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暗中的手腳,宋飛雪並不知道,甚至連懷疑也不可能。
她其實只分到了張陽身上的四成力量,而不是她和在場所有人認爲的一半。
至於張陽自己,雖然表面上的確與宋飛雪平分秋色,但他暗中利用最後一道九天雷劫賦予的知識,設法將另外二成力量壓制在自己靈海深處。
一來,他可以避開宋飛雪的探知,不讓她產生絲毫懷疑的同時,又對他有所忌憚,不敢造次。
二來,也是避免自己力量還是過於驚人,稍不注意就可能引動雷劫,或者被什麼隱藏的高手覬覦,無法繼續做一個正常人。
對於胸前的玉葫蘆,張陽憑藉着從第九道九天雷劫之中得到的知識有了相當的瞭解。
這應該是一位前輩高人在羽化登仙之前隨身攜帶的異寶。
在羽化之後,隨手將一個先天陣法鐫刻其中,留下這件奇珍才飄然而去。
這次陰差陽錯,宋飛雪引動九天雷劫的時候,陣法啓動,反倒成就了張陽。
以至法境中期的實力直接羽化,繼承了第九道九天玄雷的知識。
如今,玉葫蘆之中的力量已然消耗殆盡,再無用處。
不過,玉葫蘆經過無比充盈的靈氣淬鍊之後,再無瑕疵,便是不再有陣法加持,仍舊是一件難得的寶貝。
在須彌空間之中,張陽也算對宋飛雪的品性進行了一番考校。
儘管此女野心勃勃,甚至爲了目的有些不擇手段,但經過這次由生到死的教訓之後,也算大徹大悟。
相信她不會拎不清輕重,反過來挑釁實力與她平分秋色不說,還有一件異寶護身的自己。
玉葫蘆的秘密,宋飛雪自然不會清楚,更不會知道它已經變成了一件平常之物。
倒是經過這件事,自己總算跟宋飛雪有一段香火情,不少事情恐怕還能借助一下她的力量,相信她也不會拒絕幫忙。
以自己如今的力量,雖然無所畏懼,但有很多事情並不是武力就能解決的。
若假借宋飛雪之手代爲處理,憑藉她的深厚背-景,自然要省事兒不少。
張陽將後續的事情交給她處理,一來是避免麻煩,二來也是想要順手考驗一下她的能量。
看看白老爺子突然殞命,她如何交代過去。
再怎麼說,白老爺子這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層核心,雖然退居二線,但門生故吏遍天下,是不少人的主心骨。
他如此突然地離開人世,造成的震動必然不小。
而且張陽看得出來,最近高層因爲新生代權力更迭的問題,一定是暗流洶涌,但願不要出什麼大的紕漏纔好。
對於張陽來說,須彌空間之中發生的一切都如同一場夢一樣。
唯獨在九天玄雷之中得到了關於丹藥符咒的傳承卻讓他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原本他打算將祝門符醫的菁華髮揚光大,藉此帶動丹藥、鍼灸的復興,重振華夏醫道。
現在,有了這些更加高明的丹藥符咒,再配合他眼下相當於窺仙境中後期的力量,他相信自己的目標將會更快地實現。
想到這些,張陽倒是覺得自己總算沒有白來北都一遭。
一路行來,張陽沒有遭受任何阻攔。
便是隱藏在暗中那些監視器,也在他高潮的身法下形同虛設。
至於那些潛藏在暗處的狼牙暗哨,更是無法捕捉到他的絲毫信息。
只是在他強行打開幾道封閉的合金大門的時候,引起了不小騷動。
張陽自然不會現身解釋,嘴角倒是非常惡趣味地掛着戲謔的淺笑。
他一路狂奔,從秘密基地出來之後,便施展隱身咒,化作一道虛影沿着快速通道直奔離這裡僅有十公里的北都南區機場。
只是在北都南區機場才停下腳步,利用符咒將原本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重新幻化一新。
然後取票,順利地登上凌晨兩點的飛機返回東海。
張陽抵達東海市國際機場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
他也不想打擾衆女,索性也沒有回別墅換衣服,而是招了一輛的士直奔福醫門醫院。
讓他意外的是,剛一到急診室,就聽鍾寧寧說那個東海市收藏協會的名譽會長楚雲霄早已在他的辦公室外面恭候了。
聽到楚雲霄找自己,張陽心中一動。
毫無疑問,他找自己肯定不是他腿腳的問題。
經過上次的治療,老頭子萎縮的經絡重新疏通,配合藥物的溫養,應該已經沒有什麼大礙。
至於說專程來感謝自己,似乎也沒這個必要。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關於自己的玉葫蘆吊墜的來歷。
既然是羽化登仙的前輩高人留下的玄門寶貝,老頭子應該很難找到這件寶貝究竟出自什麼人之手,反而可能是找到了後來所有者的信息。
想到這裡,張陽不免有些激動。
他之所以不願意就此羽化成仙,不就是對這個世界還有深深的眷戀嗎?
其中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正是關於自己的身世。
玉葫蘆越是神秘,就越說明自己的父母來歷不凡。
即便不是玄門中人,至少也與之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當初他們狠心拋下自己,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身爲人子,若是無法搞清楚這一切,便是羽化登仙又有什麼意義?!
一見到張陽,楚老爺子便立即站起身來,他身邊那個秀麗的少女甚至都來不及攙扶他。
不過此刻老爺子腿腳利索,早已將柺杖丟掉,倒也根本不需要別人攙扶。
“楚老爺子,您請坐!”張陽深深地看了眼那個面色微微有些蒼白的清麗少女,笑着說道。
一邊說着,他親自爲老爺子和他身邊的那個少女分別倒了一杯水。
“張先生,老頭子坐不住啊!坐不住啊!”
看着楚雲霄急切的樣子,張陽心中暗喜,笑着問道:“老爺子,您是不是找到什麼線索了?”
“找到了,找到了!”
楚雲霄一邊說着,一邊顫抖着雙手從懷裡掏出兩張發黃的老照片。
張陽只瞥了一眼,便覺得渾身一悸。
上面一張最中間的一位竟然……竟然是……白老爺子!
比起現在,擎天似乎沒有多少變化。
若不是黑白照片,以及上面泛黃的痕跡,真要以爲就是最近的照片。
在他的身邊站着幾個陌生的面孔,全是二十年前的裝扮,但是其中一男一女應該是一對新人。
在那個年月,不興婚紗,都是穿着軍裝,胸前分別彆着紅花。
這很像是一張全家福,看起來其樂融融的樣子。
再看第二張,照片顯然要比第一張推後一些,是那種老式的彩照。
色彩有些脫落,只有之前出現在第一張照片上的那對新人。
這一次他們偏偏穿上了中式的禮服,馬褂和旗袍。
在那個美麗女人的懷裡,還抱着一個穿着紅肚兜,胖乎乎的嬰兒。
看到這件肚兜,張陽感覺鼻頭一酸,淚水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這肚兜不正是當初師父發現自己的時候,身上穿戴的那件嗎?
不僅如此,張陽還注意到,在女人胸口露出玉葫蘆的一角!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一定是媽媽!
她身邊的男人毫無疑問就是自己那個素未謀面的父親了!
只是,自己的父母跟白擎天到底是什麼關係?!
張陽深吸口氣,好不容易纔壓制住心底的激動,朝楚雲霄說道:“楚……楚老爺子,這照片……”
“這照片的來歷,說來話長!”楚雲霄沉吟一下,便將照片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張陽。
原來,楚雲霄早些年曾經做過照相館的買賣。
十七年前,有一對年輕夫婦抱着一個不足一歲的嬰兒到他的照相館照相。
同時請他將另一張相片翻拍之後進行塑封,然而對方留下了錢之後便一直沒有來取。
楚雲霄也是一個信人,這麼多年雖然對方沒有來取照片,但也小心珍藏。
這次若不是看到張陽胸口的玉葫蘆吊墜,他也不會輕易將它們拿出來。
得知張陽便是照片之中那個嬰兒之後,楚雲霄便表示可以將照片還給他,總算是了卻了一樁心願。
對於張陽來說,雖然還是沒有弄清楚父母究竟是什麼人,但是至少他知道了父親的姓氏——趙,單名一個冉字。
至於母親,卻是沒有留下絲毫線索。
張陽知道楚雲霄酷愛玉石收藏,便答應他會給他幾件珍品玉器把件。
看他反應不大,眼睛卻死死盯着自己胸前的玉葫蘆,張陽當然知道老爺子肯定是見獵心喜,徹底迷上了這個寶貝。
若不是因爲這是父母留給自己唯一的紀念,張陽倒是不介意送給他把玩。
不過張陽有信心,若是老爺子看到他煉化的玉石,肯定會大喜過望。
撇開玉葫蘆中間那個先天陣法不論,僅憑玉石本身的質地而言,張陽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眼下的靈力煉化出高品質的玉石。
有必要的話,他也可以在玉石之中繪製符咒、鐫刻陣法,不僅能夠強化掛件本身的靈氣,還能起到驅邪納福的功效。
這種掛件別說對普通人來說求之不得,便是對玄門中人也大有裨益。
“張先生,我有個不情之請。”楚雲霄突然說道。
“老先生是爲了這位小姐對吧!”張陽笑着問道。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一直保持沉默的少女身上,後者臉色驟變下意識地後退半步,一臉恐懼地望着張陽。I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