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追!殺了陳淮。”只有立馬殺了他,或是趕得瓶不得安穩,江西全省各府縣纔會“各自爲戰”而沒有一個統一的帶頭人之後,一盤散沙的江西,那就是一個渣。
樑綱兩眼凝神,鄭重之極的對陳虎下令。紅中軍沒太長的時間浪費在江西,南昌城他都不會多呆上兩天,到明天處理完物資後,他就會立刻率軍折返九江,然後大軍沿長江而下直入安微和兩江。
這種情況下,把江南的江西省“癱瘓,掉,就顯得極有必要了。
“將軍放心,我定取那陳淮老兒的腦袋。”陳虎自然也知道紅中軍的下一步行動計戈,明白江西省在今後的一段時間內意義。所以語氣斬釘截鐵的向樑綱保證。
大步踏出巡撫衙門的陳虎,帶着他的第一營和火槍營高瓊的二大隊,以及新兵二營的高叟部餘部,配合着炮營一大一小兩個向炮分隊,馬不停蹄的向着更南的撫州府追去。
樑綱在江西境內再一次分兵,卻也是敲準了江西各府縣“無能”
北京紫禁城,毓慶宮。
朱掛一臉忱愁的向着嘉慶帝解說着江西的亂局,“逆匪主力現已撤出南昌,樑逆十有是要順江而下。屆今消息已經過去了七八日,說不定此刻逆匪兵鋒就已進入兩江……繁華之地,大清錢糧所在,禍在眉睫……”
雖然陳淮來報,他已經在翰南抵擋住了紅中軍陳虎部的進攻,可是殿上的嘉慶和朱掛卻是半點高興勁都沒,那裡擋住有什麼用?牽制不住樑綱的主力,紅中軍就可以一頭扎進兩江去。
“陳誰,這個陳淮。”嘉慶兩眼中盡是憤怒的火花一張臉上佈滿了殺氣“江西之戰他屢屢丟城失地,損兵折將,現只擋住了一支小股逆匪就上書求功,不殺實不足平聯心頭之恨!”這一口氣發不到樑綱頭上,憋得極的嘉慶完完全全的牽怨到了陳誰頭上。
況且這陳淮與和紳一黨多有聯繫,索性殺瞭解氣。
朱掛張口想說出點什麼可是見到嘉慶那憤怒的神情,嘴巴終還是閉了上。殺就殺了,反正是一貪官,論國法早該死了。
“稟皇上左都御史金士鬆、右都御使舒常聯名都察院御史二十三人,合參江西巡撫陳淮。”張明東說着將一份奏摺遞了上來。
氣……竊惟江西,賊勢蔓延,逆匪深入千里如入無人之境,贛北府縣皆爲糜爛……巡撫陳淮,不思報國,每望敵鋒而逃可憾可恨……”
“啪”嘉慶將奏摺合上扔到了案臺上,凝眉細思了片刻後,道:“傳旨…,…”陳淮是一定能殺的,大勢之下要不得逃跑的巡撫,老頭子看了摺子後也不會饒他,和坤……哼哼!
養心殿。
此時的乾隆正在看着關於襄陽義軍的摺子,從襄樊出發之後,六七萬義軍跋山涉水,繞開了鄖陽清軍主力防守的郊縣而直取了鄖西,與陝南義軍聯合一處,接着兵鋒直指漢中。而同時間,東的白蓮教也終於起事,或許應該是怕自己重蹈陝南同行的覆撤吧,反正他們在襄陽義軍開進四,前夕緊急起義了。
一時間戰火烽煙燃遍了整個,東,內部同樣兵少力寡的四則清軍已經開始逐步放棄,東各縣而把力量部守在羹州奉節、保寧閬中、餒定達縣等府城。
同時,湘黔戰場上的四,總督勒保、成都將軍觀成紛紛上書,要求撤回部分,兵返,保家……
乾隆已經做了六十年的皇帝了什麼樣的消息都接到過,心理面已經到了相當的境界,所以現在他表面上依日看不出什麼來。可是,養心殿內的衆人去卻沒有一個敢大大呼呼的喘氣的。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御案後向下威壓出。
“傳旨,觀成抽調一萬,兵返””乾隆沉默了好一陣子養心殿內的威壓才慢慢的消退,這時他纔開口說話。“再傳,雲貴、四,兩地各增兵兩萬。西南三省全力匯剿川東教匪。”
衆臣退下,大大的養心殿內再次變成了空曠曠的。”一百五十年了,大清入關已經超過一百五十年了,早就打破了“胡人無百年之運,的屁話。可怎麼明明是盛世乾坤就偏偏鬧出了這麼多的逆匪亂民呢?”歲的乾隆神色低落而又疲憊。
“湘黔苗民、白蓮教、紅中軍,一茬接着一茬,開始的還沒滅完,後面的就繼而起來了,這何時纔是個頭啊?自己百年之前,還有那個時間去看到樑逆等匪徒的腦袋麼?”想到即將插進江南腹地的紅中軍,乾隆並不糊塗的腦袋終於有了一絲害怕。
大清朝的命根子可就在江南啊!沒有那的銀子,沒有那的糧食,就沒有現在的八旗,現在的大清。乾隆當了六十年的皇帝,他十分清楚這一點。”但願李奉翰、慶霜別讓聯失望。”
沒了江南的銀子和糧食,聯還怎麼去壓滅,陝的教匪?湘黔的亂苗?還有江南的逆匪?!!
七月下旬,安微。
安慶。這裡是安微省的省會,“萬里長江此封喉,吳楚分疆第一州”清康熙六年安微建省自始,因爲軍事戰略重要的原因和張英、張廷玉父子的極力舉薦,直至新中國建立的的二百多年裡,安慶就一直都是安微的省會所在地,與下游的南京彼此呼應。
而後世的樑綱所熟知的安微省會合肥,此時還只是廬州府的治所府城所在,遠沒有後世那樣顯赫的地位。
新任的安微巡撫費浮此時也是剛剛到地,手中兵力弱小的緊,安慶城上城下炮臺雖然有十六個之多,還配備的有六所火藥房和十六所窩鋪,以及城房二百餘件間,並且在垛牆四周增建許多槍炮口,可是沒有足夠的人手守衛再好的防禦工事照樣是白搭。
新任巡撫費諄依日想在這和樑綱死拼一把。當紅中軍大軍東進的消息傳來費浮就帶着一些部屬跟隨左右跑到了長江邊上視察江防他再也在巡撫衙門中坐不住了。
布政使彭同飛望着西面江上滿是擔憂的說道:“大人,逆匪東進的消息傳來整個安慶都是惶惶不安,下官實在是惶恐啊,也不知李制臺撥調的大軍何時能抵到……”
費諄臉頰顫抖了兩下,沒有回話。李奉翰現在想的更多的應該是如何守衛江蘇,而不是想對貧瘠了太多的安微,哪裡會真正撥調兵馬來援?可是這話他又怎能對下說出口?那李奉翰援軍的消息,還是他前天使人放出的呢!
“彭澤不保,小孤山、宿松也是危在旦夕,也不知黃建哲那的情況如何了?他手下才兩千人不到,守得住兩地嗎?”按察使恩剛也心氣低落的道。
費諄依日還是不說話,只是兩眼遙望西面江上,卻是無神的很。
這時忽見江上一個小黑點疾駛行來,待近了時衆人看見那是一官船。費諄心中跳動了兩下,說:“莫不是報信來的?”
“大人說的倒也是。”彭同飛接道:“船上打有旗號,可能就是報訊的官船。”
官船迅即駛到江邊碼頭,一個低階武官帶着血跡的從船上跳下,然後在費諄戈什哈的引帶下到了費浮等人面前。
武官慌慌張張地給費諄等人行了一個禮,說:“撫臺大人,小孤山、宿松失守,逆匪水師就在我後面十幾裡即到……”
“這麼快就敗了?”費諄心裡雖有準備,可還是一驚失色。
那武官低頭回說,“大人,根本就沒交戰,小孤山的張守備就逃走了,手下的上千兵就一窩蜂的全散了。”
“那宿松的黃建哲呢?”
“敗得更慘,黃大人只剩下二三百敗兵逃去太湖了。”太湖,指太湖縣,而非是太湖湖波。
陰陰沉地鬱色立即就在所有人的臉上升起。費淳更是兩眼一閉險些栽倒在地,“完了!小孤山和宿松一丟,皖西鎖鑰就落在逆匪手中了,安慶已無險可守。”
第二日。
樑綱領着南向陽、詹世爵、黃三等手下一批干將站在千軍號上向安慶城張望。
“守城的武將是哪一個?”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鏡,樑綱嘴角含着一絲蔑笑的望着安慶城,旁邊的時小遷詢問道……
“就是費淳自己。安微的總兵全跟着汪新留河南了。”時小遷回道。
“人倒是清廉,打仗卻是個笨蛋。”樑綱語氣中帶着嘲笑地說。”文人領兵也就罷了,還偏偏是這種軍事上一竅不通的酒囊飯袋,真豈有不敗之理?你們看看,費諄他居然放棄了安慶外圍所有的防禦工事,把守兵全撤到了城中。”想到剛纔望見的那些空蕩蕩的炮臺和營壘,樑綱聲音中的嘲弄色更濃,“撤也罷了,連炮臺、營壘都不拆毀,要不是知道暗營沒聯繫上他,我還以爲他是特意給我們留的見面禮呢?”
或許這些文人腦子裡想的打仗就是據城而守吧,可惜現在的戰爭情形早就變了。安慶城外圍的炮臺和營壘都是長久性建築,雖然終究是抵擋不住紅中軍的進攻,可是按上兵也總能發揮出一些用處,耗上一些時間。
哪像現在,全悄進了安慶城,自己全省力了。可比打武昌和南昌省勁多了。
身旁的南向陽這時也笑了,“這個費淳就是個蠢貨!文人領兵,還真以爲自己是諸葛武侯呢?竟然下令把守黃花亭和馬山的兵也撤走,這不是讓安慶白白成了一座孤城嗎?”
“將軍,我看這一仗好打,明個清晨開戰,咱們中午就能進城此番。”黃三放下了千里鏡,臉上也是滿是嘲弄的看着安慶。
輕鬆的話語帶着調笑和對清軍無比的蔑視,樑綱聽得也是一笑,“那好,咱們明兒個清晨就開戰,一戰打下安慶城,中午前就進去好好休息。”
就想樑綱說的一樣,第三天清晨,天剛微微發亮,趕到位的紅中軍水師營和炮營就紛紛起身,吃了早飯後迅速各就各位。
在天色矇矇亮的時候,百炮齊鳴,一道道炮火直指安慶城牆。
轟鳴的爆炸聲中,前軍三營和火槍營一大隊在南向陽、黃三的帶領下悄悄地趕到了城西康濟門的半里地外。炮聲還未斷絕,這時候再往前從極可能就該挨自己人的炸了,所以半里地是一個標準線。
清軍的大炮也在還擊,從西城牆和南城牆上不住的往炮營和水師營方向發射。但是他們的大炮,就是加上了充足的火藥也頂多打到一兩裡地或是兩三裡地遠,而絕打不到四里遠。轟也是白搭,是給自己壯壯膽罷了,卻也更給炮營和水師營的炮手標明瞭目標。
炮戰進行了大半個時辰,天色已經灰白髮亮。樑綱拿起懷錶看了看時間,馬上就要六點了。
“全部都有,各自準備衝鋒”南向陽、黃三看了懷錶後下令。
六點鐘到。
幾乎是同一時間,炮營和水師營的炮擊聲同時停下。康濟門外的前軍第三營和火槍營第一大隊也同時發力向着城牆奔去。
沒有多費絲毫的時間,第三營就直逼到安慶城下,撲上橋板,渡過護城河,飛快的豎起雲梯開始攻城。而火槍營一大隊的四百多火槍手也散成三排的橫列在城下護城河外,一狠狠槍口直指城頭。
外面密集的炮聲突然停了下,安慶巡撫衙門內的費淳卻不安了起來,大椅上他是如坐鍼氈,心中惴惴不安,只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逆匪的大炮怎麼就停了?
忽然的吶喊聲、槍聲響起,費諄彈簧一樣從椅子上跳起,“逆匪這是在攻城了?”
約莫一兩刻鐘後,一個戈什哈飛一樣的跑進巡撫衙門,“大人,大人,逆匪進城了,逆匪進城了”
什麼?費淳如受雷劈,滿臉的不敢相信,“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才一個時辰而已啊!安慶就破了?
“愣着幹嘛,快駕着大人走。”戈什哈隊長一聲大吼,說話中就已經架起了費諄一個膀子。
另一個有眼力的戈什哈飛快上前架起費淳的另一個膀子,不給他說話“盡忠,的機會,安微新任巡撫費諄就這樣被兩個戈什哈架出了巡撫衙門。
也是虧得他沒帶家眷上任,否則的話戈什哈隊長就有的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