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訓練的描寫應該會出乎大家的預料。看看!)
四周是高高的青石壁壘,砌的整整齊齊,圍成了一個兩三畝地大小的圍院牆,渾似一座軍中小校場一般。
粗粗的木柵欄橫着將院牆內的空間一分爲二,分成了一大一小兩塊用地。小的一塊只佔有五分之一左右的面積,剩下的則全是大的那一塊。
亂嗡嗡的一羣人前。
“站好了,站好了,十個人一排,十個人一排!……嗐,說你呢,聽清了沒有,是十個人一排!十個人!不識數啊你?”一個短衣打扮,卻身着整潔,左臂上扎着一條紅色布巾的大漢向着人羣大聲叫喊着,右手上還拎着一根兩尺來長的黑漆木棍。
在這羣人的後面,同樣裝扮的人還有一個,此時也是在大聲的衝着人羣叫喊,還時不時的上前拉人,可以說是在手把手的教人排隊了。
這羣人的橫對面,同樣也有着一羣人在。這羣人與旁邊的那羣人相比次序上已經是好了許多,至少不再像是無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撞,而且沒有那麼多的喧譁聲,而是在兩個教官的指導下慢慢的形成了一個方方正正的百人方陣。雖然時間用的很長。
“你們幾個他孃的幹什麼吃的,兩天了,都兩天了,站個隊還都不會啊,擠什麼擠?再站不好,今天你們還喝稀的,其他九十多個弟兄就因爲你幾個,一天全都待喝稀的。”
胡仲元大聲的咆哮着,心頭恨不得一把把那幾個笨蛋捏死,死了他們自己今天就能拿上那份賞錢,那可是二十兩銀子啊。
再匆忙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漏斗,沙子都滴下大半了,一刻鐘時間沒剩多少了。“快點,快點,他孃的給老子快點。”
暴跳如雷的胡仲元不提,在他的身後,那道粗粗的木柵欄後面,樑綱正抱懷而立,面帶微笑的看着場上的兩隊人馬,心中暗自得意。
金錢的威力果然巨大,這才五天時間不到,兩批人整整二百個大漢就已經被人販子送到了這裡,而他所付出的不過是一千兩銀子而已。
王邵誼給樑綱講過,說他在襄陽招攬人手很便易,振臂一呼不說能招攬來多少好漢,單是用銀子來買,三五兩一個的大漢就遍目都是。
樑綱當時聽得一愣,三五兩一條大漢,人價就有這麼賤?可誰知王邵誼接上一句說,“這還是在襄陽呢,要是往西邊進了鄖陽,一石米麪就能換下一條人命。趕到收成不好的時候,或是青黃不接的時候,甚至是一石麥子就足夠了。”
鄖陽府漫山遍野數十萬近百萬流民住着,真真是人口販子的福地。而且當地的土豪惡霸和官差衙役聯手剝削,沆瀣一氣,更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人家。賣兒當女甚至是把自己賣了的事情,比比皆是。而且鄖陽常有吃大戶的事情發生,或是失敗或是秋後算賬,這又是一大批人受害。官府是不會殺了或在監獄養着這些人的,紛紛轉手送去了礦山、煤場等處或是聯繫上人販子賣了去。
人價在鄖陽自然是賤到了極點,但越往東價錢就越高,所以漢江之上販運人口的船隻往來川流,很是不少。而作爲繁華之地的襄陽,自然成了這些人口販子的生意第一站。
樑綱出襄陽城後並沒有直接前去江北四縣,雖然照着西天大乘教的安排走也能召集上一大批人手,可畢竟是不熟,難免會有根基不穩之慮,所以他出城前就已經拿定了計劃,先弄上一批手下來,然後再去江北混活。
這個地點是西天大乘教提供的,樑綱也不知道之前是做什麼用的,像柵欄之類的東西都是到了現做的。既然不知道索性就不去管他,反正自己只要結果就行。
場中的是個教官和樑綱身後這批人手全都是西天大乘教提供的,樑綱誘之以利,再加上此刻他同西天大乘教的‘友好關係’,胡仲元這批人毫無抵抗的就被他驅使了起來。
按樑綱的規定,來到的人手以百人爲一隊,分兩隊。每隊設有正副教官兩名,他們的職責就是來初步訓練一下買來的這二百人。而所有的訓練指示,這全都處於樑綱之手,也就是他照着自己剛進武校時的那段經歷混雜着瞭解到的一些軍訓方法給出的。
規定,如現在的列隊。
三天之內可以完成者,也就是在一刻鐘之內一百人列隊完畢的,正職教官獎勵二十兩白銀,副職教官獎勵十兩白銀。而他們平常的日薪,就是五錢銀子一天。
這三天中,除了第一天在列隊時,教官可以下手去幫忙外,與其兩天一律不準出手,只能動嘴。這也是胡仲元今天急的火燒眉毛而不能像另一隊的教官一樣親自下場的原因。
三天過後,超過一天正職教官扣除五兩銀子,副職教官扣除二兩銀子,等七天過後還不行的話,正副職教官解職換人另上。
像這樣的規定還有許多,當教官雖然有點危險(畢竟要面對一百個心存怨氣的大漢),可報酬絕對是一個豐富了得。
所以當樑綱報出了價格之後,簡直是在西天大乘教中引起了轟動,爭執不下之下最後是總舵與北會各分了兩人。如胡仲元和他的副手伍金柱,二人就都是北會的骨幹,齊林的座下弟子。而另一隊的樊學鳴、戴大名則也是宋之清的坐下弟子。這也算是一種程度上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還有的就是兩隊之間的訓練結果對比,優勝者也是有獎勵的,而且比之訓練獎勵毫不遜色。
而對於那二百條大漢的獎勵,依照他們的身份來看也同樣是豐盛。比如,列隊訓練完畢之後,他們就可以好好地洗上一個澡,換上統一製作的服裝、布鞋。吃的也會變成了一日三幹,只不過依照訓練的好壞有好有壞的罷了,當然了不準吃飯或是喝稀的懲罰同樣也有。但是對比現在,每日清晨第一次列隊逾時者,一天三餐全是喝稀,卻是好了不知多少。
笑容一直在樑綱臉上浮現,錢財的魅力就在於此,既能讓鬼推磨也能讓磨推鬼。若非是如此,胡仲元等人又哪裡會下如此大的力氣呢?
而對於場上的二百條大漢,樑綱也不有太多的擔心。買人的時候就是特意挑的對官府怨氣大的那批人買的,現在他們雖然一天喝稀的,可也比他們在外面混活強的不知多少。而且自己還另有手段未用出,等到最後即便是不能全部收服,也少說能夠影響一半,至於剩下的就是裹挾了。到了江北,幾次血事做下,拿些爲富不仁的傢伙開刀後,也就足矣圈住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