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生魚片,稍作休息,然後繼續前進,已經知道出口就在前面不遠,老三的精神振奮了許多。
沒走多久,便遇到了岔道,一個深不可測的斷層橫亙在面前,地下河水在此一分爲二,一部分順着斷層飛流直下,另一部分則沿着斷層旁的溝槽蜿蜒向前。
幾個人趟着溝槽裡齊腰深的水艱難行走,很快就進入一條窄洞,就再也找不到未被水淹沒的落腳之處。
一路走去,洞越來越矮,不得不貓着身子前行,長久的保持這個姿勢真的很累,好在腳下的水位越來越淺,流動的速度也越來越急,也就是說出口不遠了。
果然,沿着彎彎曲曲的窄洞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終於看到前面出現淡淡的光亮,那不是白天的光亮,而是薄薄的夜光,顯然是又一天的深夜。
估計一下時間,從坐潛水艇下到湖底,進入冰洞,再到水神行宮裡面無功而返,已經整整耗費了一天兩夜。
從無盡的黑暗中出來,望見了瀰漫的濃霧和薄薄的夜光都會令人無比欣喜,恍如隔世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條窄洞的出口竟然是在一道山樑上,周圍是茂密的樹林。
順着山澗下來,幾個人終於如釋重負般的坐在一棵大樹下休息。
林一峰細心的觀察周圍的情況,突然發現這裡竟然就是那晚遇襲的樹林,而那條奔流不息的山澗正是當晚看到的那條山澗,小五就埋葬在下面不遠的樹林裡面。
難道水神行宮真正的入口也在附近?
那晚於四海使用鋼針偷襲未成,便擄走霍瑾送進水神行宮,然後還有返回到湖邊的集合地,即便他的速度再快也來不及。
當然不能排除有其他接應的人存在,但是可以肯定,水神行宮的入口就在這片密林中。
“霍爺,接下來怎麼辦?”林一峰問道。
“既然出來了,大家就好好休息,應該很快就會有人來接應咱們。”霍興說道:“雖然我沒有帶通訊器材,但是這塊潛水錶上有定位儀,他們很快就能找到咱們的——其實在來之前,我就猜測到出口在這片山林之中,只是不知道具體地點和進入的辦法,所以已經安排了一些人手在附近。”
由於不瞭解於四海是否知道身份已經敗露,林一峰自然不敢放心大膽的休息,閉着眼睛假寐。
沒過多久,便聽到頭頂有直升飛機的轟鳴聲。
是霍興的私人飛機,順着定位儀的信號尋找過來,懸停在頭頂,放下了軟梯。
……
……
直升飛機帶着巨大的轟鳴聲順着山谷盤旋,沒多久就飛到了一片煙波浩渺的水面上,那裡就是煙波湖。
林一峰探頭向下望去,隱隱約約能看到璀璨的燈火,林海就在身下。
直升飛機徑直飛到了森林大廈天台上的停機坪落下,這是林一峰第二次進入森林大廈,上一次是跟着鐵戰懵懵懂懂的進來找霍興麻煩,而此次鐵戰已經不在了,霍興卻已經成了朋友。
過去了這麼久,那樁血案還沒有了解,林一峰仍然是沒有歸案的犯罪嫌疑人,而霍瑾已經因爲霍興當初擺疑陣弄了一具女屍並且僞造DNA讓警方和廣大林海市民相信她已經遇害。
林一峰相信如果走在林海街頭,最先打死他不是警察,而是那些憤怒的男人,這些曾經無數次在臆想中垂涎霍氏姊妹花的傢伙早就遵循齷齪的思維遐想過霍瑾遇害前的遭遇,那是他們一直想幹又不敢幹的事情,卻被一個叫做林一峰的人搶了先,而且通過鋪天蓋地的通緝令和新聞圖片看出這個叫林一峰的傢伙毫不出色,沒有人不爲此義憤填膺。
老三早已呼呼大睡,林一峰卻毫無睡意,儘管非常的睏倦。
站在霍興的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濃霧中的燈火,深秋了,繁華卻沒有像樹葉一樣凋敗。
他想了很多事,卻毫無頭緒,可是目前必須去解開那團亂麻,這是他不能迴避的責任,爲了父親,爲了霍瑾,當然也是爲了鐵戰,如果非要一個主旋律的理由,就是爲了和平。
想到鐵戰,他記起了鐵戰的臨終遺言,要到黑森林去見一個女人。
仔細是咀嚼鐵戰留下的那句話,可以判斷黑森林的那個女人年紀也不小了,不然鐵戰就不會數千年如一日的去想她。
一個七八千歲的女人究竟會老成什麼樣子?
林一峰覺得這是許多事情中最有趣最該期待的答案,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會令鐵戰着迷數千年?
這個女人是必須一見的,記得鐵戰說過將自己託付給父親林不凡的那個人跟鐵戰頗有淵源,說不定可以從她那裡找到線索。
可是黑森林在哪裡呢?
林一峰有限的地理知識不能給出答案,長了這麼大真的沒有去過多少地方,除了林海,就是那個破道觀。
鐵戰也真是粗心,說死就死,不說死怎麼都不死,講了一堆廢話,卻沒有講清黑森林的詳細地方,誰知道那種鳥不拉屎的山旮旯在那個窩窩裡。
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於四海,如果他還想繼續演戲怎麼辦?
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繼續玩弄陰謀詭計,而且最要命的是不知道父親的具體下落,他不會一直躲在水神行宮裡面。不過暫時可以判斷父親沒有什麼危險,他們還需要他要挾自己。
想到這裡,林一峰忽然有了主意,如果於四海繼續掩飾身份就是最好的形勢,這麼一來自己可以不動聲色的去追查,只是那些警察很麻煩,自己目前的情況在林海寸步難行,如果沒辦法自由活動,就無法追查。
也許霍興有辦法幫自己改變形象,實在不行就去整個容,如今的整容技術非常發達,要想變成一個絕對陌生的人也很容易,只是需要時間。
時間?好像沒有那麼多時間。林一峰苦惱的嘆氣,他不知道父親和霍瑾能不能撐到用手術將自己完全脫胎換骨的那一天。
事在人爲,只好暫且不去想,先好好睡上一覺再說,也許明天就會出現新的轉機。
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聽到旁邊有人在窸窸窣窣的咀嚼食物,就像一隻偷吃的老鼠,不用看就知道是老三,他是不會放過這種享受的機會,在霍興的套房裡,必然會享受上帝般的待遇。
落地窗簾被拉開了一半,陽光正斜斜的照射進來,看來已經是次日的下午。
“你終於醒了,霍爺來過幾趟,見你睡得很熟就沒有叫醒你。”老三愜意的靠着牀頭享受美食,一副慵懶的樣子。
“霍爺找我有事?”林一峰問道。
“顯然是有事,看他的面色很急——不過霍爺這人真的不錯,做什麼都非常貼心,真不敢相信他是一位能夠在林海呼風喚雨的大人物。”老三說道:“你看我們吃的東西都是他親自送進來。”
“他親自送是爲了保密,畢竟這裡是林海,而且暗中有不少人在監視着,我們的行蹤是千萬不能暴露的,否則數不清的警察會蜂擁而至。”林一峰說着,起牀,到衛生間洗漱。
“對了,霍爺交代過,咱們不能離開這間套房——我他孃的真的不想離開這裡,永遠的躺在牀上,等着美味的食物。”老三無比滿足的說道。
“難道你這隻蛤蟆就不去追求天鵝了?”林一峰說道。
“天鵝?”老三愣了愣,馬上明白:“他孃的真沒出息,差點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最幸福的事情某過於躺在牀上,等着我的阿琳送上美味的食物,吃飽了就——靠,美得冒泡。”
“你最好實際些,現在林海,阿蓮也許到處找你。”林一峰忘不了給老三澆冷水,讓他清醒些。
“阿蓮?阿蓮是誰?”老三裝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