴我,哥哥到底在哪兒”
明明心中已經滿腹屈辱, 但是季澤柔不敢和黎新野撕破臉皮。
這個男人擁有讓她想不到的權勢和地位。
若不是萬不得已,她斷然不會惹怒了黎新野。
“季澤宇現在在我手上,你若是違揹我的想法,那我無法保證他的人身安全。”
赤果果的威脅!
季澤柔雙手忍不住地顫抖,此刻被麻繩狠狠地束縛住,越勒越緊。
完全就是絞殺一般的痛感,讓季澤柔忍不住尖叫出聲。
她艱難地點了點頭,強制壓下了心中的酸澀,不敢表露出半分。
“新野,你有愛過我嗎?”
半晌,季澤柔苦笑一聲,她扭頭看着那個天資卓絕的商業精英男子。
外界皆傳他是有名的商業奇才,具有絕佳的投資天賦,更是無數世家千金心中的完美的鑽石王老五。
然而, 黎新野這三個字已經徹底成爲了季澤柔的噩夢。
“愛?季澤柔,你怕是不清楚我有多麼恨你吧?”
興趣缺缺的男子將手中的長鞭一揮,解開了束縛在季澤柔手腳上的繩索,像是丟垃圾一樣的抱起了渾身發軟的季澤柔,將她摔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甚至,連半點的防護措施都沒有。
完全措手不及。
哐當!
軀體撞擊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悶聲響動,足以見得對方下手是多麼的狠辣!
“你知道麼?你真的讓我厭惡到了極點。”
黎新野俯身在季澤柔耳邊說了這句話,不斷地踐踏着季澤柔的尊嚴。
“你,還不如我家的一條狗。”
男子留下一道決絕的身影,將鐵門闔上,斷掉了季澤柔的最後一點希望。
她比螻蟻還卑微低下,爲了討好黎新野,曲意迎合。
卻沒有想到,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戲弄,取笑。
假的...
全的假的...
季澤柔蠕動着身子,試圖讓自己爬上牀榻,奈何她的雙腿雙手都被繩索捆紮出了深深血痕,稍微動一下,渾身都痛得厲害。
而走到門口的男子驟然扭頭看着樓梯口的侍衛,沉聲吩咐。
“傳我命令,今晚不準給季澤柔送飯。”
“是...”
黎新野吩咐完這些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地方,驅車去了公司。
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
就在季澤柔好不容易稍作口耑息的時候,管事張媽怒氣衝衝地來敲鐵門。
她三兩句就和門口守着的侍衛說明了情況,輕而易舉地開了門。
“季澤柔,老夫人有請。”
雖然張媽嘴上說是‘有請’,但是手上卻絲毫不客氣,她直接拿着手電筒,走了進來。
強光之下,季澤柔退無可避,完全暴露在燈光下。
她的狼狽全部都被張媽盡收眼底,這個尖酸刻薄的老婦看着黎新野離去,立馬就衝上來,準備要讓季澤柔好看。
“哎呦喂,這是什麼情況?”
張媽幸災樂禍地看着季澤柔,只要看到她吃虧,心中就會覺得無比暢快。
“張媽...你能不能迴避一下,我現在不方便去見老夫人。”
季澤柔心中不悅,最狼狽的光景被人一覽無餘,自然窘迫不已。
以前,要是季家不倒,她何曾忍受過侍僕的冷言冷語?
奈何,今時不同往日,萬事忍爲上策。
“呵,老夫人說了,過時不候,季澤柔你擺譜給誰看呢?”
張媽是個明白人,存心要爲難季澤柔,自然不會讓她有臺階可下,眼下是要逼着她上梁山不曾?
由於,季澤柔見識過老夫人的厲害,當然不敢馬虎。
這個婆婆爲人素來錙銖必較,心眼又賊小,最愛見風使舵。
她現在什麼都不是,斷然比不上夏夕夕風光無限。
索性,她一咬牙,忍痛點頭,試圖從地上爬起來,但是嘗試多次無果。
“哎喲,幾日不見,柔柔怎麼越發難看了呢?”
高跟鞋撞擊地板發出清脆的響聲,夏夕夕驟然出現在門口,她驀然吐出一句風涼話。
臉蛋精緻無比,面上揚起一抹勝利者的微笑。
還別說,她惺惺作態地關心讓季澤柔心中作嘔。
“夏夕夕,你給我滾出去!!”
怒極攻心,季澤柔沒壓抑住內心的憤慨之意,情緒一下子爆發。
她趴在地上,胡亂地伸手在地上扒拉,試圖將夏夕夕給打出去。
“哎呀,柔柔,你可就錯怪我了,我是來給你送飯的...”
夏夕夕手中捧着食盒,她踩着細腳高跟,優雅地走進了充斥着強烈血腥味的房間,下意識地伸手捂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