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莊離開後,林薇兒、司馬律明和“血狼”沉默地坐在沙發上,李飛用自己一換七,他們的心裡實在不好受。
“都是我的錯!不該讓你們回來的!”林薇兒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在戰鬥中她沒發揮出一點作用,李飛還因爲她的家人被獨孤莊抓走。
“行了,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說到底,還是我們太弱了。”司馬律明勉強安慰道。
“血狼”想開口,但安慰人的事,她做不來。
“知道自己弱雞,還來趟混水!現在的小孩子,都沒長腦子嗎?”別墅的大門被一腳踹開,怒氣衝衝的“毒牙”帶着“眼鏡蛇”出現在客廳裡。
被獨孤莊抓住,李飛一直覺得處在一種似睡非睡,懵懵懂懂的狀態,對於時間的流逝也沒了感覺,待到清醒時,已是身處在一個十幾平米,完全封閉的房間內。
房間的四面均是潔白的牆壁,沒有窗戶,看不到通風口,但李飛並不感覺氣悶,最奇特的是,在找不到任何照明設備的前提下,房間內十分明亮,李飛還注意到,房間地板上沒有自己的影子,“又是無影燈嗎?果然是針對我來的。”
每一面牆上用龍爪試了試,結果,牆體的堅硬程度遠超出了李飛的想象,比獨孤莊在林薇兒家築起的還要鐵牆堅實。龍爪打在牆上,非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牆體反震的力道,還令李飛的手有些隱隱作痛,這在通常情況下,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
李飛的龍爪雖不算是無堅不摧,但好歹有着不俗的防禦力,李飛自身的忍耐力更是被“毒牙”好好的調教過,他的痛點哪怕是放在“清醒者”裡,也屬於相當高的,要讓他被反震到吃痛,牆體的堅實度,可見一斑。
毫無疑問,這個房間,是獨孤莊爲李飛量身打造的“囚籠”,無法被破壞的牆體,沒有陰暗存在的環境,李飛可謂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了。
沒有對抗和逃跑的能力,李飛乾脆直接躺在地板上,沒有暗影的存在,他想用冥想打發時間也不可能,欣慰的是,獨孤莊對他這個犯人還算人道,大冷天的,地板卻是溫暖的恰到好處。
就在李飛躺在地上,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間的一面牆發生了變化,白色開始在牆體上消退,露出了冰冷的鋼鐵,一扇門的輪廓也在牆上顯現出來,一軲轆從地上爬起,李飛警惕地盯着牆上的門,看來,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毒牙”黑着臉坐在林薇兒家客廳的沙發上,“眼鏡蛇”的其他四人,正站在她的身邊,要是諸葛狐在這裡,一定會吐槽:這架勢,哪裡是傳奇的“清醒者”小隊隊長,整個就是一黑社會大姐頭吧?
“毒牙”冰冷地看着“夜翼”小隊三人,在鋼琴曲的作用下是她的情緒是平復了,但那只是平復了她的情緒,她的心情可沒好轉,林薇兒在內的“夜翼”小隊三人也看出來,這位大姐頭心情相當差,只得低着頭,不敢說話。
三人中,最驚訝當屬“血狼”,她和“毒牙”僅在金三角傭兵圍城的時候,短暫接觸過,那時,由於各種原因,“毒牙”並沒有給她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只覺得,“毒牙”是一個有實力有智慧,非常出色的隊長,但今天,憤怒的“毒牙”給了“血狼”完全不同的感覺。
“血狼”,她有着相當不凡的經歷,累累白骨對她來說,早已見怪不怪,她自問,爲了生存,可以毫不猶豫地撕裂面前的敵人,爲了生存,她可以用敵人的鮮血果腹。
但“毒牙”那宛如毒蛇般的視線,充分內斂的殺機,連她這匹兇狼都無法直視,莫名的強烈的壓迫感,讓“血狼”連頭都不敢擡起,“血狼”的內心在驚恐,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可以給她這種感覺了,包括撒金凱和那頭最後不知所蹤的怪物,他們給“血狼”的壓迫感,也沒有“毒牙”強烈,那來自絕對上位者的壓迫,讓她體內狼的基因,忍不住想匍匐在地上。
“我本來有一個完整的計劃,甚至連‘眼鏡蛇’也準備好一起趟這渾水了。”“毒牙”說道,“沒想到,你們這羣小毛孩,淨弄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出來!”
換做別人,敢叫自己小毛孩,“血狼”早撲上去了,但從“毒牙”口中說出,她居然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野獸的本能告訴她,面前這個女人,遠比看上去的危險的多。
“是獨孤莊親自來的?”“毒牙”接着問道。
“是。”回答她的是林薇兒,身爲精神類能力者,她對精神壓迫的抵抗力比司馬律明和“血狼”要好得多。
“他出手了?”“毒牙”對“夜翼”和獨孤莊的戰鬥來了興趣。
“是的,一回合,打到了我們三個人。”感覺到壓迫感減少,“血狼”回道。
“毒牙”嘲弄道:“這老東西,還真是閒得沒邊了!在你們身上浪費時間。”
“什麼意思?”聽出“毒牙”的話裡有話,“血狼”問到。
和獨孤莊的戰鬥,“血狼”打得十分憋屈,又一頭霧水,老有種力不着點的感覺,一場下來,打得昏昏沉沉的,連輸在哪裡也沒弄明白,尤其是獨孤莊最後給她的一腳,憑藉她的戰鬥技巧應該是能夠躲開的,偏偏,她被踢中了,對“血狼”這個戰狂來說,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毒牙”走到“血狼”面前,和“血狼”對視了幾,“喲!上回沒注意到,沒想到,還能看到這麼神奇的存在,你體內的好戰因素一定輸的很不甘心吧?力不着點的感覺很不好?”
“毒牙”的話,也許在場的其他人不能完全明白,但“血狼”心中駭然,因爲“毒牙”的話裡,透露了“血狼”太多秘密。
見“血狼”身體有些顫抖,“毒牙”貼在“血狼”耳旁,又說了些話,“血狼”方纔鎮定下來。
“好了,你們也不用鬱悶,獨孤莊的能力,被稱爲‘蝶夢’。”
“蝶夢”?這是什麼能力?“夜翼”小隊三人一頭霧水。
“毒牙”又說道:“你們沒聽過,也不奇怪,畢竟,全世界,只有兩個人有這種能力,罕見程度,和李飛的‘暗’能力倒是有得一拼。”
“這到底是什麼能力?李飛說不是幻覺,但我想不通,不是幻覺的話,又怎麼把那麼多沒有關聯性的能力集於一身。”司馬律明一直想不通,按“毒牙”所說,獨孤莊只有一種能力,可按獨孤莊所展現的,這種能力也太強了點,能飛,能空手變武器,能築起厚實的鐵牆,這種被稱爲“蝶夢”的能力未免太超出常理了。
“不是幻覺嗎?李飛這小子,沒白教他。”進門到現在,“毒牙”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他說的也對,似幻非幻,似夢非夢。”
“蝶夢,似幻非幻,似夢非夢?”司馬律明低聲重複了一遍,恍然大悟,“我懂了!原來如此!”
“血狼”和林薇兒的頭腦不如司馬律明,還是沒弄明白。
“你們記得莊周夢蝶的故事麼?”司馬律明問二人道。
兩女皆是點頭,在這個有着千年傳承的古國上成長,莊周夢蝶的故事,聽了不少回了。
“獨孤莊的能力,就是這個故事。簡單來說,就是,將現實和夢境的界線抹除,現實即是夢境,夢境即是現實。”司馬律明一語道破。
林薇兒和“血狼”這下徹底明白了,所以,獨孤莊才能展現出那麼多奇特的能力,所以“血狼”才覺得力不着點,所以,獨孤莊走後,他們身上沒有一點傷痕,因爲,他們的戰鬥,也可以說是一場夢,他們在夢中,被獨孤莊戲謔了一番。
弄明白了獨孤莊的能力,但什麼都無法再改變了,李飛被抓走是鐵錚錚的事實。
“怪我,我當時不該同意回來的!”淚水在林薇兒的臉頰上滑落。
“毒牙”端起林薇兒的下巴,端詳了一兩秒,有些賭氣地說:“長得還算可以,但也僅僅是可以,真不明白,那個蠢貨,怎麼會對你死心塌地!爲了你,連命都不要!”
“你!‘毒牙’我尊重你,但你如果是來看笑話的,那可以走了!”司馬律明怒道,要不是顧及到其他的東西,他真想直接衝上去,“血狼”也不善地看着“毒牙”,“夜翼”小隊,五人一體,沒有誰可以侮辱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作爲當事人,“毒牙”冰冷的眼神近在咫尺,林薇兒此時,卻沒有了恐懼感,“‘毒牙’,我知道,李飛拒絕了你,雖然是半玩笑的性質。我不清楚,你爲何那麼看重李飛,但只要你能把他救出來,我保證,今後,李飛再也找不到我!”
“林薇兒!你說什麼?”司馬律明大驚,他沒想到,爲了救李飛,林薇兒會做出這種選擇,她和李飛可是剛剛確立了關係,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說出這話,林薇兒會是多麼痛苦。
“哈哈哈!”“毒牙”大笑起來,一臉不屑,“看你們一個個嚇得,老孃倒成了壞人了?哼!你們當我是什麼?用這種手段搶人,我的家族,還沒墮落到這種程度!”
“那你肯不肯幫忙救人?”林薇兒的心裡放鬆不少,看來,“毒牙”不是真的要趁火打劫。
“我不幫忙,難道,看着你們去‘老窩’送死?我還不想被某個傻小子怨恨一輩子!”“毒牙”給“夜翼”小隊打了一劑安心針,有“眼鏡蛇”出手,拆了“老窩”做不到,救個人,大概還是可以的。
“時間不多,趕緊出發!”“毒牙”催促衆人動身前往“老窩”,沒計劃,沒安排,但沒人提出異議,“眼鏡蛇”三個字,就是最好的計劃。
“哼!我現在對那傻小子是沒想法,可不代表我會放棄,要是哪天你和他出了什麼問題,別怪我趁人之危!”衆人動身時,林薇兒的腦海中傳來了“毒牙”的聲音。
驚訝地看了看“毒牙”的背影,林薇兒默默回道:“除非我死了,不然,你沒機會的!”該表明立場的時候,林薇兒絕不會退縮,哪怕是面對“眼鏡蛇”的隊長!
“最好如此!”“毒牙”側過臉,對林薇兒笑了笑。
兩名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員,快步穿過一個個房間,一條條走廊,“要不是有地圖,我們的計劃可要失敗了!”池天善說道。
“還有多遠?”他身後的科研人員帶着口罩,遮住了大半邊臉,發出李飛的聲音。
池天善沒有回頭,領着李飛,快步在“老窩”裡穿行,“快了,照這個速度,在那個東西失效前可以出去。倒是你,還敢說你和‘毒牙’沒關係?”
“真沒關係!信不信由你!”李飛辯解道。
“這個問題我持保留意見,不過,不愧是‘眼鏡蛇’的隊長,居然能弄到這些東西,沒這些,想救你出去,簡直不可能!”池天善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