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衝來的十幾人,樑綱殺機暴漲。對白蓮教的怒,正好發泄到他們身上,這一道被擺的太狠了!將包裹靠牆放好,一手就去摸向背後的刀柄。
可轉念間他又換了一種想法,自己武力雖強,應付羣戰卻難免會顧此失彼,尤其是在巷子裡這種週轉餘地狹小的地方。
要是受了傷被白蓮教的人看輕……不知道張漢潮真正實力的樑綱如此想到,於其持刀硬拼,倒不如先震人立威——
殺一殺巡校們的勢頭再說!
念頭在心頭流過,瞬間拿定了主意。樑綱兩腿微蹲,再猛然用力,整個人就像火箭升空似的直直跳起,一個旱地拔蔥蹦起了數尺來高。手掌向上一抓,牆頭一杆百姓晾曬衣服用的竹竿就被他抓在了手中。
用力一抽,這個時候他可顧不得竹竿上的衣服,左手一搭,半空中把竹竿用力一轉,落地時丈多長的竹竿就已經提在了樑綱手中,尾粗頭細,用力一抖杆頭亂顫,宛似一杆大槍在手。
兩眼眯起,攥緊手中的竹竿,樑綱二話不說,腿下一用力,身子閃電般竄出。以竿爲槍,兩臂送出全力一刺,整條竹竿就帶着尖利的破空聲,直刺最先衝過來的那個巡校脖頸。
“噗嗤——”,就猶如真槍刺入人的咽喉,竹竿杆頭一觸即沒,直接穿透了那人脖頸,瞬時間鮮血疾濺!
樑綱並沒有學過抖大槍,在槍上他只是跟着武校的教練學過一些基本練法和一套很簡易的槍術套路,但幾米遠的距離,以他現在的能力直刺咽喉,那自然是百發百中,沒有失手的道理。
況且現在也算是生死關頭,久經‘戰陣’磨練的他就更不會失手、猶豫了。
心堅如鐵,殺意翻騰,樑綱頭腦精神的很。長竿抽出,閃電般的再次扎出三下。“砰砰砰!”倉促中這三下自然不能如頭一個那般利索,卻也都是正中要害。三人中,一個人被正點中咽喉,樑綱似乎都聽到了喉骨破碎的聲音。被刺中的這人腳步一軟,胸腔裡面發出咕咕的聲音,就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另外兩個一個被點中門面,當即昏死了去;一個的眼珠子被扎穿,整個爛成了一團血肉漿糊,二人都是滿面的鮮血直流。
眼睛稀爛這樣重的傷勢,就是真正的百戰精銳也受不了,何況是一個普通巡校。當即倒下地上,哭爹喊孃的叫了起來。
一瞬間就被扎倒了四人,剩下的巡校們臉上都露出了畏懼的神態,前衝的動作一熄,整體向後退了兩三步,但是下一刻仍舊衝了上來。
卻是後面的鄉勇已經趕上,他們是兩面夾擊。
樑綱眉頭皺起,這巷子裡空間太狹小了,完全週轉不開。對面人數雖然少了,可還有八九個,一窩蜂的衝上,即使沒有章法,亂刀之下自己也難免要掛彩。
要是前後兩方真的合攏了,拼着被自己打到幾個,也是可以把自己給亂刀分屍的!
所以,必須先衝出去!
“吒!”胸中氣息翻滾,樑綱喝若炸雷,身體猛的向前疾衝,長長地竹竿抖成了一條直線,人隨線走,朝着前面八九個巡校的中央就猛扎進去。
當下的局面,想在後面的人合攏前要把眼前的巡校全部打倒,是很不現實的。所以倒不如先衝出去,到了包圍圈外,然後再掉過頭來好殺他一陣!
樑綱心中略感可惜,可惜自己手中不是一杆真正的長槍,要是真的話,眼前這四個人倒地的場面必然是極爲血腥,倒也有可能鎮住面前的巡校,可眼下除了第一個外,別的三個……
竹竿畢竟不是真正的長槍,沒有長槍的韌性和彈性,樑綱一擊而出,再度搗趴下了兩個人後,竹竿自身不能在受力同時也是因爲被巡校用刀給砍了幾下,已然成了竹刷子,不能再用。
但好在這時候他已經看到了外面的情景,眼前的巡校也只剩下了三個。
看到竹竿被劈裂,那一剎那剩下的七把刀好像剁肉似的朝着樑綱身上招呼來。與此同時,後面的鄉勇也衝了上來,離他只有十步不到。
竹竿已經劈裂,自然不能再用來點殺,樑綱橫着長竿往左邊一架,盪開了兩把腰刀,同時竹竿梢頭全力揮舞,在身子右側劃開了一個半圈,隱隱護着自己身體。
前面和右側的幾把腰刀劈頭砍下,巡校的身形也隨之圍上,卻因爲眼前竹刷子掃過,反射性的又向後退了退。
本可落在樑綱身上的腰刀也多半落在了舞動的竹刷子上。一時間梢頭竹刺竹芒亂飛亂濺,前面的最後接觸的兩個持刀巡校一時間沒有及時退出,面孔被亂飛的竹刺竹芒打的道道血淋。
空間稍微裂開,樑綱趁機把竹竿一丟,步法連閃,身體向前猛的疾竄,躲避刀砍。前面兩個被劃傷了門面的巡校,一人還沒調整過來,另一人卻又要揮刀砍下,樑綱前竄中飛起一腳,狠踢在那人的腹部,雖然用不得全勁可那巡校還是發出了一聲悶響,斜斜飛起砸到了牆壁上。
就這麼一耽誤,前面又有一道刀光兜頭砍下,卻是前面剩下的那個臉面沒有受傷的巡校。
樑綱看準了刀勢,腦袋微側躲了過去,同時前竄的身形不變一下子切進了對方懷中,右手擡手一抓,叼住對方手腕,微微用力一扣就輕鬆地奪下了一口腰刀,同時肩膀猛力一撞把這個巡校當即就撞得飛了起來,就猶如裝滿了乾枝枯葉的布袋被人猛踩了一腳,脆亮的骨裂暴碎聲響徹耳旁。
唰唰唰——,身後兩側四把腰刀再度砍下,面前剩下的唯一的巡校也揮刀殺出,拼打到現在十三個巡校就只剩下了五個還能站着了。這些人都是鄉里鄉親的,平日裡圍夥在一起也都有了感情,現在死了這麼多人,錢財早已忘在腦後都紅了眼了。
左手反手探向後背,人依舊向前衝着,右手的腰刀樑綱並沒有往身上(後背)墊去,而是向後猛的一甩而出。鋒利的腰刀在半空中橫着打起了轉,飛速向着他身後旋去。
這一旋足以擋下身後四人,左手再橫起刀身在腦側一架,氣力十足輕易地就架開了面前巡校劈斬來的腰刀。
總算是脫離險境了,樑綱人衝出了包圍圈,心裡驟感一鬆。但該殺的他依舊不會放過。
腳下斜踏靠近了那個已經算是在自己身子左側的巡校,在就要身體相接的瞬間滑步超出,左手架刀之後立刻翻轉,雪亮的腰刀在空中畫了個圈順勢向身後斜斜一斬,正中那巡校的小腿關節。
血箭射出,那巡校狼嚎一聲,立刻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