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說了嗎,那些‘神明’被……被吃掉了。”
琉沙城中,流言風起。寇沙王曾派人彈壓,結果亦然無補於事。寇沙被當成肉墊座椅,親眼着二十四位祭典神明被擊倒,其中二十三個被當衆火烤水煮。當着剩餘神明的面,異食者們首先享用後,還讓全部圍觀人們分享神明的肉。
寇沙不敢吃,結果被打掉一半的牙齒。
“是異食者嗎?”
中土洲,因爲各種瘋狂信仰,產生各種各樣怪異的人物。其中一羣喜好胡亂吃東西的人,就叫做異食者。例如,丹圖國的國王喜歡**靈人,是最典型的異食者之一。儘管他現在沒有精靈人可以吃了,改吃普通的少女,仍然是異食者。
波羅國的人們都喜歡吃蟲獸,他們全體都是異食者。
孟拉人,喜吃某種地底中的礦泥,由於毒性累積整天都瘋瘋癲癲的。他們,也是異食者。
總之,各種各樣喜歡嗜食異物之人,都稱爲異食者。包括某些強者,獵殺聖獸,巨蟲,河獸,湖怪等等嗜食之人,都屬於這一個‘異食’羣體。嚴格來說在中土洲,人人都有點異食癖。
但是,烤煮‘神明’而食……
儘管人人都知道,這些神明與惡魔無異。可它們是力量和財富的象徵,是無上尊貴的象徵。
中土洲絕大部分的權力更改,都由神明們所引導。
“快看……快看……”
琉沙城中,人人都閉門不出,只在窗隙門縫中觀看異食者的行動。
“好多金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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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珍寶……”
四位異食者,不知道爲什麼放走了爲首的神明,後來又去掃蕩神之信徒的殿堂。本來,人們認爲他們絕對無法活着回來。現時,卻見他們勝利而歸,並且拉着長長的車隊。每一車上面,都堆滿了金幣和珍寶。映得整條大街都珠光寶氣,輝煌炫爛。
屋內,無數的咽口水聲。
無數雙,因妒忌而變得赤紅的眼睛。
異食者們行動很慢,由於人數有限,用鎖鏈結連住的貨車還翻倒幾次,灑得滿地黃金。叮叮噹噹的聲音,幾乎震碎屋內人們的心臟。大部分都像貓兒抓心一般,用力抓緊自己的皮膚,甚至抓出血痕也難以自制。
可惜……
他們太強了!
食神之宴,圍觀的人很半城之多。
四名異食者根本連一點傷損都沒有,輕鬆擊殺所有的神明們。要不是故意留下一個,恐怕神明們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寇沙擁有一百六十八名親衛隊員,三萬劍甲衛兵,愣是不敢下命令反抗,乖乖當了半天的肉墊座椅。
對這四人,衆人嫉妒得發狂也不敢送死。
或者說死亡沒什麼關係,如若他們喜歡‘生吃’人肉什麼的,那就……
更讓人發狂的是,四人走累了,竟然還叫餐館送上美酒好菜,就地大吃大喝起來。甩出十幾枚金幣後,一羣不怕死的少女也紛紛起舞助興。隨着時間推移,整條街的少女都出來跳舞求賞,連不要臉的胖漢子都扭腰作醜,引得四位異食者大笑,甩金成賞。
時近半夜。
四人才拉着一條長長的‘金光’之路,離城而去。
寇沙王一直閉門不開,鬧了半天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作爲祭典者,作爲琉沙國王,他硬是讓四位異食者在眼皮底下屠殺烤煮了神明們,並搶走了他所有的祭品。在琉沙城中停留大半天,喝酒賞舞之後才慢悠悠離去。
寇沙,什麼都不敢做。
“爲什麼要留一個?”阿盾很奇怪葉揚的做法。
在他看來,斬草就要除根。留下一頭魔族成員,日後必然遭到報復。
黑王曾言,深淵魔族很強,比人類武者有更好體魄和凜賦。它們投身到聖獸大陸後,力量會大打折扣。除非是破界而來,否則依靠人類接引而來必然不能全身全力地降臨。正因爲如此,阿盾纔會毫無顧忌地虐殺這些魔族。
但葉揚故意留下一個,他是反對的。
有信心,也不能盲目。
“當然要留,不單這次留一個,下次我們再殺時也要留一個。”葉揚一副我很仁慈的樣子,說道:“它們若然不再聚合力量找我們麻煩,以後哪來這麼多的便宜可佔。寇沙王還沒有完蛋,我故意把他當墊子,就是告訴別人這個王座快換人啦。在中土洲,低頭認輸的人可沒好下場。阿盾,如果你是寇沙王,你現在會做什麼?”
“祭神!”
阿盾想都不想,衝口而出。
猛然間,他亦然明白了。葉揚讓大家故意保留實力,故意放走一頭,故意折辱寇沙王都是有原因的。
寇沙爲了保住王位,魔族們爲了復仇,其它覷覦王座的強者爲了爭奪權力。他們都會擁有共樣的行動,引導‘神明’降臨,然後以更強的力量去完成自己的事情。
“接下來……”鐵塔也懂了。
葉揚輕笑道:“琉沙城有八豪族,想必財寶不少。他們現在肯定在祭神,我們再去‘吃’一頓。”
“八家都一起……咔嚓掉?”
阿盾眼發金光。比起葉揚,他的情報更多更細,八豪族的家財比寇沙王多多了。
“不,不能通通吃完。留下兩家,讓本地的反叛軍當資本。”
庸者役力,智者役人。
葉揚沒想一個一個地收招魔族,他需要志同道合的貪婪者,一同加入‘食神者’行列。當人們意識到,他們心中的恐懼也會成爲‘食物’之時,就是他們覺醒的時候。
貪婪之心,勝過恐懼之心。
恐懼跟力量有關,力量越強,恐懼越小。但是貪婪之心,強弱老幼,人皆有之。葉揚要做的,就是告訴窮苦的人們神明都很有‘富有’,告訴力量強大的武者神明都很‘弱小’。
一旦神明的大堤崩潰。
狩獵它們跟狩獵野獸沒什麼分別。
“葉先生故意留下黑劍,就是讓有膽識的去屠神?”葉影本來還奇怪,葉揚爲什麼一直放着黑劍不取回。原來,他暗地裡還另有打算呢。
黑劍藏有精絕劍招,對悟性低的中土洲武者是最佳武器。
“不單如此,他們就算用黑劍屠神,也不會偷走它。黑劍斬殺越多,越沒人敢偷。所有屠神之名都會揹負在黑劍上面,名聲累積更大後,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想使用它。但是,沒有那個傻瓜敢背上‘與神爲敵’的名聲。”
葉揚一計多用,自然思慮周到。
現在纔是剛剛開始,還沒有人敢公然與魔族抗衡。有‘黑劍’之助,他們殺了魔族,搶了財寶,還鞘黑劍後一切事不關己。這樣好賺的大買賣,誰不想做。
“慢着……”
阿盾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任務很複雜:“老葉,你的意思,今晚宰八豪族要換個身份,用黑劍去屠神?”
“當然。”
葉揚點點頭,說道:“我們已經走遠了,我們都不在琉沙城,怎麼做這事。”
四人站在琉沙城牆上,都一副‘原來我們不在琉沙’的醒悟模樣。心中舒坦無比,原來做壞事還可以這樣做的。光明正大地做完,將罪名推到一把劍的頭上。哪怕魔族復仇,也只能找黑劍主人,而不是‘不在此地’的他們。
“這樣做會不會太無恥了點?”鐵塔弱弱地問道。
“我覺得還可以再無恥一點。”阿盾如是回答,表示非常喜歡這種無恥行爲。
“你聽說了嗎,八大豪族快完蛋了。”
“什麼?”
琉沙城一夜後,又傳出了無數流言。天知道,這些人連門口都不出是怎麼流通訊息的。反正窗隙門縫內內的眼睛更紅了,都快滴血。琉沙城四區有三個區生了亂,三名黑衣黑袍的怪客陸續地降臨,分別在前後四個時辰內,洗劫了正在召喚神明的六家豪族。
除了城東的兩家,其餘六家都已完蛋。
這三個王八蛋,還是拔了城東第六街道中心的黑劍,宰了六家豪族。
事後又放回黑劍,也不拿走。
看到情形的城東平民們都快哭了。要是神明們知道黑劍宰了它們這麼多成員,會不會將城東區燒成灰燼呢?總之,好處讓三個王八蛋拿了,禍讓他們擔着。三賊屠了神,殺了人,劫了財,放了火。完事後,又將唯一參加過三場動亂的‘元兇’黑劍,送了回來。
坑爹呢這是。
衆人提心吊膽地迎來了夜晚,終於看到了一張比較熟悉的面孔。
戰狼。
琉沙城中,算得上比較不擾民的反叛軍首領。只見他站在黑劍之前,雙手顫抖,似乎極之猶豫。良久,良久,就連屋內偷瞄的人們都心中大喊‘要拔快拔,老子等着睡覺呢’的時候,戰狼終於拔出黑劍,蒙上黑巾。
他沒朝王宮而去,而是城東區剩餘兩家豪族之一。
第二天,人們眼神交流時,都一副‘不多說,你懂’的神色。
黑劍仍然安在。
城東區兩家卻少了一家。琉沙城現今,只餘一家豪族。此時,大白天的,最後的豪族家主也忍不住了。他帶領着無數的侍衛和強盜,拔出黑劍後,殺向琉沙王的宮殿。他也知道此時再不動手,晚上死的就是他本人。
“殺……”
豪族家主罡氣不弱,有黑劍之助,更勢如猛虎。
可惜……
“老葉,你怎麼知道寇沙王有大量魔兵?”阿盾又奇怪了。心想葉揚怎麼都猜到,最後這豪族家主只是來送死。更讓他奇怪的是,戰狼只搶一家而不搶兩家,他也猜對了。
葉揚不答話。
戰狼的行動很正確,搶一家沒防範的,容易。
再搶下一家,那是拼命。
戰狼不蠢,他還不想拼命,連夜將叛軍都調離琉沙城,就是逼着最後一個豪族反亂。中土洲沒有律法,誰都可以當國王。琉沙八豪族只剩其一,這家主只要不想死肯定要有動作。
“這貨要輸,輪到我們撿便宜啦。”
阿盾也不管葉揚答不答。
看到戰鬥情形正跟計劃好的一模一樣,馬上飛身撲殺那位倒黴家主,拿起黑劍殺入王宮當中。
現時,所謂魔族……簡直就是送錢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