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想過躲避,是因爲自己躲不過去!
我身邊左右不知何時站立了兩個侍女,已經將我躲避的路線給完全的掐斷了。而我的腦子還有些混沌。想着蕭冥的反常和異常,一時間倒真的反應不過來。
凌厲的掌風帶著血腥的味道,幾乎瞬間就到了眼前,卻突然聽到一聲痛呼,然後一抹清冷的氣息縈繞着鼻尖。
我看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蕭冥,一時間心裡五味參雜。
“逸飛?你瘋了!你現在的身體虛弱,你怎麼可以瞬間移動……”
那巖的話還沒說完,再看自己的手腕被蕭冥緊緊的握住,突然間眼眸睜大。有些憤怒有些嫉妒的說:“你爲了這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是不是?我這麼爲你,你一點感激都沒有,卻對她這麼好,她到底是誰?”
“我妻子!”
蕭冥淡淡的開口。聲音虛弱到了極點,臉色卻妖孽的讓人不忍直視。而他說出的話直接讓那巖愣住了。
“誰?你說她是誰?”
“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呆記宏扛。
蕭冥說完,直接鬆開了那巖,身子卻在下一刻直接倒在了我這邊。
這一刻,我的心被狠狠地震動着,一股似激動又心疼的感覺縈繞在心口,複雜的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愣着幹什麼?把我扶進房裡。”
顯然的,這句話蕭冥是對我說的。
“你瘋了?你現在要在血池裡浸泡兩個小時。而不是去房間!白逸飛,你到底在做什麼?”
那巖瘋了是的喊叫起來,蕭冥卻只是皺了皺眉頭。
“那巖,你聽好了,我不是白逸飛,我是蕭冥!從今天開始我不再進入血池,也不再依靠你。”
蕭冥的話雖然淡,卻說得堅定無比,瞬間讓那巖不可自主的後退了好幾步,臉色也蒼白的可怕。
“蕭冥?呵呵,你不做白逸飛可以。你要做回自己也可以,但是你不能任性!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不管你的事!”
蕭冥說的漠然,卻再次看向了我。
“老婆。我能把自己完全的交給你對嗎?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可以放心的把自己交給你是不是?”
這一刻,蕭冥的眼底是脆弱的。那種脆弱揪的我心口生疼。也就是在這一刻,我才明白,蕭冥不是無所不能的。
他也會累,也會疼,也會脆弱,也想找個安全的港灣休息一下!
如今他把自己所有的不堪和脆弱展現在我的面前,一個他認爲懦弱無能,時時刻刻都需要他來保護的女人面前,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他真的沒有任何的辦法了!說明他孤注一擲了!
這樣的蕭冥,比任何時候都能牽引住我的心神,我彷彿看到了諾諾那雙瘦弱的眼睛正在看着我。
“休息吧!有我在,沒人能傷的了你!”
我淡淡的開口,聲音卻已經有了一絲顫抖。
我以爲蕭冥還會和我說些什麼,可惜他只是對着我微微一笑,然後身子一沉,徹底的壓在了我的身上,人已經昏死過去。
他的手緊緊地抓着我的手,沒有因爲昏迷而鬆開半分。
十指相握,我感受到的不是幸福,而是難過和心疼!
“快!來兩個人把白大人送到血池裡!”
那巖見蕭冥暈死過去了,連忙出聲指揮。
我看着那巖,聲音雖然輕柔,卻帶着一絲決絕,“誰也不許碰他!”
“你說什麼?這是我的地盤!你最好搞清楚狀況!剛纔我是顧忌着夏明的感受纔對你百般隱忍,你別不識好歹!就算你對我有敵意,也不能置蕭冥的生死不顧吧?來人!”
隨着那巖的口令,我身旁的侍女根本不管我的意願,上前就要去攙扶蕭冥。
我的腦海裡迴盪着蕭冥那雙脆弱的眸子,那眼底劃過的痛苦和無奈以及掙扎,都像是一把鈍刀,慢慢地凌遲着我的心臟。
我的愛人,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親!憑什麼要這樣委曲求全的活着?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蕭冥的意思。
他是想告訴我,寧願死也不再進血池!
雖然沒有親眼見識過他在血池裡要承受什麼樣的痛苦,但是我忘不了他對我的期望和乞求。
這是蕭冥第一次在我面前示弱,第一次把自己的將來完全的交付給我,我怎麼能讓他失望呢?
“滾開!”
我渾身猛地迸發出一股炙熱的火焰,瞬間燃燒了兩個侍女的衣袖,然後紅光四起,他們尖叫着扔下蕭冥,開始瘋狂的撲打着身上的火焰。
而我卻穩穩地接住了蕭冥,然後看都不看那巖一眼的攙扶着他朝屋裡走去。
蕭冥的身體很沉,沉得我有些吃力,我卻咬着牙,一步步的將他帶進了房間裡,然後關上了房門。
我不知道爲什麼那巖沒有追上來,也沒有過分的爲難我,按照她對我的憎恨程度,不應該會放手,但是這一刻我已經懶得去猜測了。
將蕭冥放到了牀上,感覺到他的身子越來越熱,人也痛苦的嚶嚀着,我揪心揪肺的,卻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你把一切都交給我,是對我的信任還是對自己的放任?蕭冥,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卻在事情脫離掌控之後這樣的將自己完全託付給我。我該高興不是嗎?可爲什麼我的心這麼難受?爲什麼心會這麼痛?”
我握着蕭冥的手,看着他不斷的顫抖着身子,然後臉上的光澤開始慢慢地散去。
本來光潤的臉突然間變得灰白,真正的像極了死人臉,卻又開始慢慢地浮現出一抹熟悉的圖騰。
像極了當初在黃泉路旁他身上的圖騰!
帶着煞氣,帶着陰冷的氣息,瞬間席捲了整個屋子,可是他的身體卻越來越熱,像是高燒,又不是高燒。
握着他的手的我,被灼傷了一下,慌忙間鬆開了手,才發現自己的手掌心已經有些紅腫。
可是蕭冥身體的溫度還在攀升着,彷彿沒有盡頭一般。
蹭的一下,他身上的衣服自燃了。
那跳躍的火焰幾乎在瞬間讓他的衣服化成了灰燼。
白皙的肌膚紋理開始滲透出複雜的圖騰,一點一點的侵襲着他的身體。而我的心卻跳動的厲害,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