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面色凝重,專注的駕駛,油門踩到底,很快就把那些緊追不捨的警車甩在後面,但是天上的直升機卻一直緊緊跟隨。林一峰暗暗驚訝,這位看起來溫婉的千金小姐竟然在骨子裡透着野性十足的剽悍,在城市道路上把車飈上兩百多碼需要的不僅僅是技術更多是勇氣。
玩命的駕駛,紅色跑車在寂寞的街道上閃過一道紅色的魅影,就像一陣旋風掠過寂靜的城市。
媽的,誰開的車?李嘯天坐在其中一架直升機上緊緊盯着下面飛速逃竄的跑車,他做夢都想不到開車的人正是警方一心要解救的人質。
“這樣下去恐怕不是辦法,通知監控大廳馬上開啓前面的路障,把道路封鎖起來。”他冷靜的下達了命令。
很快前方的路障自動彈出,幾排狼牙一樣閃着寒光的破胎鋼釘整齊的橫在道路上,高速行駛的跑車只要撞上去肯定會失控,後果嚴重。
車內的智能系統在距離路障五百米出發出緊急警報,兩百碼的速度五百米的距離似乎都不夠緊急剎車,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天堂和地獄全憑下意識來把握。
霍瑾卻非常鎮靜,根本沒有減速,眼看着就要撞到鋼釘,她沉着的猛打方向盤,一個完美的漂移,車輪幾乎貼着路障衝進了左邊的一條狹窄的街道。
林一峰的臉色嚇得慘白,總算見識到什麼叫沒有最瘋狂只有更瘋狂。
旁邊的肉丸子卻顯得若無其事,忍不住嘖嘖讚歎:“霍家丫頭這車開得真叫人沒法不佩服。”
“先別得意,直升機還沒有甩掉,看來得采取非常手段了。”霍瑾並沒有減速,一連穿梭過好幾條狹窄街道,猛地將車滑進一條僅夠一車通行的巷子裡停住:“快點,要是再被盯上就跑不掉了。”
上天無門,那麼只能遁地。
林一峰做夢都沒有想到霍瑾所謂的非常手段竟然是鑽下水道,這位千金小姐的思維真是匪夷所思,她的身份地位以及經歷竟然能在非常時刻想到這種非常的辦法不能不讓人驚訝。
林海的雨季漫長,而且雨量非常大,頃刻間的大雨滂沱就能讓城市變成一片池沼,於是城市下面龐大複雜的排水系統異常關鍵,那些巨大的管道都是沿着主要街道鋪開,如果有興趣沿着這些寬達數米的管道走上一圈基本上就能逛遍整個城市。這些埋藏在地下的管道就像人體動靜脈,而那些數不勝數的枝杈管道就像肌體裡複雜的毛細血管,替整座城市呼吸代謝。
上有直升機,後有警車蜂擁而至,還有數不清的監控器,要想逃脫追擊幾無可能,鑽進下水道里未嘗不是好辦法。
厚重的下水道井蓋被肉丸子輕而易舉的揭開了,露出一段鏽跡斑斑的鐵梯,顯然是爲了方便維修工人上下使用。
林一峰最先順着鐵梯爬下
去,直徑兩米的管道感覺有些狹窄,不過下面的氣味沒有想象得難聞,這段時間沒怎麼下雨,腳下只有淺淺的積水,眼睛很快適應了黑暗,只看到成堆的老鼠竄來竄去。
第二個下來的是霍瑾,肩頭斜挎着一隻小包,應該是從車裡拿的,手裡拿着一隻小巧的手電,發着非常強的白光,能完全照亮百來米的範圍。
這時林一峰總算知道她爲什麼會提前穿上雨鞋,真是有備而來,也就是說她早就準備鑽進下水道。
霍謹站在鐵梯子上望着擁擠在腳下的老鼠皺了皺眉頭,伸手從挎包裡掏出一些銀灰色的粉末撒了出去,頓時那些完全不懼怕人的老鼠吱吱喳喳的一陣**,瞬間四散逃去。
林一峰暗暗吃驚,這粉末驅散老鼠的能力真是強悍。
“你傻站着幹嘛,還不拉我一把。”霍謹一腳踩進了一團淤泥中差點摔倒,不由大聲責備道,卻暗含着一股子令人心神盪漾的嬌嗔。
林一峰遲疑了下,這位大小姐竟然一點都不見外,不愧霍興親手栽培,頗有豪邁之風。他湊過去伸手,霍瑾毫不客氣的一把抓住側身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股沁人的心脾淡雅馨香撲面而來,如此親密的接觸讓潛伏二十年的荷爾蒙陡然間激發起來,可惜時機不對,要是在花前或是月下,這樣一個尤物,手牽着手絕對浪漫,可惜在這臭烘烘的下水道里很難聯繫到浪漫二字。
肉丸子也下來了,小心的把井蓋挪到原處蓋好。
霍瑾把手電給肉丸子,一手牽着林一峰,一手從包裡掏出一個小的定位儀器,擺弄了一陣說道:“往那邊走,前面一百米就該到主要排水管道,會比這裡寬闊許多,咱們順着走很快就能到安全的地方。”
“難道你經常鑽下水道?”林一峰非常的納悶。
“經常?你以爲我跟你一樣傻啊——情況緊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本來計劃是能把車再開遠一點,這樣我們就可以少鑽點小水道,誰知道那些臭警察竟然開啓路障。”霍謹可愛的笑了笑。
“你爲什麼要幫我們?”林一峰覺得有必要問這個問題,如果她真是想救人這個計劃怎麼看怎麼漏洞百出,最起碼要讓自己跟肉丸子明白並完全抓住那個稍縱即逝的機會。
“很冒險是吧?”霍瑾得意洋洋的說道:“事出突然只能用此下策,我爺爺一直在等你們,可是沒有料到警方竟然也估計到你們會去找他,要封鎖大樓佈下天羅地網,沒辦法只能賭一賭運氣,要是這個辦法不成功就只能去劫獄了。”
“劫獄?”林一峰愕然,這兩個字竟然被霍瑾說得如此輕鬆。
“當然要劫獄,你被警察帶走一時半會還死不了,要是落在那個王徵手上恐怕凶多吉少,我們必須趕在他下手前把你救出來,不管花多大代價——其實劫獄也不難,要知道
林海市的許多工程都是霍氏集團承辦的,恰好包括新建的警局,裡面的暗道恐怕連警方都不清楚。”
“你爺爺爲什麼要救我?”林一峰實在想不通自己怎麼跟聲名顯赫的霍興扯上關係,父親林不凡一直都是無朋無友的孤家寡人,樹敵無數,想來也不會有霍興這樣的故交。
“是我要救你不是他要救你。”
“你?”林一峰滿頭霧水。
“就是我,你要怎麼感謝我呢?”霍瑾的輕笑中盡顯嬌柔的親暱。
林一峰默然,他倒是聽過一些關於這位霍家二小姐的傳聞,傳聞中的豪門閨秀應該是個矜持的女孩,難道僅僅是人前表演出的假象?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丫頭大腦二極管短路兼原發性花癡。
走在前面的肉丸子猛地停下來,回頭望着二人。林一峰心裡一驚,別是這個下水道里出現什麼怪物吧。
“拜託兩位,現在不是肉麻的時候,就算是也要考慮胖爺的承受能力,再這樣下去,胖爺只能撞牆死了。”肉丸子做了個怪異的表情。
林一峰臉一紅,霍瑾卻滿不在乎的呸了聲:“臭胖子,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肉丸子也呸了聲道:“胖爺誰都不怕就怕女人發嗲撒嬌,真要命,他可是我的人,你就算想橫刀奪愛也要問問胖爺我同不同意。”
“臭玻璃。”霍瑾罵道,莞爾而笑。
林一峰默然,這突如其來的豔遇讓他茫茫然,何況他現在沒有心思去遐想這些。目前最重要的是逃避追捕,然後想辦法洗脫自己的嫌疑犯身份。
再然後呢?似乎應該是去找到那個叫浮游的傢伙。
……
……
林一峰的眼睛能夠穿透黑暗看到一些別人無法看到的東西,卻無法穿透牆壁紙盒之類的物體,或許在別人看來有些許的遺憾,不過這個世界上偏偏有些東西必須在朦朦朧朧隱隱約約的狀態下觀賞才叫妙不可言。
譬如薄如蟬翼的粉紅吊帶睡衣下隱隱顯露的完美的體態,只要看上一眼就有那麼一點兒血脈噴張的激動。
對於女人,林一峰尚未積累什麼值得稱道的經驗,所以他對女人的看法還停留在美或醜這兩個互爲極端的初級階段,至於什麼氣質個性內涵風雅風韻情趣之類的東西毫無體會。
當然也沒有必要體會,正如老三所說,只有在飢不擇食的狀態下,狗屎都能變成香噴噴的美味——這些話是老三私下說的,他不敢讓阿蓮知道在他的內心深處將她歸於狗屎一類,而他正是堅持這種狗屎理論飢不擇食的完成自己的初戀——其實很公平,每一個男人和每一個女人心目中都有一份同現實不成比例的夢想,也許在阿蓮心目中老三就是一堆牛糞,而她是插在上面的鮮花,所有的女人不都是這麼想的麼?
(本章完)