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斷北廷與南廷的合作!”寧王福靈心至,道:“以防南北夾擊。”
“沒錯……”成王道:“晉陽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他想要掐斷兩邊來往,太容易。”
“他連官船都敢搶,殺幾個使臣,不在話下。”寧王嘀咕着道:“這種地利,以往竟是想都沒有想到竟是如此的重要。”
“他的眼界自然不同凡響,但最重要的是因爲有北廷與南廷對峙爲據,若只有一個朝廷,以晉陽的利,也沒什麼優勢了,只要包抄,封鎖,不出一年,晉陽必敗。可是現在,你看看這地利,只怕想要用這一招,不可能了,運河一修,將包抄這一項可能,徹底的砍斷了。”
不得不說,這個馮璋怕是交戰的天才。
還沒有發揮出全部實力,現在他沒了顧忌,路遙已經回來了,他若發揮了所有的實力,會如何,這個天下?
“大哥,你……”寧王也不叫王兄了,只道:“你只甘心做個商人嗎?!”
“我不知道,”成王聽着天空之中,那條龍已經不在天上飛了,但全城的人都能聽到他的呼嚕聲,如此的雖然不見身影,卻無處不在的宣示。
龍一直在呼嚕着,呼嚕的成王的心很亂很亂。
因爲這條龍,成王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裡,路家的未來在哪裡,甚至更不知道,這個天下的路在哪裡,竟然完全不知道這個世界會有一個怎麼樣的奇怪走向。
因爲很多事件的前提和條件全給變了。
就算他能預測人的未來,卻無法預測,神的未來。
這條龍會帶來什麼,他的意義究竟是什麼,還是他的出現毫無意義。
成王得要好好的想一想。
晉陽平靜之下,積蓄着一股巨大的能量在發酵,是民意。
然而此時的如貴妃卻依舊被困着出不了京。她在地底,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僅餘的水只怕也撐不了兩天。
“得要儘快出去……”如貴妃與南廷的暗探商議道:“無論如何都要出去,現在也顧不上別的了,出宮。沿着這條路線,便能直通宮外,只是不知道外面有沒有埋伏。”
“就算有埋伏也必須得走!”暗探頭子道:“若再不走,咱們都得帶着秘密餓死在這裡。”
“事不宜遲,走,只希望城外已經沒有人在打仗了,”如貴妃看了看這些人,心中狠了狠,必要之時,她得利用這些南廷的人保護自己,哪怕不惜一切代價,她也一定要出去,活着,平安的離開京城。
她必須得要找到她的孩兒。
憑着這股意志,她撐到了現在,並且還將繼續撐下去,如貴妃心中帶着一股堅強,一面走着,一面默默的對自己說:我必須要活着,活着才能爲我兒正名,這個天下是我兒的,誰也別想搶!
各位密探看着這位原太子妃,如此堅強的背影,心上都涌上來一股敬佩。
這個女子,雖是女流之輩,可是憑着這股意志能撐到現在,就已經足夠叫人敬服的了。
這股意志力,只怕當初她真的能做出偷龍轉鳳的事來。
因爲這種強大是由內到外的,一定能維護好當初的小皇子。
他們在地底撐了這麼多天,外面早就平靜了,一路無遮攔的出來京城,扒開地洞的時候,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道:“平靜。”
他們鬆了一口氣,帶着林如沁出來以後,第一件事便是速速的逃離京城,然後在路上,飽餐了一頓,又添了不少的水。才安下心來。
他們並不敢勞煩百姓人家,生怕留下痕跡,因此一路小心的避着人。
直到到了北郡邊上的時候,暗探才鬆了一口氣,道:“此去京城甚遠,只怕他們想追也追不上了,娘娘,咱們還是儘快取小道回金陵要緊……速速走吧。還請娘娘再堅持一二,待到了下一個城鎮,想必更加安全,到時我們弄一輛馬車來,娘娘也能安全一些。”
林如沁卻道:“下一個城鎮,請將我放下來,我不能去金陵!”
衆人吃了一驚,道:“爲何?!小皇子的事,需要娘娘親口說明給陛下聽啊……”
“不貞之妃,何以面目去見他?!”林如沁道:“這不僅是爲他蒙羞,更是爲我的親兒蒙羞,我不能去……”
衆人面面相覷。
林如沁堅持,眼眸之中全是執着,道:“我要留下來,找到我兒……”
衆人道:“……這,這怎麼可以?!外面危險。”
林如沁心中冷笑,再危險,只怕也比不上南廷危險。一個失貞的原太子妃,一個做過敵人貴妃的女人,只怕此去,不是正名,而是送死。
他後宮的那些女人,那些道貌岸然的大臣,還有心性不堅定的路懷德,足以撕碎了她。
她不可能剛從狼窩出來又進虎窩。
路懷德有多懦弱,她再清楚不過,現在的她好不容易纔重獲自由,怎麼可能會去自投羅網,她必須要留在江湖之中,尋到孩子的蹤跡。
只有孩子,才容忍她的過去,她的隱忍,她的無奈,還有她曾經的狠心。是她重新崛起的真正根本。
其它的人,都是沒用的,路顯榮如此,路懷德也好不到哪兒去。
林如沁臉上卻沒有半分表現出來,道:“我沒臉見他,我之所以苟活到現在,只是想找到我親兒,其它的人,我都沒有臉見了,你們不要逼我,成全我吧,我只要找到我的親兒,我就能瞑目了……”
衆人一時躊躇起來。一時沉默,到了下一個城鎮以後,暗探才道:“那就留下幾人來保護娘娘,其它人先隨我回金陵,重此事報由陛下,其它的,待陛下決定了再說。”
林如沁似乎並不關心他們的安排,只是淡漠的點了點頭。
留下六個人,其餘人,便全離開了。
他們發了瘋的往金陵趕去,如此重大之事,如此振奮人心之事,他們急需迫不及待的報給路懷德。
此時的北廷新帝路俊林正在組織官員,準備往南廷和談,使臣足有十數人,他們很快帶着旨意,匆匆的也往金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