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見過一個人的身體裡突然蹦出一隻貓麼?你們聽過一隻貓突然會講人話嗎?
我覺得我沒有見過,也沒有聽過,卻在此時真實的感受了一把這種震撼。我看着此時蕭冥臉上恢復了原來的色彩,甚至還有些疲憊的神態,我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沫。
我實在太震驚了!
嵐歌卻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自言自語地說:“原來他是貓驚屍!原來那隻貓也死了,他們兩個魂魄共用一個身體!難怪蕭冥那麼厲害,原來是因爲這隻黑貓的緣故!”
“什麼意思?你可不可以說的明白一點?”
我看着嵐歌,絲毫不去管外面的打鬥。那種貓太英勇了,尖尖的爪子快速的劃破了女鬼的身體和喉嚨,傳來一陣陣的鬼哭狼嚎。
嵐歌看了看我很有耐心的說:“黑貓本來就是通靈的物種,他們本身就帶着一股邪氣,讓所有的鬼都害怕驚恐。可是讓我納悶的是,蕭冥如果是貓驚屍,那麼他死的時候這隻貓應該還活着。可如果是活着的黑貓又怎麼會把魂魄寄居在蕭冥的身體裡?通常這樣的組合,除非那隻黑貓是靈寵,而且還是蕭冥的靈寵,他們才能完整的結合在一起。”住池討亡。
“什麼是靈寵?”
我覺得自己現在特別像個不恥下問的好學生,但是嵐歌卻有些不耐煩的看着我說:“夏末,你怎麼什麼都不懂?”
我頓時覺得有點委屈。我怎麼可能懂?我又不知道我自己現在會嫁給一隻鬼做老婆,我又不知道我喜歡的男人會用死嬰的心臟來改變我的體質。
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一不學道,二不害人,我怎麼會知道這些?
好在嵐歌也沒奢望得到我的回答,只是冷聲說:“靈寵是通靈師養得寵物,因爲黑貓通靈,所以多以黑貓居多。他們可以隨意的穿梭於陰陽兩界,不過靈寵身上有一種詭異的邪氣,不管是陰間的鬼,還是陽間的道士,都不能驅散他們身上的這股邪氣。自古以來,靈寵只和自己的主人簽訂血契。這種血契在他們的主人死後會自動生效,然後靈寵會變異,會進化,身上的邪氣越來越重,會成爲最厲害的角色,也同時會成爲陰陽兩界的隱患。因爲它不屬於任何一界,只聽命於主人。如今看這情形,這黑貓應該是蕭冥生前的靈寵。只是?蕭冥不是蕭家的少爺嗎?一個富二代養靈寵做什麼?”
嵐歌的話同時也是我的疑問。
蕭家幾代單傳,雖然生意場上一直穩居龍頭之位,可是人丁並不旺盛。如今如果真如嵐歌所說,蕭冥生前養了靈寵,難道是因爲他是通靈師?
這樣的猜測讓我隱隱的有些不安。
如果說蕭冥是通靈師的話,那麼他死了之後,我和他的冥婚是那個通靈師主持的?
難道是蕭家的人?
想到這裡,我就覺得後背發冷。
蕭冥死了這麼久,在外界也失蹤了那麼久,可爲什麼蕭家一點反應都沒有?就算是秦雪有再大的本事,蕭家的繼承人,蕭家的少爺失蹤了,也不可能一點風聲不漏啊?
況且蕭家的長輩蕭老爺子也沒有特別的緊張和着急,這到底是爲什麼呢?
如果蕭家的人通靈,在蕭冥死的那一刻,他們不就應該知道了嗎?既然知道了,爲什麼會按兵不動的任由着秦雪和蘇洛爲所欲爲?
這不合乎常理!
我的腦子快速的運轉着,不斷地懷疑,不斷地推翻我的猜測,最後卻發現我把自己整的緊張兮兮的,還頭疼欲裂的想不出所以然來。
“夏末,你絮絮叨叨的嘀咕什麼呢?快看,蕭冥他們勝了。”
嵐歌突然推了我一把,我“砰”的一聲碰到了鏡面上,也讓我有短暫的微楞。
蕭冥好像就在我面前,因爲我剛纔碰了一下鏡子,他好像感應到了什麼,突然轉身,一雙眸子死死地盯住了我。
“夏末?”
蕭冥的眼底突然閃爍着意外和驚喜。
他居然能夠看得到我!
“哎呦我去,蕭冥怎麼會看到我們?壞了!”
嵐歌突然一嗓子把我嚇了一跳。
“怎麼了?”
“我們處在封閉的空間裡,也就是鎖魂鈴裡面,按理說蕭冥不可能看到我們的,而如今他能看到你的唯一解釋就是他的魂魄離體了。”
嵐歌的話讓我聽得迷迷糊糊地,卻覺得隱隱的不安。
“什麼魂魄離體啊?到底什麼意思?蕭冥本身不就是鬼嗎?”
我拉着嵐歌的胳膊,有些着急的問着。
“蕭冥是鬼,可他也是貓驚屍!他和鬼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的魂魄被封印在體內的,和你們活人一樣,是靠着魂魄支撐着身體的運動的。有這麼一具屍體做屏障,他可以少去很多麻煩,起碼魂魄不會隨意被人取走。可是現在他能看到你和我了,就說明他的身體失去了屏障的作用,他的魂魄被勾了出來了。這樣的話,他隨時都有可能被秦飛給收了去。而他的屍體就真的成爲一具屍體了。”
嵐歌說的急切,我卻心慌不已。
此時蕭冥已經伸出了手撫摸着鏡面,一臉着急的喊着,“夏末,是不是你?你別動!你等着我來救你!”
“不要!蕭冥,我不要你救!你快回去呀!”
我着急的看着蕭冥的手一點一滴的伸了進來,那鏡面此時就像是水面一般,泛着波光粼粼,卻搖曳的讓我心驚肉跳的。
“拉着我的手,跟我走!”
蕭冥的手已經到了我的面前,我有些猶豫,有些無措,我該怎麼辦那?
“不能拉他的手!夏末,你會害死他的!”
就在我的手剛剛擡起的時候,嵐歌一把拍掉了我的手,惡狠狠地說:“你一拉他的手,就真的把他的魂魄給拽進來了。到時候不用秦飛去收,他直接和我們一樣融化在鎖魂鈴裡面了。你這個白癡!”
這是嵐歌第一次罵我,或許她是害怕蕭冥真的被我拉了進來之後,她就沒有出去的希望了吧。不過我此時確實覺得自己像個白癡。
“夏末,快跟我走!”
蕭冥的神色是那麼的緊張和擔憂,而我卻只能咬着下脣搖着頭,狠心的拒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