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都會以爲,全天裡陰氣旺盛的時刻,一般都是在太陽落山以後開始,一直持續到黎明太陽初升。
但是,卻真的是少有人知道,就是在白天陽光燦爛的時候,也有着兩個時段,陰氣的濃郁程度,幾乎可以堪比午夜十二點。
在這其中,一個是正午十二點以後,在這個時候,太陽到達日中,一天的陽氣,也幾乎達到了最強的地步。
易經裡有一句話說的好,那就是盛極而衰,至強則反。
陽氣到達了極致,同樣也會轉化成至陰。
而另外的一個時候,就是早晨八點的時候,按照古代的歷法來講,也就是辰時的中刻。
與辰時對應的守護動物是龍,正是十二生肖中陽氣最爲旺盛的。
因此,辰時的頭刻,也就是七點鐘的時候,也叫做龍擡頭,陽氣的充足程度,幾乎與日中時分相當。
而在辰時第二個時辰開始的時候,也就是早晨八點的時候,傳說守護辰時的龍,已經開始轉頭回歸,因此,這個時刻也叫龍轉尾。
傳說世界上的一切陰邪之物最害怕的就是龍,也正因爲如此,在龍當值的時候,他們都會藏得無影無蹤。
而一旦當值的龍轉尾,他們立刻就會成羣結隊的從地底鑽出來,使得這一刻陰氣旺盛堪比午夜。
眼看着時間已經快要到了龍轉尾的關頭,我來不及和其他人解釋什麼,連忙想要打開窗戶,把手裡的虺屠童子從會議室扔出去。
也只有這樣,才能夠保證整個會議室裡的人不會被陰氣所侵蝕。
“拿着這個!”
眼看着一名身穿深藍色制服的中年男子一臉不知所措的追着我來到了我的身後,我連忙將手裡裝有虺屠童子的木盒遞到了他的手裡,忙不迭的就想拉開窗簾,順勢把窗戶打開。
可是時間卻是完全的不等人,還不等我做完這一切,我便聽到了身後發出了一陣慘叫聲,隨之而至的,是木盒墜地時發出的一陣脆響。
我轉過頭,只見一道好像是毒蛇一樣的黑氣,正緩緩的從地上升騰了起來,不過轉眼之間,已經鑽入了站在我身後那名中年男子的體內。
中年男子的身體,就像是被人紮了一針的充氣玩具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萎靡了下去,不過轉眼之間,就變成了和戰鼠六號一樣的乾屍。
那黑氣,分明就是隱藏在虺屠童子體內的冤魂厲鬼。
他們已經完全的被用黃楊木製成的虺屠童子的雕刻磨滅了靈智,只剩下貪吃人肉和人體精氣的本能支撐,轉瞬之間,就已經將距離他們最近的中年人吃成了一具乾屍。
“糟糕了!”
眼看着眼前的黑氣越來越足,我的心也逐漸的沉入了谷底。
這些厲鬼的動作很快,兩名參與會議的中年人,甚至於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就已經完全的被濃郁的黑霧包圍。
這些厲鬼啃食人精血的速度很快,他們甚至於連慘叫聲都還來不及發出,就已經完全被啃成了乾屍。
眼看着自己的同事接連慘死,在座的所有人幾乎都已經亂了陣腳,他們再也顧不上什麼
,便一臉慌亂的站起身,拼命的朝着門口的方向跑了過去。
盧天寶啊盧天寶,看來你的警惕性還是相當的不夠啊。
看着眼前的慘景,此時我忍不住的在心裡埋怨起了自己的粗心。
如果現在你的身上裝着碎甲弩和破邪箭,只要一箭射出去,那麼,眼前這個小小的虺屠童子,又怎麼會任由他肆無忌憚的在你面前耍威風?
“天寶,小心點!”
秦陽的怒吼聲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我轉頭去看他,卻被他用力的一撲,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我的身體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摔得眼冒金星,完全看不清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臨兵鬥陣,皆列於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迷亂中,我只聽到秦陽在我的後背上大聲的誦唸着,然後,不知道把什麼東西重重的拋了出去。
一陣陣恐怖的鬼嚎,其中滿含着深深的不甘與怨恨。
鬼嚎聲不斷的在屋內迴盪着,讓人感覺就像是處身在滿是野鬼的亂墳崗。
以前看鬼片,我經常會看到這種場面,當時也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害怕,但是現在身臨其境,卻是把我嚇的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就在這些淒厲的嚎叫聲中,似乎還夾雜着陣陣嬰兒的哭聲,聲音之悽慘,就像讓人完全的置身在地獄裡面一樣。
“臨兵鬥陣,皆列於前,萬法歸宗,給我收!”
此時的秦陽就像是瘋了一樣,我感覺到身上一鬆,秦陽的已經接近發狂的聲音,就這樣的在我的身邊不斷的迴盪着。
我睜開眼,只見秦陽的頭髮,已經完全的披散了開來,而之前眼前的一團濃烈的黑氣,也被一柄只有巴掌大小的木劍釘在了距離我不遠處的牆上。
黑氣兇狠的掙扎着,形狀看上去就像是一張由黑霧形成的恐怖人臉,上面五官俱全。
秦陽的手裡,此時正舉着一串用紅色菩提子製成的流珠,他一邊捻動着流珠,嘴裡就像是電影裡捉鬼的那些道士一樣,唸誦着種種的咒語。
確切的說,流珠就是道教中道士用來誦經用的念珠,比起佛珠來的話,珠串上的珠子更小,而數量也更多。
《太上三元流珠經》上就曾經記載過:“受之用白真珠,圓正明朗,大如桐子者三百六十五枚,應星宿之度,日月所會之期。”
秦陽唸誦的速度越來越快,而眼前的那團完全由由冤魂形成的黑霧,也是越發的暴躁,身形不斷的扭曲着,那張巨大臉上的表情,看上去也是快要痛苦到了極點。
突然之間,那團黑霧猛然的厲吼一聲,對着秦陽的身體猛的噴出了一團足有乒乓球大小的黑氣。
幾乎與此同時,秦陽也已經唸完了咒語,他怒吼了一聲“疾”,手中的流珠珠串中的線,就像是被什麼巨力扯斷一樣,珠串完全的碎裂了開來。
珠串中的珠子,就像是散彈槍中噴發出的子彈一樣,瘋狂的朝着前方的被定住的黑氣射了過去,轉眼之間,已經完全的埋入了黑氣中。
黑氣形成的怪臉痛苦的扭動着,嘶吼的聲音震天動地,幾
乎每一聲,都讓人感覺到心膽俱裂。
黑氣劇烈的震動了幾下,最終發出了一聲砰的巨響,完全的消散了開去。
與此同時,秦陽的身體也被黑氣射中。
他的身體晃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扶着桌子站定在那裡。
“秦陽,你沒事吧!”
我站起身,飛快的跑到秦陽的身邊,卻被秦陽一把推開。
“別過來,我已經中了鬼毒,這種鬼毒傳播的速度很快,你不要命了嗎!”
秦陽擡起頭,好像發了瘋一樣的對我晃動着自己的手掌,一臉兇狠的朝着我嚷了起來。
他的手掌,此時已經變成了墨藍色,不,又何止是他的手掌,就連他蒼白的臉,也都變成了藍綠相間。
很顯然,毒性已經完全的侵染了他的身體,如果不及時救治,恐怕秦陽立刻就會毒發斃命。
不過,這樣奇怪的毒,到底有什麼關係可以解呢?
“玉檀,玉檀,老許,趕緊安排人去找玉檀木啊,一百年樹齡以上的,我馬上動手,只做玉檀祛毒棺!”
情急之下,我忍不住的轉臉看向了同樣一臉擔憂的看着秦陽的許劍鋒厲聲的對他怒吼了起來。
“天寶.......我們.......我們六組的備用......備用木材倉庫裡......有你......有你要的東西.......”
秦陽顯然已經被巨大的痛苦折磨的不成人形,就連說出來的話都已經不怎麼利索。
“天寶.......你可以........可以放心.......這些毒.......我還可以......可以用自己的功力壓住.......日落........日落之前,我都沒有......沒有生命..........”
這傢伙還真的是夠能裝,明明已經被毒性折磨到了奄奄一息,說出來的話,卻依舊是從容不迫。
這傢伙不急,但是我卻急的已經像是火上房一樣。
“你,別在這發呆了,趕緊帶我去木材倉庫啊!”
情急之下,我拉起一旁同樣一臉擔憂看着秦陽的幽幽,大聲的對着她喊道。
直到這一刻,幽幽才醒過神來,拉起我的手,風馳電掣的朝着門外跑了開去。
這片農莊的佔地至少超過兩百畝,幽幽拉着我走出門外,直接上了一輛小轎車,徑直的朝着院內開了過去。
十分鐘後,我們終於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倉庫跟前。
“冷幽幽,你到這邊來幹什麼。”
我們剛下車,一個無比低沉的聲音,已經在我們的身邊響了起來。
我擡眼望去,只見一名身上穿着深藍色工作服的老人,正拉開庫房旁邊看守室的房門,一步三搖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那老人看上去大概六十多歲,頭髮已經花白,或許是由於經常幹粗活,生活也並不好的原因,臉上的皮膚褶皺連連,就像樹皮一樣的粗糙。
“白伯,出大事了,快點,帶我們去找玉檀木!”
幽幽不等我說什麼,已經迫不及待的對着老人嚷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