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光暗永罪

?白衣少女的神秘和空靈,以及那個深藍女人的強大,雖然都給凌辰帶來了疑惑和災難,但是前者所說的一句話讓凌辰有了啓發。cOМ//

他已經想到可以聯絡紫菲蘭的辦法了。

馬不停蹄帶着一面鏡子趕到了月落帝國,他見到了王的沉思。

“凌辰,你說你要給紫菲蘭帶去一樣東西?”艾弗亞沉思的看着凌辰,“但是女皇陛下說過,任何人都不能打擾紫菲蘭修煉,我恐怕也不行。”

“不需要打擾,我只想將這件東西送給她,這就算是我的祝福吧。”

艾弗亞怔然,他聽錯了嗎?祝福?

“是的,祝福。我相信葉妮菲陛下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想了良久,王的沉思還是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會盡量這麼做的。”

“還有這封信,也麻煩你幫我轉交給紫菲蘭,當然,你們如果害怕我說什麼話,可以先打開看。”凌辰苦笑着說。

“我就不需要,可我不能保證陛下會不會做。”

“只要可以將我的最後一分心意帶給紫菲蘭,我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艾弗亞顯然被凌辰惟妙惟肖的表演給愣住了,“你在暗示什麼嗎?”

“其實我這次出去的時候,中了死亡射線,能保住性命已經是萬幸了,可是隨着時間越久,我恐怕沒辦法再支撐了。”

艾弗亞驚訝的表情寫在臉上,他急忙湊到凌辰面前,果然肌膚不但是病態的蒼白,而且如枯木裂開,凌辰的狀態非常糟糕,毫無疑問這的確是死亡射線的徵兆。

“我立刻幫你叫人來看。”

“不用了。”凌辰咳出一陣暗紅色鮮血,這可是千真萬確的,“我準備回到金星,那裡可能有我所需要的東西。”

“哎。”艾弗亞就像是一下蒼老了很多年,他重重一嘆,“這算是命運嗎?”

在凌辰離開後,一名風華絕代的女性從旁邊的門走了出來,她的眼睛還在望着凌辰消失的地方。

“葉妮菲,你滿意了吧。”

“難怪他回到王座後,就一直沒有對紫菲蘭結婚的事做什麼動作,原來他早就快不行了。”

葉妮菲有些幸災樂禍,魔月女神的眼光非常敏銳,凌辰的確沒有在欺騙她,女神的眼睛可以看出銀色奇蹟的生命即將到終點。

“看來月之天使註定是屬於月落的,虧我那麼擔心。”葉妮菲冷笑。

“那麼凌辰最後的祝福,我希望你不要拒絕。”王的沉思說。

葉妮菲打開了凌辰的禮物,那是一面特別精緻的鏡子,仔細看了看,好像沒什麼詭異的地方,魔月女神又拿過了信箋打開來看。

“寫什麼?”

“果然只有一句話呢。”葉妮菲露出微笑。

艾弗亞擡起目光,就見魔月女神彈了個響指,信箋上吹動起了一片灰塵,隱形藥水的痕跡徹底消除掉,“他還是太嫩了,以爲這樣就可以瞞過我嗎?”葉妮菲輕蔑的說。

艾弗亞搖搖頭,事到如今,已經沒有辦法再回頭了。

“這樣我就可以將凌辰。華菲特最後的祝福交給紫菲蘭。”

“你準備什麼時候給她?”

“啊,他可沒說。所以在婚禮前,我一定會履行諾言的,這是我魔月女神的信用。”葉妮菲再次不屑地說着。

在收拾這件禮物時候,葉妮菲突然想起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對艾弗亞道:“艾弗亞,你知道他在信裡說了一句什麼話嗎?”

“不知道。”

“看來凌辰。華菲特就算是做不了明星團長,也很適合去做一個哲學家。”

“到底是什麼話?”

“望着鏡子,請不要迷失自己!凌晨。”葉妮菲說完哈哈大笑。

真是天真的小傢伙,連名字都寫錯了!以爲這樣一句話就可以了嗎?

真難爲他還特意送上一面如此精緻的鏡子呢。

自從凌辰從月落帝國回來後,他整個人就像是變了。

他開始不再出門,不再說笑,整天就是守在房間那面鏡子旁,雙手合十就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第一次看到凌辰反常的舉止,讓府上所有人都感到不安。

狄愛絲、溫絲、冰寧彼此也都變得沉默了,就連一向活潑可愛的莉莉葉也忽然間沒了話,總之華菲特府邸籠罩在一片哀傷裡。

恰好凌辰中了死亡射線的事情被傳了出來,結果一天之內,數十個地位顯赫的聖紋家族來看望他,從雪吟兒到伊絲琳的母親,再到聖殿艾茜娜絲阿姨,每個人都會陪凌辰開導上一天,但少年依舊消沉着。

這也讓衆人愁雲滿面,畢竟凌辰纔剛剛成爲命運王座一個新的明星啊。

“凌辰哥哥真的會死嗎?”莉莉葉咬着大拇指問餐桌旁的衆人。

“不會。”冰寧毫不猶豫地說,她知道凌辰身體無法不同常人,區區幾個死亡射線就會死,那也太小看契約了,只不過願力的虛弱讓冰寧有點苦惱,這樣下去,凌辰的願望會報廢的。

吃着甜點的冰寧正在思考怎麼解決目前所遇到的困境,這時,她擡頭看了看樓上,突然說道:“我去看一下哥哥。”

“莉莉葉也要去。”莉莉葉抹了抹嘴。

“不行,這是我和他單獨相處的時間。”

冰寧的微笑特別曖昧,讓狄愛絲甚至是溫絲,都會忍不住以爲他們有什麼不正常的關係。

莉莉葉顯然就不會這麼認爲了,在陰影之界,兄妹結婚實在是一件很正常普遍的事啊。

“怎麼了,突然喊我上來?”冰寧關好門後努了努嘴,“你的消極讓我很不舒服。”

“還有多少天婚禮就到了。”凌辰問道。

“七天。”冰寧這幾天已經在留心了。

“只有七天了嗎?該死,怎麼還沒有動靜。”

“你在擔心什麼?就算婚禮到了,當天你也可以去搶親。”冰寧揶揄的哼了聲。

凌辰搖頭,他擔心的可是碧絲蕊說的那句話啊。

少女似乎很清楚阿爾特莉絲滿月的秘密,而她的忠告,凌辰也絕對不能無動於衷。

“我先去臨界號了,你在這裡等我,冰寧。”凌辰說着開始調整座標,鏡子發出了光,然後從中穿了過去。

“哼,好像全蒼穹大陸只有一個叫紫菲蘭的女人一樣。”看着凌辰凌亂的樣子,冰寧很不悅地想道。

拂曉那邊,夢魘也對凌辰表示關心,“最近關於你的事整個命運王座都在流傳。”

“什麼時候零之殿下中了死亡射線也受到其他人關注了。”凌辰自嘲了幾句。

“從沒看過如此消沉的殿下呢。”羅琳娜蹙着眉。

“別說這件事了,今天有什麼消息嗎?”凌辰照慣例問道:“德隆還在研究對付主神聖紋師的方法?幫我勸勸他,我很感激,但沒必要鑽牛角尖。”

“我會告訴他的。地龍訓練得很不錯,有龍在,亞龍種果然聽話多了。

一支地龍騎士團即將打造成功。”

“哦。”凌辰沒有爲這件事表示太大的驚喜。

“對了,有個矮人找你。”

“矮人?有帶什麼東西嗎?”凌辰黯淡的目光總算閃爍了一下。

夢魘朝羅琳娜望去,後者搖頭,“似乎沒看見呢。”

凌辰一陣失望還以爲神劍鍛造成功了,“要是現在神劍成功也好啊。”

“真的嗎?看來我來對了,哈哈。”爽朗的大笑從屋外傳了進來。

“希爾剛王!”凌辰驚訝地說。

來者正是神工族的希爾剛王,大概因爲長時間在熔爐旁工作,他的皮膚像火一樣通紅,但是他卻顯得無比愉快,和希爾剛一起來的還有一名個子差不多,只不過是黑色鬍鬚的侏儒。

凌辰看了看荷露絲,荷露絲平淡地回答道:“我幫你回去看了一下,運氣不錯,神劍剛好鍛造成功。”

“真的成功了?”

“經過晝夜工作,新的神器誕生了。”希爾剛非常得意的宣佈,他旁邊的侏儒不屑了聲,“別以爲全是你的功勞。”

“快給我看看。”凌辰迫不及待地說。

“咦,拂曉你好像變了一個樣子?”希爾剛在拿劍時發出疑惑。

凌辰現在根本沒有羅琳娜的僞裝,他也沒有什麼在意的,“這纔是我原來的樣子。”

神工侏儒應了聲,只見他在空氣裡一抓,突然一把沉重的武器就出現在他手裡。

“你這個傢伙,小心點。”黑鬍子的侏儒罵了聲。

當這把劍出現的時候,整個屋子先是光芒刺眼,接着便是一陣漆黑如夜。

包括荷露絲在內,看見眼前的武器都不禁動容。

這把劍極爲特別,一面是光一面是暗,劍柄刻有紋章,劍鋒則染有一層雙色,在光的那一面劍柄鑲嵌了一塊藍色的琥珀,這顯然就是天使之淚,而暗的那一面則是一塊紅色的因果之石。

這把劍看得出打造人極爲用心,每個細節都是堪稱完美,從符文刻印再到寶石鑲嵌甚至是鍛造都經過了千思熟慮。

幾乎就是看第一眼時,凌辰就已經深深被這把劍給迷上了。

“因爲你說過要打造一把看起來完全像兩種不同的劍,於是我找來了我的老朋友漢爾德,他可是鬼斧侏儒族的王,於是我們各自打了一把,最後將兩把劍結合爲一把,時間上就快了許多。”

“真是太完美了,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們纔好。”凌辰實在有點激動到說不出話。

“不用。”漢爾德哈哈大笑,“我們應該感謝你纔對。”

“每個侏儒王,耗盡一生都希望打造一把流傳於文獻的神劍,能有一把已經非常滿足了。”希爾剛這次可是用盡了一生心血來打造,沒有比這更完美的作品了。

“對了,那這戒指該還給你了,我很抱歉。”凌辰想起了因爲荷露絲而抵押的戒指。

哪知希爾剛卻搖搖頭,完全不在乎。

現在的矮人王終於償得夙願,打造了一把完美的神器,心裡裝滿了無盡的滿足感,他說道:“如果沒有煉獄火焰我也沒有辦法打造。現在我才明白,原來煉獄火焰不是熔岩火山的產物,這是煉獄領主散發的魔力所製造的結晶,我讓你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這點就算是要我希爾剛一條命也無法補償。”

“別這麼說,這完全是我自願的。”

“我看你還是拿着吧,孩子。”漢爾德摸了摸自己鬍子,“神器就是應該放在那些英雄身上纔有用武之地,希爾剛這個侏儒可不適合。”

“你這黑鬍子,我從前也殺死過深淵領主。”

“紅鬍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不過是爲了尋找礦洞而已。”

不愧爲死對頭,兩人一下子就吵了起來。

“他說的是對的。”

羅琳娜非常贊同矮人的話,現在的她看來,凌辰的未來危險無比,再說矮人已經執意當作一種補償,假如不收的話,那就是徹底踐踏一個王的諾言和尊嚴。

思緒複雜萬千的凌辰,最終只能許諾,如果神工族和鬼斧族需要幫助,他將不遺餘力盡力協助。

這件事結束後,凌辰又在侏儒的指導下,開始認識這把嶄新的神器。

因爲劍完全是用龍牙爲材料,所以極爲輕盈,但是鋒利程度沒有人敢有疑問。

龍牙的魔法屬性極好,還具有一定元素特性,可以說在劍與魔法的結合中,幾乎無可挑剔。

兩把劍都被施加了多種附屬魔法,其中希爾剛從空中拿出這把劍的附屬魔法叫做“輝夜”,是一種高級隱藏物品的附屬法術,當然這只是最基礎的而已,事實上,神劍的魔法效力已經超乎侏儒自己的想像了。

“對了,拂曉,你決定將這把劍取個什麼名字呢?”

凌辰輕輕一分,光暗兩面的劍就變成了兩把,在暗面的劍上附加了“風王結界”,光的一面則是“詠之光輝”,都是一種隱藏武器形態的附加魔法。

看着這一暗一光,凌辰想了想,一個名字在腦海裡閃過。

“就叫“光暗之永罪”吧!”

有了光暗之永罪後,凌辰的生活再也不像從前那麼單調,每天在深夜等待迴音時,凌辰都會找出時間來熟練這把神器。

而熟練的最佳對象自然是狄愛絲。雅典娜,這位女戰神了。

當凌辰拿出這把“光暗之永罪”光的一面“聖潔法娜”的時候,就連一向平靜如水的狄愛絲也不由得動容失色。

凌辰向她解釋了劍的來歷,想起狄愛絲一直守候着華菲特,他決心給女騎士也佩一把適合她身分的劍,而希爾剛王自然也不會拒絕了,只是女騎士要等到成品還需要一段時間。

凌辰有了神器後,狄愛絲的攻擊則不留餘地,招招兇猛、致命,凌辰靠着聖潔法娜的力量才勉強打了個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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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算是這樣,凌辰還覺得熟悉神器的速度太慢,最後溫絲也上場了。

面對兩位擁有高超劍技的女人,凌辰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三個女人一臺戲,兩個女人猛如虎啊。

就這樣練習了六天後,第七天夜晚,也就是紫菲蘭婚禮的前一天,凌辰放棄了練習,他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面對那面魔鏡,等待最後時間的來臨。

此刻,葉妮菲這邊,她的兒子亞當斯正對自己的母親表達出強烈的不安。

“媽媽,明天我就要和蒼穹最美的女人結婚了嗎?”

“當然,這是註定的。”葉妮菲自信的告訴他。

“我能得到她了,我能得到她了……”亞當斯興奮得無法控制自己。

“明天婚禮上不要失態哦。”葉妮菲笑道。

“我知道。”

“對了,媽媽,聽說紫菲蘭一直就待在阿爾特莉絲的滿月裡?”亞當斯擔心地說道:“她可是被譽爲天才中的天才啊,要是她到了神級怎麼辦?就是媽媽你也沒辦法了。”

“不要擔心,亞當斯。”葉妮菲邪惡地說道:“你以爲媽媽會這麼好心將神器交給一個外人嗎?不,你錯了。當紫菲蘭進入滿月裡時,她就註定了會是你的妻子!跑不掉的。”

“那個銀色奇蹟呢?”亞當斯彷佛就是一個生怕夢幻破滅的孩子,要確認所有環節都無一漏失才肯放心。

說起凌辰,葉妮菲想起了他最後的祝福,“安心睡吧,等明天起來後,紫菲蘭就將成爲你的新娘。”

“是的,我可以和天使結婚了。”

“睡吧。”葉妮菲說,亞當斯慢慢閉上了眼睛。

葉妮菲眼裡閃過一絲悲傷,但魔月女神馬上就振作起來,沒有誰可以阻擋她的願望,哪怕神都不行。

看了那面鏡子一眼,葉妮菲決定履行自己的諾言,現在就交給紫菲蘭,看了看時間,此刻已經接近凌晨了。

距離實現的那一刻也更加接近了。

“望着鏡子,請不要迷失自己。凌晨!”

紫菲蘭看着這句話,雙眼立刻蒙上了晶瑩的淚光,讓旁邊的葉妮菲目瞪口呆。

“我要放棄這次的婚禮!”平靜之後的紫菲蘭突然就像變了一個人。

葉妮菲簡直要瘋了,一句話竟然就可以讓她處心積慮了幾個月的計劃完全改變。

“你在開玩笑。”魔月女神咬牙切齒地說,全身散發着一種殺氣,“你別忘了,這麼多天來,我好心將阿爾特莉絲的滿月給你用是什麼意思?”

“這是你自己要求的!”紫菲蘭驚訝地說道。

“哼,當然,那麼我的要求是爲了什麼?”葉妮菲冷冷地道:“我可是爲了月落帝國,我的兒子亞當斯,還有貝蘭羅爾家族。”

紫菲蘭冷冷一笑,她纔不會將這種事後的藉口當作理所當然的理由。

“還有別忘了,這可是你親自答應的,就算你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你那垂死的父親着想吧,傾夜公主,難道你想看着亞凱斯家族淪爲下一個赫利嗎?”

紫菲蘭沉默了,現實的責任和壓力再次重新回到了她的肩膀。

她所能做的就是一個人承擔。

葉妮菲也是一個狡猾的人物,她看到紫菲蘭有所鬆動,也不追擊,而是給了一個看起來寬容慈愛的理由,“這樣吧,明天我將阿爾特莉絲的滿月收起來,你和你的青梅竹馬直接談上一次怎麼樣呢?我不會勉強你的。”

紫菲蘭難以相信這樣的話會從葉妮菲口裡說出。

“畢竟我們的家族也曾是同伴。”葉妮菲說道。

“好,明天我要見凌辰。”

“嗯嗯,即使是在這個時候還能保持信任,我真嫉妒你們。”葉妮菲笑的“天真無邪”,卻讓紫菲蘭產生不祥的念頭。

“對了,離婚禮還有多少天?”在阿爾特莉絲的滿月裡,紫菲蘭差點都快忘記時間了。

“到了我會通知你的。”葉妮菲微微一笑,“當然了,紫菲蘭,我不希望你令我失望,因爲我不想看到我兒子亞當斯失望。好了,話題到此爲止吧!”

魔月女神一揚手,一個沙漏出現在桌子上,她說道:“上面是時間,明天清晨,滿月將會自動消失。既然你沒有辦法突破到神級別,也只有這種方法了。”

“我知道。”紫菲蘭咬着小脣,臉上寫滿了不甘心。

“晚安!”葉妮菲低低一笑,人就消失在滿月中。

紫菲蘭無比憂傷的嘆了口氣,她望着鏡中的自己,不經意看到了一個類似時間指標的東西,她突然想起了凌辰對自己說的話。

“望着鏡子,請不要迷失自己!凌晨。”

一個華爾滋的畫面在她腦海裡擴展,紫菲蘭像是被什麼吸引住,她朝着那個時間指針的東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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