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靶場上,肖儀嘴中咀嚼着軍用能量棒,肩頭依然舉着那柄槍管發燙的M200瞄準着800米開外的標靶。
汗水溼透了她身上的衣衫,手指都在抽搐的疼,可她依然沒有半分放下槍械的意思。繼續啪!啪!有規律的射擊着。
雖說干預者的精密度堪稱狙擊步槍中最高的,甚至能襲擊2000米開外的目標,但面對800米的標靶,肖儀前50發,甚至都沒有命中過。
狙擊遠比她想象的更難,後坐力帶給肩膀的衝擊,會因爲她姿勢的細微移動而發生非常明顯的改變,導致彈道也是天差地別。
當她終於學會固定姿勢,絲毫不變時,連續射擊卻導致她的肩頭已經腫了起來,每一次射擊都會帶來刺痛而導致姿勢變形。
不過在明月當空時,她終於可以打出最好7環的成績,不過她的腳邊已經被數百發空彈殼給鋪滿了。
回到營房訓練的隼、柱子和李八3人則呈現出截然不同的3種狀態。習慣拿刀砍人婉兒卻被逼織起了毛衣,那一針一線的繞圈讓她的脾氣變得異常暴躁,時不時就會大吼的將手中的毛衣針給折斷丟掉,結果身旁地上丟滿了各種縫衣針,空氣中都瀰漫着一種要殺人的怨氣。
柱子在房間裡看《新聞聯播》還挺正常,一看瓊瑤劇立刻哭得稀里嘩啦的,一個大老爺們一點也收不住情感。
李八的反應則更像瘋了一樣,看着衛星拍攝下來的地圖,還有無數的街拍照片,硬要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國家主要城市的全部街景……他又不是擁有瞬間記憶力的冥王,這可比考研還要難上百倍,有那勁頭估計公務員考試他都過了。
結果李八,是一會兒看着地圖笑,一會兒哭的承受着煎熬中。
而對於所有人來說,倍感煎熬的應該就是那醫學界稱霸的冥王。從夕陽西下開始他就不停的圍着校場跑圈,一圈500米,都不知道跑了多少圈了。
冥王並非書呆子,爲了保持在手術檯前一站幾個小時的體力,他也有積極的鍛鍊身體,只不過從沒有用這種方式鍛鍊過。
沈冥也不告訴他要跑多久,更不容許他停下來,就連喝水和晚餐,都是在奔跑中完成的。跑到後來,沒有經驗的冥王直接吐在了路邊,不等擦洗乾淨,神出鬼沒的沈冥已經來到了身旁,只有一句話,“繼續。”
在這種純體能的訓練中嗎,冥王本身的高智商。瞬間記憶力還有超凡的醫療技術全部被忽視,他發現自己完全被當成了一種動物,依靠本能驅使着身體繼續前進,那種疲憊和不知道終點的絕望感,估計足夠逼瘋幾個正常人。哪怕他心智堅定,也耐不住身體的脆弱。
終於,在連續奔跑了2小時37分58秒後,冥王終於重重的摔倒在了跑道之上,他只覺得靈魂已經出竅,就連呼吸都帶給肺葉抽搐的疼痛。
以醫療標準計算,此時的他已經處於虛脫狀態,甚至需要進行一定的急救處理了。但沈冥這魔鬼教官只不過蹲在他的旁邊,用手中的棍子捅了捅,確認冥王是真的沒力氣後,才微笑道,“冥王大人的毅力似乎比體能更好,看你那看我的眼神,最少還能再幹上10公里。”
“沈……冥……我……艹……你……大爺。”冥王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回顧一生都沒用如此低俗的語言罵過誰,但今天他破戒了。
“大夫,留點力氣,休息一下吧,因爲還會繼續下去的。想要玩好玩的遊戲,至少也要有足夠好的體魄。”沈冥給冥王做出的急救措施,不過弄了一堆冰堆在他的雙腿旁,幫助雙腿鎮痛與消腫,又弄了張毯子往身上一蓋,避免他失溫,除此以外,連給他翻個面的功夫都沒有,又是指導肖儀打槍了。
“十環?!”肖儀看着狙擊鏡中被洞穿的靶心,驚喜的都喊了出來,就跟中了**彩一般的興奮。
“這一槍不錯,有狙擊手的感覺了。”沈冥滿意的雙手背於身後,踏着滿地的彈殼走了過來。
“子彈餵了快一天,還打不出感覺,我都要上吊自盡了。”肖儀終於有機會放低手中的槍口,只覺得兩條手臂都跟要斷了一般的痛。
“很好,本來打算明天再給你進入第二階段的,看來可以提前了。”沈冥掏出了一個遙控器一按,只見在肖儀原本射擊的標靶旁,十幾架1米長的旋翼無人直升機飛了起來,在空中就像蜻蜓般的繞來繞去,“那就是你新的移動靶,什麼時候能全部一槍打下來,我們再進入第三階段。”
“你腦袋抽了吧?電視上的移動靶不都是平面左右移動的那種嗎?那像蟲子一樣的不規則移動是什麼情況?怎麼可能打得中?”肖儀指着遠方的無人直升機叫道,一口老血差點噴在沈冥的臉上。
沈冥也不反駁,一把奪過了肖儀手中的M200,也不刻意瞄準舉槍就是一擊,遠處一架無人直升機直接被打斷了旋翼的軸承,冒着煙直接掉到地上。
“很難嗎?”800米內手持最順手狙擊步槍的沈冥,簡直就是逆天的妖孽,他從舉槍到射擊的中間用以瞄準和預判的時間剛剛0.1秒,打中的是比1毛錢硬幣還小的部件,這就是世界最高等級的狙擊水平。
“你妹的,你拿我跟你比?”肖儀好想抽這個愛顯擺的男盆友。
“沒讓你比,只是告訴你,在槍械射程內的狙擊,一切都是可能的。你需要去狙擊的目標不可能永遠不動的等你瞄準,也不可能傻乎乎的讓你一槍一槍的去校對,首發命中不管是對於你,還是我都同樣具備難度,經驗和天賦可以克服這種難度。我承認,你有天賦,而正在進行的訓練在給你累計經驗。
別矯情,試着去捕捉他們的規律,算清楚子彈飛行的速度和提前量,800米的距離對於M200的10毫米彈頭來說,只不過是0.75秒的延時,並不太難。繼續努力,直到你也累得爬不起來爲止。”沈冥說着將槍交還到了肖儀的手中,“肖儀,你已經跟了我很長時間,你給我展現了很多奇蹟,我相信這次你也能辦到。
我選你當狙擊手,負責掩護,說明我不光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你,也堅信你有能力在那樣的環境下活下來……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聽見你說自己辦不到。”
沈冥帶着乞求的語氣,他渴望肖儀變得強大,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將肖儀活着帶回都市,帶回到他們身在林海的家。
“我懂了,再來吧!”肖儀拉動槍栓上膛,再次開始了沒有盡頭的狙擊訓練。
八百米開外的無人直升機,從狙擊鏡中看也只有不過巴掌大小,移動速度還絕對是數倍於人型目標,肖儀只能不斷的射!射!射!用身體去學習狙擊。經驗和感覺可不是靠言傳可以學習到的。
而最後一名接受訓練的隋濤,他的訓練場地並不在軍營之中。他被沈冥指派的車輛拖到了一片荒蕪人煙的後山。
這裡只有一塊平整的草地,在後面豎立這一度紅磚牆,牆上,寫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硃紅大字。
車輛丟下隋濤後就直接開走了,沒有多久,一輛警用囚車開了過來。
“沈冥……你太狠了……”隋濤當看着警察將戴着頭套雙手反銬的囚犯帶下車時,他已經瞭解了自己的訓練項目……那就是,殺人。
軍方爲了訓練一些特種部隊的血性,有時也會帶着隊員去參觀殺人,感受鮮血四濺和生命終結的衝擊感。
但既然是沈冥安排的訓練,肯定沒有這麼簡單。果然,拉扯着囚犯的行刑法警來到了隋濤的面前,向着長官敬了一個軍禮,隨後就將92式手槍遞到了隋濤了手中。
“按照上級指示,請。”法警讓囚犯站在了隋濤的面前,並非傳統的從背後行刑。而且,他還扯下了囚犯頭上的麻布帶,當那死囚和自己四目相接時,隋濤才真正明白,自己要乾的事情……是殺人。
“別!別殺我!這是哪裡?爲什麼是槍決?現在不是注射死刑嗎?爲什麼他穿着便服?爲什麼他的手中有槍!!來人啊!有人要打黑槍啊!”死囚是一個40多歲的胖子,面對這樣的場面,嚇得驚聲尖叫,還想反抗,卻被兩個法警從後面緊緊壓在了原地。
“對不起,我從沒有完成不了的任務,如果殺你是我的任務,那就必須完成。”隋濤吸氣凝神,拉動槍栓,比特警更熟練的推送子彈上膛。
論槍法,沈冥相信這隋濤絕對比肖儀還要好上太多,但殺人的勇氣,就要另當別論。
隋濤用槍口頂住了那胖子的眉心,手指在接觸扳機的那一刻,隋濤的心跳停止了。
“啪!”打過太多的靶,他還是慣性的扣動下了扳機,鮮血混合這**噴濺了他一臉,那種腥臭,讓這來自中`南海的保鏢也是反胃的快吐了。
殺人了,臉上溫熱的感覺就是別人的鮮血,隋濤不由喘息了起來,遠比平日裡進行的任何訓練來得還要全身無力,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不過訓練還沒有結束,兩名法警中的一位將死者拖到了一邊,另一位回到了囚車上,又拉向來了一位死囚,而且……還是一個女人。她還沒有看清隋濤的臉,在車上就已經被槍聲給嚇尿了。
“沈冥……我……艹你大爺……”隋濤此刻多想這被法警帶到自己面前的就是沈冥那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