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遭遇對於卡爾來說,是長時間不可磨滅的恐懼。他完全不知道聖堂可以有這麼強大,包括另一個使用冰箭的男人。憑藉着他從遠古時代獲得的長久生命,他活了下來,在一小時後傳送門再開時逃走了。
“傳送門是單向的,清晨和傍晚的朝向不一樣。”卡爾對涅沙解釋道,“而且,另一邊的時間算法似乎不一樣,具體是多少我沒太注意。”
在夜魘中,卡爾從未與人平起平坐地交流過,這是第一次,因爲他覺得,以涅沙掌握的【位面行者】能力,可以幫他。
卡爾給身邊的惡魔侍從使了個顏色,讓他給涅沙的酒杯里加點岩漿。
“而且,那邊的天色很詭異。雖然天是黑的,但不像是正常的夜晚,正常的夜晚也有光亮。那裡一點光也沒有。”
涅沙抿了一口熱酒,發出一聲沉吟。
“你有辦法改變傳送門出現的時間麼?或者說,主動控制傳送門出現的時機,甚至是地點?”
“需要嘗試。”
卡爾又敬了一杯,“爲了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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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莉爾等人受了重傷,經格林特以聖光權杖之力才得以搶救過來,只不過他們仍然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恢復身體。
但洛隱執意要走,他說在赤炎大陸的某個地方,有個聲音在召喚他。他能感覺到,和他的冥龍劍有所關係。衆人拗不過他,只能放他走了。
異能界被魔神詛咒,再無白天。隱之聖堂觀星臺的學者宣稱,恆星已經熄滅。異星自轉並沒有加快,所有跡象都不能證明時間被加快了十倍,十年將縮短爲一年,但恆星的熄滅,已經極爲恐怖。別說一年,不出兩天,草木就將凋零,河流結冰,莊稼將沒有條件生長,異能界會越來越冷,一週後,聖隱城就會變成第二個銀雪城。一年後,異星將完全被冰雪覆蓋,在黑暗中再度進入冰河時期。
如今,異能界的人們想要生存,只有一個選擇:移民到現實世界。儘管現在那裡正值戰亂,但也有遠離前線相對安全的地方,再加上外交使已經對天輝反應了此事,有了天輝的照應,異能界人們的安全能在更大程度上得到保障。相應地,作爲平等的回報,每一家移民中都要有一名年輕的異能者加入天輝同盟,與他們並肩作戰。
三途川的崗哨,也開始派人去修復,畢竟那裡是移民者將要行到的第一個補給點。
“求求你們,讓我們過去吧,我們不想在這裡凍死。”
“實在抱歉,我的女士。那邊的位置有限,這也是規矩,我們沒有辦法。”
也有像這樣的孤寡老人,他們的命運,只能是移居到相對溫暖的大陸南端,然後看着怒濤海漸漸結爲寒冰。
赤炎大陸似乎冷得要慢一些,再加上魔界裂隙在異能界也在漸漸增多,有些膽大的直接提議在魔界定居。魔界絲毫不受氣候變冷影響,依舊是燥熱的。很快,科學家也逐漸從猜測到證實,魔界其實就是異星的地下世界,因爲下層就是岩漿,所以氣溫高。當然,異能者的闖入,免不了與魔族產生爭鬥,這些就是他們的事了。
與此同時,洛隱也已來到他們多年前特訓的熔岩之地,這次,他竟從一個從未注意過的位置,發現了龍穴的入口。冥龍劍似乎在指引他去向什麼地方,他沒有猶豫,直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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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沙開始了他的第一次旅行。他發現,異星並不屬於其他位面,同現實世界一樣,也是物質位面。只不過他還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異星和現實世界的大小,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而且大陸的形狀和分佈,也有些許雷同的地方。這讓他產生了一些有意思的猜想。
他找了一處着陸點(或許涅沙是唯一一個能無視傳送門來到異能界的人),這裡讓他感覺到有些冷,他吐了口氣,開始觀察起四周。如同卡爾所說的一樣,天空是純黑的,黑得讓人心生恐懼,多看一眼都覺得下一秒就要被吸進去。除了人爲的光亮,就沒有任何光亮了。順着光的方向,涅沙發現有大批的人聚集在一個地方,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不久,傳送門出現了,他們在一些衛兵模樣的人指揮下,依次通過傳送門,但傳送門只出現了五分鐘左右就消失了,雖然也過去了不少人,但相比留下的人數,整體幾乎沒有減少。又是一輪等待,一個多小時後,門又開了,同樣也是持續五分鐘,不過這次沒人過去,倒是有零零碎碎的人回來,大多是來管理隊列的。又過一個多小時,纔開始繼續前進,如此往復。
經過觀察,涅沙看出來了,他們是在移民。
“千萬記住我的教訓,到了別人的地盤,你什麼也不是。”涅沙想起了卡爾的話,他這次並不打算阻止這些人的行動,而是靜靜等待着下一次開門的時機。
首先出現的一個疑惑是:爲什麼兩邊開門時間不一樣?卡爾說是日出日落時,這兩者間隔大概十二小時,但這邊只不過一小時多一點。如果必須給兩者對應上……這邊的時間比現實世界快十倍?
他開始從所有他知道的世界中搜尋着有關這個世界的資料,然而已知信息卻少得可憐,只找到了這個行星的代號——奧利維達多,但那些正在移民的人們,嘴中有冒出過“異能界”、“異星”等詞,但就是沒聽他們說過奧利維達多。
而語音竟然是相通的。
當然這些不是重點,摸清了時間相對的比率和開門時機之後,下一次開門,他就能夠提取出傳送門的要素,來複制更多的傳送門!
一隻手突然拍在涅沙的肩膀上。
涅沙第一反應便是去拔刀,但自己的身體彷彿被石化了一般,動彈不得。
“我想,我們找到盟友了。”
幽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涅沙不禁打了個寒顫。
“初次見面,我是暗懼者。”涅沙身上的凝固作用被解除了。
“虛空假面?”
“看來我也不是那麼沒名氣。”虛空假面走到涅沙視線前方,“就在剛纔,我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讓我告訴你這是怎麼回事。”
虛空假面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涅沙。這次他是跟隨涅沙而來,簡單來說,如果涅沙的能力是橫向的——穿行於各個位面,那麼虛空假面的能力就是縱向的——在某種程度上跨越時間。只不過,他的能力還是被時間之神所壓制,沒有辦法爲所欲爲。虛空假面在涅沙觀察移民的這段時間裡探索了一下異能界,發現了魔界的入口。與這些異能者們爲敵的族羣就在裡面。最重要的是,他在魔界察覺到了時間之神的蛛絲馬跡,也許那裡能有什麼提升他的時間掌控能力的線索。他的想法便是,先讓這裡的魔族與夜魘結盟,取得信任後,再去尋找突破口!
除此之外,這些正在移民的異能者們也從語言中透露了一些信息,關於繼承者與神識,對於他們來說,將有可能是具有極大提升的資源。異能界正在逐漸變冷,這樣一個世界,正處於最脆弱的時期,這是他們的絕佳機會。
虛空假面說:“我能預見所有世界的未來,唯獨看不清這顆星球的命運。它是一片混沌,隨時都可能發生突變。這是最讓我感到有趣的事情。魔界也確實令我很期待,我只是在入口逗留了一會,沒去到更深層次的地方。也許它還會帶給我更多驚喜。”
“你能露面都有夠不容易的,我實在難以想象你還能變得更強。”
“[諧律]四巨頭之一的你最不應該說這種話。”
“哈哈……降到[現實],我們都是一羣脆弱的生命。”
“是啊,遺蹟戰爭……七大位面全被捲入進來,宇宙造物主究竟想讓我們幹什麼?”
“噓……門開了。”
涅沙話音剛落,傳送門再一次開啓。對於能不借用傳送門就直接從現實世界穿行到異能界的涅沙來說,複製傳送門簡直是易如反掌。他提取了傳送門中的要素,遠離這些人羣后,將目標集中到眼前的空地上。隨着混沌能量的聚集,裂隙逐漸形成。
又經過一段時間的試驗,他們發現,傳送門的出現和消失時間是不受他們控制的,仍然和最開始的傳送門一致,但傳送門所在的經緯度,在兩個星球上是相同的。也就是說,涅沙新制造的傳送門位置,是可控的!
“哈哈哈哈……兩個門怎麼夠用?我們要召喚一支軍團!……”
混沌能量一時間充斥了兩個世界!所有的移民者都察覺到了異動,包括所有的異獸、隱居的龍族、魔界的魔族與血族、魔淵七人議會……魔神之座開始輕微地晃動,邪罪也察覺到了異常!有人通過它的終結技殘餘能量製造混亂,但它已無能爲力……
現世引發了一場空前的混亂,由於裂隙的不斷增加與異能者、魔族的介入,戰火再度被點燃。
與此同時,遺蹟中心的遠古生命,也漸漸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