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我生孩子,爲我照顧孩子?”陸宸銳冷笑,“我幾時要求你一定要生了?”
聽到他的質問,騰雲完全傻掉。
騰雲當初對駱海霞說的那些話,還猶在耳畔,陸宸銳說話時,就忍不住帶着脾氣。
“你爲這個家犧牲,這個家是我一個人的?天天說你犧牲多少,怎麼讓着你都不夠,爲什麼還要讓着你!”陸宸銳一口氣吼完,就覺得有些心虛。明明有錯的是他,可他也要被騰雲逼瘋了!
騰雲完全沒想到陸宸銳心裡壓抑成這樣,不過欣賞其他的女生……
她接受不了!
她瞪大眼睛,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下來。瞪着陸宸銳,心裡難受的幾乎要忘記呼吸。
吼完她,天知道陸宸銳心裡多麼難受,陸宸銳從沒見她這麼哭過,心裡更是難受,差一點就伸手抱住她時,她扭頭跑掉了。
陸宸銳想追,只因他猶豫一下,就失去了她的身影。再怎麼找,也沒能找到她。
他找了半個小時,也沒找到騰雲,就在他暗怪自己不該對騰雲發火,說氣話的時候,駱海霞發來短信。
“小云在我這裡,你不用着急。”
看完短信,陸宸銳才終於鬆口氣,頹然地坐在馬路邊,用手胡亂地擦去滿臉的汗水,更多的則是挫敗地反省自己。
駱海霞給哭成淚人的騰雲倒了一懷水,等她哭了大概二十分鐘,終於發泄夠了,才抽抽搭搭地抽着眼淚鼻涕,把陸宸銳“出軌”的行爲向駱海霞哭訴一遍。
“出軌的人是他,又不是我,他憑什麼衝我發脾氣!”騰雲說着,又擰了一把鼻涕。
駱海霞適時地再爲她送上一張紙巾。
“我爲了他生孩子,爲了他照顧家,他還諷刺我……”
說着,她的哭聲又大起來。
駱海霞像安慰孩子一樣,拍着她的背。
“他、他還有臉質問我,我爲這個家犧牲多少,這個家是他一個人的……嗚嗚……他說我天天唸叨着自己犧牲多少……生孩子我受多少苦,他都看不到……還說我不知足怎,爲什麼還要讓着我……”
騰雲揉搓着紙巾,“我怎麼不知足了……我天天念着他的好,一天念一百遍都不夠,我也高興他寵我……我發發小脾氣,就是喜歡他寵着我的感覺嘛……他爲什麼要那麼說我……”
駱海霞把她攬入自己懷裡,輕拍着她的背。
等騰雲終於哭夠了,駱海霞才說道:“誰都會生氣,偶爾說點氣話也是正常的。你還有說氣話,把陸宸銳氣的半死的時候呢。而且,你這脾氣,他忍了你這麼多年,現在才暴發出來,證明你們是真愛。你也體諒一下他的心情。”
駱海霞抽出一張紙巾,再遞給嚶嚶抽泣的騰雲,“快擦擦,陸宸銳找不到你,又不知道急成什麼樣呢。你啊,肯定是天天圍着孩子轉,又任性的過了些,他才心裡委屈。”
“他委屈什麼!”騰雲擦了一把鼻涕,終於沒再哭出來。
駱海霞沒好氣地瞪她一眼,“缺愛!”
聽到這兩個字,騰雲臉上一紅,“都老夫老妻了……
”
臉上卻滿是幸福的神色。
“秀恩愛,死的快!”駱海霞忍不住罵道。
騰雲嗔怪地瞪她一眼,“不會說話就不說!”
駱海霞看她發泄夠了,就忍不住逗她道:“你啊,多少也替陸宸銳考慮一下,這一忍就是一年,肯定是慾求不滿,多看其他女人幾眼也是正常……”
騰雲斜眼瞪着駱海霞,嗔道:“你也懷孕了,到時鄭銘遠也不滿一個給你看看!讓你笑話我!”
她能開玩笑了,就是沒事了。駱海霞暗暗鬆口氣,給陸宸銳打電話,讓他來接人。
騰雲抱着腿,蜷縮在椅子上發呆。其實她雲也明白自己有些任性,但不滿於陸宸銳用這種方式解壓。
陸宸銳羞愧地走近,十分不好意思地說道:“又給你添麻煩了。”
駱海霞回頭看了看騰雲,“沒事,她找我,比亂跑好。帶她回去吧,已經沒事了。”
陸宸銳看着她,欲言又止。
“好好和她說說你的想法,別一個人悶着。”駱海霞笑着勸道。
陸宸銳點點頭。
駱海霞背對着騰雲,突然一臉嚴肅地說道:“如果你真的敢,我絕對不幫你了。”
“沒有,沒有。”陸宸銳一臉的緊張,“你是看着我們兩個走過來的,我……我……”
他侷促地不知道怎麼說,吞吞吐吐半晌,才說道:“我真的只是看看,私下裡見到都很少。剛纔我也不是等她,就是在那邊看書,是她找到我了,剛好被小云看到。”
駱海霞笑道:“別急着和我解釋,和小云說吧。”
說完,她轉頭對騰雲說道:“好了,你家男票來接你了,快走吧,我要上班了。”
騰雲瞪一眼陸宸銳,扭着頭沒動。
陸宸銳走到騰雲身邊,看到她哭的紅腫的眼睛,一陣心疼。
“小云,我和她真沒什麼,你相信我好不好。”
騰雲沒說信不信,突然起身拿着包包就走。
陸宸銳急忙追上去,走之前對駱海霞歉然地笑了笑,見騰雲走遠了,急忙跑過去。
雖然騰雲沒給陸宸銳好臉色,但她也沒有亂髮脾氣。她沉着臉跟陸宸銳進車裡,即沒罵,也沒鬧。
她的沉默讓陸宸銳心裡更是難受。
“小云,我……”陸宸銳覺得嗓子乾澀難受,“生完北北,你只顧着孩子,我有點吃醋和寂寞,我……”
“寂寞就去找小女生玩?”騰雲刻薄的話出口就後悔了,她咬着嘴脣,想道歉,又不肯低頭。
在聽到她這句諷刺之後,陸宸銳沉默了。
————
劉慶梅聽到開門聲,扭頭看一眼鄭銘遠,扭過臉去。
鄭銘遠看見她的冷臉,無力地換着拖鞋。他花大量時間和精力哄駱海霞和劉慶梅,但無論誰都不肯讓一步,讓他覺得異樣疲憊。
“爸,媽,吃飯了嗎?”雖然在氣頭上,他對父母卻不能狠心。
劉慶梅卻哼一聲,“要被你氣死了,還吃什麼飯啊。”
鄭銘遠想不理她,可又不忍心,
只好進去換了衣服去廚房。冰箱裡什麼都沒有了,他又下去買菜。
在鄭銘遠要出門的時候,劉慶梅像是對鄭文濤說話似的道:“哎呀,這有媳婦和沒媳婦差不多,也不知道娶了媳婦回來幹啥。”
鄭銘遠的動作頓了頓,“媽,你不用指桑罵槐地說我和海霞。你兒子沒本事,養不起孩子。”
“你沒本事?”劉慶梅的驕傲被他自己踩在腳底,也不樂意!
“你沒本事,能是村裡唯一的大學生?你沒本事能娶城裡媳婦,在城裡買這麼大的房子!八十多萬的房子啊,銘遠,在老家都能蓋樓了。”
鄭銘遠看着做白日夢的母親,輕輕嘆氣,出門去了。
回來做好飯,他也沒胃口吃,給他們擺上,自己回臥室去了。
劉慶梅見兒子吃不下,自己也就沒胃口。最後,他還是被逼着出來吃飯。
鄭銘遠只覺得這飯難以下嚥,不是不好吃,而是沒了往日的溫馨氣氛。他就覺得心裡一酸,筷子變得十分沉重,再也提不起來。
劉慶梅注意到他的異樣,以爲他哪裡不舒服,急忙問道:“銘遠?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別嚇我啊!”
鄭銘遠擡起頭來,臉色蒼白,眼睛通紅,“我不想要什麼兒子,我不想爭什麼,只想過以前那樣平靜的日子,可你們爲什麼總逼我!爲了房子,非要我妻離子散,你們才滿意?”
說着,鄭銘遠再也沒胃口吃下去,起身就走。
他一夜沒閤眼,只要閤眼,滿腦袋裡都是以前溫馨的畫面,還有今晚冷冷清清的飯桌。兩種對比,讓他的心,被一次又一次的刺痛。
天色漸亮,鄭銘遠再也受不了內心的煎熬,猛地坐起來,在房間裡翻箱倒櫃找房產證。
只是以前就放在櫃子裡的房產證卻不見了,他只覺得心裡異常煩躁。這些東西平時都是駱海霞收的,她總是把所有的東西打理的井井有條,他想找什麼,都能找到。如今這個家裡,卻已經亂成一團。
越是找不到,他就越是煩躁。加上一夜沒睡,心裡更是難受異常。
劉慶梅還真怕他突然有一天走了,所以時時刻刻留心着他的動向。而他翻東西的聲音越來越大,驚動了她。
劉慶梅心裡一沉,急忙跑出來,發現他只是在找東西,心頓時放下一半,卻疑惑地問道:“這大清早的,你找什麼呢?”
鄭銘遠沒說話,繼續翻找。
劉慶梅突然就明白他在找什麼了,轉頭就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一走,鄭銘遠也反應過來,突然問道:“房產證呢!”
劉慶梅的身子明顯的頓了頓,卻沒有回頭,只是加快了回房間的腳步。
鄭銘遠紅着眼睛,追過去。
只是客廳一共也沒多大,劉慶梅麻利地回去鎖上門。
鄭銘遠沒追上,氣急敗壞地說道:“房產證呢!你把房產證還給我,沒有我的簽字,你又賣不了房子,拿着也沒用,快點給我!”
“不給!”劉慶梅吼道:“給你幹什麼!你想在上面加上駱海霞的名字是不是?我告訴你,沒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