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隻美人鷹瞬間殞命,即便不是秦白衣出手的結果,她應該也啓動了藏在身上法器,那件寶物裡蘊含的法器,應該又快消耗空了,正真爭奪法器的戰鬥纔剛剛開始。
我心電急轉之下,不斷加快了腳步,往預定的方向飛快突進,原本不斷擺動的手臂也隨之按向了刀柄。
塗山,青丘那兩隻狐狸的意念,雖然都已經集中到了這座地宮當中,但也保持着一種微妙的平衡,既在監視對方又不敢全力施爲,她們都怕給對手可乘之機。
雙方互有忌憚之下,肯定還有別人會對我進行攔截。
我手掌剛剛握上刀柄,走廊兩側牆壁便紛紛炸裂,十多個打扮各異的鐵情破牆而出,直奔我身邊殺來。
“擋我者死——”我怒喝聲中將真氣提到頂峰,手中長刀連續劈出,凜凜刀光形同扇葉,在空中怒展開來,如同巨斧破竹,接二連三的將擋在我身前的人影劈成兩半,我自己卻在左右紛飛的屍身當中披血狂衝,短短瞬間踏血十米,將秦白衣甩在了身後。
我與塗山狐約定的地點已經在望之間,一個劍手打扮的鐵情形同鬼魅般的出現在了我眼前,手中長劍化作流光,驀然向我咽喉上遙擊而至,我手中也在瞬間化作流光劈向鐵情頭頂。
兩把兵刃,針鋒相對之間,罡氣対擊聲響破空而起,我只覺得一股巨力向我反震而來時,我控制不住的雙腳離地,向後倒飛而起。
與此同時,秦白衣的身形破風的呼嘯之聲,也在瞬間逼近了我身後三尺。
我在千鈞一髮之間,扔掉了手中長刀,轉身出掌,向秦白衣身上橫推了過去。
讓我沒有想到是,秦白衣竟然沒有停身出手,反倒毫無避讓的向我衝來。我雙掌毫無意外拍向對方胸前,秦白衣肋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入耳,她的人卻口噴鮮血將我攔腰抱住,推着我向後方地宮飛快衝出。
秦白衣這是要跟我同歸於盡?
這個念頭在我腦中閃過之間,我騰出來的雙手,化掌爲拳向對方背後瘋狂擊落,拳風劈落的聲響密如暴雨般的在對方背上連擊而起,秦白衣口中噴出鮮血染紅了我衣襟,可她卻腳下卻一刻未停,推着我連退數米。
我在情急之下,將雙拳並在一起高舉過頂,往秦白衣後腦上瘋狂砸落。
我拼盡全力一拳足以將秦白衣當場斃命,可我的拳風還沒觸及對手腦後,那個將我一劍擋開的鐵情就在我背後飛撲了過來,張開雙臂緊緊摟住我肩頭,硬生生的把我的拳頭給拽了回來。
秦白衣也在這時驟然發力,將我和鐵情一塊兒推了起來狂衝數米。
我還在拼命掙扎之間,忽然感到腳下一空,眼前天旋地轉似的連換了十多個景物,才一頭摔進了無數刀碾組成的密陷阱當中。
我們三個人一塊掉在了兩隻圓柱形的鐵碾中間時,我只是下意識想要起身,腳下就跟着忽然一滑,一隻腳頓時卡進了兩隻碾子縫隙中間,秦白衣和鐵情的狀況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我伸手抓住自己小腿,想要把腿碾子裡拔出來時,在我背後的鐵情卻死死摟住了我的肩膀:“等一會兒,就一小會兒,過會兒你就不知道疼了。”
我腦子頓時嗡的一聲,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密室當中機關轉動的聲響就已經接二連三的憑空而起,我額頭上的冷汗頓時流落了下來。
用不上多久,我就會被兩隻碾子給活生生擠成肉醬,說不定連一張完整的人皮都剩不下來。
短短片刻之間,我頭頂上敞開閘門便轟然閉合,卡住我的鐵碾也開始運轉。
鐵碾擦過我腿邊的戰慄剛起,我身後的鐵情忽然長身而起,把我生生從兩隻碾子縫隙當中給拽了出來,雙手高舉過頂,扔向了遠處。
我在連翻了幾圈之後才落向了地面,等回頭看時,卻看見鐵情踩着秦白衣的腦袋,把她給壓進了兩隻鐵碾中間,他自己卻在不斷向我打着手勢,示意我走向密室北側。
我擡手向他挑了挑拇指,飛快挪向了密室北角,連續在牆上摸了幾下,當我手掌第四次觸碰到了密室牆壁瞬間,也被一隻旋轉暗門給帶出去了密室之外。
我只覺得自己陷入無盡黑暗中時,密室牆上忽然亮起一盞燈火,我眼前也隨之出現了一張擺着茶具的石桌。
“坐!”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黑暗當中悠悠傳來,桌上茶具自動飛起,給我倒上了一杯帶着熱氣的香茶:“先用茶。等我處理完眼前的事情再跟你細談。”
我跑了這麼一路也確實渴了,直接拎起桌子上茶壺嘴對嘴的灌了飽,正坐在椅子上打着水嗝,卻聽見密室上空想起了那個女人的聲音:“妹妹,你寄予厚望的王歡已經死了,被活活碾成了肉醬。你還拿什麼跟我鬥?”
塗山狐的聲音很快就響起了起來:“別以爲我沒了王歡就鬥不過你,別忘了,你的力量就只剩下八成了。”
那個女人叫塗山狐妹妹,她應該就是青丘狐。
青丘狐笑道:“我的力量雖然比你分散,但是我有幫手啊!青丘狐族已經來了,成百上千的來了。你憑什麼跟我鬥呢?”
塗山狐淡淡笑道:“姐姐,你別忘了,你已經離開狐殿好多年了,這裡一直是我在經營。你就算把青丘古國全都搬來又能如何?”
青丘狐沉默片刻才說道:“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好啊!拭目以待!”塗山狐的笑聲遠去,我卻感到一陣莫名的驚悚,就彷彿我附近多出了一個人來,對方就像是跟我遠隔着一個空間向我伸出了手掌。
我甚至能夠感覺到一隻帶着寒氣的手臂,從虛空之下伸展而來,一寸寸的摸向了我的腦後。
我凜然之間伸手去抓刀柄,可是我的手指還沒觸到長刀就停了下來。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把最後一杯茶一口喝盡之後,放鬆了身形坐到在石凳緩緩閉上了雙眼,收斂了全身氣息,好似一塊岩石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雙眼閉合的剎那之間,腦海中就浮現出了一個畫面——一個身穿玄色長裙的美顏少女,翩然落進了鐵碾密室當中,腳尖輕輕點住滿是鮮血的機關,身形化一爲十,同時向密室四方飛縱而去。
塗山狐來了!
她在試探我究竟死沒死!
從塗山狐身上分出的人影,就好像帶着一縷縷寒氣的冰雕,飛身狂舞,寒煙如練。
片刻之後,我就覺得一道全身寒氣的人影,從滿是血腥的鐵碾密室當中穿牆而過,一步不停的往我身後笨來,我屏住呼吸的瞬間那道人影便撞向了我的後背。
我按在膝蓋上的雙手狠狠一緊,身軀去一動不動的挺立在石凳之上。
下一秒種,那股足以滲人心肺的寒意,又從我身上狠狠拔了出去。
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不能讓塗山狐分出的人影回到她的本體當中。否則,她從我身上帶出去的那一縷溫度,足夠告訴她這裡坐着一個活人了。
我正打算凝聚刑天斬,偷襲對手的瞬間,又急停了下來,神色淡淡端坐在遠處。
幾息之後,我就聽青丘狐說道:“怎麼樣?王歡究竟是在那間密室裡。這間……這間……還是這間……”
青丘狐動手了,她在我身上做了手腳,讓塗山誤以爲我已經身死。
塗山狐氣得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卻拿對方毫無辦法。青丘狐呵呵笑道:“好妹妹,我實話告訴你吧!王歡沒死,他已經決定跟我合作了,他現在就坐在正北面的密室喝茶,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塗山狐厲聲道:“青丘,把你那副勝券在握的嘴臉收起來,我……”
“哈哈哈……”青丘笑道:“我就是喜歡看你無可奈何的樣子,多有意思啊?哈哈……想讓我把這幅嘴臉收起來,就贏我一次吧!你贏了我,自然就該輪到你來嘲笑我了。”
“你給我等着!”塗山狐狠聲而去。
青丘卻悠然出現在石桌對面:“還想喝茶麼?”
我看向對方搖了搖頭,青丘狐的臉很快就變成了夏輕盈的模樣,用一隻手託着下巴半揚着面孔看向我道:“你在想什麼?”
我沉聲道:“我在想什麼,你不知道麼?”
“不知道?”青丘微微搖頭道:“我沒有塗山的本事,她能看穿人心,我卻不能。”
我微微眯起眼睛:“你們不是出自一個本體麼?她會的,你不會?”
青丘收起了笑容道:“本體在沒有分裂之前是完美的存在,我們被分裂出來之後,就變成各有缺陷的九尾狐。但是本體卻又想辦法補全了我們的缺陷。”
“這樣說吧!塗山不懂人心,本體就給了她看透人心的能力。我懂得人心,本體卻抹殺了我讀心本事,反而給了我媚術,讓我更懂人心了。”
我微微點了點頭。青丘狐卻直言不諱的說道:“你提出跟我合作的要求,你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青丘狐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只是想要合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