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易勃被綁架的時候錢包也全放在了書包裡,而書包丟在了婉兒家,所以渾身上下也是一毛錢都沒有,只有一張公共租車卡。
於是乎又換來了一輛綠色的自行車往回踩了。
也不知道哪個缺心眼的市政單位設立的機場租車點,這機場距離市區足有三十公里,還有上下坡路,不是運動員你讓普通人環保的踩回來,和作死沒有區別。
更別說黃易勃還是帶着兩個人??
所幸林海市已經沒有了太陽,明月當空,海風徐徐,吹得人很舒服,一點也不熱。趴在車頭的婉兒都快睡着了,黃易勃登着也比較輕鬆。
“爲什麼那小少爺給你東西你不要?”沒有任何的徵兆,婉兒突然問道。
“啊?我也沒做什麼,收禮不太好。”黃易勃說謊了,明明就是不喜歡與情敵爲伍。
“什麼叫沒做什麼?這兩天他吃喝拉撒都是你伺候的,醫院護工也要錢吧?收他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婉兒怒胖子不爭。
“婉兒同學??你??喜歡他嗎?”黃易勃緊張的問道。
“喜歡啊,你見過那麼牛掰的人嗎?那力量簡直就是人型怪獸,我估計就是混蛋老哥也不一定打得過他!”婉兒的喜歡是從對強者的迷戀討論的。
“是啊,馮泉少爺確實很厲害,受了那麼重的傷也能繼續戰鬥,還成爲了一家之主,出手也闊氣,還那麼英俊,和他比起來,我真的什麼都??”黃易勃的自哀自憐還沒有說完,婉兒突然一個腦瓜崩彈在了他寬寬的額頭上,“哎呀!”婉兒的手上用了勁兒,彈得黃易勃都出血印子了。
“你是自卑星人嗎?沒事在這自卑個什麼勁?那狗屁少爺有什麼好的?他能考門門滿分,還借我抄嗎?他能每天踩車絕不遲到送我上下學嗎?他能隨叫隨到,不管是給我買吃的還是送姨媽巾嗎?他能明明害怕到快尿了,也不離不棄的跟在我身邊嗎?旺財,你可以在全世界人民面前說自己是個擼瑟,但唯有在我身邊,你必須挺直了腰桿說自己很強,因爲在我看來,你就是很強。”婉兒一本正經的教育道。
“我真的有那麼好嗎?”黃易勃被婉兒說得臉都紅了。
“別給我驕傲自滿,你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改進的,好好的跟着我,我會調-教你的。”婉兒說完又趴在了車頭上,風吹動起了她一頭的披肩捲髮,空氣中那獨有的櫻花體香,不分四季都自由的散發着。
是啊,自己可能是全世界唯一一個可以跟隨在婉兒身後,體驗那獨一無二體香的男孩,自己是何等的幸運,受到了神明的眷顧。不管過去多久,不管最後婉兒在哪個男人的身邊,只要她需要自己,只要她還願意坐在自己的車頭,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運的男孩,還有什麼好失落的呢?
懵懂的青春期愛情,羞答答的繼續着??
這一夜,婉兒睡的很香,哪怕久別勝新婚的沈冥和肖儀又是大戰了三百回合,新家的隔音效果也保證了睡眠質量,只不過在位於林海市偏遠郊區的第一監獄中,有這麼一羣囚犯,卻怎麼都睡不着。
在一間足有半個籃球場大小的擴充牢房內,已經到了睡覺的時間,可高低牀的20多張鋪上一個人都沒有,所有身着囚服的囚犯集中在了一起,他們有的手中握着用牙刷磨成的尖刺,有的拿着長螺絲釘製成的小刀,各種武器發揮出了人類這種好鬥動物的充分想象力。
看看他們凶神惡煞的模樣,就沒一個感覺像是抓錯的,最低的那個都是判決滿15年的搶劫傷人犯。扒開他們的衣服,最光滑的傢伙身上都最少紋着兩條帶魚,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壞人。
就這一羣丟到鄉村都能立馬變成犯罪團伙的傢伙,卻一個個神情緊張的跟要上斷頭臺一般,有的人手心裡都沾滿了汗水,有得甚至明顯被嚇哭過。
而他們的對手沒有三頭六臂,也不是沈冥這樣的人型怪物,甚至不懂任何的格鬥術,他就是一個看上去極其斯文的中年人,獨自靠坐在牆角的一張高低牀的下鋪,細皮嫩肉的他就是基佬們的最愛,身上別說紋身了,就連一道傷疤都找不到。
不光不像罪犯,更是愛好學習,即便周圍已經一副要分食了他的時候,他依然手中捧着一本國外的經濟學著作在看着,全英文的書籍,許多專業詞彙不借助工具書,就是大學教授都看不懂,可他卻能當成小說一樣看得愜意輕鬆。
“華子強!今天你他嗎得死定了!不管你再說什麼,用什麼方法!今天兄弟我們非做了你不可!”一名明顯就是獄霸模樣的大漢走到人前,手中拿着用木製拖鞋改裝成了釘板做武器,指着牆角男人的鼻子叫罵道。
“人終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輕於鴻毛,或輕於鴻毛,重要的事情要重複三遍。”華子強看都沒看那獄霸一眼,一邊說一邊翻書道,“我混江湖的時間並不長,但我也知道欠債還錢,爹死娘嫁人此爲天道不可違。
想來這些年和我賭博打牌的人也不少,欠我錢的傢伙更被我寫滿了一筆記本,像你這樣一輸錢就找一羣人來把債主做了的傢伙,我還真見得不多。
不過七百萬而已,等我出去了,你找你老婆陪我睡上個幾百回也就能抵債了,何必動刀動槍的呢?”華子強笑得格外斯文。
“呸!殺千刀的華子強,誰他嗎欠你七百萬了!明明一開始打牌只輸了你10萬!”獄霸說得到是實情,但在欠錢之後,又誤信了華子強的花言巧語,加入到了一個衆籌項目,以改善監獄環境爲主題的槓桿投資模式,不知怎麼的,那債務就跟滾雪球一樣,短短3個月的時間,算上利息等等,一下子獄霸就欠了華子強700萬。
最坑爹的是,裡面的每一分錢,華子強都能給他算的清清楚楚,獄霸甚至還把賬單給外面的專業會計師朋友看過,除了項目本身坑爹外,一點虛假的成分都沒有。
而具有法律效應的各種文件都保持在他的手中,一旦出獄,這些都是可以兌現的商業合同。到那時,獄霸下半輩子就算交代到華子強手上了,吃糠咽菜到死,也別想還清。
像他這樣情況的,在這林海市第一監獄裡絕不在少數,超過8成的囚犯都是他的債奴,大家都過着將華子強奉爲皇帝般的生活,一直備受壓迫。
最好吃的是他的,最輕鬆的工作是他的,就連最通風的蹲位都是他的。就連最標緻的獄友也是他的……
別人是坐牢,這傢伙簡直就是坐皇宮,除了不能走出去,在這裡他的自由堪比典獄長。
正所謂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既然華子強已經成爲了大家共同的敵人,出現今夜的場景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那麼,獄霸先生,在動手前,你清楚自己的根本所求是什麼嗎?”終於,在大傢伙距離自己只有5米的時候,華子強放下了手中的書輕聲問道。
“廢話,當然是做了你!把那該死的訛人債務一筆勾銷!”獄霸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那麼說其實你的目的是兩個,一個是弄死我,一個是取消債務。如果只是前者,你們這麼多人一擁而上我是掛定了,很好。可第二個訴求卻不會因爲我死了而得到任何改變,因爲債務都是通過白紙黑字的合同擬定的,你們有細心留意的話,這些合同的甲方並不是我,而是一個投資公司,那個公司的法人代表也不是我。
就算我死了,債務也不會消失,而且悄悄告訴你們,那個公司典獄長還有許多執法高官參與其中,我只是一個計劃掌控者。
有我在,還能實施各種減免政策,幫助大家脫離苦海,甚至獲得利益。
例如介紹人跟我賭博,甚至順利和我簽訂合同者,都能得到債務減免,甚至最早的幾位執行人還成爲了計劃的股東,每年都可以獲得一定的股份分紅。”華子強的一字一句都說到了大家的心坎中,就像充滿了魔性,讓人無法掙脫。
“讓我給大家描述一下我死後會發生什麼吧?投資公司宣告破產,所有債務轉賣給數十甚至數百個公司,大家共同的債務會失去減免機制,多則上千萬,少則幾十萬的債務會相伴你們一生,不死不滅。你們在牢中還好,可你們的家人則會被專業的討債公司天天追繳,大家多少應該知道那些人的手段,女做女昌,男割腎,上到80歲的老父母,下到幾歲的孩童,全都會因爲你們的一時衝動活在人間煉獄中。
你們已經是罪人了,接受了法律的制裁了,卻還要給家人造成二次傷害,你們真的就這麼混蛋嗎?”華子強悲天憫人道。
“不!我不要!我不要老媽被逼當女昌,她都60歲了!真的會死的!”一個囚犯丟掉了手中的牙刷痛哭流涕道。
有人帶頭了,其他的囚犯相互看了看,也不由丟掉了手中的武器。
“喂!你們不要上他的當!他都是唬人的!他就是噩夢的源頭,殺了他,我們的噩夢都可以結束了!”獄霸回頭勸解着,還在做最後的努力,但是無濟於事,大局已經被華子強牢牢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