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爹,小嫣兒呢?!”元寶纔剛進門,一雙晶亮的雙眸就開始在客廳裡逡巡了起來,他問完,還沒等龍斯哲回答,就開始尋找了。
妙涵抱着嬌嫩可人的小夏夏在客廳沙發坐下,他們來倫敦好幾天了,元寶一直吵着要見嫣兒,她就帶兩個孩子來串門了。偌大的龍宅,一片沉寂,毫無生氣。
“元寶,別找了,她們都不在。”龍斯哲一臉疲憊地對着就要上樓的元寶說道,他的太陽穴,傳來一陣陣針扎般的刺痛。
“乾爹,什麼叫她們都不在?那她們在哪裡?我已經快一年沒見到嫣兒了!”元寶聽完龍斯哲的話,跑到他的身邊,拉住他的衣角問道。
過年時,從a市回來,龍斯哲就很少再和元寶聯繫,尤其是在問道嫣兒的時候,都被他支支吾吾矇混過去了。
“她們現在不住在這裡……”垂眸,他蹲下身子,不自然地握着妙涵手裡的夏夏的小手,看着粉嫩可愛的孩子,他想起了嫣兒,那個不認他的女兒。
“她們不住在這裡,那住哪裡?她不是你的女兒嗎?爲什麼不住你家?”元寶走到龍斯哲的身邊,質問道。
妙涵看着一臉疲憊的龍斯哲,感覺他似乎過得不是很好,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吧。
麼怎聯繫保保們保。“元寶,你帶妹妹出去玩,媽咪有話要和你乾爹說。”玲瓏將夏夏放下,叫元寶帶她出去。
元寶一臉不敢願地離開客廳,雖然不甘,卻也懂事地離開。
“斯哲哥,說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看你的樣子,似乎過得很不好。”此時,龍斯哲已經在一旁的另一個沙發上坐下,傭人爲他們端來了茶,他爲自己沏了一杯,也爲妙涵沏了一杯。
此時,他的雙眸都不敢擡起看妙涵。他覺得,他要說出的話,一定會令妙涵氣憤,但是,他也想將一肚子的苦發泄出來。
這些天,一閉上眼睛,都是他逼玲瓏墮胎的畫面,令他噩夢連連,根本無法入眠。
“她們離開了,玲瓏被我逼瘋了,小嫣兒不認我這個爹地……”抿了口茶,他垂着頭,黯然地心痛地說道。
“爲什麼?!你怎麼能把一個好好的人給逼瘋了?!”龍斯哲的話,令妙涵覺得很不可思議,又覺得他不是在開玩笑。她從未見過如此頹廢的龍斯哲,在她的眼裡,龍斯哲就是一個溫柔似水的儒雅男人,一個對她呵護備至的大哥哥。
龍斯哲一直低垂着頭,將他和小玲瓏之間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在妙涵面前,一一說出。
“混蛋!龍斯哲你混蛋!”終於忍着心裡的怒意和鄙夷,她在龍斯哲說完最後一句話後,控制不住地,完全不顧任何形象地站起,對着龍斯哲,破口大罵!
是爲小玲瓏打抱不平,也是爲小嫣兒。她從沒想過,他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親手害死了他和玲瓏的孩子!就連小嫣兒也差點沒保住!
這個男人,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
“是,涵涵,我知道,我是個混蛋,我連畜生都不如!我是個變態!現在我只要一閉上眼,腦子裡,都是那些血腥的畫面……”他痛苦地扒着頭髮,痛苦地懺悔,說出自己的罪過,心裡好受了許多,卻也更難過。
“是,虎毒不食子,你連畜生都不如!龍斯哲!那些不僅僅是玲瓏的孩子!他們還是你的孩子!你的!你親手殺害的,是你自己的孩子!難怪嫣兒怕你,討厭你,你活該!以後,你就活在痛苦裡吧!就當我不認識你!”妙涵對着龍斯哲,氣憤地數落,纖細的身體因爲過於激動而不停地顫抖。
聽了龍斯哲的那些令人髮指的罪過,她的心口彷彿被塞滿了棉花,悶悶的,令她喘不過氣來!
“元寶,我們走!”這時,她看見了站在門空,牽着夏夏小手的元寶,憤怒地吼道。
元寶剛剛在外面,似乎是明白了他們說的話了,也明白小嫣兒走了,就是下落不明。妙涵說完後,拿起外套和包包,就氣憤地離開。
她受不了這個男人,沒想到,他的善竟都是僞裝的,真實的龍斯哲,是個十惡不赦的,禽獸不如的人!
“涵涵——不管我的本性如何,對你的那些情感,都是真的!”龍斯哲站起身,走到門口,對着妙涵的背影,悽楚地說道。
“龍斯哲!我承認你對我的溫柔都是真的,但是,你要搞清楚,對我的那些感情,究竟是不是愛!依我看來,你只是把我當成了一個想要保護的妹妹!你好好想想,你愛不愛小玲瓏吧!想想怎麼贖罪吧!我自始自終都當你是哥哥!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因爲你太可怕了!”妙涵轉身,依舊氣憤地對着龍斯哲怒吼,想想小玲瓏所受的傷害,她心口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她是女人,她明白女人的痛苦。她覺得,小玲瓏比當年的自己還要苦過很多倍,就因爲這羣臭男人!
妙涵說完,抱起小夏夏,拉着元寶的小手,頭也不回地大步朝着門外走去。
“乾爹——你一定要把我的小嫣兒找回來!”元寶掉頭,對着龍斯哲喊道。
然而,龍斯哲還沉浸在妙涵剛剛所說的那些話裡,“他們不僅僅是玲瓏的孩子,他們還是你的孩子!你親手殺害的,是你的孩子!”,他的孩子……都是他的孩子……被他親手殺害了……
“啊——”他抱着頭,痛苦地嘶吼出聲,太陽穴處傳來針扎般的刺痛。
溫馨的瀰漫着各種花香的小花店內,玲瓏正在觀賞各種花朵,她的手上,拿着一本書,是關於每種花的描述,上面還有記錄各種花的花語。
她走到她親手栽培的忘憂草前,看着鬱鬱蔥蔥還未開花不起眼的小草,她心酸地撫觸它們。這些令人心疼的小草,如此卑微,卻倔強地生存着。她覺得,自己就如這些忘憂草。
低頭,翻着書上,關於忘憂草的描述:忘憂草,話語——難忘的愛。
看到這句話,她的心,倏地,疼痛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