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見自己痛處被扎,氣急道:“父皇,此事需要嚴查啊,如貴妃也要重重審問,路遙這種奸滑之徒,哪裡像是路家的血脈?!她根本不是……”
“夠了!”路顯榮看着他,眼神極厲。
長公主一哽,眼睛就紅了。
“休要再胡攪蠻纏。”路顯榮道:“帶長公主回宮休息,朕累了,這壽宴不過也罷……”
“父皇,父皇,你聽我說,聽我說……”長公主不甘心被拖走,一面還遠遠傳來哭嚎,“你不能信她啊,她們母女是一對害人的賤人……總有一天會害死你的……”
“陛下……”林皇后無視長公主的聲音,驚訝的站起來道:“這麼快就走了嗎,羣臣都在看着呢……”
“都散了吧……”路顯榮今天疲憊至極,一點心情都沒了。
“是。”羣臣,衆妃如潮水般退出去。
“皇后,你該嚴加看管長公主了……”路顯榮道。
“是。”林皇后看了好一會兒戲,從善如流。
路顯榮深深的看了一眼路遙,見她正小心的將銀票寶貝似的放進牛皮袋裡又貼身放好,嘴角抽了抽。
站了起來,甩袖離去。
“恭送陛下!”林皇后樂不可支,見他走了,便也與太子攜手走了。
大殿之中,一點大宴的氣氛都沒了,只剩下殘羹冷炙。
如貴妃未走,看着路遙,眼神複雜。
“你應該幫我的腔的,”路遙道,“我若是真的倒了黴,與你又有什麼好處。”
“這對你來說,小事一樁,哪裡需要我來幫?!”如貴妃施施然的起了身,走了。
路遙一臉氣憤。
王謙道:“……今日這事,還未了。”
林皇后一復臉雜,看着太子。
“……就這麼糊弄過去了?”林皇后有點不解道。
“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太子道:“父皇生性多疑,這事不了了之,可惜在他心裡,這事從來沒過去。當年永寧侯也是這樣不清不楚的沒了,母后明白嗎?!有時候事情,不可看一時得失,如今父皇心中一根刺扎的疼呢,哪裡還有心情過壽誕?!”
林皇后若有所思,道:“……沒錯,你父皇就算憤怒至極,也不會表現出來,他一向如此,今日對路遙這小畜生,大約是忍無可忍!”
“以她的性子,對長公主這事還是不會輕易了了,母后且看着戲吧,永寧侯府的錢財,絕對非當初進戶部的這麼少,”太子道。
林皇后眼中冒出一道銳光,道:“路遙說的是真的?!”
“那本宮也可以去長公主那裡撈上一筆啊……”林皇后道。
“不可,身爲皇后,中宮豈可貪財,這筆財,不可碰,碰便犯了父皇心中的大忌。母后要記住,天下若都有了,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太子道。
林皇后道:“太子說的是,是母后誤了。此事,母后依舊不參與便是。”
“嗯,多謝母后體諒,”太子道。
身邊太監道:“太子殿下,林侯爺在東宮等着太子殿下。”
太子道:“母后,兒臣先去見舅父了。”
“好。”林皇后十分欣慰,目送他遠去了,纔回了中宮。
林皇后渾身舒暢,道:“太子得力,看人相鬥,漁翁得利,這一點,比本宮強了太多。”
“此是娘娘之福。”嬤嬤笑着道:“這宮中的爭鬥,只是一時,然而所有的鬥爭繞不開的依舊是奪嫡之爭,現在太子殿下殺出重重包圍,在朝中佔據一席之地,他日,就算君臨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你說的不錯,以往竟是本宮誤了,暫時放過那個賤人又有何妨,最重要的還是太子啊,”林皇后笑着道:“待以後有的時機收拾她,急個什麼?!”
林皇后心情很好,又道:“太子沒有兄弟,除了宗室中的一些人只可堪堪當成對手以外,他在朝中最大的對手,將是陛下了……”
嬤嬤小聲的應了一聲,點了點頭,轉移了話題,道:“此事看上去沒有傷了如貴妃的筋骨,可是陛下如此多疑,此事,只怕成功離間了陛下與如貴妃,長公主雖蠢,沒想到卻挺好用……”
“關鍵是陛下沒有發作,這麼些年本宮算是看出來了,他多了的心,想殺的人,總會殺的……”林皇后道:“在心中存的越久才越好呢,至於真假公主,真也好,假也罷,最主要的是路遙不管是真是假,都威脅到了他。一個南廷的公主,一個江湖門派的神秘,還有機密的能耐,無端出來的神谷,以及撈錢的本事,本宮就不信陛下晚上還能睡得着……”
嬤嬤小聲笑了笑,又道:“老奴去問問陛下去了哪兒……”
她出去了,良久後回來稟道:“回娘娘,陛下去如貴妃宮中了……”
“會打起來嗎?!”林皇后道:“有趣。繼續盯着,陛下什麼時候出來,何時出來,皆要來報……”
“娘娘放心,包管盯的緊緊的。”嬤嬤笑着道。
“這麼大的熱鬧可看,可不能錯過了……”林皇后輕笑着道。
太子回了東宮,林侯爺早就在候着了,遠遠看見太子,便上前行禮道:“參見太子殿下。”
“舅父不必多禮。”太子溫和的早一把攙住他扶起來,道:“你與孤可是舅甥,無人之處,不必如此生疏。”
林侯爺笑了笑,道:“禮不可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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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坐,”太子示意他坐下。林侯哪裡敢,直等太子先入了主位,他才坐了下來。
“今日宴上,可是好一場大戲啊……”林侯爺笑了笑,道:“敢問太子殿下,可是想用路遙?!”
“最知孤心之人,還是舅父,”太子嘆道:“可惜她十分頑固,到現在都沒有回覆呢,孤拉攏過她,她卻並不理會。”
“這懷彰公主真是一把簍錢的好手,可惜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管她是不是真公主,卻是南廷的人,終究是不好用,”林侯爺可惜的道:“又冥頑不靈,本事大,脾氣也大,在廷上對陛下不依不饒,實在令人頭痛。若是我北廷之人,若是個男子,放入戶部,只怕太子殿下以後都不必擔心錢財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