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章(三十五) 女孩

“哎,情報確認無誤了,現在怎麼辦?”和“狂風”不同,面對“訪客”,“毒牙”連眼都沒擡,自顧自地盯着鍋裡挑選下一個入口之物。

“我也沒想到,那傢伙居然自己跑出來了,算了,現階段由着他們去鬧吧。”“訪客”很淡然的回道。

“啊!我的丸子!”“毒牙”無奈地看着“訪客”的一雙纖纖玉手從鍋裡把自己挑選了許久的目標撈走。

“訪客”聽了“毒牙”的抱怨,笑着說:“誰讓你猶豫那麼久,該下手的時候就要果斷下手。嗯,味道還不錯。”“訪客”說完,包間的門再次被推開,待“訪客”離開後,原先靜止的一切恢復如初,鼎沸的人聲也再次傳進包間。

看着眼前的人,李飛只想咆哮一聲:“老子一個人那麼早爬起來是造的發得哪門子瘋?”他現在知道劉龍昨晚爲什麼說起事件發現者就一臉無奈,還讓他們不要抱太大希望。李飛決定做最後一次嘗試,還是不行的話只能乖乖等林薇兒起牀了。

“那個……路羽遙小姐是吧?能不能把你是怎麼發現這裡沒人的再說一下?”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人,李飛希望能比之前稍微有些突破。

凌晨散會後,李飛和“狼蛛”又討論到三點多,而“狼蛛”那傢伙現在正在安心地睡大覺,李飛則由於違抗獨孤莊的命令做賊心虛,加上急着把事情解決,睡了三四個小時就再也睡不着了,一大早獨自一人跑到指揮大廳找劉龍安排和事件發現者見面。劉龍看起來像是熬了一晚通宵,李飛到達時他正準備離開,見李飛一大早就急匆匆地趕來,只當是年輕人有活力,有幹勁,便立刻安排李飛和事件發現者見面,可見了面,李飛就後悔了,早知道他還不如繼續補充睡眠呢!

在李飛面前的是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女孩,一頭烏黑的及腰長髮紮成一個大大的馬尾,明亮的大眼睛裡全是無邪的天真,一張精緻的臉龐宛若洋娃娃一般,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孩,李飛就覺得對方彷彿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在他的記憶中,除了“毒牙”那種美到禍國殃民的水準,還沒有見過能和眼前的女孩相比的。而眼前這個女孩和“毒牙”的成熟又不同,眼睛裡的天真無邪和一臉稚嫩的表情,那就算是李飛也能看出來絕不是裝的,他甚至開始懷疑眼前的女孩是不是另一個世界來的公主,因爲從她身上,李飛居然還感受到一股高貴氣息,是那種真正從心裡感受到的高貴,好像她就是應該有無數英勇的騎士保護着,居住在童話的城堡裡一樣。只可惜,面前的這位公主殿下,着實是讓李飛無可奈何,就算面對“毒牙”,李飛都沒這麼無語過。

現在可是時值深冬,我們的“公主殿下”上身卻是一件白色蕾絲邊的短衫,下半身一條黑色的短裙,長度纔剛剛過膝蓋,腳上倒是穿了一雙褐色的皮質馬靴。剛一見到女孩李飛先是驚爲天人發了兩分鐘呆,緩過神來再看到對方的打扮,當即很沒形象的把剛喝進嘴裡的熱牛奶噴了出來,“我說,現在是冬天不是夏天吧?小妹妹你不冷嗎?”

女孩看起來像是特地重新感受了下週圍的溫度,用綿羊般輕柔的聲音說:“不冷啊!你們很冷麼?還有,我纔不是什麼小妹妹!”說着還對李飛做了個鬼臉。

李飛聽了女孩的話又是一陣無語,什麼叫覺得冷?這天氣,不覺得冷才奇怪吧?不想繼續糾纏在“溫度”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上,李飛直接切入正題,“我是執行這次調查任務的一個特殊小隊的負責人,你可以叫我‘黑鴉’,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並沒有隱藏身份的打算,很乾脆地說:“我叫路羽遙。”

“那麼,路小姐,我們別浪費時間了,直接切入正題吧,你是怎麼發現這裡的居民都失蹤了?除了居民失蹤,你還有沒有發現別的異常?”

“失蹤就是失蹤了嘛!”路羽遙不滿地嘟起小嘴,“我出來玩經過這裡,發現一個人都沒有,就報警了,本地的報警電話都沒人接,我還特地打到省裡面,至於其他的……沒有什麼異常啊!”路羽遙的話得到了一旁警官的肯定,省裡面接警電話的錄音也證明了這個女孩沒說謊。

“那麼,路羽遙小姐,請問你是一個人出行麼?你的家是在哪裡?可否讓我們和你家中聯繫一下?”李飛試圖從女孩的背景上找些突破,這麼一個小公主,肯定不會是一般人家的孩子,現在一個人跑出來,李飛自問要是女孩的家人也絕不會放心,她走在街上,簡直就是人販子眼裡的非洲之星了,然而,女孩的回答讓李飛又是一陣無語。

“家?我家好大的!可是我忘記怎麼回去了,聯繫方式也忘了,還有哇!一個人出行有什麼不妥麼?”看着女孩純潔無辜的臉,李飛覺得,麻煩啊!絕對是麻煩!首先他可以肯定這個女孩的身份一定不普通,可她說忘了怎麼回家,忘了怎麼和家裡聯繫,那樣子絕不是裝的。

想了想,李飛問旁邊的警官:“你們有核查過這個女孩的身份麼?”

警官很無奈地說:“覈查了,可是在國內根本找不到眼前的這個‘路羽遙’,我們現在已經請國際刑警組織幫忙覈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辦法了,只是要在全世界範圍內核查一個女孩的身份,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李飛想了個曲線的方式,問道:“你真的是一個人出來的?萬一碰到壞人怎麼辦?沒人保護你嗎?”

路羽遙面對這個問題,挺直了腰板,很神氣地答道:“要是有壞人,我直接揍飛掉!”那自信滿滿的樣子,看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只是這麼一來,李飛希望能從對方的保鏢之類的保護措施上尋找線索的策略也宣告失敗了。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李飛又絞盡腦汁想了各種問題試圖尋求突破,可惜,這位路羽遙似乎當真就是一位獨自離家的純真的小公主,要麼答不到重點,要麼忘記,甚至還眼巴巴地看着李飛問:“飛機票?那是什麼東西?好吃麼?”

一小時下來,李飛徹底地敗了,除了後悔起了個大早,他就只能等林薇兒這位“月讀”大人起牀以後再看看有什麼法子了。拒絕了警方用車送他回酒店的好意,李飛決定獨自一人徒步走回酒店,既可以讓自己有些發脹的頭腦冷靜冷靜,又可以順便巡查下這座城市。

走在大街上,四周空無一人,就好像世界末日之後,李飛是唯一的倖存者。一陣寒風吹過,李飛裹了裹身上的風衣,位於南方的這座小山城裡就算是冬天也沒有飄下一絲雪,這讓李飛有些遺憾。隨意地走進街邊的一家超市,裡面的燈沒開,保溫櫃裡整齊地擺放着利樂裝的牛奶和咖啡,多虧了軍方的工程師,城市裡儘管人都失蹤了,可水電的供應都能保持正常,二十四小時開着的保溫櫃裡,咖啡和牛奶都是溫熱的。爲自己拿了一盒咖啡,想了想李飛拿過一本書,把買咖啡的錢壓在了收銀臺上。

重新回到街面上,吸着微熱的咖啡,李飛的頭腦清晰了不少,路過的幾家店鋪都沒有開燈,只是一些二十四小時常開的設備還在運行着,他可不認爲警方和軍方會有空一家家地去店鋪和住宅關燈,唯一的解釋就是,城裡的居民都是大白天消失的,而且還是一起消失的。如果是這樣,那麼又是誰有能力做出這樣的事情呢?大白天的弄走一城市的人,雖說是個小山城,算下來也有幾十萬人,要悄無聲息地一下弄走那麼多人,幾乎是不可能的,可要是沒弄走,那麼人又都藏哪去了?總不會全城的人心血來潮一起玩捉迷藏吧?難不成真是外星人入侵?這個想法李飛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腦子冷靜下來,腦洞也一起開起來了啊!

說到底還是自己對“清醒者”不夠了解,沒準“狼蛛”他們會有一些別的思路。想到這裡,李飛收起自己的各種異想天開,加快了步伐,時不時還小跑一段迅速地往酒店方向趕去。

“誰?出來!”趕路的李飛突然停下腳步,在原地大喊到。從一分鐘前,他就感到不對勁,似乎有人在暗地裡不停地窺視着他,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實在忍不住便喊了出來,希望能把暗中的眼睛找出來,即便找不來,興許也能嚇嚇對方。

原地站了一小會兒,四周沒有任何動靜,還是一片死寂,李飛再次邁開步子,走沒多久,被窺視的感覺再次襲來。李飛不得不再次停下腳步,環顧四周,還是沒有任何發現,李飛才又邁開了步子繼續前行。

就這麼一路走走停停,李飛始終無法擺脫那種被人窺視和跟蹤的感覺,心裡不由地有些發毛和不安,難道是自己神經緊張?一個人走在一座空空如也的城市中,難免會有些不舒服吧?李飛儘量用各種理由安慰自己,他不相信大白天的也能碰到鬼,何況他自問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心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猛地把頭往左側一轉,剛有一瞬間,李飛清晰的感覺到窺視他的視線正是從左邊傳來,只是看着眼前的建築他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在李飛眼前的是當地第二大的醫院,最大的那家被警方用作應急救援中心了,這第二大的則是閒置了起來。“醫院啊!”李飛的頭皮發麻,想到在恐怖電影裡醫院不就是經常出事的地方嗎?現在他又感覺到空蕩蕩的醫院裡有什麼在窺視着他,李飛心中的不安更盛了。

“要不要進去查看一下?還是直接回酒店呢?算了!自己嚇唬自己,大白天的哪裡來那麼多髒東西,沒準能發現什麼線索呢?”給自己鼓了鼓勁,李飛走進了醫院。空蕩蕩的醫院裡瀰漫着藥水味,李飛警覺地在其中搜索着,一層是掛號大廳,加上一個衛生間,基本上掃一眼就能看見整個大廳的情況,爲了確保沒有遺漏,李飛連女衛生間也檢查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影,說來也怪,自從走進醫院,李飛便再沒有出現被人窺視的感覺。

就在李飛考慮是不是先回去和衆人匯合時,背後一陣發毛,那種令人不安的被窺視的感覺又涌了上來,李飛假裝沒事一般,走着走着,猛地轉身,喊道:“到底是誰?裝神弄鬼,出來!”然而回應他的只有在空曠的大廳和他自己的回聲。

“這破地方不會真的鬧鬼吧?”李飛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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