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已經到了寒食,洛水河畔踏青的人,也逐漸多起來。
清明臨近,雨水變得更加頻繁。
不過,大都不是什麼大雨,而是靡靡細雨,時斷時續
裴巽在南市的鸚鵡樓裡吃了一頓花酒,有些頭重腳輕從酒樓裡出來,步履踉蹌。
那日被楊守文趕出桃花峪之後,整個駙馬黨都似乎開始排擠他。
他向宜城哭訴,結果宜城跑去找了李顯一趟,回來後整個人都好像變了,變得很沉默。
這也讓裴巽心驚肉跳,不敢再吟花弄月。
好在沒過多久,宜城就去了長安。
據說,是幫着韋氏解決一處地產的糾紛。當年中宗李顯登基,韋氏得了不少好處。後來,李顯被武則天廢黜,韋氏名下的財產也被瓜分,更留下了不少的糾紛。
宜城在幾個女兒中,屬於精明的。
讓她去處理那些糾紛,倒也合適。
宜城公主一走,裴巽就立刻得到了解放。她不在公主府,裴巽自然也就不用天天待在府裡做孫子。這幾日,他招呼了身邊的狐朋狗友,流連於煙花巷柳,好不快活。
前兩日,他還勾搭了一個紅倌人。
兩人約好了,今天夜遊洛水,欣賞兩岸煙柳。
洛水河畔的煙柳,與長安煙柳齊名,都是極具特色的風物。
一想到那紅倌人誘人的小身段,裴巽心裡就一陣火熱。
“去北斗亭。”
鸚鵡樓外,停着車馬,是專門用來載運客人。
裴巽不敢乘自家的車馬,萬一被人發現他趁公主不在,私會紅倌人等宜城回來一鬧,他少不得又要倒黴。他上了車,便把目的地告訴了車伕,然後靠在軟墊上。
馬車吱呀吱呀的行進,裴巽靠在柔軟的墊子上。酒意上涌。
他眼皮子開始打架,於是便閉上眼,想要休息一下。
反正從南市到北斗亭又不遠,到了目的地之後。那車伕自然會叫醒他。
只是,當裴巽打了個盹醒來之後,卻發現馬車還在走。
他揉了揉眼睛,沉聲道:“走到哪裡了”
“客人放心,馬上就到了。”
“快點”
裴巽倒是沒往心裡去。又吩咐了一聲,重又靠在車墊上。
又過了一會兒,馬車停下來。
伴隨着那車伕一聲到了,裴巽迷迷糊糊從車上下來。只是,當他才一下車,立刻意識到不對勁。
北斗亭位於洛水上中橋一側,那裡風景如畫,入夜之後,也有不少人在河畔遊玩。
可是現在,周圍卻黑漆漆的。冷冷清清。
“這是哪裡”
裴巽勃然大怒,厲聲喝問。
但沒等那車伕的回答,他就感到眼前一黑,有人用布袋套住了他的腦袋。
緊跟着,他只覺腦袋上被人重重一擊,便人事不省了
“沈掌櫃,接下來怎麼辦”
從一旁的小巷裡,走出了一個獨臂男子。
他聲音略顯尖亢,來到沈慶之的身邊,“我家主人說了。不要他死”
矮胖的男子,正是沈慶之。
他微微一笑,輕聲道:“請老爺放心,召機長老吩咐過了。不會傷他性命,但絕對會讓他顏面無存,聲名狼藉。”
“呵呵,那就好。
接下來,我就交給沈掌櫃了召機長老要去嵩山參禪,估計短期之內不會回來。如果沈掌櫃在洛陽遇到了麻煩。就去天津橋南的鬥雞場,告訴那裡的管事人,說你需要幫助,到時候自然會有人爲你排憂解難。好好做,別辜負了長老的看重。”
獨臂男子聲音不大,帶着一股子陰柔之氣。
當他那隻手掌拍在沈慶之的胳膊上時,雖然隔着衣服,沈慶之仍舊能感受到那手掌的冰涼。
那感覺,就好像蛇的皮膚。
他不清楚獨臂人的來歷,但是他得到了楊守文的吩咐,並且獨臂人持有楊守文的鴉九劍。
楊守文身邊有兩件非常醒目的武器,就是鴉九劍和虎吞槍。
對方既然有他的鴉九劍,顯然不可能是冒名道:“小桃花和賽西施可是我們這裡最紅的人,你睡了就想走”
“你們要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要錢睡了女人不給錢嗎”
“就是,這小白臉居然睡了女人不給錢,鄉親們,你們說有沒有道理”
這白渡橋魚龍混雜,可謂什麼人都有。
“不給錢,不給錢就打他。”
“沒錯,廢了他。”
人羣中,不曉得是誰喊了一聲,人們立刻涌上前來,拳打腳踢。
裴巽抱着頭,慘叫連連,也不知是誰那麼狠,一腳便踹在了他的胯下,疼得他整個人蜷在一起,好像一隻大蝦
武侯,姍姍來遲。
等到他們聞訊趕來的時候,裴巽已經被打得面目全非。
“咦這不是昭武校尉嗎”
似乎有武侯認出了裴巽的身份,發出一聲驚呼,“怎地跑來白渡橋玩耍呢還霸王嫖”
昭武校尉是誰
人們開始議論紛紛。
裴巽掙扎着,想要擺手拒絕,可是那武侯卻拔出了佩刀,厲聲喝問:“是誰把宜城縣主的夫君打成這樣子宜城縣主而今正在長安賑災,你們竟然把昭武校尉打成這個模樣”
宜城縣主是誰
洛陽人大致上都知道。
乍聽裴巽是宜城縣主的夫君,人們還嚇了一跳。
可聽聞縣主在長安賑災,可縣主的夫君卻跑來白渡橋霸王嫖,看裴巽的目光,也頓時有些怪異。
ps:
奇怪,上一章怎麼只有一千五百字xh:4747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