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監控室,中間有一塊超大的激光立體成像屏,視覺效果很好,可以讓錄下的影像真實的在眼前重演一次,如同身臨其境一般。
首先看到的是三個身穿病號服的人在安保人員的監視下排隊緩緩從病房裡出來,慢慢的走過一道鐵門。除了其中一個醜陋無比的矮胖子之外,其餘兩個人臉部全施放了干擾雜波,讓人看不清楚面容。
潘局長和李嘯天都把眼睛盯在那個矮胖子身上,他們明白這個就是目標。
“鑑於關在這裡的都是些特殊病人,我們的管理非常嚴格,跟監獄一樣實行分批次室外活動,每次不超過三個人,時間是半個小時,而且全程都有手持電警棍和麻醉槍的安保人員守護,就是爲了防止這些病人突然狂躁。”王徵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指着那個唯一沒有用干擾雜波打馬賽克的矮胖子說:“他叫鐵戰,如果我沒有記錯,當年應該是這位李隊長親自抓獲的。”
“是的。”一直站在潘局長身後沒有吭聲的李嘯天點了點頭回答,心裡卻暗暗驚奇,看來這位能夠佩戴金骷髏標記的王主管真不簡單,當年自己抓獲鐵戰的事情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據說上頭不想讓外界對抓捕過程過分解讀,畢竟數百警力面對一個赤手空拳的疑犯都束手無策並不是一件長臉的事情,若非自己開四槍打中了鐵戰的四肢令他失去反抗能力,恐怕這個鐵戰至今還逍遙法外。更讓他驚奇的是會在這裡看到當年令他難免膽寒的對手,這麼一來,他多少理解了王徵的鬱悶。
“當年是怎麼回事?”潘局長看着李嘯天,他沒想到這事跟自己的得力部下有聯繫。
“差不多五六年了,潘局您當時還在北區分局,這事發生在東區。這個鐵戰不知道怎麼得罪了當時林海的黑道大哥海東青,好像是海東青這邊吃虧不小,於是發出了江湖追殺令,他們在一個建築工地火拼,沒想到死了十五個人,倖存者只有這個鐵戰跟海東青,不過海東青至今沒有歸案——這件事鬧得太大,驚動了上頭,便對鐵戰和海東青發出了A級通緝令,可是我們集中全市最精銳的警力共三百多人將鐵戰團團圍住都沒辦法給他戴上手銬,不過他還算手下留情了,我們雖然丟了臉卻沒有死傷,要是他全力出手,恐怕要多幾個烈屬。”李嘯天遲疑了一下,感覺五六年前的舊事不涉及保密條例,便說了出來。
“爲什麼不直接開槍擊斃,對於這種悍匪不必客氣。”潘局長皺着眉頭想了想,問:“後來呢?”
“開始不開槍是因爲鐵戰並沒有任何武器,我們不能違反警械使用規定,最主要是上頭有命令必須活捉,萬不得已纔開槍擊傷。至於後來法庭最終裁定鐵戰殺人罪名成立判處死刑立即
執行,按說他早在五年前行刑了,爲何在這裡出現就不清楚。”李嘯天瞥了表情嚴肅的王徵一眼吞吞吐吐的說道。
“我想不用我來重複保密條例,我們的職責就是執行。”王徵陰沉着臉,顯然沒打算替他們解惑。
潘局長不敢再問,繼續看監控畫面。
畫面已經切到院子裡,三個穿着病號服的人在無序的來回溜達,他們的行動範圍被限制在一個籃球場大小的鐵籠裡,頭頂和周圍都是鐵網,鐵網上非常醒目的掛着高壓危險的標誌牌,顯然是爲了防止這些“病人”趁機逃跑,除了全方位的監控頭,鐵網外面還有十多個手持麻醉槍的保安嚴密監視,這麼密不透風的防禦仍然跑了一個人真是費解。
潘局長和李嘯天頂着滿腦袋的問號。
接下來的五分鐘,畫面上的人沒有異常,到第六分鐘的時候,有一個醫生模樣的人走到鐵網邊打開了通向外面的鐵門,也就是這個時候,原本懶洋洋蹲在地上曬太陽的鐵戰突然快速的衝過去一拳砸倒了醫生,頓時一片混亂,守在外面的保安跑過來救人,有的就在鐵網外面發射麻醉槍。但是那個鐵戰狡猾的夾起昏迷的醫生做擋箭牌並且不停的攻擊衝過來的保安,他的拳頭異常的快和狠,幾乎拳不虛發,一下一個,三下兩下就把衝進來的人全撂倒在地,其他人基本上都傻了,全不敢靠近。他並沒有跑向外面的大鐵門,而是直奔裡面的牆角,狠狠的幾拳下去,轟的一聲,水泥磚牆坍塌出一個大大的豁口。
潘局長楞了好久沒有吭聲,他不知道該講些什麼,看到的事情讓他以爲是幻覺,科幻大片裡誇張的情節也不過如此。同時,他還生出了一些惋惜之情,要是那個鐵戰不是個瘋子,完全可以到警隊裡做一員悍將。
“那個醫生是怎麼回事?”李嘯天最先發現這個破綻,那個醫生似乎不該在那個時候去開門。
“幻覺,那個醫生受到了幻覺攻擊,身不由己的去開門,而我們安保人員是不能干涉醫生的事情,當然平安無事這麼多年,大家難免有些懈怠,所有沒有在第一時間制止他。”王徵冷冰冰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分苦澀。
“幻覺?”李嘯天和潘局長都呆了一呆。
“雖然有保密條例,我不妨透露一點,這裡關着的都不是普通人,這個鐵戰的能力大家已經見到了,還有其他人有各式各樣匪夷所思的能力,你們心裡明白就好,我不便多說。”
李嘯天跟潘局長對視了一眼,各自沉悶,他們並不想刨根問底,卻不得不暗自震驚,如果這裡還有跟鐵戰相似的人,那該是怎樣的難以想象,要是這些人全跑出去,肯定
驚天動地。
“我還有一個疑問。”李嘯天看了看王徵說。
“請講,只要符合保密規定。”王徵說。
“那裡爲什麼是普通的磚牆,我看這裡的圍牆全是鋼筋混凝土。”李嘯天指着圍牆上坍塌的大洞問道。
“那裡本來規劃有道門,打算在外面修建一個訓練館,後來取消了,便用普通磚塊把門填起來,以便將來可能重建,沒想到這裡竟然成了唯一的漏洞。如果沒有這點紕漏,沒有人能逃出去。”王徵說:“檢討已經沒有意義,目前最重要的是馬上實施抓捕。”
“嗯。這個傢伙相當的危險,把照片和資料發給全部分局,馬上布上一張密不透風的抓捕網。”潘局長想了想說:“具體的行動由你負責。”
“您的意思是全城通緝?”李嘯天問道。
“全場通緝?不,當然不行,動靜不能太大,不能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要是被那些媒體知道了,肯定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咱們要遵守保密條例。”潘局長沉吟了片刻:“就由你組織刑偵隊的精幹力量全力去辦,千萬不能透露風聲。抓捕的時候要注意安全,一定要見機行事,實在不行可以開槍擊斃,後果由我去跟上頭協商。”
“不能擊斃。我已經接到命令,這個人還有用,在研究沒有完成前,他必須活着。”王徵又恢復了陰冷的狀態。
“那麼你的意思?”潘局長眯起眼睛看了看王徵,他知道這個年輕人也算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否則不會執行這項秘密任務。
“我的意思是抓捕行動由我們自己來,你們安排一個人配合就行,畢竟是在你們轄區,有你們的人我們會方便許多,況且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王徵道。
“我們要怎麼配合?”潘局長微笑起來,他很高興自己不用親自捧起這塊燙手山芋,到時候的後果就不用他這個警察局長負責。
“你給我們十五套警服,再加一個熟悉本地環境的人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這個好辦,警服到警局就有,人嘛就嘯天吧,他當年跟這個鐵戰交過手,真是最佳人選。”潘局長笑呵呵的說道,心情異常的好了起來。
“局長,這樣行嗎?”李嘯天有些着急,連忙小聲的提醒,因爲這麼做不合規矩。
“沒什麼不行的,特殊情況必須特殊辦理,爲了避免消息擴散只好如此——這混蛋可真是個超級的恐怖分子,不能人爲的製造市民的羣體性恐慌——我們的職責是維護社會穩定,不是跳起混亂。”潘局長加重語氣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