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萊爾!你不愧是骯髒的邪穢!只會在背後偷襲!”聖·約翰轉過身,手中的長槍化爲一面塔盾,將德萊爾的刀刃擋了下來,剛轉過身來的齊格飛,趁機刺出手中的神劍,神劍穿過了聖·約翰塔盾,撞開了德萊爾的雙刃,一劍刺進了漂浮在半空的血霧中。
劍刃上金光大作,血霧瞬間炸開,將德萊爾吐到了地上。聖·約翰立馬化盾爲槍,捅了上去,但槍捅到德萊爾面前時,地上的德萊爾居然伸手抓住了聖·約翰的長槍,龍族天生強大的力量,加之聖·約翰狀態又不是很好,長槍就這麼被德萊爾抓着,無法再進寸許。
僵持中,一條條血紅色的絲線從德萊爾的手中鑽出,像一羣蛆蟲,爬到了聖·約翰的長槍上,令人不快的血紅色很快覆蓋了半根長槍,聖·約翰卻像着魔般,一動不動地定在那裡。
血紅色爬到了槍柄處,德萊爾趴在地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聖·約翰還是沒有反應,情急之中,泛着金光的劍刃揮下,劈在了長槍的槍柄處,將血紅的槍身和金色的槍柄分了開來。
槍身一斷開,聖·約翰如同從噩夢中驚醒,驚恐地將手中的槍柄丟到了地上,向後踉蹌地走了幾步,齊格飛趕忙扶住聖·約翰問道:“師兄,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聖·約翰搖了搖頭,身上閃過一陣金光,重新煥發起精神,手中召喚出兩柄長槍,直衝德萊爾而去。
“掌握聖光魔法的傢伙,確實很討人厭呢!”德萊爾遺憾地自嘲了一句,雙翼一拍,升到了到半空中,躲開了聖·約翰的攻擊。緊接着,德萊爾的背後鑽出一條條帶着倒刺的觸手,刺向了下方的聖·約翰和齊格飛,“你們兩個,安安心心地做我的晚餐吧!”
“口出狂言!”齊格飛手中的劍一揮,射出一道金色的劍氣,斬斷了德萊爾的觸手,打在了德萊爾的胸口上,將德萊爾擊落回地上。
“污穢之物!今日我和師兄,定要將你徹底淨化!”齊格飛提着劍刃完全變成金色的神劍,同手持雙槍的聖·約翰一起,衝向了德萊爾。
梵蒂岡城牆的防禦工事上,李飛獨自一人站在那裡,身邊的烏鴉們,在教廷軍一衝進“帝國”軍陣地時,便迫不及待地飛到了戰場上空,盤旋着,尖叫着,作爲死亡的信使,它們比其他任何生物,都能更早地嗅到死亡的氣味,同時也是食物的氣味。
無意中,李飛發現,在他的身邊,還站着一頭烏鴉,這令李飛感到有些奇怪。
“怎麼?你不跟同伴一起嗎?”不知哪冒出來的想法,李飛竟問起了身邊的烏鴉,而理所當然的,他沒有得到任何回答,烏鴉只是盯着下方的戰場,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你不去,我可去了。”李飛張開了雙翼,臨飛走前心血來潮地留下了一句,“你自己小心點吧!一直傻站在這裡,可別讓下面打上來的炮彈給炸了。”
飛到戰場上方,李飛回過頭看了一眼城牆上的工事,那頭烏鴉依然站在那裡,李飛突然間覺得有些好笑,自己竟將區區一頭普通的烏鴉當成了朋友,難不成是受了三足金烏血脈的影響?不過,李飛的胡思亂想並沒有持續太久,灰雲中,幾根骨矛射了出來,目標正是瞄準了李飛。
“炎鴉飛星!”一頭黑色的火鴉出現在李飛手邊,發出一聲尖嘯,迎着骨矛衝了上去。
一路上,所有碰觸到黑色火鴉骨矛都燒成了灰燼,而在突破了骨矛的封鎖後,火鴉一頭扎進了翻滾的灰雲中。
“轟!”在火鴉扎進灰雲的位置,灰雲中炸開了一個直徑近百米的大洞,大洞中央,一顆黑色的火球轉瞬即逝,骨龍化的厄諾明託,就從黑色火球消失的地方,慢悠悠地飛到了李飛面前,而他身後的灰雲,翻滾着,將大洞重新填上。
“就你一個?”李飛疑惑地問道。
“就我一個!”厄諾明託手中的白骨長槍指着李飛,“你們現在就你一個能在空中作戰,我不想欺負你們,所以,‘帝國’這邊,同樣只派我一個!一對一!”
李飛譏諷道:“‘帝國’啥時候也講起騎士精神了?怕不是大部隊都躲在雲層裡,等機會往我背後捅一槍吧?”
“你怎麼想,是你的事。”厄諾明託滿不在乎地說道,“不管怎樣,你身上好歹存在有‘皇龍之息’,我來找你單挑,只是出於對你身上‘皇龍之息’的敬重。”
“我姑且相信你好了。”李飛化爲了半龍狀態,“不過,即使你有伏兵,我也不怕!你們來多少!我殺多少!”
“‘黑鴉’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好!我敬重你身上那股‘皇龍之息’,不代表我不會殺你。而且,以你的實力,別說飛龍騎士部隊,單是我,你能不能贏,恐怕還很難說啊!”
“能不能贏,總要試試才知道。昨天讓你們那個二貨法師攪了局,今天,我們來好好較量一番!”李飛一口氣擲出數根“黑曜槍”,但都讓厄諾明託用白骨長槍給擊碎了。
“你想死,我便成全你!”厄諾明託提起槍,剛準備發起攻擊,卻忽然停下了動作,雙眼似乎在四下尋找着什麼。
“怎麼?‘帝國’的將軍閣下,難道心胸如此寬廣,願意先讓我兩招嗎?”厄諾明託失神的一刻,李飛一口氣閃到厄諾明託跟前,帶着黑色火焰的利爪,一下扯斷了厄諾明託的兩根肋骨。
厄諾明託憤怒得低吼一聲,一槍將李飛掃開,而他斷掉的肋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了出來,“‘黑鴉’,這一下,就當是我讓你的好了!接下來,我不會客氣了!”
“隨時恭候!”李飛的手一握,將扯下的厄諾明託的肋骨捏成了齏粉。
燃燒的黑色巨斧舞動着,在空氣中畫出一條條赤紅的火蛇,路障在巨斧的逼迫下,一步步的後退,直到後背貼上了城門。見路障無路可退,魯克手中的巨斧舞動地更加起勁了,他幾乎已經見到自己一斧頭同時劈開梵蒂岡城門和路障身體的畫面。
“路障!受死吧!”魯克雙手握住巨斧,使出渾身的力量,朝路障劈頭砍去,但勝利在握的魯克,心中還是多少有些遺憾,“路障,你是個好對手!可惜,這裡是戰場!我必須把‘帝國’的榮耀放在第一位,下輩子有機會,我們再拼個痛快吧!”
緊貼城門,不會飛行的路障已沒了閃躲的空間,但縱使他會飛,也不敢躲開,儘管聖·約翰保證過城牆和城門的強度,可路障還是不想冒不必要的風險,畢竟魯克是一名以蠻力著稱的“帝國”將軍。
身上被巨斧的火焰舔舐出一條條焦黑傷痕的路障,終於咬牙下定了決心,紮下一個漂亮的馬步,一雙青灰色的大爪子朝着劈下的巨斧抓了上去。
在魯克難以置信的目光中,路障的爪子抓在了巨斧燃燒的斧刃上,將魯克的巨斧死死的鎖在距離自己腦袋還有半米左右的位置。
巨斧一被抓住,就像一頭受驚的野獸,斧刃上那比龍息還要熾熱的火焰當即噴了出來,將路障大半截手臂,還有胸口以上的鱗片,全部燒成了黑色,路障的左眼更是被燒成了一塊難看的焦黑的痂疤,完全失去了自己本應有的作用。
燒傷帶來的劇烈疼痛,連路障都忍不住想要發出嘶吼。他強咬住牙關,嘶吼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喘息被擠了出來,他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展露出半點痛苦,他要讓魯克知道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普通的,被改造成半龍族的人類,而是一座難以逾越和征服的山巒!
“路障!你是瘋子嗎?”魯克慌了,在這一刻,他不由自主地慌了,他的巨斧,乃是家族傳承了數千年的武器,雖說比起神器還略遜一籌,但斧中蘊含的永恆魔焰,哪怕是魯克家族中,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戰士,都不敢輕易碰觸,更不要說路障只是一個被改造爲半個龍族的人類。
斧刃上的火焰噴發了一次,仍不滿足,還在持續灼燒着路障的雙手,路障手上的鱗片在火焰的灼燒下,發出“噼啪”的聲響,一塊塊鱗片如同爆米花般,從路障的手掌和手腕上迸出。
“路障!你放棄吧!與其被斧中的火焰灼燒而死,還不如我給你個痛快!”作爲戰士,路障贏得了魯克的尊重,魯克希望能痛快地讓路障變成一具完好的屍體,而不是在火焰的灼燒中,慢慢成爲一塊焦炭,只是魯克自己恐怕都沒有意識到,他心中的那股慌亂,也是促使他勸說路障放棄抵抗的原因之一。
“我不會鬆手的!你休想靠近城門一步!”路障牙縫間擠出的字句,是那麼的堅定和有力,就連兩邊一直在全神貫注攻擊梵蒂岡城牆的“帝國”騎兵們都停了下來,他們不約而同地將敬佩的目光投到了路障這個曾經被他們視若螻蟻的人類身上,他們無法想象,是怎樣的意志和動力,能讓一個人類,敢赤手空拳地去抓魯克巨斧上,那連一般龍族都不敢碰觸的烈焰,即使是路障已經被改造成了半個龍族。
看着路障那幾乎沒有鱗片,皮肉都已焦黑,甚至有的地方連骨頭都被燒黑的雙手,魯克的心和手在慌亂中動搖了,他握住巨斧的雙手,不再像一開始時那樣有力,以至於還有些顫抖,而這,恰恰正是路障所需要的。
緊咬的牙關終於鬆開,痛苦、亢奮和激昂的鬥志,融合成一聲怒吼,從路障的喉嚨深處發出,在怒吼中,路障的雙手用力一甩,將魯克連同他手中的巨斧,狠狠地甩了出去,砸到了一旁的攻城重騎兵身上,連帶着將一大片攻城重騎兵擊倒在地。
路障掃了一眼全部停下動作、注視着自己的“帝國”攻重騎兵部隊,目光又在正奮力從騎兵堆裡爬起的魯克身上停留了數秒,在一片寂靜中,高聲喊道:“誰還想通過城門?想通過的,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在部下的攙扶下,魯克終於從倒地的重騎兵堆中爬了起來,他看着路障,猶豫了許久,艱難地下令道:“所有騎兵聽令!衝鋒!給我把看守城門的那位戰士,碾成肉醬!”
“刷!”攻城重騎兵們飛快的重整好隊列,一步步退到了冰牆邊上,魔法炮停止了轟鳴,騎士們收起了手中的騎槍,他們胯下的龍獸坐騎同時發出一聲吼叫,在金屬鎧甲吵鬧的碰撞聲中,“帝國”重騎兵部隊,如同雪崩一般,衝向獨自把守城門的路障。
血紅色的刀刃擊打在泛着金色光芒的劍刃上,碰撞出一簇簇的火星,也將齊格飛擊退了數米,但在德萊爾的另一側,聖·約翰手中的雙槍,一高一低,同時從兩個方向掃向了德萊爾,德萊爾猛地一個轉身,長長的尾巴跟着一甩,抽在了聖·約翰的兩柄長槍上,體力已有些不支的聖·約翰,一下子無法抵擋德萊爾尾巴的力量,跟着手中的長槍狼狽地被抽到一旁,腳下一個不穩,跌到了地上,但在落地前,聖·約翰回手一甩,將左手的長槍向長矛一樣甩了出去。
一次沒什麼技巧的攻擊,德萊爾自然不會放在眼裡,他甚至都懶得轉身,只用背上的一條觸手,隨意地一拍,便將聖·約翰甩出的長槍拍散成一片光元素,消失在空氣中。
“聖·約翰,昨天的傷還沒好,魔力也還沒恢復,你實在不應該出來的!”德萊爾的話語間充滿了挑釁和不屑,儘管他的昨天受的傷,還有魔力和體力也沒有完全恢復,但龍族自身強大的恢復力,配合軍隊裡醫師的治療,他已有了平時七八成戰力,今天,他就要將昨日所受的屈辱盡數奉還給聖·約翰和齊格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