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雷聲響徹天地,震懾心神。
明明剛纔還皓月當空,眨眼之間風雲突變,竟然電閃雷鳴。
頭頂烏雲捲動,黑壓壓地壓了下來。
嘩啦啦!
瓢潑大雨砸落下來,墓穴兩邊的泥土被迅速衝擊而下。
不大工夫,已然將棺槨蓋得嚴嚴實實。
隨即,雷聲戛然而止,暴雨也頓時停下。
再看天空,仍舊是皓月當空,寒星點點。
若非除了張陽,每個人身上皆是溼漉漉的,猶如水裡撈出來一般,真要以爲剛纔的一切只是幻象。
看着因雷電填好的墓地,東方慕白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
且不說因爲填充了棺材之後隆起的土堆,便是那些被人動過的痕跡想要避人耳目也很困難。
畢竟是偷葬。
若是一旦被人發現端倪,棺槨被人動了,豈不是功虧一簣?!
然而,東方慕白還沒來得及詢問,張陽已經出手了。
只見他雙手迅速結印,咻咻咻,七道白芒脫手而出,印入隆起的土堆。
立即,土堆之中突然華光四起,直衝霄漢。
窸窸窣窣……
《
伴隨着一陣輕微的嘈雜聲,上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雜草,並瘋長起來。
只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那些新生的雜草便密密麻麻地將土堆覆蓋,再也看不出絲毫被動過的痕跡。
“這……這就完了?”東方慕白被張陽一次次驚豔的手段弄得有些麻木,喃喃自語地問道。
“雖然算是大功告成,但爲了以防萬一,還需要費點手腳。”張陽露出一個意味深長地淺笑。
東方慕白心中雖然疑惑張陽究竟會幹什麼,卻不多問。
“秦勇!”
張陽突然一聲斷喝。
秦勇渾身一悸,原本迷茫的眼神之中竟然瞬間閃過一絲猙獰。
那種眼神簡直如同一頭嗜血的野獸,根本不像是他這種人可能擁有的。
不過隨即,他又恢復了那種木訥的樣子。
他甕聲甕氣地問道:“張先生,有什麼吩咐?”
“你,過來一下。”張陽朝他招了招手。
秦勇沒有絲毫猶豫,立即走了過去。
突然,張陽眼中閃過一絲冷冽。
他催動內勁,猛地探手,準確無誤地按在了他的頭頂。
嗡!
靈力涌動,一道赤紅的力量頓時竄入秦勇的身體。
啊!
秦勇一聲悶哼,面部痛苦扭曲,渾身如同觸電般的痙攣起來。
咻!
一縷猩紅的氣息從他右瞳之中竄出。
張陽凌空一抓,準確無誤地將其拿在手中。
秦勇身子劇烈地一晃,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張陽眼疾手快,輕輕將他扶住,然後讓阿虎照顧他。
“張先生,到底是什麼回事?”東方慕白神情冷峻,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被人控制了心神,成了對方的眼線。現在我已經爲他解除了控制。”
“那他沒事兒吧?”東方慕白又問。
這幾個人都是他的心腹,東方家想要重新崛起,自然少不了這些人的幫襯。
東方慕白一代梟雄般的人物,自然懂得如何收買人心。
“沒事兒,休息幾天就好了。現在你帶人迴避一下,我準備佈置一下,以防有人在令愛棺槨上動手腳,導致前功盡棄。”
東方慕白想都不想,立即帶人退了開去。
張陽立即出手,利用五鬼搬運之術,竟然硬生生將已經埋葬好的棺槨移到了剛纔那對野鴛鴦車震的地面之下!
東方慕白等人也沒見張陽有什麼動作,彷彿只是在原地比劃兩下,便戛然而止了。
“這就好了?那些草……”當張陽走出來的時候,東方慕白有些不解地問道。
在他們看來,埋葬東方菲菲的地方依舊有些打眼。
剛纔看着雜草瘋漲的時候還沒有意識到,現在退遠一點,卻發現那些青幽幽的雜草很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張陽微微一笑,指着那些新出現的雜草:“東方先生再仔細看看。”
順着張陽所指的方向一看,東方慕白不由得一陣訝然。
剛纔還鬱鬱蔥蔥的草叢似乎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枯黃!
不大工夫,便與周圍的荒蕪連綴起來,成爲一條,很難分清楚哪兒是動過土的。
“張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田甜看着眼前詭異的一幕,又感受到其中充裕的靈氣,忍不住問道。
張陽便告訴她,東方菲菲的屍體之中陰氣縈繞,一旦下葬,便立即與地氣合二爲一,不分彼此。
藉助玄武盜火局的力量,雜草叢的生氣全被東方菲菲的屍體盜走,因此才這麼快的速度枯萎。
只是張陽沒有告訴他們,這個玄武盜火局的盜字並不僅僅體現在這裡。
他剛纔施展五鬼搬運之術移動棺槨,其實也是一個盜字。
呼……
又是一陣秋風襲來,一股森寒之意立即從腳底升起。
東方慕白等人雖然有辟邪珠護體,仍然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這時,田甜突然喊了起來:“結霜了!”
大家這才注意到,地上赫然結了一層白霜!
不過,大家看到張陽嘴角含笑,一臉輕鬆的樣子,彷彿意識到了什麼。
出現這樣的異象,張陽不但沒有絲毫意外,反倒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肯定是大功告成。
只是作爲當事人的東方慕白尚壓力頗大,直到此刻也還未放下心來。
他清楚地記得,張陽說過,要藉助東方菲菲的屍體將幕後黑手揪出來,不可能就這麼結束了。
如今他尚不知道張陽的具體安排,又因爲剛纔秦勇的事情不便多問,只能靜觀其變。
“東方先生,你們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了。”張陽突然說道。
“張先生,我跟你一起去!”
不等東方慕白多說,早已躍躍欲試的田甜立即自告奮勇地說道。
張陽的手段已經徹底讓這個天賦奇高的茅山學徒心悅誠服,她想要跟他一起去,顯然是別有所求。
不過,張陽卻搖搖頭:“田小姐,抱歉,這件事兇險異常,帶上你恐怕多有不便。”
田甜臉上明顯閃過一絲失望之色,苦笑一下:“好吧,張先生一切小心!”
“謝謝!”
張陽說完,朝滿腹疑問的東方慕白使了個眼色。
也不管他能否領會自己的意思,張陽便朝着人民醫院正門的方向疾步走去,迅速消失在黑夜深處。
一離開人民醫院,張陽立即招了一輛等候在門外的士。
“帥哥,去哪兒?”張陽一上車,的哥便問道。
“人民公墓,謝謝。”張陽笑了笑。
人民公墓?!
的哥聞言,微微一愣,還以爲是聽錯了。
心想這大半夜的,誰會去那種地方?”人民公墓!“張陽又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
“帥哥,那地方可有些遠,而且這大半夜的,也沒什麼人。”的哥臉色明顯有些尷尬。
他不知道張陽是真的要去人民公墓,還是跟他逗悶子。
若是換作平時,恐怕他都要直接找藉口拒載了。
可是,張陽衣着考究,氣度不凡,怎麼看都不像是吃飽了沒事兒幹跟他開玩笑的主。
張陽知道的哥在擔心什麼,立即掏出兩張百元大鈔遞了出去:“諾,這是兩百元,不必找了。”
聽說是兩百元,的士司機眼中閃過一絲欣喜。
東海人民醫院距離人民公墓的距離雖然不近,但怎麼也要不了一百元。
現在張陽掏出兩百元,超過一倍的價格,怎能不讓他心動。
大半夜的等在醫院門口,可不就是爲了攬上活兒?
現在生意上門,還有小費,豈有拒絕的道理。
可是,畢竟是死人呆的地方,大白天也就罷了,大半夜的有些擔心也在所難免。
的哥是一個蓄着絡腮鬍子的中年大叔,帶着一頂棒球帽。
彷彿是爲了確定張陽的身份,他挑了挑帽檐,再次透過反光鏡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張陽。
張陽立即便明白了他的擔憂,笑了起來:“放心,是真錢,不會是冥幣。”
聽到這話,他尷尬地笑了笑:“小兄弟真幽默,我只有些奇怪,這大半夜的,怎麼會突然想起去龍鳳園那邊。”
“臨時有點事需要過去一趟。”
“那您坐好了!”的哥也不多說,一踩油門,直接上了快速通道。
“大哥經常跑夜車?”張陽看到駕駛艙正中懸掛的玉觀音,便忍不住問道。
玉觀音材質一般,是普通的岫巖玉,但是上面隱隱有靈氣流動,顯然是經過高手開光。
“是啊,小兄弟。”的哥換了稱呼,一臉的憤世嫉俗,“沒辦法,時代艱難,咱們這種一沒學歷,二沒技術,三沒關係的人,只能靠這個勉強混口飯吃。”
“呵呵,其實都不容易。你看我這大晚上的還怕那兒去,是不是也艱難?”
“是啊,都不容易,都不容易!”的哥打着哈哈,顯然有些言不由衷。
這也難怪。
且不說張陽身上這身行頭,便是他出手便是兩張百元大鈔,便讓的哥覺得大家不是一類人。
張陽看穿了的哥的心思,也不說破,卻將目光落在了那塊玉觀音身上,漫不經心地說道:“大哥,這塊玉觀音挺不錯。”
“哈哈,小兄弟真識貨!這玉觀音是我好不容易纔從菩提寺妙善大師那裡求來的。”的哥很開心的樣子。
“菩提寺妙善大師?”張陽皺了下眉頭。I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